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現(xiàn)妻子出軌后，我問她奸夫是誰，她哭著說只是公司實習生。我直接點開手機，
行車記錄儀里她放蕩的呻吟聲在臥室炸開。她瞬間崩潰，跪在我腳邊，
說看在即將中考的兒子和心臟不好的岳母份上，求我再給一次機會。我看著她哭花的臉，
只想讓她滾，可兒子卻冷冷地說：“離了記得分我套房子。”1施文曜坐在車里沒動。
發(fā)動機已經(jīng)熄火，地下車庫的聲控燈也滅了。他掏出手機，調出昨晚的行車記錄。
視頻里殷雪晴的聲音很清晰：「別在這兒...去酒店...」男人的笑聲混著衣服摩擦聲。
施文曜按了暫停。畫面停在妻子側臉，睫毛投下的陰影蓋不住潮紅。他鎖了手機。
十二月的合肥冷得刺骨，車里空調余溫散盡了。電梯上升到17樓用了28秒。施文曜數(shù)著，
鑰匙插進鎖孔時聽見屋里碗碟碰撞聲。「回來了？」殷雪晴從廚房探出頭。
她圍裙沾著番茄醬，右手還握著鍋鏟?！感〈▽W校有奧數(shù)班，六點才能接。」
施文曜把公文包擱鞋柜上。「今天我去接?！挂笱┣缯税朊搿ｅ佺P磕在灶臺邊沿，
當啷一聲?！?..好?！顾哌M書房反鎖門。電腦開機時聽見外面電視聲，
安徽衛(wèi)視正在放家庭倫理劇。行車記錄儀的內存卡插進讀卡器。
最新視頻創(chuàng)建于昨晚21:47，時長1小時12分。施文曜拖到第33分鐘。
「雪晴...」男聲喘著氣，「你老公今天加班？」殷雪晴的輕笑像把鈍刀：「管他呢。」
施文曜截了三段音頻。微信對話框里柯星劍的名片躺著，頭像是對著健身房鏡子的自拍。
他打開柯星劍朋友圈。最新動態(tài)是兩小時前：「感謝某人親手做的便當[愛心]」
配圖是保溫飯盒，角落露出半片美甲——和殷雪晴昨天新做的款式一樣。書房門被敲響。
「吃飯了?！挂笱┣绲穆曇舾糁T板，悶悶的。餐桌上擺著紅燒排骨。
施文曜記得柯星劍朋友圈發(fā)過最愛吃排骨?！改隳樕缓??！挂笱┣鐘A了塊姜給他，
「感冒了？」施文曜扒完半碗飯?！该魈煳乙霾?。」殷雪晴筷子頓了下。「幾天？」
「看情況?！故┪年锥⒅笫譄o名指，婚戒摘了，指根有圈淺痕?！缚赡芤恢堋！?/p>
電視里正放到妻子出軌的情節(jié)。殷雪晴突然站起來：「我收衣服?！龟柵_洗衣機轟隆轉動。
施文曜打開她留在桌上的手機——密碼沒換。淘寶訂單里有兩張《鈴芽之旅》電影票，
購買時間是上周三下午。那天殷雪晴說帶小川去牙醫(yī)診所。浴室水聲響到十一點。
施文曜躺在床上看天花板，裂縫蜿蜒像條蜈蚣。殷雪晴帶著沐浴露香氣鉆進被窩?！杆??！?/p>
她背對他蜷成團。施文曜伸手按亮臺燈。「柯星劍是誰？」被子猛地一顫。
殷雪晴轉過來時嘴唇發(fā)白：「...公司新來的實習生。」「睡實習生的感覺怎么樣？」
施文曜點開手機，行車記錄里的呻吟聲在臥室炸開。殷雪晴撲過來搶手機。被子滑落，
睡衣領口歪斜，鎖骨下方有塊紫紅淤痕?！覆皇悄阆氲哪菢?..」她指甲掐進他手腕。
施文曜甩開她?！改鞘悄臉?？」殷雪晴開始發(fā)抖。眼淚大顆砸在床單上，洇出深色圓點。
「就這一次...真的...」「上周三的電影票呢？」施文曜劃開相冊，
飯盒照片懟到她眼前，「這也是誤會？」殷雪晴癱軟下去。她頭發(fā)糊在臉上，口紅蹭花了，
嘴角沾著淚水的咸味?！肝义e了...」施文曜下床穿拖鞋?！鸽x婚協(xié)議明天發(fā)你?！?/p>
「不行！」殷雪晴從背后抱住他，膝蓋磕在地板上咚的一聲。
「小川要中考了...我媽心臟不好...」施文曜掰開她手指?！改闼瘎e人時沒想過這些？
」殷雪晴癱坐在地上抽泣。粉底被淚水沖出溝壑，露出眼角細紋?！肝荫R上和他斷...」
施文曜拉開衣柜拿出枕頭?！该魈煳宜托〈ā！勾闻P門鎖咔嗒落下。殷雪晴的哭聲隔著墻，
像被掐住脖子的貓。凌晨三點施文曜醒了。廚房傳來冰箱開合聲，接著是玻璃杯輕碰。
他光腳走到客廳。殷雪晴蹲在陽臺打電話，月光照著她赤裸的腳踝。
「...他發(fā)現(xiàn)了...」她聲音壓得極低，「怎么辦啊...」施文曜咳嗽一聲。
電話那頭立刻掛斷，殷雪晴手機掉在瓷磚上?！肝铱柿?..」她慌亂撿起手機，
睡衣口袋露出半截車鑰匙。施文曜轉身回屋。他聽見身后急促的呼吸聲，像條擱淺的魚。
天亮時雨砸在窗上。施文曜站在主臥門口，殷雪晴和衣而臥，睫毛膏暈成黑圈。
她手機亮了下。鎖屏通知跳出來：「寶寶別怕，我來處理——柯」施文曜輕輕帶上門。
廚房垃圾桶里有撕碎的電影票根，最上面一片寫著「13:20 7排5座」。七點整，
小川的鬧鈴響了。施文曜熱好牛奶，聽見兒子房間里游戲音效?！赴郑俊?/p>
小川頂著雞窩頭出來，「我媽呢？」「睡覺。」施文曜推過煎蛋，「今天下雨，我送你?！?/p>
小川撇撇嘴。「隨便?！褂旯纹髟谲嚽按皠澇錾刃巍Ｐ〈ㄈ鷻C打手游，
直到車子拐上長江中路才開口：「你們吵架了？」紅燈亮起。
施文曜從后視鏡看見兒子盯著自己，眼神和殷雪晴年輕時一模一樣?！笡]有?！埂概丁！?/p>
小川低頭繼續(xù)打游戲，「離了記得分我套房子?！故┪年准眲x車。后面出租車狂按喇叭。
「誰跟你說離婚？」「猜的?！剐〈ㄆ财沧?，「我們班王浩爸媽就這樣?！?/p>
四十五中門口擠滿傘。小川跳下車時甩下一句：「晚上我去奶奶家。」
施文曜看著兒子跑進校門，藍校服很快消失在雨簾里。儀表盤顯示油量不足，他拐進加油站。
95號汽油噴涌著灌進油箱。施文曜擦著擋風玻璃上的水霧，
突然看見殷雪晴的微信：「我們談談。」他熄了屏。加油站便利店在放《體面》，
女聲唱著「分手應該體面」?；丶衣飞隙铝硕昼?。殷雪晴坐在客廳等他，素顏，
婚戒戴回去了。「我請了假?！顾七^一杯熱茶，「柯星劍只是...」施文曜沒接。
「睡了幾次？」殷雪晴絞著手指?！?..三次。」「避孕了嗎？」她臉色煞白。
「都有措施...」施文曜打開手機計算器?！赴春戏史績r，這套房值280萬，你出多少？
」殷雪晴的茶杯翻了。褐黃茶漬在茶幾上漫開，像幅丑陋的地圖?！肝也幌腚x...」
「那你想怎樣？」施文曜點開相冊，「三人行？」殷雪晴突然跪下。她抱著他的腿，
眼淚浸濕西褲。「再給我次機會...」施文曜掰開她下巴?！改闳辶?，不是十五?！?/p>
門鈴響了。殷雪晴慌忙擦臉，卻把妝全抹花了?？爝f員遞來個紙盒，寄件人欄印著「柯」。
施文曜拆開盒子。里面是條愛馬仕絲巾，發(fā)票上金額5880元?！杆惨?..」
殷雪晴聲音發(fā)飄。施文曜把絲巾扔進垃圾桶。「今晚我住酒店?！埂覆恍?！」
殷雪晴拽住他皮帶，「我媽下午要來...」施文曜冷笑?！缸屗纯春门觯俊?/p>
殷雪晴手機又亮起來。鎖屏照片是她和柯星劍的合照，
拍攝于上周日——那天她說去公司加班。施文曜拎起公文包。「告訴你媽真相，或者我來說。
」電梯門關上前，他聽見殷雪晴在喊什么。但聲控燈壞了，黑暗吞沒了所有聲音。
2酒店床頭電話在響。施文曜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前臺?！甘┫壬?，有位殷女士在大堂等您。
」施文曜掛斷電話。窗外雨停了，合肥政務區(qū)的高樓反射著慘白陽光。
手機里有十七條未讀微信，最新一條是小川班主任發(fā)來的月考成績單。
電梯鏡子映出他下巴上的胡茬。殷雪晴坐在大堂沙發(fā)上，手里攥著星巴克紙杯，
眼線暈成了煙熏妝?！笅屓ソ有〈?。」她站起來時打翻了咖啡，棕色液體滲進地毯。
「我們回家說好不好？」施文曜繞過她走向餐廳?！妇驮谶@說?！棺灾蛷d人不多。
殷雪晴夾了片西瓜，在盤子里切成小塊但沒吃。「我辭職了?！故┪年缀攘丝诙?jié){。涼的。
「柯星劍也辭？」餐刀在瓷盤上刮出刺耳聲響。殷雪晴手背凸起青筋。
「他...只是實習生...」「25歲的實習生？」施文曜點開手機相冊，
柯星劍的社保記錄截圖懟到她面前，「去年還在上海當健身教練?！挂笱┣绲牟孀拥袅恕?/p>
她彎腰去撿，頭發(fā)垂下來遮住表情?！改阏{查他？」施文曜擦擦嘴?！鸽x婚訴訟用?！?/p>
「我不離！」殷雪晴突然提高音量，隔壁桌老太太轉頭看過來。
「你說過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會放棄家庭...」施文曜把離婚協(xié)議推過去。
「簽完字聯(lián)系周律師?！挂笱┣玳_始發(fā)抖。她指甲摳進協(xié)議紙張，
在財產(chǎn)分割那頁留下月牙形皺褶。「房子歸你，存款歸我？」
「存款在你媽賬戶那部分不算共同財產(chǎn)?！故┪年讋濋_手機銀行，「去年三月轉走的28萬，
有轉賬記錄?！挂笱┣缒樕兊脩K白。她嘴唇蠕動幾下，突然抓住施文曜手腕。
「是他勾引我的...那次團建我喝多了...」施文曜甩開她?！傅诙蔚谌我埠榷嗔耍?/p>
」餐廳玻璃門被推開。穿藏藍色制服的酒店保安走過來：「兩位需要幫助嗎？」
殷雪晴慌忙擦眼淚。她粉底糊成一團，假睫毛半脫落，像只狼狽的斑禿貓。
「我老公心臟不舒服...」施文曜起身結賬。殷雪晴追到旋轉門時高跟鞋崴了，
她瘸著腿拽住他西裝下擺：「給我一周...就一周...」「去求你的小男友吧?！?/p>
施文曜攔了輛出租車，「他正缺個35歲的姐姐養(yǎng)他?！购笠曠R里殷雪晴在哭。
司機瞟了眼：「小兩口吵架？」施文曜沒接話。手機震動起來，
陌生號碼發(fā)來彩信——殷雪晴和柯星劍在酒店床上的自拍，日期是昨天下午?！纲v人?！?/p>
施文曜保存了圖片。微信上周律師發(fā)來消息：「撫養(yǎng)權有把握，但需要小川的意愿書。」
華潤萬象城人頭攢動。施文曜在蘋果店買了支錄音筆，測試時聽見導購員在聊七夕禮物。
「先生需要刻字嗎？」施文曜搖頭。柜臺玻璃映出他扭曲的臉。下午四點，岳母電話打進來。
施文曜看著屏幕閃爍了十秒才接。「小川在我這?！估咸曇粝駬搅吮?，
「你們的事別禍害孩子?！故┪年鬃叩缴虉鱿劳ǖ??！笅?，雪晴跟您怎么說的？」
「你半年不回家還有理了？」岳母嗓門提高，「雪晴天天以淚洗面...」
背景音里傳來小川打游戲的叫罵聲。施文曜按下錄音鍵：「您知道雪晴出軌了嗎？」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幾秒后岳母咳嗽一聲：「...男人要以事業(yè)為重?！故┪年讙鞌嚯娫挕?/p>
安全出口指示燈泛著幽綠，照著他手機里剛收到的郵件——柯星劍的開房記錄，
最近一次是今早九點，天鵝湖大酒店。他給殷雪晴發(fā)了定位截圖。
對方正在輸入閃爍了三分鐘，最后發(fā)來段語音，
背景音有汽車鳴笛：「我在醫(yī)院...我媽高血壓犯了...」
施文曜回了張柯星劍進酒店的照片。殷雪晴的正在輸入又閃了很久，
最后發(fā)來六個字：「今晚徹底斷」。傍晚的安徽省立醫(yī)院永遠人滿為患。
施文曜在急診室找到岳母時，老太太正掛著點滴罵護士?！赴郑 剐〈◤乃芰弦紊媳钠饋?，
手機還亮著游戲界面，「外婆非要我來...」岳母一把拽回外孫。她浮腫的眼皮耷拉著，
手背針頭隨著動作回血。「你來干什么？雪晴呢？」施文曜看了眼輸液袋?！改皇歉哐獕?。
」「你巴不得我死！」岳母突然扯掉針頭，血珠濺在小川校服上，
「我女兒跟了你十年...」護士站有人往這邊看。
小川縮著脖子躲到施文曜身后：「外婆瘋了...」施文曜掏出車鑰匙?！溉ボ嚴锏??！?/p>
老太太的罵聲引來看熱鬧的人。施文曜彎腰撿起輸液管：「雪晴跟柯星劍開房記錄要看看嗎？
」岳母的咒罵戛然而止。她眼球凸出，像條被掐住脖子的魚。「...什么劍？」「25歲，
健身教練?！故┪年渍{出照片，「您女兒給他買過三塊手表。」岳母突然搶過手機往地上砸。
諾基亞鋼化膜裂成蛛網(wǎng)，但錄音功能還在運行?！笣L！」老太太胸口劇烈起伏，
「我女兒不可能...」施文曜撿起手機?！柑禊Z湖大酒店1807房，現(xiàn)在去還能捉奸?！?/p>
岳母的血壓儀發(fā)出警報。護士沖過來時，施文曜已經(jīng)走出急診室。停車場里小川正在踢輪胎，
見他來了立刻站直：「我媽真出軌了？」施文曜解鎖車門?！葛I不餓？」「我就知道！」
小川鉆進后座使勁摔門，「她上個月突然開始化妝...還老躲陽臺打電話...」
施文曜打開空調。出風口吹出的熱風帶著塵土味?！赶肴ツ棠碳疫€是姥姥家？」
小川咬著手背不說話。導航顯示合肥一中方向堵成深紅色，車流紋絲不動?！肝乙恪！?/p>
小川突然說，「她們都煩?！垢呒軜蛏系哪藓鐭糸_始閃爍。施文曜看了眼后視鏡，
兒子在玩手機，屏幕上是殷雪晴的微信對話框?！竸e告訴她我們在哪?！剐〈ㄆ财沧?。
「早拉黑了?！固禊Z湖大酒店就在前方五百米。施文曜打了把方向，
輪胎碾過減速帶發(fā)出悶響?！赴帜汩_過了?！剐〈ㄌь^指路，「奶奶家該右轉...」
施文曜停在酒店對面。他撥通殷雪晴電話，鈴響七聲才被接起，背景音有嘩啦啦的水聲。
「...喂？」殷雪晴聲音發(fā)虛，「我媽怎么樣了？」施文曜看著酒店18樓亮燈的窗戶。
「在洗澡？」電話那頭傳來玻璃杯打碎的聲音。接著是窸窣的摩擦聲，像手機被捂住。
「...醫(yī)院洗手間?！故┪年讙鞌嚯娫?。小川趴著車窗張望：「爸你來捉奸?。俊埂富丶?。
」施文曜掉頭駛入潛山路。后座傳來游戲音效，混著兒子含混的嘟囔：「慫包。」
家里黑著燈。施文曜打開冰箱，發(fā)現(xiàn)昨天剩的排骨不見了。小川直接進了自己臥室，
摔門聲震得客廳吊燈搖晃。浴室地漏有根長發(fā)。施文曜撿起來對著光看，
發(fā)梢是棕紅色的——殷雪晴上周剛染的奶茶棕。主臥床單換過了。他掀開枕頭，
下面壓著張便條：「求你再給次機會 雪晴」。字跡被水漬暈開，像是滴過眼淚。
施文曜打開衣柜。殷雪晴常穿的羊絨大衣不見了，但內衣抽屜紋絲未動。
最底層藏著的避孕藥少了一板，生產(chǎn)日期是去年十月。手機亮起來?？滦莿Πl(fā)來好友申請，
備注寫著：「談談條件」。施文曜通過驗證。對方立刻發(fā)來語音通話，
背景音有健身房器械碰撞聲?！咐细?，別為難雪晴?！箍滦莿Υ謿?，像剛做完臥推，
「她愛的其實是我?！故┪年装聪落浺翩I?！杆瘎e人老婆爽嗎？」「操！」柯星劍笑起來，
「你老婆屁股上有顆痣...」施文曜截屏保存。對方又發(fā)來段視頻，鏡頭對著酒店鏡子，
殷雪晴裹著浴巾在涂口紅?！杆F(xiàn)在就在我旁邊?！箍滦莿旱吐曇?，「想聽她叫床嗎？」
施文曜掛斷通話。微信上周律師發(fā)來新消息：「撫養(yǎng)權訴訟需要孩子生活照，越多越好?！?/p>
相冊最近照片是三個月前的小川家長會。施文曜翻到去年備份，
發(fā)現(xiàn)殷雪晴已刪光所有家庭合照。書房抽屜被撬過。結婚證還在，但房產(chǎn)證不見了。
施文曜打開電腦，云端備份里存著所有證件掃描件。打印機嗡嗡作響時，門鈴響了。
監(jiān)控屏幕里殷雪晴披頭散發(fā)，眼妝全花了，正用指紋反復開鎖?！肝年?！」她拍著門喊，
「我知道你在家...」施文曜繼續(xù)打印文件。殷雪晴改踹門，動靜大到對門鄰居探頭張望。
「爸！」小川突然拉開臥室門，「能不能讓她滾？」施文曜走到玄關。
隔著貓眼看見殷雪晴在掏鑰匙，手腕上有圈紅痕——像是被皮帶勒過的痕跡?！笀缶??！?/p>
小川咬著指甲，「就說她擾民。」施文曜打開門。殷雪晴踉蹌著撲進來，香水味混著酒氣。
「小川！」她想去抱兒子，被側身躲開?！笎盒?。」小川退回臥室反鎖了門。
殷雪晴癱坐在地上。她絲襪勾破了，膝蓋擦破皮滲著血珠?！肝腋麛嗔?..真的...」
施文曜亮出柯星劍剛發(fā)的視頻?！笖嗟猛氐??！挂笱┣缒樕?。她伸手來搶手機，
美甲片崩飛了半截。「他逼我拍的...」「三次都是被逼的？」施文曜點開行車記錄音頻，
女人放蕩的呻吟聲響徹客廳。殷雪晴突然跪下來磕頭。額頭撞在地板上發(fā)出悶響，
一下接一下?！肝义e了...我賤...」施文曜拽起她衣領?！阜慨a(chǎn)證呢？」
「在...在我媽那...」殷雪晴嘴角淌出血絲，「她說要防著你...」施文曜松開手。
殷雪晴像破布娃娃般滑到地上，手機從口袋滑出來，屏幕亮著柯星劍的未接來電?！笣L出去。
」施文曜拉開大門，「明天搬走你的東西?！挂笱┣缗乐ё∷⊥?。
「求你別趕我走...」她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我沒地方去...」施文曜掰開她手指。
「天鵝湖大酒店1807房?！箤﹂T鄰居的防盜門砰地關上。殷雪晴突然不哭了，
她撐著鞋柜站起來，抹了把臉。「離可以。」她聲音突然冷靜，「小川歸我，房子對半分?！?/p>
施文曜笑了?！钢鼗樽锱袔啄曛绬?？」殷雪晴瞳孔收縮。「...什么重婚？」
「柯星劍老婆找到我了?！故┪年琢脸隽奶煊涗?，「上海浦東的，結婚證照片都有。」
殷雪晴腿一軟跪倒在地。她手機瘋狂震動，來電顯示「媽媽」?！肝?..」
她接起來時聲音發(fā)飄，「...他知道了...」電話那頭傳來岳母刺耳的尖叫。
施文曜轉身回屋，聽見身后傳來殷雪晴歇斯底里的哭喊：「柯星劍你王八蛋！」
小川的臥室門開了條縫。少年舉著手機在錄像，鏡頭對準崩潰的母親?！概那宄c?！?/p>
施文曜說，「法庭上用。」3凌晨四點，施文曜醒了。酒店窗簾縫隙透進一線光，
照在床頭柜的錄音筆上。他打開電腦，插入錄音筆。殷雪晴昨晚的哭訴變成波形圖，
在屏幕上起伏。「...第一次是在公司年會...我喝多了...」音頻里她聲音發(fā)顫，
「后面兩次是他威脅要告訴你...」施文曜剪掉無用的部分。
律師需要的是承認出軌的片段，不是懺悔。手機震動起來。
周律師發(fā)來微信：「撫養(yǎng)權爭奪關鍵在兩點：1.經(jīng)濟能力 2.孩子意愿」
窗外天鵝湖泛著灰藍色。施文曜打開郵箱，把昨晚柯星劍發(fā)來的視頻拖進新建文件夾，
命名為「證據(jù)03」。洗漱時熱水器忽冷忽熱。鏡子里的男人眼下掛著青黑，
胡茬已經(jīng)蔓延到喉結。剃須刀刮過下巴，留下一道血痕。七點整，小川打來電話：「爸，
我上學要遲到了。」施文曜擦掉下巴的血珠。「打車去，我報銷?！埂概??！剐〈D了頓，
「我媽半夜給我發(fā)微信，說她要自殺?！固觏毜兜暨M洗手池。
施文曜盯著那道血痕在瓷壁上蜿蜒?！改阍趺椿?？」「我讓她先把支付寶密碼給我。」
小川打了個哈欠，「她罵我沒良心?！购戏拾酥虚T口擠滿送孩子的家長。
施文曜在路邊看見小川時，少年正蹲在煎餅攤前玩手游?！稿X夠用嗎？」
施文曜遞過兩張紅鈔。小川把錢塞進鞋墊下面?！嘎蓭熧M很貴吧？」他突然抬頭，「我跟你。
」早高峰的潛山路堵得水泄不通。
施文曜打開GPS定位軟件——去年裝在他送給殷雪晴的蘋果手表上。
紅點顯示她在政務區(qū)萬達廣場，靜止狀態(tài)已超過兩小時。律所在銀泰中心38樓。
周律師是施文曜大學室友，辦公桌上擺著「合肥十佳離婚律師」水晶牌?！覆牧淆R了?！?/p>
施文曜遞過U盤，「錄音、視頻、開房記錄?！怪苈蓭熆焖贋g覽文件?！缚滦莿σ鸦?？」
「上海浦東登記的?！故┪年c開手機相冊，「他老婆昨晚加我微信。」
照片里穿孕婦裝的女人站在民政局門口，手里舉著結婚證。日期是去年五月。
「重婚罪可刑拘?！怪苈蓭熗屏送蒲坨R，「但需要他老婆配合報案?！?/p>
施文曜劃到下一張截圖?？滦莿ε笥讶θ烨暗膭討B(tài)：「感恩相遇[愛心]」，
定位在合肥洲際酒店?！赶绕鹪V離婚。」周律師敲著鍵盤，「你兒子滿14歲，
法庭會尊重他的選擇?！闺娞菹滦袝r失重感強烈。施文曜打開手機銀行，
查了岳母賬戶的流水——上周轉出15萬，收款方是「柯星劍健身工作室」。
萬達廣場人聲鼎沸。施文曜跟著定位找到二樓洗手間，清潔工正在收拾「暫停使用」的牌子。
「里面有位女士暈倒了?！骨鍧嵐旱吐曇簦妇茸o車剛走。」隔間地面有嘔吐物痕跡。
施文曜撿起角落的奶茶杯，標簽寫著「四季春瑪奇朵」，殷雪晴最愛喝的。
手表定位突然移動了。紅點向西南方向快速移動，最終停在安徽省立醫(yī)院南區(qū)。
醫(yī)院消毒水味刺鼻。施文曜在急診室門口遇見岳母，老太太正攥著收費單罵護士。「雪晴呢？
」岳母像見了鬼似的后退兩步。「你...你來干什么？」施文曜看向她身后的診室。
殷雪晴躺在簾子后面，手腕連著輸液管，臉上扣著氧氣面罩?！傅脱切菘?。」
醫(yī)生掀開簾子，「家屬去補下手續(xù)?！估U費窗口排著長隊。施文曜打開殷雪晴的醫(yī)保卡，
背面貼著小紙條：「柯：過敏藥在包里」。病歷本從岳母包里滑出來。
施文曜瞥見「妊娠反應」四個字，但很快被老太太搶回去?！冈炷醢?..」
岳母突然哭起來，假睫毛掉在皺巴巴的臉上，「那個殺千刀的健身教練...」
輸液室電視在放《法治在線》。施文曜看著屏幕里的重婚罪案例，
給周律師發(fā)了條微信：「能追加精神賠償嗎？」殷雪晴醒了。她看見施文曜時瞳孔驟縮，
氧氣面罩瞬間蒙上白霧?！负⒆哟虻袅?？」施文曜問。岳母的巴掌扇過來時，
施文曜抓住了她手腕。老太太的翡翠鐲子磕在椅背上，裂成兩半?！改銤M意了？」
殷雪晴扯下面罩，嘴唇干裂出血，「非要逼死我才甘心？」護士站有人往這邊看。
施文曜亮出手機里的B超單——今早柯星劍老婆剛發(fā)來的，孕周22周。殷雪晴盯著屏幕，
突然笑起來。笑聲像指甲刮玻璃，引得隔壁床老太太直捂耳朵。
「騙子...都是騙子...」她扯掉針頭，血珠濺在病號服上，
「他說他離婚三年了...」岳母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翡翠鐲子的碎片扎進手心，
但沒人注意到。施文曜收起手機?！鸽x婚協(xié)議簽不簽？」殷雪晴的眼淚沖花了睫毛膏。
她突然抓住施文曜衣角：「你早就知道...你設局...」「我只是沒你蠢?！?/p>
施文曜掰開她手指，「明天搬走你東西?！棺≡翰侩娞輸D滿探病的人。
施文曜在樓梯間給柯星劍打電話，響了七聲才接?！肝?？」背景音有跑步機的嗡嗡聲。
施文曜按下錄音鍵?！改憷掀艖言辛??！埂覆伲 箍滦莿Φ暮粑冎亓?，「她找你了？」
「重婚罪判兩年。」施文曜看著窗外救護車閃爍的藍光，「你老婆愿意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