1 死亡預(yù)告收到匿名短信:“你將于三日后凌晨2:47死亡?!?我嗤之以鼻,
隨手回復(fù):“那你告訴我怎么個死法?” 對方秒回:“為救穿紅裙的陌生女人,
被匕首刺穿心臟?!?三日后午夜派對,果然看見紅裙女人被混混圍堵。 我轉(zhuǎn)身就走,
卻在聽到她聲音時猛然僵住—— 那竟是我失蹤三年的母親,年輕時最愛穿紅裙。
三天前的下午,那條短信像一滴冰冷的墨汁,猝不及防地滴入我百無聊賴的生活。
手機(jī)屏幕亮起,一個完全陌生的、沒有任何歸屬地的號碼。
內(nèi)容簡短得令人頭皮發(fā)麻:“你將于三日后凌晨2:47死亡?!蔽耶?dāng)時正癱在沙發(fā)里,
窗外是城市沉悶的喧囂。嗤笑一聲,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手指飛快地敲擊回復(fù),
帶著一種對惡作劇的輕蔑:“行啊,嚇唬誰呢?那你告訴我怎么個死法?
”幾乎是在按下發(fā)送鍵的瞬間,對方的回復(fù)就撞了進(jìn)來,快得不像人類的速度。
“為救穿紅裙的陌生女人,被匕首刺穿心臟。”屏幕的光冷冷地映在我臉上。
房間里的空氣似乎凝滯了幾秒。一種荒謬的寒意順著脊椎悄然爬升,但我迅速掐滅了它。
騙子?神經(jīng)?。炕蛘邇H僅是周浩那小子又找到新法子尋我開心?我甚至沒有再回復(fù),
把手機(jī)扔到一邊,企圖讓這點(diǎn)微不足道的波瀾徹底沉沒。然而,接下來的三天,
那句預(yù)言像一枚細(xì)小的冰刺,頑固地扎在意識深處。我照常生活,上班,下班,吃飯,睡覺,
但總在不經(jīng)意的間隙,那行字會無聲無息地浮現(xiàn):“穿紅裙的陌生女人……匕首刺穿心臟。
”第三天的夜晚,黏膩悶熱。朋友拉我去城郊那個廢棄工廠區(qū)舉辦的午夜派對,
音響震得心臟發(fā)麻,人群在扭曲的光影里晃動,像一群躁動不安的鬼影。我灌著啤酒,
試圖用喧囂澆滅心底那點(diǎn)越燃越旺的不安。眼神卻不受控制地一次次瞟向手機(jī)。
00:17… 01:43… 02:11…時間像跛腳的老人,一步一步,
固執(zhí)地走向那個預(yù)言中的時刻。臨近兩點(diǎn)半,一種幾乎令人窒息的焦躁攫住了我。
派對喧囂依舊,我卻覺得像被隔在一層厚厚的玻璃罩外,一切聲音變得模糊而遙遠(yuǎn)。
我猛地站起身,推開身邊晃動的人群,幾乎是跌撞著沖出了倉庫大門。
2 紅裙之謎外面是更深的黑暗,廢棄的廠區(qū)像一頭沉默巨獸的骸骨。
冰冷的空氣瞬間包裹住我,稍微驅(qū)散了腦中的混沌。我得離開這里,立刻,馬上。
什么紅裙女人,什么匕首,只要我不看見,不去管,那荒謬的預(yù)言就只能是廢話一句。
我朝著大路的方向快步走著,鞋底摩擦碎石的聲音在寂靜中被無限放大。
就在經(jīng)過一個狹窄岔路口的瞬間,模糊的爭吵聲和女人尖利的呵斥隱約傳來。
我的心臟猛地一跳,幾乎要撞出胸腔。不要看。不要管??熳?。我命令自己,甚至小跑起來。
“……放開我!你們想干什么!”那個聲音,穿透黑暗,像一把淬冰的錐子,
瞬間刺入我的耳膜。我的腳步釘死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轟然涌向頭頂,
又在下一秒徹底凍結(jié)。這個聲音……不可能……塵封了三年的記憶碎片被這聲音暴力地撕開,
呼嘯著沖出——母親哼著歌在廚房煎蛋的側(cè)影,
陽光下她微微卷曲的發(fā)梢;她送我離家時帶著笑意的叮囑;然后是漫長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警方調(diào)查無果后無奈的搖頭,
無數(shù)個夜晚空洞的等待和最終絕望的認(rèn)定……那個穿著我最喜歡的紅裙子,
笑起來眼睛像月牙的女人。那個在三年前一個普通午后出門,再也沒有回來的女人。
我像是被無形的巨力扼住了喉嚨,一寸寸地,極其僵硬地扭過頭。岔路深處,昏暗的光線下,
三個混混模樣的男人正圍著一個女人推搡。其中一個已經(jīng)抓住了她的手提包帶子。而她,
正奮力掙扎著,側(cè)臉在陰影與遠(yuǎn)處投來的微弱光線下明明滅滅。暗紅色的裙擺,
在她激烈的動作下,像一瓣被粗暴撕碎的花,在污濁的夜里驚心動魄地綻開。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個幀都凝固成永恒。那張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我夢魘中的臉,
此刻清晰地烙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歲月添了些痕跡,驚恐扭曲了面容,但我絕不會認(rèn)錯。
是媽媽。失蹤三年,杳無音信,被我內(nèi)心深處早已宣判死亡的媽媽。她在這里。
穿著預(yù)言里的紅裙,身處險境。預(yù)言是真的。
那我的死……3 命定之死巨大的震驚和恐懼像海嘯般吞沒了我,四肢百骸瞬間冰涼。
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一個意識在瘋狂尖叫:是她!真的是她!“媽的……老實(shí)點(diǎn)!
”一個混混不耐煩地低吼,揚(yáng)手似乎要打下去。那個動作瞬間擊碎了我的僵肢。“滾開!
”我發(fā)出一聲自己都陌生的嘶吼,像是瀕死野獸的嚎叫,
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恐懼都被這一刻的本能碾得粉碎。我朝著他們猛沖過去,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她受傷!不能!那幾個混混被我這突如其來的闖入者驚得一愣。
母親看向我,眼睛驟然睜大,里面是全然的震驚和一種……我無法理解的復(fù)雜情緒。
“哪來的傻逼?找死!”離我最近的那個混混反應(yīng)過來,罵罵咧咧地松開抓住母親的手,
寒光一閃,他手里多了一把彈簧刀。匕首。語言里的匕首。時間指向凌晨2:47。
世界在我眼中慢了下來。我能看到刀鋒上劃過的一絲冷光,
能看到母親驟然收縮的瞳孔和張開的嘴,能看到另一個混混揮過來的拳頭。我躲開了拳頭,
卻把自己送到了刀鋒前。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有一聲極輕微的、悶鈍的“噗嗤”聲,
清晰地傳入我的耳中。一股冰涼的感覺刺入我的左胸,并不十分疼痛,更像是一塊極冷的冰,
瞬間楔入了滾燙的軀體。力量被瞬間抽空。我的視線開始搖晃,模糊,
看到那個持刀的混混臉上閃過驚慌,猛地抽出匕首。幾個人倉皇地扔下我們,
腳步聲迅速消失在黑暗里。我向后踉蹌,倒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拔梗∧恪阍趺礃??!
”她撲跪到我身邊,顫抖的手徒勞地想要按住我胸口涌出的溫?zé)嵋后w。她的聲音撕裂,
充滿了巨大的驚恐和絕望。我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她的臉。視野已經(jīng)一片血紅,
她的面容在我眼中晃動,模糊,卻又那么清晰,
和記憶里、和照片上那個穿著紅裙、笑靨如花的年輕女人重疊在一起。我想對她笑一笑,
想說“媽,我終于找到你了”,想說“別怕,沒事了”……可一張口,
只有滾燙的、帶著鐵銹味的液體不斷涌出喉嚨,淹沒了所有聲音。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我的臉上,和血混在一起。她的紅裙,那抹刺目的、預(yù)言里的紅色,
在我急速暗淡的視野里,成了最后,也最灼熱的光點(diǎn)。啊……原來是這樣……意識的最后,
并非對死亡的恐懼,而是一種深不見底的、洶涌的荒謬感。那條短信……不是詛咒。
是一個我未能參透的、殘酷的提示。而我,用盡全部力氣,終究還是分秒不差地,
奔赴了這場命定的死局。4 重逢驚魂我是在一片混沌的猩紅中往下墜的。沒有光,
沒有聲音,只有無邊無際下墜的失重感,和胸口那片灼燒般的、冰冷的空洞。
時間失去了意義,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然后,一點(diǎn)別的聲音擠了進(jìn)來。尖銳,規(guī)律,
嘀——嘀——嘀——像一根冰冷的針,刺破了包裹我的血色薄膜。視野先是模糊的一片慘白,
然后是天花板單調(diào)的格子,消毒水的味道霸道地鉆進(jìn)鼻腔,
提醒著我一個并不美妙的現(xiàn)實(shí):我還活著?;蛘哒f,暫時還沒死透。胸口的劇痛遲來地蘇醒,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那片區(qū)域,像有鈍刀在里面緩慢地?cái)噭?。我試圖動一下手指,
卻發(fā)現(xiàn)身體沉重得不聽使喚?!靶蚜??別亂動。”一個冷靜到近乎漠然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我艱難地轉(zhuǎn)動眼珠,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站在床邊,正低頭記錄著什么。
他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沒什么情緒的眼睛?!澳氵\(yùn)氣很好,”他繼續(xù)說著,
筆尖沒停,“匕首偏離心臟主要供血血管一點(diǎn)五厘米,再正一點(diǎn)點(diǎn),神仙也難救。血?dú)庑兀?/p>
失血過多,但搶救回來了?!彼恼Z氣平鋪直敘,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guān)的物理現(xiàn)象。
“送你來的人……”我擠出聲音,喉嚨干澀得發(fā)痛,
“那個……穿紅裙的女人……”這是我全部的意識所在。
那晚的畫面碎片般沖擊著腦?!诎档南锏溃赣H的臉,刺目的紅裙,冰冷的刀鋒,
她砸落在我臉上的滾燙的眼淚。醫(yī)生記錄的動作頓了一下,終于抬眼正式看向我。
“她守了你一夜,剛才被警察叫去做筆錄了。”他頓了頓,補(bǔ)充道,“她很激動,
說是你救了她。但你昏迷期間,她只反復(fù)說你‘不該沖過來’。
”不該沖過來……這句話像一枚細(xì)小的針,刺入我混亂的思緒。為什么是不該?
而不是……謝謝?或者,你怎么樣?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感,混合著麻醉消退后的劇痛,
開始絲絲縷縷地纏繞上來。醫(yī)生又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xiàng),無非是嚴(yán)重觀察、絕對臥床之類,
然后便離開了。單人病房里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監(jiān)護(hù)儀規(guī)律的嘀嗒聲,敲打著我的耳膜。
我盯著天花板,努力拼湊著一切。那條精準(zhǔn)得可怕的死亡預(yù)告。我沖上去的本能。
母親的出現(xiàn)。她的話。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嗎?一個失蹤三年的人,
恰好在我被預(yù)言死亡的時刻,穿著預(yù)言中的紅裙,出現(xiàn)在我面前,引我走向預(yù)言中的結(jié)局?
太多的疑問幾乎要撐裂我疼痛的腦袋。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停住。
然后是悠郁的、幾乎聽不見的敲門聲。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罢堖M(jìn)。
”我的聲音依舊沙啞。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先探進(jìn)來的是依然穿著那件暗紅色裙子的身影,
只是外面?zhèn)}促地套了件醫(yī)院提供的薄外套。裙擺上深色的、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像丑陋的污漬,
刺眼地提醒著幾小時前發(fā)生的慘烈。然后,是她的臉。比記憶里蒼老了許多,憔悴,
眼窩深陷,帶著一種驚魂未定的蒼白和無法掩飾的疲憊。她的目光怯生生地撞上我的,
又像被燙到一樣迅速移開,手指緊張地絞著外套的衣角。我們隔著幾米的距離對視著,
空氣凝固般沉重。三年。一千多個日夜的擔(dān)憂、尋找、絕望、猜測。
我曾想象過無數(shù)次重逢的場景,或許是抱頭痛哭,或許是激動的質(zhì)問,
卻從未想過是如此詭異的局面下,帶著如此令人窒息的沉默。她一步步挪到床邊,眼神飄忽,
始終不敢長久地落在我臉上?!澳恪彼K于開口,聲音干澀發(fā)顫,“你感覺怎么樣?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所有的情緒在胸腔里翻滾,
最終沖出口的是一句壓抑不住的質(zhì)問:“……為什么?”她渾身劇烈地一抖,
像是被這句話擊中了。“為什么是三年?”我盯著她,每一個字都說得異常艱難,
胸口隨著情緒波動泛起更尖銳的疼痛,“一條短信?一個找不到的號碼?
你知道那晚有多巧嗎?那條短信說我會死!說我會因?yàn)榫纫粋€穿紅裙的女人死!
然后你就出現(xiàn)了!穿著紅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情緒激動起來,
監(jiān)護(hù)儀的心跳頻率發(fā)出了急促的警報聲。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比剛才還要白,
猛地后退了一小步,眼睛里翻涌著巨大的恐慌,還有一種……近乎絕望的哀慟。“短信?
”她喃喃道,眼神劇烈地閃爍著,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你……你也收到了?
”也?這個字像冰錐一樣釘住了我。她知道了?她居然知道短信的事?她猛地?fù)涞酱策叄?/p>
手指冰涼,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力量大得驚人。她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壓低了聲音,
那聲音里帶著一種極致的恐懼和警告:“聽著!忘了那條短信!忘了那天晚上的一切!
就當(dāng)從來沒發(fā)生過!也從來……沒見過我!”她的指甲幾乎要掐進(jìn)我的肉里?!盀槭裁矗?!
”我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不顧胸口的劇痛,執(zhí)拗地追問,“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這三年你去哪了?!那條短信是誰發(fā)的?!”她像是被我的追問刺傷了,猛地抽回手,
連連搖頭,眼淚終于奪眶而出,卻不是重逢的喜悅,而是無盡的痛苦和恐懼?!皠e問了!
求求你!別再問了!”她語無倫次,聲音破碎,“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我不能再連累你……這次不能再……”她的話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意識到了失言,
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神惶亂地掃視著四周,仿佛這安靜的病房里藏著看不見的耳朵。
“這次?再?”我捕捉到她話語里不尋常的詞語,心臟沉了下去,“什么意思?
難道以前……”砰!病房門突然被從外面推開。我們兩人都嚇了一跳,瞬間噤聲。
一名穿著制服的警察站在門口,表情嚴(yán)肅:“張女士,筆錄還需要補(bǔ)充幾個細(xì)節(jié)。另外,
”他的目光轉(zhuǎn)向我,公事公辦的口吻,“受害者清醒后,我們也需要為你做一份正式筆錄。
”母親(張女士)像是找到了逃離的借口,幾乎是立刻松開了我,迅速抹掉臉上的淚水,
低著頭,不敢再看我一眼,用一種近乎倉惶的姿態(tài)快步走向門口。走到門口,
在她即將踏出去的那一刻,她停頓了極短的一瞬,肩膀微微顫抖,卻沒有回頭。然后,
她跟著警察離開了。門輕輕合上,隔絕了她的身影,也仿佛隔絕了所有答案。
我獨(dú)自躺在病床上,監(jiān)護(hù)儀的嘀嗒聲重新成為主導(dǎo)。冷汗,卻一點(diǎn)點(diǎn)浸透了我的病號服。
她剛才未盡的語意,她那恐懼到極點(diǎn)的眼神,還有警察恰到好處的打斷……這一切,
絕對不是什么巧合。那條預(yù)言死亡的短信,把我引向了一個比死亡更深、更黑暗的旋渦。
而我的母親,失蹤三年后詭異出現(xiàn)的母親,似乎正是這個旋渦中心,
最恐懼也最身不由己的那個人。5 黑暗旋渦她說的“這次不能再”……是什么意思?
上一次……是什么時候?病房門合上的輕響,像一道閘門,
驟然切斷了所有洶涌的情緒和未盡的詰問。寂靜重新籠罩下來,
只剩下監(jiān)護(hù)儀單調(diào)冰冷的“嘀嗒”聲,敲打在耳膜上,一聲聲,催命符一樣。她知道了。
她居然知道短信的事?!耙彩盏搅??”——這三個字在我腦子里瘋狂回蕩,
撞得顱骨都在嗡嗡作響。不是巧合。從來都不是。那條短信是餌,
是誘我走向特定結(jié)局的精確指令。而她,我的母親,是這指令中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
可她為什么……為什么要配合?那巨大的、幾乎將她壓垮的恐懼,從何而來?她讓我忘了,
當(dāng)一切沒發(fā)生過,沒見過她?!安荒茉龠B累你”……“這次不能再”……上一次是什么時候?
連累了誰?冷汗黏膩地浸透了背部的病號服,緊緊貼在皮膚上,冰窖一樣冷。
胸口縫合的傷口開始突突地跳痛,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著那片被撕裂的區(qū)域,
提醒著我與死亡擦肩而過的事實(shí)。我死死盯著天花板,眼睛干澀發(fā)痛,卻不敢閉上。一閉上,
就是她最后那雙盛滿驚懼和哀求的眼睛,就是黑暗中那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刺入時的冰冷觸感。
時間在死寂中緩慢爬行。門外偶爾有護(hù)士輕快的腳步聲經(jīng)過,交談聲模糊地傳進(jìn)來,
是另一個世界的聲音,正常、有序,與我無關(guān)。
我的世界只剩下這片慘白的空間和無數(shù)猙獰的疑問。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一小時,也許更久。
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透出灰白。敲門聲再次響起,很輕,帶著點(diǎn)遲疑。我渾身一僵,
猛地看向門口,心臟不合時宜地狂跳起來。是她回來了?她改變主意了?“請進(jìn)。
”我的聲音繃得像一根即將斷裂的弦。門被推開。進(jìn)來的不是母親,
是之前那個做筆錄的警察,他身后還跟著一個年紀(jì)稍長、面容冷峻的男人,同樣穿著便服,
眼神銳利得像鷹。年輕的警察出示了一下證件:“感覺怎么樣?
我們需要給你做份詳細(xì)的筆錄,關(guān)于昨晚襲擊你的那幾個人?!毕M淇?,砸在心里,
沉甸甸的悶痛。我勉強(qiáng)點(diǎn)了點(diǎn)頭。詢問開始了。時間,地點(diǎn),人數(shù),體貌特征,作案工具,
過程……我機(jī)械地回答著,聲音平板,大部分注意力卻像懸浮在半空,冰冷地審視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