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意外去世后給我留下一套市中心的老房子。大二那年,
輔導(dǎo)員帶著個叫蘇曼的女生來敲門,說她是山里來的貧困生,宿舍電路檢修要暫住一周。
她穿著洗得發(fā)白的校服裙,眼睛像小鹿一樣怯生生的,我沒忍心拒絕。可誰能想到,
一周后她拿著我家的房產(chǎn)證,說這房子早被我爸抵押給她親戚了,
還叫來幾個壯漢把我的行李扔到街上。寒風(fēng)里,我攥著被撕爛的全家福,
看著她站在我家陽臺上曬新衣服,突然想起她第一天來時,
說"陳陽哥你真好"時眼里一閃而過的算計。三個月后,
當(dāng)我拿著親子鑒定報告和父親的遺囑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她臉上的精致妝容終于裂開了縫——原來這場鳩占鵲巢的大戲,
從一開始就是沖著我父母留下的那筆秘密遺產(chǎn)來的。
一、校服裙里的刺九月的秋老虎還沒退去,我剛把父母的遺像擦干凈,門鈴就響了。
透過貓眼看出去,輔導(dǎo)員李老師站在門口,旁邊跟著個女生,背著洗得發(fā)白的帆布包,
穿著高中校服裙,領(lǐng)口別著枚"青山中學(xué)"的?;?。"陳陽,這是蘇曼,咱們系新來的學(xué)妹。
"李老師擠進門,一股汗味混著廉價洗衣粉的味道涌進來,"她宿舍線路檢修,得空出一周,
你看你這房子空著也是空著,能不能讓她暫住幾天?"我掃了眼蘇曼。她低著頭,
手指絞著書包帶子,露出的腳踝細(xì)得像根蘆葦,校服裙的裙擺磨出了毛邊。
陽光從她身后照進來,給她頭發(fā)鍍了層金邊,看著確實像只受驚的小鹿。
"可是..."我猶豫了。這房子是父母留我的唯一念想,
客廳墻上還掛著我們?nèi)胰ズ_叺暮险眨覌屝ζ饋硌劢怯袃蓚€酒窩。"就一周!
"李老師拍著我肩膀,"蘇曼是貧困生,山里來的,特別懂事。你看她成績,
高考全市第三呢,就是家里條件不好..."蘇曼突然抬起頭,眼睛亮得驚人:"陳陽哥,
我可以睡沙發(fā),不用麻煩你收拾房間。我還會做飯,每天給你洗衣服,就一周,行嗎?
"她的聲音軟軟的,帶著點山澗溪水似的清澈。我沒法再說拒絕的話。那天下午,
我把次臥收拾出來,鋪上我媽織的碎花床單。蘇曼站在門口,
小心翼翼地問:"我能把這盆綠蘿放窗臺上嗎?我從老家?guī)淼?,能凈化空氣?/p>
"她捧著個豁了口的搪瓷盆,里面的綠蘿蔫巴巴的,根須都露在外面。我點點頭,
看著她踮起腳尖放花盆,校服裙的后擺繃緊,露出纖細(xì)的腰。第一晚相安無事。
第二天我放學(xué)回來,發(fā)現(xiàn)客廳的地板拖得發(fā)亮,父母的遺像前多了支白蠟燭,
蘇曼系著我媽留下的圍裙在廚房忙活,鍋里飄出番茄雞蛋的香味。"陳陽哥你回來啦!
"她端著菜出來,額頭上沾著面粉,"我看冰箱里有雞蛋,就隨便做了點。
"我看著桌上的兩菜一湯,心里有點發(fā)暖。自從父母走后,這房子太久沒這么熱鬧過了。
吃飯時,蘇曼說她爸早逝,媽臥病在床,她靠助學(xué)貸款和獎學(xué)金才考上大學(xué),
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以后有困難可以跟我說。"我遞給她張紙巾,
想起我爸以前總說"幫人就是幫自己"。她抬起頭,眼里閃著光:"陳陽哥,你真好。
"那周過得很快。蘇曼確實勤快,每天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條,
還會提前把我的課本放在書包旁。周五晚上,她突然紅著臉說:"陳陽哥,
宿舍那邊說還要再修三天,我...我能不能再住幾天?
"我看著她床頭那盆被養(yǎng)得綠油油的綠蘿,點了點頭。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的我真是蠢得可以,
連她眼里一閃而過的得意都沒看見。第九天早上,我被一陣砸門聲吵醒。打開門,
三個壯漢堵在門口,領(lǐng)頭的刀疤臉舉著張紙:"陳陽是吧?
這房子你爸半年前就抵押給我們老板了,現(xiàn)在到期不還,該騰地方了!"我懵了:"不可能!
我爸去年就去世了,怎么可能抵押房子?""少廢話!"刀疤臉推開我往里闖,
"我們有房產(chǎn)證復(fù)印件,還有你爸的簽字畫押!"蘇曼從次臥走出來,換了身嶄新的連衣裙,
頭發(fā)燙成波浪卷,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她挽住刀疤臉的胳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陳陽哥,
不好意思啊。這房子現(xiàn)在歸我表叔了,我以后就在這住了。
"我看著她手腕上那只明顯不屬于學(xué)生的金鐲子,突然像被潑了盆冰水。她校服裙里藏著的,
根本不是什么單純,是淬了毒的刺。二、被撕碎的全家福"你騙我!"我沖過去想拽她,
被壯漢一把推開,后腰撞在茶幾角上,疼得喘不過氣。父母的合照從墻上晃下來,
摔在地上裂成兩半。"騙你又怎么樣?"蘇曼踢開地上的相框,聲音尖利得像變了個人,
"你爸賭錢欠了我們家五十萬,拿房子抵押天經(jīng)地義!現(xiàn)在他人死了,債就得你來還!
""我爸從不賭錢!"我紅著眼吼道。我爸是中學(xué)老師,一輩子老實本分,連麻將都不碰。
"證據(jù)在這呢!"刀疤臉?biāo)Τ鰪埥钘l,上面確實有我爸的簽名,還有個紅手印。
我盯著那簽名,筆畫僵硬,根本不是我爸那筆遒勁的楷書。"這是偽造的!
"我抓起手機要報警,蘇曼突然笑了:"報警?。磕阋詾榫鞎拍氵€是信房產(chǎn)證?
"她走到臥室門口,打開衣柜:"你看,我都收拾好東西了。這房子以后就是我的了,
你趕緊把你的破爛搬走。"衣柜里掛著她新買的裙子和外套,我的衣服被扔在地上,
沾滿了灰塵。那盆綠蘿被擺在梳妝臺上,葉子油亮,旁邊放著瓶我媽生前最愛的香水。
"你們這群強盜!"我撲過去想搶借條,被壯漢死死按住。他們反剪我的胳膊,
把我拖到門口,我的額頭磕在門檻上,血順著臉頰流下來。"把他的東西扔出去!
"蘇曼的聲音從屋里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
我的書本、衣服、父母的相冊被一股腦扔到街上。秋風(fēng)卷著落葉,吹得照片漫天飛。
我看到我媽抱著小時候的我笑得溫柔,看到我爸站在領(lǐng)獎臺上戴紅花,
這些照片被他們踩在腳下,沾滿了泥漬。最讓我心疼的是那張全家福。我跪在地上想去撿,
刀疤臉一腳踩在我手背上:"還敢動?再不走打斷你的腿!"蘇曼站在陽臺上,
抱著胳膊看我笑話。陽光照在她新買的高跟鞋上,閃得人眼睛疼。她朝我揮揮手,
口型像是在說"蠢貨"。門"砰"地關(guān)上,反鎖的聲音像重錘砸在我心上。
我看著緊閉的防盜門,突然想起這九天里的點點滴滴:她趁我洗澡時翻我抽屜,
借口問問題偷看我的身份證,
甚至有意無意地打聽我父母的遺產(chǎn)...原來每一步都是算計好的。我撿起地上的碎照片,
手止不住地抖。血滴在照片上,把我媽的笑臉染成了紅色。那天我在街心公園坐了一夜。
露水打濕了我的衣服,胃餓得抽痛,可心里的疼更厲害。天亮?xí)r,我摸出手機,
通訊錄里只有寥寥幾個人。翻到"李老師"時,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撥了過去。"陳陽啊,
我正想找你呢。"李老師的聲音透著不耐煩,"蘇曼跟我說了,你爸確實欠她家錢,
你怎么能賴著不走呢?年輕人要講誠信...""她騙你!"我吼道。"你別激動。
"李老師嘆了口氣,"蘇曼那么可憐,還能騙你不成?我看你還是先找個地方住,
這事慢慢再說。"電話被掛斷了。我看著手機屏幕暗下去,映出自己狼狽的臉。
原來在"可憐"的外衣下,再明顯的謊言也會被人相信。我不能就這么算了。
這房子不僅是父母的心血,里面肯定還藏著他們的陰謀。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鑰匙——昨晚被拖出去時,我下意識地攥緊了備用鑰匙。
三、深夜的秘密我在學(xué)校附近租了個隔間,月租三百塊,窗戶對著別人家的墻。白天上課,
晚上就去老房子附近蹲守。蘇曼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門,刀疤臉那伙人偶爾會來,
每次都鬼鬼祟祟地搬些紙箱進去。一周后,我發(fā)現(xiàn)他們每周三晚上都會出去聚餐,
要到半夜才回來。那天晚上,我揣著備用鑰匙,心跳得像擂鼓。老房子的鎖被換了,
好在我知道陽臺的窗戶鎖有點松。我順著排水管爬上去,輕輕一推,窗戶果然開了。
屋里黑漆漆的,只有客廳亮著夜燈。我貓著腰落地,腳剛碰到地板,就聽到主臥傳來動靜。
有人!我趕緊躲進次臥的衣柜,透過縫隙往外看。蘇曼穿著絲綢睡衣,
對著鏡子試戴一條鉆石項鏈,旁邊站著個戴眼鏡的男人,看著像個斯文敗類。"張律師,
那筆錢什么時候能拿到?"蘇曼的聲音嬌滴滴的。"急什么?"男人摟住她的腰,
"等把陳陽那小子徹底逼走,做完公證,陳建國藏的那兩百萬就是我們的了。"我渾身一震。
陳建國是我爸的名字!他居然留了兩百萬?"那房產(chǎn)證是假的,
萬一被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不了。"張律師笑著說,"你爸當(dāng)年挪用公款,是我?guī)退降氖拢?/p>
讓他簽個抵押合同還不容易?陳建國一死,死無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