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動了！不是逃跑，而是朝著陳澈猛撲過去！目標(biāo)明確——他腋下的文件夾！
她的動作又快又狠，帶著同歸于盡的決絕！
陳澈反應(yīng)極快，立刻回正視線，手臂下意識夾緊。但沈棠的手指已經(jīng)碰到了冰涼的金屬文件夾邊緣！
“你！”陳澈冰冷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絲類似于錯愕的情緒，似乎完全沒料到她會攻擊這個。
搶奪中，文件夾“啪”地掉在地上！
幾乎同時，那兩只僵立的清理員眼眶中的紅光猛地大盛，喉嚨里重新發(fā)出低吼，僵直的身體開始活動——陳澈對它們的壓制似乎因?yàn)樗查g的分神而出現(xiàn)了松動！
沈棠什么都顧不上了！她像瘋了一樣撲向地上的文件夾，一把抓??！
一只清理員的利爪帶著風(fēng)聲抓向她的小腿！
“滾開！”陳澈冷斥一聲，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那清理員的動作再次一滯。
但另一只已經(jīng)完全擺脫束縛，嘶吼著撲向沈棠持文件夾的手！
沈棠尖叫著，就地一滾，避開撕咬，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的銀色文件夾朝著樓頂邊緣的矮墻猛扔過去！
“不！”陳澈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清晰的情緒——是惱怒！
他想阻止，但慢了半步！
那銀色文件夾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翻滾著，越過了近一米高的女兒墻，徑直向下墜落！
六十米的高度。樓下是游蕩的感染者，是破碎的混凝土和鋼筋。
文件夾瞬間消失在下方的視野中。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瞬。
沈棠癱在地上，大口喘氣，看著空蕩蕩的樓沿，心臟瘋狂跳動，卻有一種扭曲的快意。
毀了…至少…毀了那個東西…
陳澈站在那兒，低頭看著她，臉上慣有的那絲虛假笑意徹底消失無蹤，只剩下一種冰冷的、無機(jī)質(zhì)的審視。風(fēng)吹動他的發(fā)梢，周身彌漫開一股極其危險(xiǎn)的氣息。
那兩只清理員徹底擺脫了束縛，發(fā)出暴怒的咆哮，猩紅的目光死死鎖定沈棠，涎水滴落。
“很好。”陳澈緩緩開口，聲音冷得能凍結(jié)空氣，“你做出了選擇。”
他抬起那只完好的手，輕輕一揮。
“帶走?！?/p>
“盡量保持…相對完整?！?/p>
兩只清理員低吼著，猛地朝癱軟在地的沈棠逼近！
而樓下，更多的攀爬和撞擊聲，越來越近！
“盡量保持…相對完整?！?/p>
陳澈冰冷的聲音剛落，兩只清理員眼中的紅光驟然大盛，如同被徹底激怒的野獸，帶著腥風(fēng)猛撲上來！它們的速度快得只剩下灰影！
沈棠瞳孔緊縮，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她幾乎是貼著地翻滾，狼狽不堪地躲開第一次合擊，利爪擦著她的后背劃過，帶走一片衣料和火辣辣的疼。
不能硬扛！絕對不行！
她的目光瘋狂掃視，最終釘死在幾米外那個黑洞洞、依舊傳來可怕攀爬聲的檢修口！
跳下去？下面是更多的死亡！
但不跳，馬上就會死！或者變成陳澈口中的“樣本”！
電光石火間，她做出了決定。
就在第二只清理員凌空撲下的瞬間，沈棠非但沒有再退，反而用盡全身力氣朝著檢修口的方向猛蹬地面，整個人借力向后滑鏟！
同時，她抓起地上的一把碎石，狠狠砸向撲得最近的那只清理員空洞的眼睛！
“嗬！”清理員被碎石干擾，動作微微一滯。
就是這零點(diǎn)一秒的間隙！
沈棠滑到檢修口邊緣，上半身幾乎已經(jīng)探入那黑暗的垂直通道！她甚至能感覺到下面正有什么東西在快速向上爬，那令人牙酸的刮擦聲和低吼近在咫尺！
她猛地扭腰，單手死死抓住通道內(nèi)側(cè)冰冷潮濕的鐵梯，另一只手胡亂地?fù)]舞著，試圖保持平衡，整個人懸吊在入口處，搖搖欲墜。
“抓住她?！标惓旱穆曇粢琅f沒什么起伏，但明顯冷了下去。他似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兩只清理員同時撲向懸在半空的沈棠！
千鈞一發(fā)！
沈棠尖叫一聲，松開了抓住鐵梯的手！身體猛地向下墜落！
但她下墜的同時，雙腳拼命勾住了檢修口邊緣一處凸起的金屬殘骸——那是之前被撞變形的蓋板接口！
她就像一個人肉塞子，倒掛著卡在了檢修口的半中腰！
上方，兩只清理員的利爪帶著厲風(fēng)抓過她剛才懸掛的位置，抓了個空。它們暴怒的吼聲在狹窄的通道內(nèi)被放大，震耳欲聾。
下方，更多的嘶吼和攀爬聲幾乎已經(jīng)到了腳下！沈棠甚至能聞到那濃烈的腐臭氣息撲面而來！
她頭下腳上，血液瘋狂涌向頭部，眼前陣陣發(fā)黑。心臟快要從喉嚨里跳出來。勾住金屬片的腳踝傳來撕裂般的劇痛，幾乎要支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