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掉了你的腦子,并稱贊了一句好吃(?ˉ??ˉ??)
凌晨三點,鍵盤的敲擊聲在死寂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刺耳。
這次的報表要的急,沐質已經在公司里加班兩天,幾乎沒怎么休息過了。
再堅持堅持,馬上就寫完了。
這樣想著,沐質眼前發(fā)花的敲完了最后一行字——
然后心臟猛的一抽,額角重重的磕在了冰冷的鍵盤上,眼前黑了下去。
混沌的意識在粘稠冰冷的猩紅里掙扎了許久后漸漸蘇醒……
完了,他怎么睡著了,他的報表!
沐質顧不得自己頭暈眼花,慌忙睜開眼睛就想著去看報表。
但,
這是哪里?
沒有熟悉的電腦屏幕,沒有堆積如山的報表。
只有一片混沌的,令人作嘔的暗紅色。
濃重的鐵銹味——不,是血腥味。
濃稠的化不開的血腥味,充斥著他的鼻腔。
他下意識的抬手想抹一把臉,卻發(fā)現(xiàn)身體沉重的不像自己的。
“十七!”
一個冰冷到不帶絲毫溫度的聲音響起,沐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迅速繃緊。
十七?是在叫他嗎?
沐質艱難的轉動眼珠,視線穿透了眼前尚未散去的猩紅,落在了不遠處。
那人穿著玄黑色龍紋的錦袍,在昏暗的光線下負手而立,僅僅是站在那里,就能的讓人感覺到濃重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氣息。
不屬于他的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入。
封離,大雍王朝現(xiàn)在的帝王。
暴戾,嗜殺,視人命如草芥,動輒屠城滅族。
而他自己……
沐質的目光艱難的下移。
他的身上是緊束的黑色勁裝,雙手沾滿了粘稠的凝固的暗紅。
一把狹長的還在滴落著血珠的劍正沉重的壓在他的掌心。
他現(xiàn)在是影衛(wèi)十七。
封離手中最鋒利最忠誠的影子之一,無名無姓,只有代號和頸肩象征著絕對歸屬權的奴印。
這是怎么回事?
他穿越了?
沐質頭疼欲裂。
他實在無法相信。
但的確如此。
影衛(wèi)十七的記憶告訴他,他穿成了一個無法掌控自己生死,甚至沒有自己名字的影衛(wèi)。
“處理干凈?!?/p>
封離的聲音再次傳來。
處理?處理什么?
沐質看向四周——尸山血海。
沐質喉嚨發(fā)緊,身體卻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操控,干凈利落的的單膝跪在了地上。
“是?!?/p>
一個陌生沙啞,干澀的如同砂紙的單音節(jié)從他的喉嚨里滾了出來。
他不敢有絲毫遲疑,迅速起身開始執(zhí)行命令。
他拖拽著尸體,擦拭掉了血跡,動作精準而機械——就仿佛他已經做了千百次一樣。
就在他仔細的清理現(xiàn)場的時候。
大殿陰影深處,一個裝死的刺客猛的暴起。
那人滿臉血污,眼睛里是困獸般的絕望瘋狂,手中的匕首直直的刺向了封離的心口。
太快了!沐質腦中一片空白,身體卻先于意識做出了反應——側身,格擋,擰腕!
刺客的匕首擦著他的衣襟劃過。
還沒等沐質做出下一步的反應,那道玄黑色的身影,如同瞬移般的出現(xiàn)在了刺客的身側。
是封離!
他甚至沒有抽出腰間的佩劍,只是略顯隨意的伸出了一只手,然后如同煙花般的精準的扣住了刺客的頭頂。
“喀嚓——噗嗤!”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響起。
溫熱的,帶著濃烈的腥氣的紅色的東西猛的濺射開來。
這些黏膩的,濕滑的東西飛濺到了沐質的臉上,帶著生命的余溫,卻又無比清晰的宣告著死亡。
沐質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他僵硬的站在了原地,清晰的看著封離擦了擦那剛剛捏爆了一個人頭顱的手。
那只手白皙修長,指甲剪的圓潤干凈,卻帶著黏膩的讓人無法直視的腦漿和血液。
沐質強迫著自己重新低下頭,動作僵硬的托起了那具被爆頭的尸體,繼續(xù)清理。
直到大殿內最后一具尸體被拖走,最后一處血漬被擦干凈,濃重的血腥味被香薰強行壓下,沐質才和其他幾個沉默如幽靈一樣的影衛(wèi)一起退回了幽暗的陰影里。
回到陰影里的沐質背靠著冰冷的宮墻,喘著粗氣。
陰影短暫的隔絕了外界,也給了他一點虛假的安全感。
順著記憶的碎片,沐質顫抖著,極其緩慢,極其隱蔽的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
冰涼的指尖,小心翼翼的探到了自己的頸側。
一個微凸的,帶著特殊棱角的印記,清晰的印在他的皮膚上。
這是這具身體刻在骨子里的印記——奴印。
它代表著絕對的服從,代表著永世不得翻身的所有權。
屬于剛剛那個徒手捏碎了刺客頭顱的暴君的所有權。
“咕咚?!?/p>
沐質艱難的咽下了一口帶著濃重的血腥味的唾沫。
巨大的荒謬感和滅頂?shù)目只沤K于徹底擊垮了穿越之初的混沌。
他加班猝死以后……成了暴君的殺人機器……
這太可怕了,他可不是從小被專門訓練出來的影衛(wèi),這要命的差事他可辦不好。
他必須不惜一切代價的活下去,逃離這座吃人的皇宮,然后尋找回到現(xiàn)代的方法。
他現(xiàn)在要扮演好那把沒有感情的刀。
然后,找到一條生路。
…………
卯時,天光未明。
身上骨頭尖銳的疼痛將沐質生生疼醒。
他扶著床畔緩緩坐了起來,冷汗浸濕了他身上的里衣。
“呼……呼……”
沐質的雙手下意識的緊緊抓住了床單,指節(jié)都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房間里彌漫著一股壓抑的靜謐,只有他急促而沉重的呼吸聲在回蕩著。
就在他幾乎要被這疼痛擊垮的時候,他的房間門外傳來了規(guī)律的叩響聲。
“十七,”
房間門外傳來影衛(wèi)冰冷的聲音,“半刻鐘后陛下來考核,現(xiàn)在去刑房參加任務演報?!?/p>
“是……”
沐質沙啞著聲音回應道。
他掙扎著起來洗漱又換了衣服,然后才沉默著打開了房門。
剛才傳令的影衛(wèi)正一瘸一拐的敲著其他影衛(wèi)的房門,挨個通知著其他人去參加演報。
這位右腳微跛的影衛(wèi)是在暴君的影衛(wèi)里排行第九的影九。
前幾天,他因為辦事不利,被暴君隨手擲出的鎮(zhèn)紙砸碎了小腿的骨頭。
想到恐怖的暴君,沐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