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上,一襲紅衣女子,赤腳長袍,在雨中奔跑,她頭發(fā)散亂,不時回頭看,
有人在追她?周圍空氣異常局促,緊張到仿佛能聽見她的呼吸聲,終于,她無路可走,遲疑片刻,她一腳邁上城墻,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啊啊?。?.....”
溫時萱從夢中驚醒,下意識捂住胸口,心痛不已。不知道是不是這屋子里的陳設(shè)太老舊,自從住進來,總會做一些奇怪的夢,還都是古代的,都是同一個女子,
夢里的她,看不清臉,但是每次夢到她,醒來都莫名其妙的傷心難過,她是誰?她跟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咚咚咚!“你沒事吧?”外面?zhèn)鱽硎拕C急促的敲門聲,
溫時萱打開房門,“沒事,只是做了一場夢,但又很真實,所以有些害怕?!?/p>
“要不要……我留下來陪你?”蕭凜一手抵著門框,低下頭對她說,
“陪我?一場夢而已,人有時候比夢可怕多了,”溫時萱哀怨地說,
“怎么這么說,”蕭凜問,
“我今天去公司交合同,沒想到合同里的分紅比例是錯的,感覺公司里有人想整我們,簡直太壞了!”溫時萱狠狠地捏著抱枕,皮質(zhì)枕套被捏的咯吱咯吱響,
蕭凜摸摸她的頭說:“睡吧,我來解決?!?/p>
“你解決?你又不認識我們領(lǐng)導(dǎo),怎么解決,再說,林青青男友的爸爸還是我們公司的股東呢,這都不好使,你一個不怎么出門的末流富二代怎么給我解決?”哎呀,這么說他會不會生氣呀,溫時萱趕忙捂著嘴。
蕭凜笑了笑,轉(zhuǎn)身走了。
第二天溫時萱像往常一樣起床上班,來到一樓時,看到蕭凜正在打電話,
見溫時萱下來,蕭凜掛斷電話叫她一起吃,
“宋川,你每天都幾點起床弄早餐?以后我也早點起來幫你,”溫時萱邊往嘴里塞好吃的邊說,因為總這么吃現(xiàn)成的她也很不好意思,
“不用客氣,你就只管吃就行了!”宋川笑嘻嘻地說,
“那怎么行,我也不能一直在這兒白吃白住的不干活兒啊,”一著急,差點兒被一口三明治噎死,蕭凜遞給溫時萱一杯牛奶,她猛喝幾口,這才順下去,
雖然說好是來給蕭凜打工的,可他倆就像是照顧妹妹一樣照顧她,讓她感覺無比溫暖,自從父親出事以來,很久沒有這種家的感覺了,此刻很幸福!
唉!今天真不想上班啊,想到昨天陳亦茹那樣子,估摸著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老板面前添油加醋地把責任都推卸干凈了,就看公司會怎么處置我和青青了,而且多半就是陳亦茹干的,但是她為什么要這么做?青青在事業(yè)上也沒有野心,對她沒有威脅。
溫時萱分析著,那我呢?我又是得罪誰了?剛?cè)肼氝€不到一個月,人都沒認全,我就樹敵了?
不知不覺,一抬頭,已經(jīng)到公司樓下,溫時萱無精打采地往里走,想著一會兒要怎么跟老板解釋整件事情,怎么措辭,
嘀!打卡成功,
“咦?公司的人怎么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難道我的妝花了?”
溫時萱掏出鏡子照了照,沒有??!奇怪,
“時萱,你來了,”林青青突然從背后襲擊,還沒來的及和青青說上話,又迎面撞上陳亦茹,
“時萱,你可真行,你認識蕭先生怎么不早告訴我們,看昨天把我給急得,不過現(xiàn)在好了,都解決了,”陳亦茹一改昨日的嘴臉,變得殷勤諂媚起來,
“解決了?”溫時萱疑惑地追問,
“是呀,早上老板打來電話,說展老爺子答應(yīng)再簽一份合同給我們寄過來,這都是蕭先生從中說的好話……”
等等,哪個蕭先生?蕭凜?他還認識展家和環(huán)宇的老板?他才多大??!怎么會結(jié)交這么多人脈?溫時萱腦子嗡嗡地,陳亦茹在旁邊說的什么,溫時萱完全聽不進去,
“以后呀,工作上有什么想法盡管找我,盡管提啊!”陳亦茹笑得像朵盛開的牡丹一樣燦爛,溫時萱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蕭凜到底是什么人,更讓人猜不透了。
“時萱,你可真行,認識這么厲害的人物也不告訴我,太不夠意思啦!”林青青摟著溫時萱的肩膀,
“其實,蕭先生就是兩年前送我去醫(yī)院的那個人,”她壓低聲音,在林青青耳旁小聲道,
“什么?!”林青青驚訝大喊,
“他是你恩人,又肯為你出面擺平事情,說!你倆發(fā)展到哪一步了?”林青青八卦的心又熱起來了,
“別瞎說,什么都沒有,就他那張冷冰冰的臉,離得近了我都嫌涼!我才不會喜歡他呢,”
“溫時萱,你看你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嘛?”
“誰說我無欲無求了,我想要錢,好多好多錢,然后強大自己,”溫時萱先一步走到工位,打開電腦,借口忙工作,不給她刨根問底的機會。
“下雨了,我去給你送傘,”這是什么時候的信息,快下班了,她才剛看見,
“我到你公司樓下了,”叮!又來一條?
溫時萱起身走到靠窗位置,往樓下望,確實下雨了,還不小,馬路上都是來來往往快步穿梭的人,只有對面一個打著黑色雨傘的人一動不動立在那里,手里還拿著一把沒打開的紅傘,那就是蕭凜吧,他沒開車?
她趕緊收拾東西起身要走,卻被林青青叫住,“下雨了,你怎么回去?”溫時萱支支吾吾:“我我有傘!”說完趕緊走開了,
果然,那人是蕭凜,他一身西服站在雨中,撐著傘,棱角分明的臉龐,周圍散發(fā)著一股盛氣凌人的冷峻氣息,就連腳下的雨點好像都被他震懾,繞開他跳似的。
“你怎么來了?”溫時萱快跑幾步,躲進蕭凜的傘里,
“來接你下班!”他把手里的紅傘遞給她,
“你怎么來的?”溫時萱撐開傘,看了看周圍停著的車,
“坐公交車!”蕭凜回答說,
“???”這身份肯屈尊坐公交車?蕭凜這個人還真挺特別的,
就這樣,他們在雨中一起走到公交站牌底下等車,視線被雨幕垂得一片模糊,
好不容易等來了車,可乘客實在太多了,沒有座位,她和蕭凜只能努力地抓著扶手環(huán),勉強站穩(wěn),其實,他站的挺穩(wěn),而她呢,左右搖擺,
濕漉漉的雨傘在她手里緊握,啪嗒啪嗒地往地上滴著水,
“你傘上的水,都滴到我鞋上了,”一個女孩兒無奈地拍拍她說,
“對不起,對不起……”溫時萱趕緊把傘縮回自己懷里,任由雨水把她衣襟染濕,涼涼的,
蕭凜見狀,一把摟起她的腰,把她放到自己面前站著,雙手抓住椅子靠背,環(huán)護住她,她在蕭凜用手臂畫定的“安全圈”里,獲得短暫的自在。
正在溫時萱沉浸在被保護的不知所措時,公交車到站了,司機突然猛地一腳剎車,車里站著的人都慣性往前傾,她和蕭凜面對面站著,于是,就這么突然地,撞進他的懷里,他用力抱住了她,她感覺到他的臂彎,肌肉緊實,軟硬適中,天?。∵@是什么神仙身材,保養(yǎng)得也太好了。此時,溫時萱的臉竟紅溫了。
回到別墅,宋川已準備好晚餐,
蕭凜這時才開口問:“今天在公司怎么樣,沒人敢為難你了吧,”
“你還說,你認識環(huán)宇的老板,還跟展氏關(guān)系匪淺,這些你為什么事先不告訴我?”溫時萱言語中略帶生氣,
這時,宋川插話,“我們跟他們也不是很熟,只是環(huán)宇的老板傅炎崢和展氏的人,經(jīng)常找我們霍先生做文玩鑒定而已,”
“鑒寶?”
“是識文斷代,”宋川糾正說,“是識別古文字,判斷老物件的朝代,”
蕭凜看著不大,頂多也就二十八九的樣子,怎么會做這門生意,
“你才多大???竟會這些?是祖?zhèn)鞯模窟€是你大學學考古專業(yè)的?”溫時萱好奇地問,
蕭凜笑了,宋川笑得更離譜,嘴里的飯差點噴出來,說:“我們霍先生看著不大,但實際上很老成,心理年齡得50多了吧,而且,這門生意是天生的,從來沒有看走眼過,”
蕭凜“咳”了一聲,打斷宋川的話,
“這么厲害,簡直最強大腦??!我之前以為,你是那種吃老本的富二代,原來你是憑本事吃飯,妥妥地創(chuàng)一代呀!”溫時萱沖蕭凜豎起大拇指。
他垂下腦袋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