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侯府棄女那日,嫡姐正用我的血染紅她的嫁衣。 “賤婢的血,只配給我的喜服添彩?!?三年后她大婚,我當(dāng)眾揭穿她偷換藥方害死皇嗣。 太醫(yī)令怒斥我污蔑,我反手掏出金針救活“死胎”。 皇帝賜我神醫(yī)之名,嫡姐在牢中嘶吼:“你不過是個野種!” 我輕笑亮出玉牌:“當(dāng)年你娘調(diào)換的嬰孩,其實是長公主之女。” 七皇子突然執(zhí)我手:“做我的王妃,整個京城隨你掀。”
破廟的腐朽氣息,濃得化不開,像無數(shù)只冰冷滑膩的手,死死扼住蘇晚的喉嚨。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灰塵和霉?fàn)€稻草的碎屑,嗆得她肺葉生疼。冷,刺骨的冷,從身下濕透的稻草和冰冷的地面鉆進來,啃噬著她僅存的熱氣。更深的寒意,卻來自手腕上那道猙獰翻卷的傷口,皮肉外翻,深可見骨,暗紅的血早已浸透了半幅破爛的衣袖,此刻仍在緩慢而固執(zhí)地向外滲著,在身下積成一灘粘稠、散發(fā)著鐵銹腥氣的暗紅。
“呃……”一聲壓抑不住的痛哼從她干裂的唇間溢出,微弱得幾乎被廟外呼嘯的寒風(fēng)瞬間撕碎。意識在劇痛和失血的眩暈中沉沉浮浮,無數(shù)破碎而陌生的畫面,裹挾著滔天的恨意和絕望,如同決堤的洪水,蠻橫地沖撞進她的腦海。
蘇晚。定遠侯府那個卑微的庶女。一個名字,一個身份,一個被踩進泥濘里的影子。
畫面清晰起來:雕梁畫棟的侯府,暖閣里熏著甜膩的香。她的嫡姐,蘇玲瓏,那個被整個京城捧在掌心、即將風(fēng)光大嫁七皇子的明珠,正慵懶地倚在鋪著雪白狐裘的貴妃榻上。她伸出保養(yǎng)得宜、染著鮮紅蔻丹的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撥弄著旁邊托盤里一件華美得令人窒息的嫁衣。那嫁衣紅得刺眼,仿佛吸飽了最仿佛吸飽了最熾烈的火焰,金線繡成的鳳凰振翅欲飛。
“嘖,這顏色,還是不夠正?!碧K玲瓏蹙著精心描畫的遠山眉,聲音嬌柔,卻淬著冰渣般的刻毒。她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倏地掃向被兩個粗壯婆子死死按著跪在冰冷地磚上的蘇晚。
“聽說,未嫁處子的心頭血,最能染出這世間最純正、最吉利的紅?!碧K玲瓏的嘴角彎起一個殘忍而美麗的弧度,如同淬毒的罌粟花,“妹妹,你雖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庶出,這血,倒也不算辱沒了我的喜服。能為姐姐的大婚添彩,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p>
“不…不要!姐姐!求求你!”記憶中那個瘦弱驚恐的少女發(fā)出凄厲的哭喊,徒勞地掙扎,像一只被釘在砧板上的蝴蝶。
蘇玲瓏卻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只對旁邊的婆子揮了揮手,像拂去一粒礙眼的塵埃。
冰冷的刀鋒,毫不猶豫地刺入少女纖細的手腕。劇痛!絕望!溫?zé)岬难?,如同被強行剝離的生命,汩汩涌出,被小心翼翼地接入一個純金的碗中。那刺目的紅,一滴、一滴,落入碗中,也滴落在蘇晚此刻殘存的意識里,燃起焚天的業(yè)火。
“賤婢的血,只配給我的喜服添彩。”蘇玲瓏輕蔑的宣判,成了這具身體最后聽到的聲音。
記憶的洪流戛然而止。
破廟的寒冷和手腕的劇痛,瞬間變得無比真實、無比清晰。
“蘇…玲瓏…”沙啞破碎的聲音從蘇晚喉嚨深處擠出,帶著濃重的血腥氣。那不是她自己的聲音,卻承載著原主滔天的怨毒和不甘。這具身體殘留的恨意,如同滾燙的巖漿,瞬間點燃了她穿越前身為頂尖外科醫(yī)生那冷靜理智的靈魂深處,某種同樣熾烈的東西。
她猛地睜開眼。那雙原本屬于怯懦庶女的眸子,此刻幽深如寒潭,里面翻涌的不再是恐懼,而是淬了冰的殺意和一種近乎冷酷的清醒。
“想用我的血染嫁衣?”她低語,每一個字都像從齒縫里磨出來,“好。很好。這身血債,我蘇晚,記下了?!?/p>
求生的本能和復(fù)仇的烈焰在血管里奔涌。她艱難地移動還能活動的左手,指尖顫抖著,摸索向腰間——那里,貼身藏著一個硬物。是原主生母,那個同樣被侯府遺忘、早早病逝的可憐女人,留下的唯一遺物,一個巴掌大小、觸手溫潤的墨玉小盒。
指尖觸到盒蓋邊緣一個極其隱蔽的凸起,用力一按?!斑菄}”一聲輕響,盒蓋彈開。里面沒有金銀珠寶,只有一卷薄如蟬翼、非絲非帛的奇異卷軸,以及三根細如牛毛、在破廟昏暗光線下依舊流轉(zhuǎn)著幽冷寒芒的金針。
就在卷軸暴露在空氣中的剎那,它竟無風(fēng)自動,瞬間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猛地沒入蘇晚的眉心!
“呃??!”海量的信息洪流,帶著古老蒼茫的氣息,瞬間在她識海中炸開!《玄天醫(yī)經(jīng)》!無數(shù)深奧玄妙的醫(yī)理、藥方、針法、毒術(shù),還有那傳說中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玄天九針”秘術(shù),如同烙印般刻入她的靈魂深處。一股微弱卻精純的暖流,也隨之從眉心散開,強行吊住了她即將潰散的最后一絲生機。
“天不絕我!”蘇晚眼中爆發(fā)出駭人的精光。沒有絲毫猶豫,她左手捻起一根金針,動作快如閃電,帶著一種與這瀕死殘軀截然不同的精準(zhǔn)與穩(wěn)定,狠狠刺入自己右臂肩窩下一處隱秘的穴位!
“玄天九針·封脈!”
金針入體,一股奇異的酸麻感瞬間沿著手臂蔓延。那手腕處汩汩外涌的鮮血,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緩,幾息之后,徹底止??!雖然身體依舊虛弱冰冷,但致命的失血,被強行扼住了。
她喘息著,冷汗浸透了破爛的衣衫,眼神卻亮得驚人。她掙扎著坐起,撕下相對干凈的里衣下擺,用牙和左手配合,艱難卻異常熟練地將手腕的傷口緊緊包扎起來。動作間牽扯到傷處,劇痛讓她眼前陣陣發(fā)黑,卻咬緊了牙關(guān),一聲不吭。
做完這一切,她靠在冰冷的泥塑神像底座上,急促地喘息。目光掃過這破敗的廟宇,蛛網(wǎng)密布,神像斑駁,寒風(fēng)從墻縫和破窗里肆無忌憚地灌入。角落里,似乎還有幾個蜷縮著的、同樣被凍得瑟瑟發(fā)抖的模糊黑影,是和她一樣被這世道拋棄的可憐蟲。
活下去。然后,讓那些人,血債血償!蘇玲瓏,定遠侯府…一個都別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