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陳靜阿姨資助的貧困生,品學兼優(yōu),是她口中最懂事的孩子。但在「感動校園人物」
的頒獎典禮上,我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她頒給我的獎杯高高舉起,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校長和老師目瞪口呆,陳靜的臉色瞬間鐵青,她指著我的鼻子罵我不識好歹。
「因為她們在我身上綁定了“苦難曝光”系統(tǒng),我過得越慘,被越多人同情,
她兒子陸澤的前途就越光明。」上一世,我被這份「恩情」壓垮,精神崩潰,
成了陸澤通往成功之路的墊腳石。這一世,我看著信用卡里陳靜剛打來的「生活費」,
轉身走進了本市最奢華的商場。正文:獎杯是水晶的,摔在地上,碎裂的聲音清脆又響亮。
碎片四濺,有一片甚至劃過了校長那張錯愕的臉,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臺下鴉雀無聲。
聚光燈還打在我身上,將我臉上的笑容照得一清二楚。我笑得燦爛,甚至還帶著一絲解脫。
「江晚!你瘋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我的資助人,陳靜。她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滿是震怒,
那雙總是帶著悲憫看我的眼睛,此刻像是要噴出火來。她沖上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力氣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刚l給你的膽子這么做?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學校嗎?」
她的兒子,陸澤,也跟著跑了上來。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
英俊的臉上寫滿了恰到好處的擔憂和不解。他輕輕拉開陳靜,將我護在身后,
對著臺下鞠了一躬?!副?,各位老師同學,學姐她……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情緒有些失控,我代她向大家道歉。」多么完美的危機公關。上一世,他也是這樣,
在我每一次被逼到崩潰的邊緣時,扮演著溫柔善良的救世主。然后心安理得地,
踩著我的血肉,去換取他的光明前程。我從他身后走出來,撿起腳邊最大的一塊水晶碎片,
握在手里。冰冷的棱角硌得我手心生疼。我看著陸澤,笑意更深了?!笇W弟,不用道歉。
我清醒得很?!剐iL辦公室里,氣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
王校長愁眉苦臉地給我遞過來一杯熱水,又給陳靜和陸澤續(xù)上茶?!戈惻?,您消消氣。
江晚這孩子平時不這樣的,肯定是哪里出了問題?!龟愳o冷哼一聲,
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摔壞了的昂貴瓷器。「問題?我看她就是被捧得太高,
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我資助她這么多年,給她錢,給她資源,讓她從山溝里走出來,
站上今天這個舞臺。她就是這么回報我的?」她越說越氣,指著我的鼻子?!附?,
我告訴你,今天這事你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你以后所有的資助,一分錢都別想拿到!」
這是她的殺手锏。上一世,我最怕的就是這句話。沒了她的錢,我就無法完成學業(yè),
會被打回那個我拼了命才逃出來的深淵。所以我只能一次次妥協(xié),一次次按照她的劇本,
去扮演那個在苦難中掙扎卻自強不息的「榜樣」。但現(xiàn)在,我只是平靜地看著她,
甚至輕輕撥開她指著我的手?!戈惏⒁?,您是不是忘了,當初您找到我的時候,是怎么說的?
」我頓了頓,清晰地復述她當年的話?!改f,苦難不該被隱藏,它是我身上最寶貴的勛章。
您要讓我?guī)е@枚勛章,去激勵更多的人?!龟愳o愣住了。我轉向王校長,微微一笑。
「校長,我摔碎獎杯,不是不尊重學校,恰恰相反,我是想用這種方式,
更好地踐行陳阿姨教給我的道理——不破不立?!埂敢粋€水晶獎杯算什么?
我要讓所有人看到,即使最珍貴的東西碎掉了,我江晚,也一樣能笑得出來。
這難道不是比捧著獎杯念稿子,更能激勵人嗎?」王校長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陸澤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異。只有陳靜,臉色從鐵青變成了醬紫。她想讓我賣慘,
可我偏偏把「慘」賣出了花。這件事最終以我寫一份檢討,并且當眾道歉收場。當然,
是在陳靜和陸澤不在場的學生內部大會上。王校長大概是被我那套「不破不立」
的歪理給說服了,只想盡快息事寧人。我站在臺上,念著毫無誠意的檢討稿,
看著臺下同學們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眼神,內心毫無波瀾。道歉結束后,
我剛走下臺,就被陸澤堵住了。他遞給我一瓶溫熱的牛奶,語氣溫柔。「學姐,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媽媽那邊我會去勸,你別往心里去?!刮覜]接,只是看著他。
「你知道我摔獎杯的時候,你在想什么嗎?」陸澤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無奈又包容的笑。
「我在想,你一定是太累了。放心,以后我會多關心你?!埂覆弧!刮掖驍嗨?,「你在想,
太好了,這下我的人設又多了一個『脆弱敏感』的標簽,更能激發(fā)大眾的保護欲了。
你的『陽光善良』也能襯托得更完美?!龟憹赡樕系男θ萁┳×?。他眼中的溫柔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審視和冰冷。「江晚,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么?」我笑了。「學弟,
游戲規(guī)則改了。從今天起,我不再是你的背景板。」說完,我越過他,徑直離開。
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銀行的短信提醒。陳靜這個月的「生活費」到賬了,
比平時還多了一萬。大概是她覺得虧欠了我,給我的精神損失費。上一世,
我把這筆錢存起來,一分都不敢動。這一世,
我直接打車去了市中心最貴的商場——恒隆廣場。我穿著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和舊T恤,
走進香奈兒的專賣店時,柜姐的白眼幾乎要翻到天上去。她上下打量我一番,
敷衍地問:「小姐,想看點什么?」那語氣仿佛在說,這里的任何東西你都買不起。
我記得她。上一世,陸澤曾帶著他真正的白富美女友來過這里。當時我就跟在他們身后,
像個卑微的跟班。陸澤的女友隨手拿起一個包,問我好不好看。我訥訥地說好看,
她便嗤笑一聲,對陸澤說:「阿澤,你看你這個學姐,真沒見過世面,眼神都直了?!巩敃r,
陸澤只是尷尬地笑了笑,什么也沒說。而現(xiàn)在,我直接走到了那個女人當初看上的那款包前。
「這個,還有這個,這個,所有顏色,都給我包起來?!构窠愕谋砬閺谋梢淖兂闪苏痼@,
結結巴巴地問:「小……小姐,您確定嗎?」「確定?!?/p>
我從背包里拿出那張陳靜給我的銀行卡,放在玻璃柜臺上?!杆⒖??!咕驮谶@時,
一個熟悉又尖銳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竼眩耶斒钦l呢?
這不是我們學校的勵志楷模江晚嗎?怎么,感動校園人物的獎金這么多,
都夠你來香奈兒消費了?」我回頭,看到了陸澤那位白富美女友,秦菲菲。
她挽著兩個同樣打扮時髦的女生,正一臉嘲諷地看著我。秦菲菲身邊的女生掩著嘴笑了起來。
「菲菲,你可別亂說,人家江大學霸可是靠自己打工賺錢的,說不定是攢了好幾年的錢,
就為了買個入門款呢?!埂妇褪牵蹅兛刹荒艽驌羧思业姆e極性?!顾齻円怀缓?,
眼里的輕蔑毫不掩飾。秦菲菲走到我身邊,拿起我剛剛指定的一個粉色手袋,嘖嘖兩聲。
「江晚,不是我說你,你這種人,就算背上真的香奈兒,也像個A貨。氣質,懂嗎?
是天生的。」我沒有理會她的挑釁,只是對已經(jīng)呆住的柜姐說:「還沒好嗎?」
柜姐如夢初醒,連忙點頭哈腰:「好,好了,小姐,我馬上為您打包?!骨胤品埔娢覠o視她,
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她一把搶過柜姐手里的POS機,冷笑道:「刷我的卡!我倒要看看,
你江晚今天怎么把這些包帶走!」她的兩個朋友也起哄。「對,刷菲菲的!
讓她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有錢人!」我看著秦菲菲那張勢在必得的臉,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上一世,我怕她,怕陸澤因為她不高興,怕得罪這些我得罪不起的富家子弟??涩F(xiàn)在,
我為什么要怕?我拿出手機,點開錄音,然后慢悠悠地開口?!盖匦〗?,你的意思是,
你要替我付款?」秦菲菲下巴一揚:「是又怎么樣?就當是我做慈善了?!埂负芎谩!?/p>
我對著柜姐,指了指秦菲菲,「那就刷她的卡。對了,再把我剛才看上的那條項鏈,
那副耳環(huán),還有那雙鞋,全都一起包上?!刮肄D向一臉錯愕的秦菲菲,笑得人畜無害。
「謝謝秦小姐。你真是人美心善?!骨胤品频哪槪查g從囂張變成了豬肝色。
她大概沒想到我不僅不拒絕,還順桿往上爬。她身邊的朋友也傻眼了,
拉了拉她的胳膊:「菲菲,你真要給她買???這加起來得小一百萬了!」秦菲菲騎虎難下。
專賣店里已經(jīng)有其他客人在圍觀,柜姐也正一臉期待地看著她。她要是現(xiàn)在反悔,
剛才裝出來的闊綽和豪氣就全成了笑話。她咬著牙,死死地瞪著我,
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刷!」POS機吐出長長的簽購單,柜姐笑得合不攏嘴,
一口一個「秦小姐大氣」。我慢條斯理地簽上我的名字,然后接過幾個巨大的購物袋。
臨走前,我走到秦菲菲面前,真誠地看著她?!盖匦〗?,今天真的太感謝你了。
為了表達我的謝意,過幾天學校的慈善晚會,我會把你為『貧困生』慷慨解囊的事跡,
好好宣傳一下?!埂改?!」秦菲菲氣得渾身發(fā)抖。我沒再看她,拎著我的戰(zhàn)利品,
在眾人復雜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專賣店。走出商場大門,陽光正好。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巨大的購物袋,上一世的壓抑和憤懣,仿佛在這一刻都消散了不少。
手機響了,是陸澤打來的。我直接掛斷,拉黑。然后,我拍了一張所有購物袋的合影,
沒有配任何文字,直接發(fā)在了朋友圈。分組可見:陳靜,陸澤,王校長,以及所有我知道的,
在消費我苦難的人。朋友圈發(fā)出不到一分鐘,陳靜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我任由它響著,
不緊不慢地打車回了學校。拎著大包小包回到宿舍,三個室友都驚呆了?!竿硗?,
你……你這是去搶銀行了?」室友張萌結結巴巴地問。我笑了笑,
把其中一個最小的袋子遞給她:「送你的。」那是一支香奈兒的口紅。
張萌是宿舍里唯一一個,在我被全網(wǎng)嘲笑「賣慘專業(yè)戶」時,還愿意偷偷給我塞零食的人。
另外兩個室友,則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對我敬而遠之,偶爾還會附和幾句外界的嘲諷。
我把另一個同樣裝著口紅的袋子,放在了宿舍的公用桌上?!复蠹译S便用?!拐f完,
我便開始整理我的東西。把那些昂貴的包包和衣服,一件件拿出來,
隨意地放在我那張狹小的床上。宿舍里一片寂靜,只有塑料包裝袋的窸窣聲。
陳靜的電話還在鍥而不舍地打來,我終于覺得煩了,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她壓抑著怒火的聲音?!附恚阕詈媒o我解釋一下,
你朋友圈里那些東西是怎么回事!你哪來的錢!」「陳阿姨,是你給我的錢啊?!?/p>
我語氣無辜?!肝医o你的錢是讓你買這些奢侈品的嗎?一萬塊能買這么多東西?
你是不是還動了以前的錢?江晚,你怎么變得這么虛榮!」「阿姨,您別生氣?!?/p>
我慢悠悠地說,「這些不是我買的。」「那是誰買的?」「是陸澤的女朋友,
秦菲菲小姐買給我的?!刮逸p笑一聲,「她說,看我可憐,就當是做慈善了。我還錄了音呢。
」電話那頭,陳靜沉默了。我?guī)缀跄芟胂蟮剿丝痰谋砬橛卸嗯で?/p>
她精心為兒子挑選的、家世優(yōu)渥的女朋友,竟然轉頭給我這個「貧困生」
買了近百萬的奢侈品。這事要是傳出去,秦菲菲丟人是小,她和陸澤的臉往哪兒擱?
「你……」陳靜的聲音都在發(fā)抖,「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想干什么啊。」
我把新買的真絲睡衣?lián)Q上,觸感絲滑,心情都好了幾分,「我只是覺得,秦小姐這么善良,
我應該好好感謝她。對了阿姨,學校不是馬上要開慈善晚會了嗎?
我準備把這件事跡寫成稿子,上臺好好念一念,弘揚一下這種樂于助人的精神?!埂覆粶?!」
陳靜的聲音瞬間變得尖利,「江晚,你敢!」「我為什么不敢?」我反問,
「這不是您一直教我的嗎?要感恩,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別人對我的好?!?/p>
「你……你這是在威脅我?」「我哪敢啊,陳阿姨?!刮覈@了口氣,語氣里充滿了「委屈」,
「我只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窮學生,您和陸澤學弟,可千萬別誤會我。」說完,
不等她再開口,我直接掛了電話。我知道,陳靜現(xiàn)在一定氣瘋了。但她不敢對我做什么。
因為秦菲菲這條線,是她給陸澤鋪好的路,她絕不允許有任何差錯。而我手里,
握著能讓這條路出現(xiàn)裂痕的東西。第二天,我穿著新買的連衣裙去了教室。一路上,
所有看到我的人都露出了驚異的表情。我不再是那個永遠穿著舊衣服、低著頭走路的江晚。
我化了淡妝,踩著高跟鞋,裙擺在行走間搖曳出優(yōu)雅的弧度。推開教室門的那一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包括坐在第一排的,陸澤。他的眼神,
第一次不再是悲憫和同情,而是帶上了一絲探究和……危險。我無視所有目光,
徑直走到最后一排的空位坐下。這節(jié)是專業(yè)課,老師還沒來。教室里安靜得詭異,
然后瞬間爆發(fā)出竊竊私語?!柑靺?,那真的是江晚嗎?她怎么跟變了個人似的?」
「她身上那條裙子是Dior今年的新款吧?我上個月在雜志上看過,要五萬多!」
「她哪來的錢?不是說她很窮嗎?」「誰知道呢?說不定是被人包養(yǎng)了?!?/p>
最后那句話說得不大,但我還是聽見了。說話的是秦菲菲的跟班之一。我抬起頭,
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冰冷。她被我看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吱聲。這時,
陸澤站了起來。他拿著書,走到了我身邊的空位上?!笇W姐,我們聊聊?!顾穆曇舨淮?,
卻足以讓整個教室再次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想看這出好戲。「我跟你,
沒什么好聊的?!刮曳_書,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陸澤的臉色沉了下去。他壓低聲音,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江晚,別太過分。把我媽惹急了,對你沒好處。」
「是嗎?」我終于抬眼看他,「那又怎么樣?大不了就是一拍兩散,我滾回我的山溝溝里去。
可你呢?陸澤,沒有了『感動校園人物』江晚學姐的苦難事跡為你鋪路,
你的『青年楷?!蝗嗽O,還站得住嗎?」陸澤的瞳孔猛地一縮。這是我第一次,
在他面前如此直白地撕開那層虛偽的溫情面紗。他死死地盯著我,
仿佛想從我臉上看出什么破綻?!改恪贾懒??」「不然呢?」我合上書,
身體微微前傾,湊到他耳邊,用氣聲說,「我還知道,你去年拿獎的那篇論文,真正的作者,
是已經(jīng)退學的李默學長,對嗎?」陸澤的身體,瞬間僵硬了。陸澤的反應,
比我想象中還要劇烈。他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連呼吸都停滯了半秒??吹剿@副樣子,
我心里最后一點疑慮也消失了。上一世,我精神崩潰后,在醫(yī)院里渾渾噩噩。有一次,
李默學長的父母來找我,哭著問我知不知道他們兒子退學的真相。當時我神志不清,
什么都說不出來。后來我才知道,李默曾是系里最有才華的學生,卻因為一篇匿名舉報信,
被扣上了抄襲的罪名,最終不堪壓力,黯然退學。而那篇被判定為「抄襲」的論文,
換了個署名,成了陸澤簡歷上最光彩的一筆。我看著陸澤驚駭?shù)难凵瘢旖堑男σ飧淞恕?/p>
「怎么,很驚訝我為什么會知道?」「你……」他喉結滾動,聲音干澀,「你想怎么樣?」
「我想怎么樣?」我靠回椅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這要看你了,陸澤學弟。
看你和你那位好媽媽,想讓我怎么樣?!股险n鈴聲在這時響起,老師抱著教案走了進來。
陸澤臉色變幻不定,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陰沉著臉坐直了身體。但他一整節(jié)課都心神不寧,
幾次看向我,眼神里充滿了忌憚和殺意。我懂了。我觸碰到了他最核心的秘密,
他不會善罷甘甘休的。果然,下課后,我剛走出教學樓,就被兩個高大的男生攔住了去路。
他們是校籃球隊的,也是陸澤的跟班。「江學姐,陸少請你過去一趟?!?/p>
為首的男生皮笑肉不笑地說?!溉绻艺f不呢?」「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另一個男生掰了掰手指,骨節(jié)發(fā)出咔咔的聲響。我心里冷笑。這么快就沉不住氣,
要用上這種最不入流的手段了?我沒有反抗,跟著他們走到了學校后山那片廢棄的舊體育館。
陸澤正站在籃球場的中央,手里把玩著一個籃球??吹轿遥O聞幼?,將球用力砸向地面。
籃球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在空曠的體育館里回蕩?!附?,」他緩緩開口,聲音冷得像冰,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把你手里的東西交出來,然后滾出這個學校。
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埂肝沂掷镉惺裁礀|西?」我故作不解地問?!竸e跟我裝蒜!」
陸澤的耐心顯然已經(jīng)耗盡,他幾步走到我面前,眼神兇狠,「李默的論文原稿!
還有你昨天錄的音!都給我!」原來他以為我手里有實質性的證據(jù)。
我笑了:「如果我說沒有呢?」「沒有?」陸澤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江晚,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你要是沒有證據(jù),敢這么跟我說話?」我看著他篤定的樣子,
心里忽然覺得很可悲。他和陳靜一樣,永遠都那么自以為是。他們習慣了掌控一切,
所以當事情脫離軌道時,他們不會反思自己,
只會覺得是對方手里握有什么他們不知道的底牌?!戈憹?,你是不是忘了,
我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李默學長的事情,當年鬧得那么大,我去他家里拜訪一下,
關心一下他的近況,不是很正常嗎?」我故意說得模棱兩可。陸澤的臉色果然又難看了幾分。
「你去找他了?」「不然呢?」我攤了攤手,「學弟,別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蠢。
你以為你做的事情天衣無縫,其實早就漏洞百出了。」我說的是實話。重生回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