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醫(yī)院急診室外圍著一群人。蒼焱一眼就看到了小雨和幾個瓔珞的朋友，還有一對中年夫婦——應(yīng)該是瓔珞的父母。瓔珞母親正在低聲哭泣，父親臉色鐵青。
蒼焱的出現(xiàn)立刻引起了注意。小雨看到他，眼神復(fù)雜地別過頭。瓔珞母親則猛地沖過來，抬手就要打他。
“你這個混蛋！對我女兒做了什么？”她的手腕被蒼焱穩(wěn)穩(wěn)抓住。
“阿姨，冷靜點?！鄙n焱的聲音平靜得可怕，“瓔珞怎么樣了？”
“怎么樣？你還有臉問！”瓔珞父親上前一步，眼中噴火，“她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這時，兩個警察走了過來：“是蒼焱先生嗎？我們需要跟你談?wù)劇！?/p>
蒼焱點頭，跟著警察走到走廊角落。瓔珞父母想跟過來，被警察攔住了。
“我們了解到，你今天下午去過瓔珞女士住處？”較年長的警察問。
“是的?！鄙n焱坦然承認，“我們有些私人物品要交換?！?/p>
“據(jù)房東說，你離開后不久，她就...”年輕警察頓了頓，“能說說你們見面的情況嗎？”
“我們分手了，我去拿回我的東西。”蒼焱面不改色，“她情緒有些激動，但沒想到會做這種傻事。”
警察交換了一個眼神：“我們收到舉報，說你近期對瓔珞女士進行騷擾和威脅，還有鄭軒先生的事情...”
“鄭軒是誰？”蒼焱挑眉，“我不認識?！?/p>
年長警察拿出一個文件夾：“我們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最近在社交媒體上傳播的有關(guān)鄭軒先生的負面信息，IP地址追蹤到了你的住處。”
蒼焱笑了：“警察同志，我的WiFi沒設(shè)密碼，整棟樓的人都能用。這能證明什么？”
警察被噎了一下，顯然沒料到他會這么回答。
“至于騷擾和威脅，”蒼焱繼續(xù)說，“我有錄音證明，是鄭軒先騷擾我的女朋友。需要聽聽嗎？”
他拿出手機，播放了咖啡廳的那段錄音。鄭軒輕佻的聲音清晰可聞：“...珞珞自愿的，大家開心就好...”“...這種人有暴力傾向...”
警察聽完錄音，表情緩和了些：“但瓔珞女士現(xiàn)在這樣...”
“我很遺憾?！鄙n焱語氣誠懇，眼神卻冰冷，“但我也是受害者。我的女朋友背叛我，和別的男人曖昧，現(xiàn)在我反而成了罪人？”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門開了，醫(yī)生走出來：“瓔珞的家屬？”
所有人都圍了上去。蒼焱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
“病人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贬t(yī)生說，“傷口不深，主要是失血過多和精神打擊。需要靜養(yǎng)，建議后續(xù)接受心理輔導(dǎo)?！?/p>
瓔珞母親松了口氣，癱倒在丈夫懷里。小雨則忍不住哭出聲來。
醫(yī)生繼續(xù)說：“她現(xiàn)在醒了，但情緒很不穩(wěn)定。暫時只能見直系親屬?！?/p>
瓔珞父母趕緊跟著醫(yī)生進去了。小雨和其他朋友等在外面，沒人理會蒼焱。
蒼焱轉(zhuǎn)身準備離開，年輕警察叫住他：“蒼先生，雖然目前看是自殺，但我們還會繼續(xù)調(diào)查。請你近期不要離開本市?！?/p>
“當然?！鄙n焱點頭，“配合調(diào)查是公民的義務(wù)?！?/p>
走出醫(yī)院，雨已經(jīng)停了。夜晚的空氣潮濕清新，帶著泥土的氣息。蒼焱深吸一口氣，感覺心中的郁結(jié)似乎散去了一些。
他沒想到瓔珞會走極端。這不在他的計劃中，但...似乎也不壞。
手機響起，是虎哥：“聽說那女的割腕了？沒事吧？”
“脫離危險了?！鄙n焱拉開車門，“警察來找過我了。”
“放心，所有痕跡都清理干凈了?！被⒏缯f，“鄭軒那邊也打點好了，他不敢亂說?！?/p>
“嗯。”蒼焱發(fā)動汽車，“尾款收到了？”
“收到了。下次有需要再聯(lián)系。”虎哥頓了頓，“說真的，兄弟，為了個女人搞這么大，值得嗎？”
蒼焱看著醫(yī)院大樓的某個窗口，淡淡地說：“這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p>
掛斷電話，他駕車離開。后視鏡里，醫(yī)院的光芒逐漸遠去，融入城市的霓虹中。
回家后，蒼焱意外地睡得很沉。沒有噩夢，沒有失眠，就像卸下了什么重擔(dān)。
第二天早上，他被門鈴吵醒。門外站著瓔珞的父親。
“我們談?wù)??！敝心昴腥四樕v，眼袋深重。
蒼焱讓開門：“請進?！?/p>
瓔珞父親走進來，打量了一下簡單整潔的公寓，似乎在尋找什么證據(jù)。
“瓔珞都說了?！彼罱K開口，聲音沙啞，“她說你陷害她，制造假證據(jù)，毀了她的人生?！?/p>
蒼焱倒了一杯水遞給對方，沒有說話。
“我不相信我的女兒會做出那種事?！杯嬬蟾赣H盯著他，“她或許任性，或許被騙，但絕不是那種亂來的女孩。”
“照片和視頻都是真實的。”蒼焱平靜地說，“如果您需要，我可以...”
“我不要看那些東西！”瓔珞父親突然提高聲音，“我只想知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對她？如果她真的背叛了你，分手就是了，為什么要毀了她？”
蒼焱看著窗外，良久才回答：“有些人只有痛過，才會記住教訓(xùn)。”
瓔珞父親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你承認了？那些事真的是你...”
“我什么也沒承認?！鄙n焱轉(zhuǎn)回頭，眼神冰冷，“我只是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zé)。瓔珞選擇了欺騙和背叛，就要承擔(dān)后果?！?/p>
“她才二十三歲！人生才剛剛開始！”瓔珞父親激動地說，“你就因為一次錯誤，要毀了她一輩子？”
“一次錯誤？”蒼焱笑了，“您確定是第一次嗎？”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推到對方面前：“看看吧。這是您女兒這一年的通話記錄和出行記錄。標注出來的都是她和不同男性‘偶遇’的時間地點?！?/p>
瓔珞父親顫抖著打開信封，翻看那些記錄，臉色越來越蒼白。
“不...不可能...”他喃喃道，“珞珞不是這樣的孩子...”
“人都是會變的?！鄙n焱輕聲說，“或者，她一直都是這樣，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p>
瓔珞父親癱坐在椅子上，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他無法否認那些白紙黑字的記錄，無法為自己女兒辯解。
“我們...我們會帶她回老家?！弊罱K，他沙啞地說，“離開這個城市，重新開始?！?/p>
“明智的選擇?！鄙n焱點頭。
瓔珞父親站起身，踉蹌地走向門口。在門前，他停頓了一下，但沒有回頭，只是低聲說：“你這樣的人...終究會孤獨一生的?！?/p>
門輕輕關(guān)上。蒼焱站在原地，久久不動。
最終，他走到窗前，看著瓔珞父親失魂落魄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孤獨一生？或許吧。
但比起被欺騙、被背叛，孤獨又算得了什么？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大劉的電話：“今天我去上班。積壓的貨該送完了?！?/p>
電話那頭的大劉愣了一下，隨即高興地說：“好嘞！兄弟們都想你了！”
蒼焱掛斷電話，開始換工作服。
生活還要繼續(xù)。報復(fù)結(jié)束了，痛苦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冰冷的平靜。
而這種平靜，讓他感到無比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