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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建國尷尬地別開臉,不敢看我的眼睛,手指不安地搓著褲縫。
王春芳的哭聲也戛然而止,臉上閃過一絲極度的難堪和慌亂,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辯解什么,但最終只是嘴唇哆嗦著,低下頭,躲閃著我的目光,含糊地嘟囔:“......都......都是過去的事了......提這個干嘛......”
原來如此。
所有的懷疑、所有的不公、所有深埋的委屈都爆發(fā)了出來。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guī)缀跽静环€(wěn),扶著冰冷的墻壁才能支撐住自己。
“過去的事?”我的聲音破碎不堪,“就因?yàn)檫@‘不是親生的’,所以新衣服永遠(yuǎn)是趙婉婉的?所以發(fā)燒四十度也不如她的生日派對重要?所以考了第一得不到一句夸獎反而被罵女孩子讀書沒用?所以明明知道她是裝的,還要逼著我當(dāng)牛做馬伺候她十年?!就因?yàn)檫@個?!”
我泣不成聲,積壓了二十年的苦楚和困惑在這一刻傾瀉而出:“為什么?!既然不是親生的,當(dāng)初為什么又要撿我回來?!就是為了給趙婉婉找一個可以隨意打罵、可以替你們承擔(dān)所有責(zé)任的奴隸嗎?!你們看著我這些年像個傻子一樣愧疚、一樣拼命補(bǔ)償?shù)臅r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有沒有哪怕一刻......覺得我可憐?覺得對我不公平?!”
我的質(zhì)問像鞭子一樣抽在他們身上。
趙建國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額頭滲出冷汗,眼神躲閃得更厲害,幾乎要把頭埋進(jìn)胸口。王春芳則徹底慌了神,雙手亂擺,語無倫次:“不是......不是那樣的......易晴,你聽媽說......我們也......我們也養(yǎng)了你......家里條件不好......我們......”
她支支吾吾,再也編造不出任何能自圓其說的理由,只剩下蒼白的辯解和無法掩飾的尷尬與難堪。
他們無法面對我的眼淚,更無法面對自己內(nèi)心最深處的卑劣。
警察在一旁沉默地看著,眼神中充滿了復(fù)雜的情緒,有同情,也有對趙家夫婦毫不掩飾的鄙夷。
原來從頭到尾,我真的只是一個多余的、被利用的、用來承托他們“幸福家庭”的可憐工具人。
心口的劇痛慢慢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清醒。
眼淚止住了,我緩緩站直身體,抹去臉上的淚痕,看著眼前這兩個窘迫、狼狽、再也無法用“父母”身份壓制我的中年人。
所有的委屈和質(zhì)問都失去了意義。
他們不配。
我不是他們親生的。
所以這十年來所有的區(qū)別對待,所有的壓榨奴役,都有了最殘忍也最合理的解釋。
他們對我,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父母之愛,只有對免費(fèi)勞動力的利用和對“外人”的冷漠。
在警察的要求下,進(jìn)行了親子鑒定。
結(jié)果毫無懸念:我與趙建國、王春芳無血緣關(guān)系。
這個消息不知被誰泄露了出去,原本就在網(wǎng)上持續(xù)發(fā)酵的事件,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假癱瘓真惡毒#、#奴役養(yǎng)女十年#、#人性能有多壞# 等話題瘋狂刷屏。
趙家三口的信息被憤怒的網(wǎng)友人肉出來,掛在網(wǎng)上鞭撻。他們的住所被媒體和憤怒的群眾圍堵,門窗被砸,潑油漆,送花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