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曼西甩給我一張三百萬的支票,要我親手毀掉她堪稱完美的未婚夫——沈言。
任務很簡單:偽裝接近,攻陷真心,然后在他愛我最深時,讓他一無所有。
我是業(yè)內最頂尖的“關系測試員”,代號“夜鶯”,
專門為富豪們上演一場場精心設計的愛情騙局??僧斘业谝淮卧谘鐣蠈ι仙蜓缘囊暰€,
他那雙沉靜眼眸里一閃而過的熟悉,幾乎讓我當場失控。這單生意,從一開始就透著古怪。
01“讓他眾叛親離,身敗名裂,最后,再告訴他,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瞎了眼,
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咖啡廳里,顧曼西攪動著杯中的黑咖啡,語氣淬著冰。
她推過來一張卡,“事成之后,三百萬。”我捏著那張薄薄的卡片,指尖的疤痕微微發(fā)燙。
這是我入行以來,金額最高的一單。我的工作,是“忠誠度測試員”,說白了,
就是職業(yè)小三。客戶是缺乏安全感的富豪,目標是他們那些看似完美的伴侶。我叫林晚,
圈內代號“夜鶯”,從業(yè)五年,戰(zhàn)績斐然,從未失手?!吧蜓赃@個人,近乎完美,
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念舊?!鳖櫬鬟f給我一份資料,上面是沈言詳盡的生平。
“他心里有個白月光,一個在孤兒院認識的女孩,找了十幾年了。
”我翻動資料的手指頓了頓。“找到那個女孩,模仿她,成為她,
讓他覺得你是上天賜予他的重逢,然后……”顧曼-西的紅唇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把他從云端,狠狠地拽下來。”我合上資料,嘴上應著:“顧小姐放心,
我最擅長給人編織美夢,再親手敲碎?!毙睦飬s莫名地有些發(fā)沉。當晚,
我以畫廊服務生的身份,出現(xiàn)在了沈言會參加的慈善晚宴上。他一身高定西裝,身姿挺拔,
正與幾位商界大佬談笑風生,是全場當之無愧的焦點。我端著托盤,按照計劃好的路線,
“不經意”地路過他身邊,然后腳下一崴,托盤上的紅酒直直地朝著他潑了過去。
意料之中的驚呼聲四起。沈言卻反應極快地側身,同時伸手扶住了我。酒,一滴未灑。
我撞進一個溫熱而堅實的懷抱,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小心?!彼穆曇舻统翋偠?,
帶著一絲關切。我連忙站穩(wěn),抬頭,撞進他深邃的眼眸里。那一瞬間,
我準備好的所有臺詞都卡在了喉嚨里。他的眼神,太熟悉了。像一張網,瞬間將我籠罩,
讓我無處遁形?!皩Σ黄?,沈總,我不是故意的?!蔽业拖骂^,
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慌亂和委屈?!皼]事?!彼砷_我,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
就是這片刻,讓我感覺自己像一只被剝光了羽毛的鳥,所有偽裝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
周圍的人開始打圓場,我被經理連聲道歉地拉走。臨走前,我回頭看了一眼。
沈言正看著我的方向,若有所思?;氐叫菹⑹遥伊⒖虛芡祟櫬鞯碾娫?。“計劃很順利。
”電話那頭的顧曼西卻聲音發(fā)緊,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林晚,
他……他剛才派人來問我,晚宴上那個服務生的名字?!薄八麖膩聿粫谝膺@種事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02我什么都沒做。
我只是精準地扮演了一個笨手笨腳、但足夠漂亮、能激起男人保護欲的灰姑娘。
這是劇本的第一步。第二天,我換上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和帆布鞋,背著畫板,
出現(xiàn)在沈言公司樓下的那家露天咖啡館。我點了杯最便宜的美式,坐在角落,假裝在寫生。
陽光很好,我微瞇著眼,用鉛筆在畫紙上勾勒著行色匆匆的路人。我知道,
沈言每天中午都會在這里喝一杯咖啡。果然,十二點半,他準時出現(xiàn)。他沒有注意到我,
徑直走向吧臺。我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朝著他的方向走去,準備上演第二場“偶遇”。
“喲,這不是沈總嗎?”一個輕佻的聲音響起,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攔住了沈言的去路,
身后還跟著兩個保鏢?!扒厣??!鄙蜓缘恼Z氣很淡,看不出情緒。
“聽說沈總最近在競標城南那塊地?不巧,我也很感興趣?!鼻厣傩Φ貌粦押靡猓安蝗?,
沈總讓給我,就當交個朋友?”沈言端著咖啡,神色未變,“秦少說笑了,商場如戰(zhàn)場,
各憑本事。”秦少的臉色沉了下來,他伸手,一把揮掉了沈言手里的咖啡。
滾燙的液體潑了沈言一身,白色的襯衫上瞬間暈開一片褐色的污漬。我心頭一緊。
這是劇本之外的突發(fā)狀況。秦少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紈绔,仗著家里有錢有勢,橫行霸道。
沈言看著胸口的污漬,眼神冷了下來?!扒厣龠@是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
就是看沈總不爽?!鼻厣賴虖埖匦χ?,“你能拿我怎么樣?”周圍的人都噤若寒蟬,
沒人敢出聲。我握緊了手里的畫筆。我的任務是攻陷他,不是看他受辱。
就在我準備沖出去的時候,沈言卻動了。他沒有發(fā)怒,也沒有叫保安,
只是平靜地拿起桌上的一杯冰水,緩緩地、一滴不漏地,從秦少的頭頂澆了下去。動作優(yōu)雅,
卻帶著十足的壓迫感。“現(xiàn)在,扯平了。”沈言淡淡地說。秦少被澆得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氣得臉都綠了,“你他媽敢……”他揚起拳頭就要打過來。沈言沒躲,眼神冷得像冰。
我?guī)缀跏窍乱庾R地沖了過去,擋在了沈言面前?!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秦少看著我,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喲,英雄救美?還是美救英雄?”我迎著他的目光,
不卑不亢,“光天化日之下動手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王法?
”秦少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在這,我就是王法!”他伸手想來推我。
沈言一把將我拉到身后,目光沉沉地看著秦少。“我再說一遍,各憑本事。如果你想玩陰的,
我奉陪到底。”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場。秦少和他對視了幾秒,
最終還是悻悻地放下了手,撂下一句“你給我等著”,帶著人走了。一場鬧劇收場。
我松了口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全是汗?!爸x謝?!鄙蜓赞D過頭看我,目光落在我的畫板上,
“你是……昨天晚宴上的?”我點點頭,裝作有些后怕的樣子,“舉手之勞而已。
”“你很勇敢。”他說。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我應該順勢表現(xiàn)出自己的清高和與眾不同。
但我卻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你認識秦少?”沈言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點頭,
“一個……生意上的對手?!薄八雌饋聿缓萌?,你以后還是小心點?!蔽艺f。
說完我就后悔了,這太像一句朋友間的關心,超出了我的人設。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沒有說話。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我正想著怎么把話題拉回來,手機突然響了。是顧曼西。
我走到一旁接起,顧曼西的聲音充滿了質問:“你為什么會和他在一起?還幫他出頭?
”“意外?!蔽已院喴赓W?!拔也还苁遣皇且馔猓滞?,別忘了你的身份!”掛了電話,
我看到沈言還站在原地,似乎在等我。他朝我走過來,遞給我一張名片?!敖裉熘x謝你。
如果他找你麻煩,打這個電話?!蔽铱粗稀吧蜓浴眱蓚€字,以及一串私人號碼,
心里五味雜陳。他這是……在給我留后路?晚上,我收到了沈言的短信?!懊魈煜挛鐑牲c,
上次你提到的那家畫廊,我有個問題想問你?!?3我捏著手機,盯著那條短信看了很久。
一個問題?他會問什么?第二天下午,我提前半小時到了畫廊。這家畫廊很小眾,
展出的都是一些不知名但很有才華的年輕藝術家的作品。我穿著一條素雅的棉布裙子,
長發(fā)披肩,裝作在認真看畫。兩點整,沈言準時出現(xiàn)。他今天穿得很休閑,
一件白色的亞麻襯衫,黑色的長褲,少了幾分商場上的凌厲,多了幾分溫潤如玉的氣質。
他沒有看畫,徑直走到我面前?!皝砹?。”“沈總。”我禮貌地點頭?!安挥眠@么生疏,
叫我沈言就好?!彼粗遥抗鈱W?,“你昨天說,讓我小心秦少?!蔽倚睦锟┼庖幌拢?/p>
果然是為了這個。“我只是……覺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知道?”他追問?!安碌?。
”我避開他的視-線,假裝看向墻上的一幅畫,“一個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動手的人,
人品能好到哪里去。”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澳阆矚g吃糖嗎?
”我愣住了。這個問題太突然,也太……私人了。我的大腦飛速運轉,
思考著這句話背后可能隱藏的陷阱?!斑€好,不是很喜歡。
”我給出了一個最安全、最模糊的答案。他眼底似乎閃過一絲失望,快得讓我以為是錯覺。
“是嗎?”他低聲說,“我認識的一個人,她很喜歡吃糖,尤其是水果糖,
每次不開心的時候,只要給她一顆,她就能立刻笑起來?!蔽业男?,猛地一縮。
指甲深深地嵌進了掌心?!笆恰愕陌自鹿鈫幔俊蔽以囂街鴨?,聲音有些干澀。
他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我,目光像是要穿透我的皮囊,看到我的靈魂深處?!澳闶滞笊?,
是不是有一道疤?”我下意識地用另一只手捂住了手腕。那里確實有一道疤,很淺,
是小時候留下的,平時用粉底就能遮住。他怎么會知道?資料上絕對沒有寫這個!
恐懼像藤蔓一樣纏繞上我的心臟。這個男人,他到底是誰?他知道多少?
我的職業(yè)素養(yǎng)在這一刻發(fā)揮了作用,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露出一個無辜又困惑的表情?!吧蚩?,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彼⒅铱戳撕芫茫?/p>
久到我?guī)缀跻S持不住臉上的表情。就在我快要崩潰的時候,他忽然笑了。
“可能是我認錯人了?!彼栈啬抗猓Z氣恢復了之前的溫和,“抱歉,唐突了。
”我松了口氣,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他轉身去看畫,我跟在他身后,心亂如麻。這個任務,
比我想象中要棘手得多。沈言不再提之前的話題,而是和我聊起了畫。
他的藝術鑒賞水平很高,見解獨到,和他聊天是件很愉快的事。我?guī)缀跻涀约旱娜蝿眨?/p>
沉浸在這種輕松的氛圍里。離開畫廊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沈言說要送我回家。
我報了一個早就準備好的、位于城中村的地址。車開到一半,他突然開口?!澳愕拿?,
不叫林晚吧?”04我的心臟瞬間停止了跳動。車廂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
我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沈總真會開玩笑。”我干笑著,試圖蒙混過關。
“是嗎?”他目視前方,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說謊的時候,
你左手的食指會習慣性地蜷縮?!蔽颐偷氐皖^,看到自己的食指,正如他所說,死死地蜷著。
這個習慣,連我自己都快忘了。他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誰?”我終于無法再偽裝,
聲音里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他沒有回答,而是將車停在了路邊。
這里是一片老城區(qū),路燈昏黃,行人稀少。他轉過頭,漆黑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下,
亮得驚人。“下車吧,我?guī)闳€地方?!蔽业拇竽X一片空白,
身體卻不受控制地跟著他下了車。他帶著我,穿過一條條狹窄的巷子。
周圍的景物越來越熟悉。破舊的墻壁,生銹的鐵門,還有空氣中彌漫著的、潮濕的霉味。
我的腳步越來越慢,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這里是……我長大的地方。
那個我拼了命想要逃離的地獄。最終,我們在一棟破敗的筒子樓前停下?!斑€記得這里嗎?
”沈言的聲音很輕,像一陣風。我抬頭看著眼前這棟樓,記憶如潮水般涌來。父母的爭吵,
鄰居的白眼,同學的欺凌……那些被我刻意塵封的、黑暗的過去,在這一刻,
被血淋淋地撕開。“我不認識這里?!蔽覄e過臉,聲音冰冷。他沒有勉強我,
只是安靜地站在我身邊。就在這時,巷子口傳來一陣喧嘩。幾個喝得醉醺醺的小混混,
搖搖晃晃地朝我們走來。他們看到我,眼睛一亮,吹了聲口哨?!皢眩∶妹?,一個人???
要不要哥哥們陪你玩玩?”我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心里涌起一陣惡心和恐懼。又是這樣。
每次我以為自己已經逃離了過去,現(xiàn)實總會用最殘酷的方式提醒我,我永遠都擺脫不了。
沈言將我護在身后,冷冷地看著那幾個人。“滾?!彼穆曇舨淮螅瑓s帶著一股懾人的寒意。
小混混們愣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澳闼麐屗憷蠋??敢跟老子這么說話!”說著,
為首的黃毛就揮著拳頭沖了上來。我嚇得閉上了眼睛。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我睜開眼,
看到沈言已經輕松地制住了那個黃毛,反手一擰,黃毛立刻發(fā)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另外幾個人見狀,一擁而上。接下來的一幕,徹底打敗了我對沈言的認知。
那個溫文爾雅的集團總裁,此刻身手利落得像個專業(yè)的格斗選手,三下五除二,
就把那幾個小混混全都打趴在地。他甚至連衣服都沒亂。他走到我面前,
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別怕,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彼穆曇艉軠厝?,
像一劑鎮(zhèn)定劑,瞬間撫平了我內心的驚濤駭浪。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霸僖膊粫恕?/p>
”這個“再”字,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我記憶的枷鎖。05“再也不會了?!笔迥昵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