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林夏繼承了外婆留下的“拾光舊物館”,館里每件蒙塵的舊物都藏著一段被遺忘的故事——掉漆的黃銅懷表停在1987年的雪夜,褪色的刺繡手帕縫著未說出口的告白,缺角的陶瓷碗盛過拮據(jù)卻溫暖的年夜飯。
直到一個雨天,神秘男人沈時硯抱著個舊木箱來寄存,箱子里的泛黃信件,竟和林夏童年丟失的一段記憶有關(guān)。隨著舊物背后的故事被一一揭開,她發(fā)現(xiàn)外婆的舊物館不僅藏著別人的往事,更藏著自己父母離世的真相,而沈時硯的出現(xiàn),從來都不是偶然。
當(dāng)時光的塵埃被拂去,那些被辜負(fù)的、被珍藏的、被錯過的故事,能否在舊物館里重新找到歸宿?
林夏是在七月的蟬鳴里接到律師電話的。
電話那頭的聲音隔著電流,顯得有些遙遠(yuǎn):“林夏女士,關(guān)于您外婆蘇婉女士的遺產(chǎn)繼承,需要您來一趟舊物館這邊簽署文件。”
林夏捏著手機站在出租屋的窗邊,樓下的梧桐葉被曬得打蔫,蟬聲聒噪得像要把夏天撕開個口子。她愣了愣,才想起“外婆”這個詞——蘇婉,那個總穿著藏青色斜襟衫、指甲縫里總沾著點漿糊的老太太,已經(jīng)走了三個月了。
葬禮那天也是個晴天,舊物館門口的石榴樹開得正紅,外婆躺在靈堂里,臉比旁邊供著的白菊還白。林夏站在人群后,沒掉幾滴淚,倒不是不難過,是她和外婆實在不算親近。
父母走得早,她被寄養(yǎng)在外婆家時才五歲,只待了兩年就被遠(yuǎn)房親戚接走。記憶里的“拾光舊物館”總是暗沉沉的,空氣里飄著舊木頭和灰塵的味道,架子上擺著些看不出名堂的老物件:缺了口的瓷碗、掉了漆的收音機、纏滿膠帶的舊相冊……外婆總坐在靠窗的藤椅上,戴著老花鏡擦那些東西,擦得慢,像在跟它們說話。
林夏那時候嫌悶,總往外跑,外婆也不攔,只在她跑出門時喊一句:“早點回,給你留了綠豆湯?!?/p>
后來她上大學(xué)、工作,在城市另一頭租了房,除了逢年過節(jié)寄點東西,幾乎沒再回過舊物館。直到三個月前接到外婆去世的消息,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唯一的親人,其實知之甚少。
“林女士?”律師的聲音把她拉回神。
“哦,好,”林夏回過神,“我這就過去。”
舊物館在老城區(qū)的巷子里,離林夏住的地方得坐一個半小時公交。她換了身素凈的衣服,擠上慢悠悠的公交車,看著窗外的高樓變成矮舊的磚房,心里莫名有些發(fā)慌。
巷子口的石榴樹還在,比記憶里粗了不少,枝椏斜斜地伸到舊物館的青瓦上。館門是兩扇朱漆木門,上面掛著塊掉了色的木匾,“拾光舊物館”五個字是手寫的,筆鋒溫軟,是外婆的字。
律師已經(jīng)在門口等了,是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叫周明。他把林夏領(lǐng)進館里,推開門的瞬間,熟悉的舊木頭味混著淡淡的樟腦香涌過來,林夏腳步頓了頓。
館里沒開燈,只有幾縷陽光從雕花窗欞里漏進來,落在蒙著薄塵的架子上。那些舊物件還擺在原來的位置,只是更舊了些——那只掉漆的黃銅懷表還掛在最顯眼的木架上,表盤上的羅馬數(shù)字磨得快看不清了;旁邊擺著塊褪色的刺繡手帕,上面繡著朵歪歪扭扭的玉蘭花;角落里的矮柜上,放著個缺了角的白瓷碗,碗沿還有圈淺淺的醬油漬。
“蘇女士的遺囑很簡單,”周明把文件放在靠窗的藤椅旁的小桌上——那是外婆以前常坐的位置,“她名下的這套房子和舊物館里所有東西,都留給您?!?/p>
林夏低頭翻文件,指尖劃過“蘇婉”兩個字,忽然看見桌角壓著張泛黃的便簽,是外婆的字跡,歪歪扭扭寫著:“小夏,要是你愿意守著這兒,就把窗擦干凈,讓光進來?!?/p>
她鼻子一酸,沒忍住,掉了滴淚在文件上,暈開一小片墨跡。
周明沒多打擾,簽完字就走了。林夏一個人留在館里,慢慢走到架子前,伸手碰了碰那只黃銅懷表。冰涼的金屬觸感傳來,她忽然想起小時候,外婆曾把這懷表放在她手心里,說:“這表啊,停在1987年的雪夜,等它的主人來呢?!?/p>
那時候她不懂,只覺得表針不動很奇怪?,F(xiàn)在看著這滿屋子的舊物,她忽然懂了外婆為什么守著這里——這些東西不是死物,是有人把舍不得的時光,寄存在了這里。
她拿起抹布,走到窗邊,一點點擦去窗欞上的灰塵。陽光透進來,落在架子上,那些舊物件上的灰塵好像都在發(fā)光。
也許,留下來也不錯。林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