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跪在地上,久久沒有起來。
他的肩膀微微顫抖,眼淚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浸濕了他的衣擺。我看著他,心里又疼又難過,卻還是咬著牙,沒有回頭。
蕭策輕輕拍了拍我的背,對著裴炎說:“裴公爺,你還是回去吧。晚晚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你再這樣,只會讓她更為難。”
裴炎慢慢站起來,眼神空洞地看著我,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巴硗恚?他聲音沙啞,“你真的…… 不愿意再給我一次機(jī)會了嗎?”
我閉上眼睛,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裴炎,我們之間,已經(jīng)不可能了?!?/p>
他看著我,沉默了很久,才轉(zhuǎn)身慢慢離開。他的背影看起來那么孤單,那么絕望,讓我忍不住哭出了聲。
蕭策把我扶進(jìn)屋里,遞給我一杯熱茶:“別難過了,你做出的選擇是對的。裴炎雖然愛你,但他給不了你想要的安穩(wěn)。以后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再受委屈。”
我接過茶,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還是忍不住想起裴炎剛才的樣子。我知道,我傷害了他,可我也是沒有辦法。我不能再回到那個讓我受盡委屈的國公府,不能再讓我的孩子出生在一個充滿流言蜚語的環(huán)境里。
接下來的幾天,裴炎沒有再來找我。我以為他已經(jīng)放棄了,心里卻有幾分莫名的失落。蕭策開始準(zhǔn)備我們的婚事,他問我想辦一個什么樣的婚禮,我說簡單點(diǎn)就好,我不想太張揚(yáng)。
可我沒想到,裴炎竟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婚禮前一天,蕭策接到消息,說裴炎向皇上遞了奏折,請求辭去英國公的爵位,還說他愿意放棄所有的權(quán)勢和財富,只求皇上能成全他和我,讓我回到他身邊。
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試穿婚紗。婚紗是蕭策特意讓人做的,紅色的錦緞,上面繡著精美的鳳凰,很漂亮。可我卻一點(diǎn)都開心不起來。
裴炎竟然愿意為了我,放棄英國公的爵位,放棄所有的權(quán)勢和財富?他怎么能這么傻?英國公府是他的責(zé)任,是他家族的榮耀,他怎么能說放棄就放棄?
“晚晚,你別擔(dān)心?!?蕭策看著我,輕聲說,“皇上不會同意他辭官的。英國公府對朝廷很重要,皇上不會讓他這么輕易放棄爵位的?!?/p>
可我還是很擔(dān)心。我知道裴炎的性格,他一旦決定了什么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如果皇上不同意他辭官,他會不會做出更極端的事情?
那天晚上,我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夜沒睡。我想起裴炎對我的好,想起他為我放棄一切的決心,想起我們之間的甜蜜和痛苦,心里越來越矛盾。我真的要嫁給蕭策嗎?我真的能放下裴炎嗎?
第二天早上,我剛起來,就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的聲音。我讓丫鬟去看看,丫鬟很快跑回來,臉色慘白:“姑娘,不好了!裴公爺在府門口跪了一天一夜,說您不跟他回去,他就不起來!”
我心里咯噔一下,趕緊跑出院子,看到裴炎跪在將軍府門口,身上落滿了雪花。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雪,他就這樣跪在雪地里,一動不動,臉色慘白,嘴唇凍得發(fā)紫,卻還是睜著眼睛,看著將軍府的大門,好像在等我出去。
周圍圍了很多人,都在議論紛紛。有人說裴炎癡情,有人說他傻,還有人說我狠心。
蕭策也看到了裴炎,他皺了皺眉,走到我身邊:“晚晚,你去看看他吧。他再這樣跪下去,會出事的。”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快步走到裴炎面前,蹲下身,看著他凍得發(fā)紫的嘴唇,眼淚掉了下來:“裴炎,你快起來!這么冷的天,你會凍壞的!”
他看到我,眼神里瞬間有了光彩,卻還是搖了搖頭:“晚晚,你不跟我回去,我就不起來。我知道我以前錯了,我不該讓你受那么多委屈,不該沒有保護(hù)好你。我已經(jīng)辭去了爵位,放棄了所有的權(quán)勢和財富,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只剩下你和孩子。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好不好?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和孩子,再也不會讓你受一點(diǎn)委屈。”
“你怎么這么傻!” 我哭著說,“英國公府是你的責(zé)任,你怎么能說放棄就放棄?你快起來,跟我回去,把奏折拿回來!”
“我不回去!” 他固執(zhí)地說,“沒有你,英國公府對我來說,什么都不是。晚晚,我只要你,只要你和孩子。你跟我回去,我們找一個沒有人認(rèn)識我們的地方,過普通人的生活,好不好?沒有勾心斗角,沒有流言蜚語,只有我們一家三口,開開心心地過日子?!?/p>
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神,看著他凍得發(fā)紫的臉,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線徹底崩塌了。我知道,我還是愛著他的。我放不下他,放不下我們之間的感情,更放不下我們的孩子。
“好,” 我哽咽著說,“我跟你回去。你快起來,別凍壞了?!?/p>
裴炎聽到我的話,臉上瞬間露出了笑容,他想站起來,卻因?yàn)楣虻锰?,腿已?jīng)凍僵了,一下子倒在地上。我趕緊扶住他,哭著說:“你怎么樣?有沒有事?”
“我沒事,” 他握住我的手,笑得像個孩子,“晚晚,你終于愿意跟我回去了!我們可以一起照顧孩子了!”
蕭策走到我們身邊,看著我們,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看來,我還是來晚了一步。”
“蕭將軍,對不起?!?我看著蕭策,心里滿是愧疚,“謝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我……”
“不用說對不起?!?蕭策打斷了我,“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愛著他。能看到你幸福,我就放心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不要再受委屈了。”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淚掉了下來:“蕭將軍,您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p>
蕭策笑了笑,轉(zhuǎn)身走了??粗谋秤埃倚睦餄M是感激。如果不是他,我可能還在外面流浪,還不知道該去哪里。
裴炎被我扶起來,他的腿已經(jīng)凍得沒有知覺了,我讓丫鬟趕緊去請大夫。大夫來了之后,給裴炎敷了藥,說他只是凍傷,沒有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
那天下午,裴炎帶著我回了國公府。祖母看到我們回來,又驚又喜,拉著我的手,哭著說:“晚晚,對不起,是祖母錯了,祖母不該懷疑你,不該讓你受那么多委屈。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p>
我看著祖母真誠的道歉,心里的委屈也消散了很多。我知道,祖母也是為了國公府的子嗣,她并不是故意要傷害我。
裴炎沒有辭去爵位,因?yàn)榛噬蠜]有同意?;噬险f,英國公府需要他,朝廷也需要他。他還親自召見了裴炎,勸他好好照顧我和孩子,不要再做出這樣沖動的事情。
裴炎接受了皇上的建議,他沒有再放棄爵位,而是更加努力地處理公務(wù),同時也花更多的時間陪我和孩子。府里的人看到裴炎對我這么好,看到我懷了孩子,也不敢再議論我,更不敢再陷害我。
幾個月后,我生下了一個兒子。裴炎開心得像個孩子,給孩子取名叫裴念晚,意思是思念晚晚。祖母也很開心,每天都來看孩子,對我也越來越好了。
國公府的生活,終于變得溫馨起來。沒有了勾心斗角,沒有了流言蜚語,只有我和裴炎,還有我們的孩子,過著幸福甜蜜的生活。
我知道,我們之間經(jīng)歷了很多痛苦和磨難,可正是這些磨難,讓我們的感情更加深厚。我相信,以后的日子里,我們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再也不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