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月覺醒大婚夜的紅燭燒得正烈,焰光如吐信的蛇,一圈圈舔舐著雕花窗欞。
紫檀木窗上描金的纏枝蓮,在搖曳的火光里扭曲成詭異的形狀,將滿室鋪天蓋地的喜紅,
染得發(fā)妖、發(fā)暗,像潑了一層凝固的血。楚明昭端坐于喜床之上,
鳳冠上的東珠與紅寶隨她輕淺的呼吸微微顫動,墜下的細(xì)碎光影落在肩頭,
卻壓不住那抹從指尖漫開的寒。她右手食指與中指并起,穩(wěn)穩(wěn)捏著一支赤金嵌紅寶的發(fā)釵,
釵尖鋒利如刀,正死死抵在太子蕭景淵的頸側(cè)——距離他跳動的頸動脈,不過分毫。
蕭景淵穿著玄色繡金龍紋的喜服,墨發(fā)用玉冠束起,側(cè)臉線條冷硬如鑄。他沒有掙扎,
甚至沒有低頭看那支抵著自己咽喉的金釵,只垂著眼,目光落在楚明昭覆著紅蓋頭的手背上。
那雙手纖細(xì)白皙,指尖卻帶著常年握兵器的薄繭,此刻正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
連鳳冠垂落的珠串,都隨著她指尖的微顫輕輕晃動。“楚小姐的手,倒是穩(wěn)。
”蕭景淵的聲音低沉,裹著大婚夜該有的溫和,卻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
“只是這釵尖的寒,怕是要驚了今夜的喜氣?!背髡褯]有接話。她本該像原著里寫的那樣,
笑著說“殿下的血,才配染這喜床”,然后趁蕭景淵不備,
將釵尖狠狠刺入他的咽喉——那是她作為“惡毒女配”的使命,是話本里早就寫死的情節(jié)。
可此刻,她的喉嚨像被什么堵住,連一句設(shè)定好的臺詞都說不出來。因為身下的喜床,
正透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溫?zé)?。她垂眼,借著燭火的光看向被褥。那大紅的錦緞被褥下,
并非柔軟的棉絮,而是一張張拼接得嚴(yán)絲合縫的人皮。每一寸肌理都還凝著未散的余溫,
甚至能看清皮膚上細(xì)微的毛孔與淡青色的血管,像無數(shù)張死寂的臉,被強行縫在一起,
鋪成了這張所謂的“喜床”。這是原著里的細(xì)節(jié)。她作為楚家嫡女,
為了討好暗中勾結(jié)的反派,親手剝了數(shù)十個“叛徒”的皮,制成這張人皮喜床,
想以此換取反派的支持,在大婚夜除掉太子蕭景淵。可她不知道,
蕭景淵早就知曉了她的計劃,甚至連這張人皮喜床,
都是對方故意“放任”她制成的——為的就是在她動手時,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將她這個“蛇蝎毒女”挫骨揚灰。楚明昭的指尖開始發(fā)涼。不是因為緊張,
而是因為一種突如其來的、撕裂般的眩暈。下一秒,陌生的記憶毫無預(yù)兆地撞入她的腦海,
像無數(shù)淬了冰的碎玻璃,狠狠扎進(jìn)她的意識里。那是一本話本的內(nèi)容。
書名叫《盛世宮闕:太子妃的逆襲》,而她楚明昭,是這本書里活不過第三章的惡毒女配。
她的人設(shè)是“驕縱跋扈、心狠手辣”,從小就嫉妒溫柔善良的原女主,長大后為了嫁給太子,
不擇手段陷害原女主,最后在大婚夜試圖毒殺太子,反被太子當(dāng)場斬殺,尸體扔去喂了惡犬,
連個全尸都沒留下。而蕭景淵,是這本書的男主。他表面溫潤如玉,實則城府極深,
最后會在原女主的幫助下,平定叛亂、登基為帝,與原女主攜手一生,
留下“盛世帝后”的美名。“不……不可能……”楚明昭的呼吸驟然急促,
握釵的手開始發(fā)抖,“我是楚家嫡女,
我不是什么話本里的角色……”可記憶里的畫面還在不斷涌現(xiàn):她小時候搶原女主的糕點,
是話本里“惡毒女配初顯形”的情節(jié);她派人劃傷原女主的臉,
是“女配陷害女主”的關(guān)鍵情節(jié);甚至她今日穿上鳳冠霞帔,嫁給蕭景淵,
都是原著里“女配自尋死路”的開端。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早就寫好的劇本,而她,
只是一個按部就班表演的傀儡。就在這時,眼前驟然浮起一行半透明的血色文字。
那文字猩紅得像剛從傷口里潑出來,字字刺目,懸浮在她與蕭景淵之間的空氣中,
只有她一個人能看見:【死亡倒計時:2時辰】數(shù)字后面的秒數(shù)正在飛速跳動,每跳動一下,
楚明昭的頸側(cè)就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是有一把無形的刀,正在慢慢割開她的皮膚,
提醒她“時間不多了”。緊接著,一道冰冷的、毫無感情的機械音,在她的腦海中炸開,
像冰碴子砸在骨頭上,又冷又硬:“系統(tǒng)編號001,綁定宿主楚明昭。
主線任務(wù):即刻完成刺殺太子蕭景淵。任務(wù)時限:2時辰。任務(wù)失敗懲罰:予以抹殺,
無任何轉(zhuǎn)圜余地?!薄跋到y(tǒng)?抹殺?”楚明昭的瞳孔驟然收縮,
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她終于明白,那些陌生的記憶不是幻覺,
她真的被困在了一本話本里,還被一個所謂的“系統(tǒng)”綁定,
逼著她去完成“毒殺男主”的任務(wù)——可她很清楚,按照原著情節(jié),她根本殺不了蕭景淵,
最后只會被對方反殺!這哪里是任務(wù),這分明是死刑判決!蕭景淵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眉峰微挑,終于抬起眼,看向她的臉。紅蓋頭還沒掀開,他看不見她的表情,
只能從她驟然加重的呼吸,和微微顫抖的肩膀,察覺到她的慌亂。“楚小姐,怎么了?
”蕭景淵的語氣依舊溫和,指尖卻悄悄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那是他早就備好的防身武器,
就等著楚明昭動手的瞬間,將她制服。楚明昭的心臟狂跳。她看著眼前跳動的死亡倒計時,
又想到原著里自己被挫骨揚灰的結(jié)局,一股強烈的求生欲瞬間涌上心頭。不能死!
她絕對不能像原著里那樣,稀里糊涂地死去!系統(tǒng)說“完成刺殺任務(wù)”,可它沒說,
刺殺的目標(biāo)必須是蕭景淵啊!這個念頭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楚明昭混亂的思緒。
她眼尾驟然挑起一抹冷艷的狠厲,握著金釵的手猛地反轉(zhuǎn),不等蕭景淵反應(yīng)過來,
就毫不猶豫地將鋒利的釵尖,狠狠扎進(jìn)了自己的左肩!“嗤——”金釵刺入皮肉的聲音清脆,
鮮血瞬間涌出,順著她的肩膀往下流,很快就漫過了霞帔上精致的繡金紋路。
那大紅的錦緞本就喜慶,被鮮血浸染后,更是紅得刺眼,像一朵在烈火中綻放的花。
蕭景淵的瞳孔驟然縮成針尖。溫?zé)岬难獮R到他手背上的瞬間,他幾乎是本能地伸出手,
掌心死死扣住了楚明昭染血的脖頸。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
連呼吸都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俺髡?!你又在玩什么自毀把戲?
”蕭景淵的語氣徹底冷了下來,淬著冰碴,“以為用苦肉計博同情,孤就會信你半分?
還是說,你覺得這樣,就能讓孤饒過楚家?”他早就查清了楚家與反派勾結(jié)的證據(jù),
今夜本就打算在楚明昭動手后,順勢將楚家一網(wǎng)打盡??伤麤]想到,楚明昭竟然會突然自殘,
這完全超出了他的預(yù)料。楚明昭被他掐得有些呼吸困難,
頸間的刺痛與左肩的劇痛交織在一起,讓她眼前陣陣發(fā)黑。但她沒有掙扎,
反而借著蕭景淵掐著她脖頸的力道,微微抬起頭,湊近他的耳邊。就在這時,窗外忽起驟雨。
豆大的雨珠狠狠砸在窗紙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將原本就搖曳的燭火,徹底澆滅了。
屋內(nèi)瞬間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血月,從厚重的云層后掙脫出來,灑下一片妖異的紅光,
勉強照亮了兩人的身影。楚明昭趁著黑暗,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溫?zé)岬难诳谇焕锷㈤_,帶著鐵銹般的腥氣。她微微側(cè)頭,將那口血沫,
輕輕蹭在了蕭景淵的耳畔。那觸感溫?zé)嵊逐つ?,讓蕭景淵的身體瞬間一僵,扣著她脖頸的手,
也下意識地松了幾分。楚明昭的聲音輕得像一根纏人的毒絲,借著雨聲,
悄悄鉆進(jìn)蕭景淵的耳朵里:“殿下,您別急著動怒啊?!彼D了頓,感受著左肩傳來的劇痛,
和腦海里暫時停止跳動的死亡倒計時——系統(tǒng)似乎判定她“完成了刺殺動作”,
暫時沒有觸發(fā)抹殺懲罰——心中稍稍松了口氣,然后繼續(xù)用那帶著血沫的聲音,
緩緩說道:“您可知,您我皆不過是別人棋盤上的棋子?您以為您掌控著一切,
可實際上……您不過是她成神路上,最值錢的那枚祭品罷了。”“她?
”蕭景淵的眉頭緊緊皺起,語氣里帶著一絲疑惑,“你說的是誰?”楚明昭沒有回答。
她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揭露原女主身份的時候。她只是輕輕笑了笑,那笑聲里帶著一絲自嘲,
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像一根羽毛,輕輕搔在蕭景淵的心尖上。而此刻,
誰都沒有注意到,喜床底下,正有一縷縷黑色的血液,順著床腳的縫隙,緩緩蜿蜒滲出。
那黑血粘稠如墨,落在青磚地面上,沒有散開,反而像有生命般,慢慢匯聚在一起,
織成了一個詭異的符文。那符文的形狀很奇特,既不是楚家的家徽,
也不是宮廷里常見的吉祥紋樣,反而像一個扭曲的“命”字,透著一股陰森的邪氣。
更詭異的是,符文紋路間,還纏裹著淡淡的黑色霧氣。那霧氣像細(xì)小的蛇,
正悄無聲息地往楚明昭垂落的霞帔裙擺下鉆去,一點點融入她的衣料,
最終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楚明昭的左肩還在流血,
頸間還殘留著蕭景淵手指的溫度。她靠在蕭景淵的懷里,感受著對方身體的僵硬,
和那不易察覺的疑惑,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冷笑。蕭景淵,謝無咎,
燕臨……還有那個高高在上的原女主,以及操控一切的系統(tǒng)。既然你們想讓我當(dāng)棋子,
那我就偏要掀了這棋盤。這該死的話本世界,這注定血腥的命運,從今夜起,該由我楚明昭,
親手改寫了。第二章瘋批修羅場御花園的春日宴,是開春后宮里頭一場熱鬧。
漫天桃花開得正盛,風(fēng)一吹就簌簌落下粉白花瓣飄進(jìn)玉盞,沾著瓊漿的暖光,
倒像是把春光都釀進(jìn)了酒里。絲竹聲繞著朱紅廊柱打轉(zhuǎn),舞姬的水袖掃過青石地面,
帶起細(xì)碎的花影,連空氣里都飄著蜜餞與糕點的甜香??蛇@融融暖意里,
卻藏著淬了冰的鋒芒——楚明昭坐在角落的軟榻上,指尖捏著顆蜜漬青梅,
舌尖剛觸到那點甜,就覺出三道目光像纏人的網(wǎng),牢牢鎖在自己身上。她抬眼掃過庭中,
心里門兒清。那三道目光的主人,正是原著里分屬不同陣營、本該毫無交集的三位男主,
如今竟破天荒地齊聚在此。太子蕭景淵坐在主位,明黃常服襯得他眉眼溫潤,
可指節(jié)敲擊桌案的節(jié)奏,卻藏著不易察覺的緊繃;國師謝無咎立在廊下,
青灰道袍沾了片桃花瓣,手里的羅盤垂在身側(cè),看似在觀風(fēng),
視線卻沒離開過她;還有敵國質(zhì)子燕臨,坐在最末的位置,銀白錦袍襯得他臉色愈發(fā)蒼白,
指尖攥著玉杯,指節(jié)泛白,像是在忍什么疼。楚明昭收回目光,低頭咬了口青梅。
酸意瞬間漫開,壓下了心底的沉郁。自大婚夜覺醒后,
她就知道這世界的情節(jié)已經(jīng)亂了——系統(tǒng)沒再發(fā)布新任務(wù),
只偶爾彈出【詛咒活躍值:37%】的提示,而左肩的傷口愈合時,總帶著種詭異的癢,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皮膚下鉆。她摸了摸后頸,那里有塊淡青色的刺青,是生來就有的,
以前只當(dāng)是胎記,可昨夜翻找楚家舊物時才發(fā)現(xiàn),那刺青的紋路,
竟和喜床底下的詭異符文有七分相似。“太子妃娘娘,嘗嘗這桃花酥?
”貼身侍女春桃端來一碟點心,小聲提醒,“方才太子殿下看了您好幾回呢。
”楚明昭沒接點心,只淡淡“嗯”了一聲。她知道蕭景淵在看她,
大婚夜她自刺左肩、又說他是“祭品”后,
這男人對她的態(tài)度就變得古怪——不再是原著里那種“必殺之而后快”的冷,
反而多了些探究,像在看一件看不懂的珍寶,既想拆開來瞧瞧,又怕拆壞了。正想著,
就聽內(nèi)侍高聲唱喏:“太子殿下移步偏廳——”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蕭景淵穿著明黃常服,
腰間系著鑲玉腰帶,墨發(fā)用白玉簪束起,步履從容地朝這邊走來。他身后跟著兩個內(nèi)侍,
手里捧著件鮫綃披風(fēng),那披風(fēng)是淡紫色的,薄得像煙霧,
在陽光下能看見絲線里織著細(xì)碎的銀紋,瞧著就價值不菲。楚明昭緩緩起身,剛要行禮,
就被蕭景淵抬手?jǐn)r住了?!懊舛Y。”他的聲音溫和,目光落在她肩上,“傷口還疼?
”“勞殿下掛心,不礙事?!背髡汛怪郏谌ロ椎木?。蕭景淵沒再追問,
只接過內(nèi)侍手里的鮫綃披風(fēng),緩步走到她身后?!敖袢诊L(fēng)大,仔細(xì)著涼?!彼f著,
伸手將披風(fēng)往她肩上攏。指尖劃過她后頸時,刻意停頓了一瞬——那淡青色的刺青觸感微涼,
像塊沁了水的玉。他指腹輕輕蹭了蹭,語氣帶著笑意:“這胎記倒別致。
”楚明昭的身體瞬間僵住。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披風(fēng)的絲線蹭過肩頭皮膚時,
帶著一絲極淡的涼意,不是布料該有的溫度,更像是……淬了毒的冰。
她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半步,想避開那披風(fēng),卻被蕭景淵伸手按住了肩膀?!霸趺??
”蕭景淵的唇貼在她耳邊,聲音壓得很低,笑意里裹著冷,“孤的太子妃,還怕孤害你?
”他的氣息帶著酒氣,混著桃花的香,噴在她耳后,卻讓楚明昭渾身發(fā)冷。
她知道這披風(fēng)有問題——原著里,蕭景淵曾用類似的毒計對付過叛亂的藩王,
那毒藏在布料里,遇酒即發(fā),會一點點腐蝕人的肌膚,從外到內(nèi),疼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后卻查不出任何毒源?!暗钕抡f笑了?!背髡褟娖茸约悍潘桑曇羝届o,
“只是臣女粗鄙,配不上這么貴重的披風(fēng)?!薄澳闶枪碌奶渝趺磁洳簧??
”蕭景淵的手緊了緊,將披風(fēng)的系帶在她胸前系好,指尖故意劃過她的手腕,“孤的太子妃,
自然要與眾同樂,莫負(fù)了這滿園春色。
”話里的威脅再明顯不過——他就是要讓她披著這毒披風(fēng),等會兒宴席上飲酒時,毒發(fā)失態(tài),
讓所有人都看看,他的太子妃是個“見不得酒的廢物”。楚明昭攥緊了袖中的短刀,
剛要開口反擊,就聽廊下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俺媚?,請隨貧道走一趟。
”是謝無咎的聲音。楚明昭抬頭望去,就見那青灰道袍的身影快步走來,
手里的羅盤轉(zhuǎn)得飛快,指針像被什么吸住了似的,死死釘向她的方向,連帶著他的臉色,
也比剛才冷了幾分。不等楚明昭反應(yīng),謝無咎突然抬手,
袖中飛出一道金色的鎖鏈——那是捆妖鎖,專門用來捆縛邪祟的法器,
鎖鏈上還纏著淡淡的靈力,在陽光下泛著金光。鎖鏈像有眼睛似的,直奔楚明昭的腳踝而去,
“咔嗒”一聲就纏了個結(jié)實?!皣鴰?!你這是做什么?”蕭景淵皺起眉,上前一步想攔住,
卻被謝無咎側(cè)身避開。謝無咎沒看蕭景淵,只盯著楚明昭,
語氣淡得像冰:“楚姑娘命格有異,周身縈繞邪祟之氣,恐會禍亂宮闈,需隨貧道回觀,
日夜觀測,以除邪祟。”他說著,手里的捆妖鎖猛地收緊,
拽著楚明昭就往御花園深處的祭壇拖。楚明昭猝不及防,差點摔倒,她掙扎著想要掙脫,
卻感覺到鎖鏈上傳來一股溫和的靈力,順著腳踝往上爬,
悄悄壓下了左肩傷口處的癢意——那是在壓制她體內(nèi)的詛咒!楚明昭心里一動。
她想起昨夜系統(tǒng)彈出的【詛咒活躍值:37%】,又看了眼謝無咎緊繃的側(cè)臉,
突然明白過來:這國師根本不是要降罪于她,而是在借捆妖鎖的靈力壓制詛咒,
怕她體內(nèi)的邪祟在宴會上爆發(fā)!可他為什么不直說?“謝無咎!你敢動孤的太子妃?
”蕭景淵怒了,伸手就去抓捆妖鎖,卻被謝無咎用羅盤擋住?!疤拥钕?,
此乃關(guān)乎國運之事,貧道不敢徇私?!敝x無咎的語氣依舊冷淡,
可握著羅盤的手卻在微微發(fā)抖——那羅盤的指針,竟透過楚明昭的衣料,
直接指向了她的心臟,仿佛她的心臟里,藏著什么能引動法器的東西。
庭中的賓客都被這變故驚到了,紛紛起身觀望,議論聲此起彼伏。楚明昭被捆妖鎖拖得踉蹌,
腳踝處傳來陣陣刺痛,可她沒再掙扎,反而悄悄觀察著謝無咎的神色——她想看看,
這清冷禁欲的國師,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就在這時,一道銀白身影突然沖了過來,
手里的短刀寒光一閃,直奔捆妖鎖而去!“放開她!”是燕臨。他不知何時站了起來,
銀白錦袍被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手里握著一把精致的短刀,
刀尖還沾著血跡——那是他自己的血,方才割腕時不小心蹭到的。
謝無咎沒想到燕臨會突然出手,愣了一下,捆妖鎖的力道頓時松了幾分。燕臨趁機沖上前,
一把將楚明昭拉到自己身后,手里的短刀橫在身前,對著謝無咎和蕭景淵,眼神里滿是警惕。
“燕臨,你放肆!”蕭景淵怒喝。他沒想到,一個敵國質(zhì)子,竟敢在他的地盤上,
公然與他和國師對抗。燕臨沒理會蕭景淵,只轉(zhuǎn)頭看向楚明昭,眼神里滿是急切。他抬手,
將手里的短刀扔在地上,然后猛地抽出腰間的另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割向自己的手腕!
“嗤——”鮮血瞬間涌出,順著他蒼白的手腕往下流,滴進(jìn)旁邊侍女端著的玉杯里。
庭中的賓客發(fā)出一陣驚呼,連謝無咎都皺起了眉,不知道這質(zhì)子要做什么。
燕臨不管眾人的目光,快步走到楚明昭面前,一手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
另一只手端起那杯盛著自己鮮血的玉杯,將血緩緩喂進(jìn)她的唇間。
溫?zé)岬难簬еF銹般的腥氣,滑進(jìn)楚明昭的喉嚨。她剛想掙扎,
就感覺到腦海里傳來一陣清涼,之前因詛咒活躍而產(chǎn)生的蝕骨疼痛,
竟瞬間緩解了不少——這血能暫解系統(tǒng)的懲罰!楚明昭愣住了。她看著燕臨蒼白的臉,
和他眼中的急切,突然想起原著里對燕臨的設(shè)定:美強慘戰(zhàn)傀,從小被種下魂釘,
受他人操控,可他的血液里,卻藏著能解百毒、緩詛咒的特殊力量,只是每次使用,
都會損耗他的生命力?!敖憬?,你終于發(fā)現(xiàn)了嗎?”燕臨俯身,湊到楚明昭耳邊,
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瞳孔里閃過一絲極淡的機械紅光——那是魂釘操控他時的痕跡,
“我們所有人,都是被線牽著的傀儡。你是,我是,太子殿下是,
連謝國師也是……”他的聲音很小,只有楚明昭能聽見。楚明昭的心猛地一沉。
她看著燕臨眼中的機械紅光,又想起大婚夜自己覺醒的記憶,突然明白過來:這世界里的人,
或許都在被某種力量操控著,而她的覺醒,不過是打破這操控的第一步。
蕭景淵和謝無咎都被燕臨的舉動驚到了。蕭景淵看著楚明昭唇邊的血跡,
眼神里滿是陰鷙;謝無咎則盯著燕臨的手腕,眉頭皺得更緊了——他能感覺到,
燕臨的血液里,藏著與楚明昭體內(nèi)詛咒相抗衡的力量?!把嗯R,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謝無咎的語氣里多了幾分凝重,“你的血,不可濫用?!毖嗯R沒理會謝無咎,
只松開扣著楚明昭下巴的手,輕輕擦去她唇邊的血跡,聲音溫柔得像在哄小孩:“姐姐,
別怕,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楚明昭看著眼前這三個男人:蕭景淵想利用她的失態(tài)鞏固地位,
謝無咎想借她的詛咒達(dá)成某種目的,燕臨則想靠自己的血護她周全——可他們都各懷鬼胎,
沒一個人真正想知道她要什么。一股莫名的怒意突然涌上楚明昭的心頭。她抬手推開燕臨,
走到桌案前,看著上面擺放著的三杯酒——那是蕭景淵剛才讓人給她準(zhǔn)備的,一杯是毒酒,
一杯是能引動詛咒的酒,還有一杯是能讓她失去神智的酒。楚明昭突然笑出聲,
那笑聲清脆又張揚,蓋過了庭中的議論聲。她抬手,將三杯酒同時打翻,
紫色、青色、黑色的毒液混在玉盤里,攪出一種詭異的暗綠色,像極了毒草的顏色。
蕭景淵、謝無咎和燕臨都愣住了,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楚明昭端起那個盛著混合毒液的玉盤,
仰頭,將那詭異的毒液一飲而盡?!皣W啦——”玉盤摔在地上,碎成了幾片。毒液剛?cè)牒恚?/p>
一股鉆心的疼痛就瞬間竄遍了全身,像是有無數(shù)把小刀在割她的五臟六腑,
七竅很快就滲出了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流,滴在月白的襦裙上,像開出了一朵朵暗紅色的花。
“娘娘!”春桃嚇得尖叫起來,想上前扶她,卻被楚明昭抬手?jǐn)r住。楚明昭站直身體,
任由鮮血順著嘴角往下流,眼神卻亮得驚人。她看著眼前三個臉色驟變的男人,
笑得張揚又放肆:“諸位既都想拿我當(dāng)棋子,算計來算計去,
不如來賭一賭——賭誰先甘愿放下所有算計,做我楚明昭手里最鋒利的刀?”她的聲音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