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冥王”動了。
他的動作不快,甚至有些懶散。
他只是在泰山的拳頭即將砸到他面門時,輕輕地側(cè)了一下頭。
然后,抬起一腳。
那一腳,看似輕飄飄的,沒有任何力道。
但當它踹在泰山膝蓋上的時候——
“咔嚓!”
泰山那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推倒的金山玉柱,轟然跪倒在地!
全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不敗的拳王泰山,竟然……被人一腳,踹斷了腿骨?!
鐵籠里,“冥王”緩緩走到跪地慘嚎的泰山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然后,他抬起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當那張俊美如神祇的臉龐,暴露在燈光下的瞬間。
紀振雄、周佩琴、紀蓉三人,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僵在了原地。
那……那不是……
紀家的那個啞巴廢物,晏辭嗎?!
整個地下拳場,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鐵籠中央那個俊美得不像話的男人身上。
震驚,錯愕,難以置信。
尤其是紀家人,他們的表情像是活吞了一只蒼蠅。
“他……他不是啞巴嗎?” 紀蓉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聲音都在顫抖。
紀振雄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死死地盯著臺上的晏辭,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被打敗了。
一個在他家里任由下人欺辱,連頭都不敢抬的廢物,此刻,卻如同神祇一般,站在萬眾矚目的拳臺中央,一腳廢掉了不敗拳王。
這……這怎么可能?!
臺上的晏辭,沒有理會臺下任何人的目光。
他只是低頭看著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泰山,緩緩開口。
他的聲音,通過麥克風,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拳場。
不大,卻帶著一種足以讓靈魂都為之戰(zhàn)栗的冰冷。
“太弱了?!?/p>
簡單的三個字,卻是對一個拳手最大的羞辱。
泰山又怒又懼,掙扎著想站起來,卻徒勞無功。
晏辭不再看他,轉(zhuǎn)身,對著主持人,伸出了手。
“我的東西?!?/p>
主持人這才如夢初醒,連忙讓工作人員將那塊晶瑩剔?的血玉麒麟,恭恭敬敬地送了上來。
晏辭接過玉麒麟,用指尖輕輕摩挲著,仿佛上面還殘留著某個人的體溫。
然后,他拿起話筒,目光穿過沸騰的人群,精準地落在了紀振雄的臉上。
“紀氏集團的資金問題,我解決了?!?/p>
他的聲音,依舊平淡。
“從今天起,這家拳場,以及它背后所有的產(chǎn)業(yè),都歸紀氏所有?!?/p>
轟!
一石激起千層浪!
所有人都瘋了!
這家地下拳場,是海城最大的灰色產(chǎn)業(yè)之一,每年的利潤,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他說給就給了?!
“你……你到底是誰?” 紀振雄聲音干澀,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了。
晏辭沒有回答。
他只是戴上那張銀色的面具,在全場狂熱的歡呼和尖叫聲中,轉(zhuǎn)身,走下了拳臺,消失在黑暗的通道里。
他走后很久,整個拳場還處在一種癲狂的狀態(tài)中。
而紀家人,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座位上。
他們知道,從今晚起,那個他們眼中的“啞巴廢物”,將徹底打敗他們的認知。
……
晏辭回到酒店時,紀幽正焦急地在房間里踱步。
看到他推門進來,她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樣?血玉麒麟……”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晏辭伸出手,將那塊完好無損的血玉麒麟,輕輕地放在了她的手心。
“拿回來了?!?/p>
紀幽握著失而復得的玉佩,眼眶一熱,差點掉下淚來。
“你……你是怎么……”
“我贏了?!?晏辭淡淡地說道。
“贏了?” 紀幽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去了地下拳場?你上臺打拳了?!”
她抓住晏辭的胳膊,緊張地上下檢查著:“你有沒有受傷?”
晏辭看著她焦急的模樣,那雙萬年冰封的眸子里,似乎融化了一絲暖意。
“沒有。”
“可是……” 紀幽還是不放心,“那可是地下拳賽,會死人的!”
“沒人能傷到我?!?/p>
他的語氣依舊平淡,卻讓紀幽莫名地感到心安。
就在這時,紀幽的手機又響了。
這一次,是紀振雄用一種近乎諂媚的語氣打來的。
“幽幽啊,你在哪兒呢?快……快和晏辭一起回家吧!爸爸……爸爸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們商量?!?/p>
紀幽掛了電話,表情有些復雜。
她知道,父親的態(tài)度之所以會發(fā)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全都是因為晏辭。
“我爸讓我們回家?!?/p>
“嗯?!?/p>
兩人回到紀家別墅,迎接他們的是前所未有的“禮遇”。
周佩琴和紀蓉破天荒地站在門口,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晏辭,幽幽,你們回來啦?!?/p>
紀振雄更是親自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快步迎了上來,臉上堆滿了笑容。
“晏辭啊,之前是爸有眼不識泰山,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啊!”
他搓著手,一副想和晏辭套近乎,又有些畏懼的樣子。
晏辭連一個眼神都欠奉,徑直走到沙發(fā)旁坐下,仿佛這里才是他家。
紀振雄也不敢生氣,只能尷尬地笑著。
紀幽看著這荒誕的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這就是現(xiàn)實。
當你有實力的時候,全世界都會對你和顏悅色。
“晏辭……” 紀振雄斟酌著開口,“那個拳場……你真的要把它并入紀氏嗎?”
“我說過?!?/p>
“可是……那畢竟是灰色產(chǎn)業(yè),我們紀家做的是正經(jīng)生意,這要是傳出去……”
晏辭終于抬起眼,看了他一眼。
僅僅一眼,紀振雄就把剩下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那眼神,太冷了。冷得讓他感覺血液都要被凍僵。
“從明天起。” 晏辭的聲音響起,“拳場會關(guān)停整頓,所有非法業(yè)務(wù)全部取締。它會變成一個正規(guī)的安保公司和搏擊俱樂部?!?/p>
他頓了頓,看向紀幽。
“公司的法人和董事長,是紀幽?!?/p>
什么?!
紀振雄、周佩琴、紀蓉三人,全都愣住了。
紀幽也愣住了。
“我?” 她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
“對?!?晏辭點頭,“以后,紀家,你說了算?!?/p>
“不行!” 紀蓉第一個尖叫起來,“憑什么?她一個黃毛丫頭,懂什么管理?爸,你快說句話??!”
紀振雄張了張嘴,卻在對上晏辭那冰冷的眼神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有預感,如果他敢說一個“不”字,明天,海城就不再有紀氏集團了。
“我……我沒意見?!?紀振雄艱難地說道。
周佩琴和紀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們知道,從今天起,她們在這個家里的好日子,到頭了。
晏辭站起身,走到紀幽面前。
他伸出手,動作有些笨拙地,替她理了理耳邊的碎發(fā)。
“我說過,會幫你拿回公司?!?/p>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顆重磅炸彈,在紀幽的心湖里炸開。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為什么?
她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中充滿了無數(shù)的疑問。
“你……到底是誰?”
她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
晏辭看著她,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緩緩開口,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是,你的丈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