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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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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著槍,冰冷的準星對準了那個自稱“人類希望”的科學(xué)家。他身后,

是我用命換來的避難所和一張張驚恐的臉。我五歲的女兒暖暖,正死死抓著我的褲腿,

小臉慘白。她剛剛在我耳邊說?!鞍职郑麄兪呛萌??!边@是末世以來,

我第一次沒有聽她的話。槍口沒有絲毫動搖,我說?!拔业呐畠?,誰也別想帶走。

”槍管的溫度,比末世的雪還冷。我死死盯著面前的白大褂,那個叫林博士的男人,

他的鏡片反射著灰蒙蒙的天光,像兩片冰冷的湖。我們營地里所有人都圍了過來,竊竊私語。

暖暖的小手攥得我褲子生疼,她又重復(fù)了一遍,聲音細若蚊蚋?!鞍职?,好人。

”我心頭一顫,但握著槍托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已然發(fā)白。在廢土掙扎了三年,

我學(xué)到的第一課就是。好人,死得最快。第一章 童言“陳野,你瘋了?

”副手老王壓低聲音,從我側(cè)后方湊過來,手掌試探著想按住我的槍?!叭思沂强茖W(xué)家,

是從‘燈塔’來的!你看看他們帶來的東西!”我眼角的余光掃過他們車上卸下的物資箱,

印著藍色螺旋標志,干凈得不像這個時代的東西。但我沒動,甚至沒眨眼。三年前,

世界崩壞。我?guī)е龤q的暖暖,從死人堆里爬出來。那時候,她還只會說些破碎的詞。

直到有一次,我們躲在廢棄的超市里,她指著一堆爛蘋果,奶聲奶氣地說?!鞍职?,餓,

吃果果?!蔽耶?dāng)時差點一巴掌扇過去。那堆蘋果上爬滿了霉菌,綠得發(fā)黑。我吼她。

“想死嗎?這東西能吃?”她被我嚇哭了,抽噎著,小手卻固執(zhí)地指著最底下的一顆,

被壓得最扁的那個。那天晚上,我們彈盡糧絕。我餓得眼冒金星,

看著縮在角落里發(fā)抖的女兒,鬼使神差地走過去,翻開了那堆爛蘋果。最底下,

她指過的那一顆,剝開腐爛的表皮,里面的果肉竟然是完好的,帶著末世里奢侈的甜。

從那天起,我開始留意暖暖的“童言無忌”。她會在我出門前,抱著我的腿哭鬧,說。

“爸爸,外面有怪獸,咬人?!蔽夷翘炀蜎]出門,躲在地下室里,

聽著外面一整天都回蕩著喪尸的嘶吼和幸存者的慘叫。她會拿著蠟筆,

在墻上畫一個歪歪扭扭的太陽,然后指著營地外一片龜裂的土地。

我們半信半疑地把僅剩的幾顆土豆種子埋下去,一個月后,

那片地真的長出了末世里金子般的食物。她還會畫小人,畫一個叔叔,

然后在上面打個大大的紅叉。那個被畫的男人叫“眼鏡蛇”,是我們營地里槍法最好的人。

我把畫藏起來,對他加倍提防。第三天,他趁著守夜,撬開了藥品庫,

想卷走我們所有的抗生素。我清理門戶的時候,他瞪著我,喉嚨里咯咯作響,

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暴露。我沒告訴他,也沒告訴任何人。我只是把那張畫,

連同他冰冷的尸體,一起埋進了凍土。暖暖的蠟筆,成了我的羅盤,我的神諭。所以,

當(dāng)林博士帶著他的團隊,像神兵天降一樣出現(xiàn)在我們這個小小的幸存者營地時,

所有人都歡呼雀躍。只有暖暖,她躲在我身后,遞給我一張剛剛畫好的畫。畫上,

一個穿白大褂的叔叔,正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走向一個巨大的黑色籠子。我的血,

瞬間就涼了?!瓣愐跋壬?,”林博士推了推眼鏡,語氣平靜得可怕。“我們沒有惡意。

我們檢測到您女兒身上有極強的‘前瞻性量子糾纏態(tài)’信號,通俗點說,

她是一位天生的預(yù)言家。她是新人類的希望,我們需要帶她走,進行保護和研究。”“研究?

”我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槍口又往前遞了一寸。“就是把她關(guān)進籠子里?

”林博士愣了一下,隨即苦笑?!翱磥恚類垡呀?jīng)‘看’到了某些畫面。但請您相信,

那只是無數(shù)可能性中的一種。我們的‘燈塔’計劃,是為了延續(xù)人類文明,

是為了讓所有孩子,都不用在這樣的廢土里畫畫?!彼环捳f得冠冕堂皇,

身后幾個幸存者已經(jīng)開始動搖。“是啊,陳哥,萬一人家是好意呢?”“跟著科學(xué)家,

總比我們窩在這里強吧……”我聽著這些聲音,心臟像是被泡進了冰水里。我看著林博士,

一字一頓地說?!澳銈冏摺;蛘?,我開槍。”老王急了。“陳野!

你不能拿大家的未來開玩笑!”我猛地回頭,赤紅著雙眼瞪著他?!八褪俏业奈磥?!

”整個營地,一片死寂。林博士沉默地看了我很久,最后點了點頭,舉起雙手,

示意他的人后退。“我們理解您的心情,陳先生。我們不會強迫您。

但我們會在這里駐扎一段時間,如果您改變主意,隨時可以來找我們。

”他們的人開始在營地外安營扎寨,不遠不近,像一群盤旋在腐肉上空的禿鷲。我收起槍,

抱起暖暖,轉(zhuǎn)身就走。回到我們住的集裝箱里,我把門反鎖。暖暖從我懷里掙脫,

跑到小桌子前,又拿起她的蠟筆。我看著她的背影,心里一陣后怕。我第一次,

公然違背了她的“預(yù)言”。她說他們是好人,我卻用槍指著他們。我到底做錯了,

還是做對了?暖暖畫好了,舉起來給我看。畫上,是我,正站在無數(shù)看不清面孔的人面前,

我的身后,是一片沖天的火光。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第二章 裂痕林博士的團隊就像一顆投入池塘的石子,在我們這個掙扎求生的小團體里,

激起了層層漣漪。他們有凈水設(shè)備,每天能產(chǎn)出上百升的純凈水。他們有太陽能電板,

營地里亮起了久違的燈光。他們甚至還有武器專家,幫我們加固了防御工事,

指出了好幾個我們從未注意到的火力死角。他們沒有索取,只是分享。

林博士每天都會隔著我們營地的鐵絲網(wǎng),遙遙地對我點頭致意,眼神里沒有敵意,只有耐心。

營地里的人心,開始像春天的凍土一樣松動。“陳哥,我老婆快生了,

抗生素就剩最后兩支了。林博士那邊說,他們有足量的庫存,

只要……只要我們能配合他們的研究。”老王找到我,搓著手,滿臉的褶子都寫著懇求。

我沉默地從我的背包里,拿出一小瓶頭孢遞給他。這是我私藏的,以備不時之需。

老王接過藥,眼神復(fù)雜?!案纾抑滥銥榕?。

可我們……我們不能只為了一個孩子活著啊?!彼脑捪褚桓槪谖易蠲舾械纳窠?jīng)上。

晚上,我聽見外面有人在低聲爭吵?!瓣愐疤运搅?!他憑什么替我們做決定?”“就是,

他女兒是寶貝,我們家小子就不是命了?”“要不是他,

我們早跟‘燈TA’的人過上好日子了。”我靠在冰冷的集裝箱壁上,

把懷里的暖暖抱得更緊了些。她睡得很不安穩(wěn),小小的眉頭皺著,像是在做什么噩夢。

我知道,我正在失去人心??恐闹敢⑵饋淼耐?,正在被現(xiàn)實的利益一點點侵蝕。

第二天,暖暖醒來后無精打采,什么都沒畫。她只是抱著一個舊布偶,

呆呆地看著窗外林博士的營地。“暖暖?!蔽叶紫聛恚噲D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些。

“告訴爸爸,你昨天說他們是好人,是什么意思?”她抬起頭,大眼睛里一片茫然。

“他們……他們給暖暖糖吃。彩色的糖?!蔽倚睦镆怀痢!罢l給你的?

”“一個穿白衣服的阿姨,她說,吃了糖,就能去一個很漂亮的地方,

有很多小朋友一起畫畫?!蔽业娜^瞬間攥緊。他們竟然背著我接觸暖暖!我沖出集裝箱,

直奔營地門口。老王正和林博士的副手交談,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吹轿遥樕蛔?,

立刻站直了身體?!瓣愐埃愀墒裁慈??”我沒理他,一把拉開鐵絲網(wǎng)的門栓,沖了出去。

林博士正在他的帳篷外看一份報告,見我氣勢洶洶地過來,他只是平靜地抬起頭?!瓣愊壬?,

看來你想通了?”“你們對我的女兒做了什么?”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

把他頂在越野車的車門上,幾乎是咆哮著問。他沒有反抗,任由我拎著他。

幾個穿著戰(zhàn)術(shù)背心的護衛(wèi)立刻圍了上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岸纪讼?。

”林博士淡淡地發(fā)令。護衛(wèi)們遲疑了一下,還是收起了槍。他扶了扶被我弄歪的眼鏡,

直視著我的眼睛。“我只是讓我的助手,一位兒童心理學(xué)家,和她聊了聊。順便,

給了她一顆維生素糖。這讓你很困擾嗎?”“離她遠點!”我低吼?!拔易霾坏健?/p>

”林博士的語氣第一次變得強硬起來。“陳野,你是個出色的領(lǐng)袖,一個偉大的父親。

但你不是科學(xué)家。你不知道暖暖正在經(jīng)歷什么。她的每一次‘預(yù)言’,都在消耗她的生命力。

她的大腦,像一臺超負荷運轉(zhuǎn)的超級計算機,隨時可能燒毀?!蔽毅蹲×恕?/p>

“你……你說什么?”“你沒發(fā)現(xiàn)她最近越來越嗜睡,甚至偶爾會流鼻血嗎?

”林博士盯著我?!澳惆阉奶熨x當(dāng)成工具,卻從沒想過這工具的代價。

”我的腦子“嗡”地一聲,一片空白。嗜睡,鼻血……上周,我們躲避一小股尸潮,

暖暖提前三天就畫出了路線圖。那天晚上,她睡得很沉,

第二天早上我發(fā)現(xiàn)她的枕頭上有一小塊暗紅色的血跡。我以為是天氣太干燥,

只是讓她多喝了點水。原來……不是的。我的手,無力地從他的衣領(lǐng)上滑落。

“我們有能力幫助她?!绷植┦空砹艘幌乱路Z氣重新變得溫和。

“燈塔的醫(yī)療艙可以穩(wěn)定她的腦波,減緩消耗。我們需要她的指引,

尋找更多像她一樣的新人類。而她,需要我們的保護。這不是一個交易,陳野,

這是一個共生的機會?!蔽沂Щ曷淦堑刈呋貭I地,腦子里全是林博士的話。代價。

我一直以為,末世里,只有活下去,才是唯一的真理。卻忘了,活著,也是有代價的。

第三章 預(yù)兆回到集裝箱,暖暖已經(jīng)睡著了,手里還緊緊攥著那支紅色的蠟筆。

我坐在她床邊,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無法呼吸。

林博士的話,像魔咒一樣在我腦中盤旋。

消耗生命力……隨時可能燒毀……我輕輕撥開她額前的頭發(fā),

第一次仔仔細細地觀察我的女兒。她好像瘦了,眼窩下有淡淡的青色。這些細節(jié),

我以前怎么就沒注意到?我只顧著依賴她的畫,依賴她的“神諭”,去換取食物,躲避危險,

建立這個小小的營地,卻像個最愚蠢的暴君一樣,忽視了“神諭”本身正在枯萎。那一刻,

我痛恨自己的無能和粗心。接下來的幾天,我陷入了巨大的矛盾和痛苦中。

我開始偷偷觀察林博士的團隊。他們紀律嚴明,各司其職,

不像我見過的任何一支幸存者隊伍。他們更像一支……軍隊,

一支為了某個崇高目標而集結(jié)的軍隊。營地里的氣氛越來越詭異。人們看我的眼神變了,

從前的尊敬和信服,變成了質(zhì)疑和疏遠。他們開始公然和林博士的人接觸,

用我們好不容易種出來的土豆,去換取一包壓縮餅干或者一小塊凈水藥片。我知道,

我的營地,正在被瓦解。這天下午,暖暖午睡醒來,又開始畫畫。我緊張地湊過去,

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她畫得很慢,小小的手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抖。畫紙上,

先是出現(xiàn)了很多黑色的、張牙舞爪的小人,密密麻麻,像潮水一樣。是尸潮。我的心一緊。

這不奇怪,我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遭遇一次。但接下來的一幕,讓我的血液都凝固了。

在黑色小人的包圍中,她畫了我們小小的營地。營地的柵欄被沖垮了,里面的人四散奔逃。

然后,她用紅色的蠟筆,在營地的中心,畫了一個巨大的、燃燒的火球。是爆炸。最后,

她抬起頭,看著我,用那支紅色的蠟筆,在畫紙的角落,畫了一個小小的、躺在地上的我。

我的身上,插著一支箭。我看著那幅畫,手腳冰涼。這是我第一次,在暖暖的畫里,

看到我自己的死亡。“暖暖?!蔽业穆曇舾蓾!斑@……這是什么?

”她指著那些黑色的小人,又指了指畫外的一個方向,吐出兩個字。“好多?!比缓?,

她的小手,指向了營地里一個人的住處。張武。一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半年前加入我們,

箭術(shù)很好,負責(zé)瞭望塔的警戒。我腦子里瞬間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

尸潮……爆炸……張武的箭……難道,這次的尸潮,是里應(yīng)外合?張武是內(nèi)奸?

他要在我應(yīng)付尸潮的時候,從背后給我一箭?可動機呢?為了奪權(quán)?

還是……他跟林博士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我不敢再想下去。我把那張畫疊好,揣進懷里,

貼著胸口,仿佛揣著一塊烙鐵。我找到老王,把營地可能被內(nèi)奸滲透,

并且即將遭遇大規(guī)模尸潮的事情告訴了他。我沒有提暖暖的畫,

只說是我的直覺和一些蛛絲馬跡。老王半信半疑?!瓣惛纾闶遣皇翘o張了?

張武那人雖然悶了點,但一直很可靠啊。會不會是你想多了?”“我不管你想不想得通,

”我盯著他的眼睛,語氣不容置疑?!皬默F(xiàn)在開始,派人二十四小時盯住張武。另外,

讓所有人準備戰(zhàn)斗,加固防御。三天之內(nèi),必有惡戰(zhàn)?!崩贤蹩粗夷氐谋砬?,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但我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猶豫。他已經(jīng)不再像以前那樣,

對我無條件信任了。傍晚,我獨自一人爬上了瞭望塔。張武正在擦拭他的復(fù)合弓,見我上來,

只是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我站在他身邊,看著遠方血色的夕陽,狀似無意地問。

“張武,來營地半年了,還習(xí)慣嗎?”“有口飯吃,挺好?!彼^也不抬,回答得言簡意賅。

“想過以后嗎?”我繼續(xù)試探?!氨热纾ァ疅羲菢拥牡胤?。

”他擦拭弓弦的手頓了一下,隨即又恢復(fù)了動作,聲音沒有一絲波瀾。“沒想過。

”我看著他,看不出任何破綻。難道是暖暖畫錯了?還是我理解錯了?就在這時,

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他腳邊的一個軍用背包。背包的側(cè)袋里,

露出了一個熟悉的藍色螺旋標志的一角。是林博士團隊的標志。我的心,瞬間沉入冰海。

第四章 背叛我沒有聲張。從瞭望塔下來,我徑直走向林博士的營地。這一次,沒人攔我。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去“投誠”的。林博士依舊在他的帳篷外,仿佛永遠不知疲倦。

“陳先生,你終于來了?!彼樕下冻鑫⑿Α!拔遗畠海嬃耸??!蔽议_門見山,

聲音冷得像冰?!耙?guī)模很大。她還畫了我們營地的毀滅,和我的死亡。

”林博士的笑容僵住了。他收起面前的文件,示意我坐下?!熬唧w說說?!蔽野旬嫷膬?nèi)容,

包括張武的事全盤托出?!澳阏f的張武,他不可能是我們的人?!绷植┦繑蒯斀罔F地說。

“‘燈塔’有嚴格的紀律,絕不允許用這種卑劣的手段?!薄澳撬系臉酥驹趺唇忉??

”我逼視著他。林博士皺眉思索片刻,忽然臉色一變?!拔覀兦疤靵G失了一批物資,

是在運輸線上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搶走的。其中就包括帶有標志的背包?!彼⒖探衼砀笔?,

低聲吩咐了幾句。副手匆匆離去。“如果令愛的預(yù)言是真的?!绷植┦靠粗遥?/p>

眼神前所未有的嚴肅?!澳鞘虑榫吐闊┝?。張武很可能不是我們的人,

也不是為了你們營地那點東西,而是……第三方勢力?!薄暗谌剑俊薄皼]錯。

一個對‘燈塔’充滿敵意,并且手段殘忍的組織。我們稱之為‘掠奪者’?!绷植┦空f。

“他們無所不用其極,搶奪資源,獵殺新人類。如果張武是他們的人,那他的目標,

從一開始就是暖暖?!蔽腋杏X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我一直以為我的敵人是喪尸,

是饑餓,是林博士。卻沒想到,暗處還潛藏著一條更毒的蛇。

“他們想趁著尸潮攻破你們的營地,制造混亂,然后由張武里應(yīng)外合,搶走暖暖。

”林博士迅速做出了判斷?!吧踔?,引來這次大規(guī)模尸潮的,可能就是他們!

”我瞬間明白了。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拔以撛趺醋??”我第一次,向別人尋求幫助。

“合作?!绷植┦靠粗?。“把你的營地和我們合并,統(tǒng)一指揮。

我們有更強的火力和防御體系。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在尸潮和掠奪者的雙重夾擊下活下來。

”我沒有選擇。回到營地,我立刻召集了所有人?!皬默F(xiàn)在開始,營地進入最高戰(zhàn)備狀態(tài)。

所有指揮權(quán),暫時移交給林博士的團隊?!蔽倚剂诉@個決定。人群一片嘩然?!瓣惛纾?/p>

你這是把我們賣了?。 薄皯{什么聽他們的?”老王站了出來,他看著我,

眼神里充滿了失望?!瓣愐埃憬K究還是為了你女兒,把我們都搭上了?!蔽覜]有解釋。

解釋是蒼白的。在生死面前,任何言語都失去了分量。我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信我,

就活下去?!闭线M行得很快。林博士的團隊展現(xiàn)出了驚人的效率。不到半天,

我們簡陋的營地就被改造成了一個堅固的堡壘。重機槍架設(shè)在關(guān)鍵位置,

絆索地雷和電網(wǎng)密布在外圍。而張武,被我以“特殊任務(wù)”為由,調(diào)離了瞭望塔,

派去了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角落,并且派了兩個最可靠的人“協(xié)助”他。他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常。

但我知道,他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引爆。夜幕降臨,空氣中彌漫著山雨欲來的壓抑。

暖暖一整天都沒說話,只是抱著她的布偶,安靜地坐在角落。我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

“暖暖,怕嗎?”她搖了搖頭,然后抬起頭,用清澈得讓人心碎的眼睛看著我。“爸爸,抱。

”我把她緊緊摟在懷里,感受著她小小的身軀,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為了她,

我愿意與全世界為敵。后半夜,尸潮來了。地平線上先是出現(xiàn)了一條蠕動的黑線,緊接著,

那條黑線越來越粗,越來越近,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嘶吼和令人作嘔的腥臭,如同地獄的潮水,

朝著我們這個小小的孤島洶涌而來?!伴_火!”林博士的命令冷靜而清晰。

重機槍噴吐出憤怒的火舌,子彈像一道道死亡的鐮刀,

瞬間就把沖在最前面的喪尸撕成了碎片。爆炸聲此起彼伏,

地雷將一具具腐爛的軀體炸上天空。戰(zhàn)斗,瞬間進入了白熱化。我端著自動步槍,

守在防御最薄弱的一環(huán)。我的身邊,是老王,他咬著牙,不斷地扣動扳機?!八麐尩模娑?!

”他一邊換彈夾一邊吼道。喪尸悍不畏死,踩著同伴的尸體不斷往前涌。

第一道防線很快被突破?!巴耸氐诙婪谰€!”我大喊。就在我們交替掩護,

向后撤退的時候,我眼角的余光,瞥見一道黑影,正以驚人的速度,從營地的側(cè)翼,

朝著我們存放物資和非戰(zhàn)斗人員的集裝箱摸去。是張武!他終究還是動手了!

而他前進的方向,正是暖暖所在的那個集裝箱!“老王!這里交給你!”我嘶吼一聲,

調(diào)轉(zhuǎn)槍口,朝著張武的方向追了過去?!瓣愐?!危險!”老王的喊聲被淹沒在槍炮的轟鳴中。

我什么都顧不上了。我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他靠近暖暖!

張武的身手遠超我的想象,他在障礙物之間穿梭,如同一只鬼魅。我連開幾槍,

都被他輕易躲過。眼看他就要沖到集裝箱門口,我目眥欲裂。就在這時,

集裝箱的門突然從里面打開了。暖暖小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她手里沒有蠟筆,

也沒有布偶。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沖過來的張武,輕輕地說了一句話。我離得太遠,

聽不清她說了什么。但我看到,張武的身體,在離她只有三米遠的地方,猛地僵住了。

他臉上的表情,從猙獰,變成了驚恐,最后,是徹徹底底的絕望。他像見了鬼一樣,

丟下武器,轉(zhuǎn)身就跑。然而,他沒跑出兩步。一支利箭,從黑暗中射出,

精準地穿透了他的后心。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胸口透出的箭簇,然后緩緩倒下。

我愣在原地。黑暗中,走出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

手里提著一張造型奇特的黑色長弓。他的眼神,像鷹一樣銳利,越過張武的尸體,

死死地鎖定在門口的暖暖身上?!罢业侥懔?,小神仙?!彼珠_嘴,露出一口黃牙,

笑容殘忍而貪婪。掠奪者。他們終究還是來了。第五章 抉擇刀疤臉的出現(xiàn),

讓整個戰(zhàn)場的焦點瞬間轉(zhuǎn)移。林博士的人立刻分出一部分火力,對準了這群不速之客。

“你們是什么人?”林博士通過擴音器喝問?!叭∝浀娜恕!钡栋棠樢粨]手,

他身后的十幾個掠奪者立刻散開,形成了戰(zhàn)斗隊形。他們的裝備精良,動作嫻熟,

顯然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悍匪?!胺畔挛淦鳎∧銈円呀?jīng)被包圍了!”林博士警告道。

刀疤臉發(fā)出一陣刺耳的狂笑?!鞍鼑勘犻_你的狗眼看看,到底是誰包圍誰!

”隨著他的笑聲,我們營地后方的陰影里,竟然又冒出了幾十個掠奪者!

他們不知何時已經(jīng)悄悄潛伏到了我們的背后,與正面的尸潮,以及刀疤臉的隊伍,

形成了三面夾擊之勢!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這是一個陷阱。一個針對我們的,天羅地網(wǎng)。

“陳野!”林博士的聲音在通訊器里響起,帶著一絲急切。“保護好暖暖!

她是他們的首要目標!”不用他說,我已經(jīng)沖到了集裝箱門口,將暖暖一把拉到身后。

“暖暖,你剛才跟那個壞蛋說了什么?”我急聲問。暖暖抬起頭,眼神里還有些后怕,

小聲說?!拔腋嬖V他,他媽媽在天上哭?!蔽毅蹲×?。張武……他拼了命也要沖過來,

難道不是為了搶走暖暖,而是……為了保護她?他轉(zhuǎn)身逃跑,不是因為害怕暖暖,

而是看到了刀疤臉,想去報信或者求援?那支射殺他的箭……來自刀疤臉。清理門戶。

我瞬間想通了一切。張武是掠奪者安插進來的臥底,但或許是跟我相處的這段時間,

讓他的人性復(fù)蘇了。他在最后一刻,選擇了背叛掠奪者。可惜,他還是死了。

“把女孩交出來,我們可以讓你們死得痛快點?!钡栋棠樑e起了他的黑弓,

箭頭直指我的眉心。“做夢!”我舉槍還擊。戰(zhàn)斗,在我們這個小小的營地里,

以一種更加慘烈的方式,再次爆發(fā)。一邊是無窮無盡的尸潮,一邊是訓(xùn)練有素的掠奪者。

我們被夾在中間,像驚濤駭浪里的一葉扁舟,隨時可能傾覆。不斷有人倒下。有我們的人,

也有林博士的人。鮮血染紅了土地,慘叫聲和槍聲交織在一起,譜寫著末世的悲歌?!瓣愐?!

帶暖暖從西邊的通風(fēng)管道走!快!”通訊器里傳來林博士的吼聲,伴隨著一陣劇烈的爆炸聲。

我知道,這是唯一的生路。我拉起暖暖的手,轉(zhuǎn)身就往集裝箱后面跑?!鞍职郑覀?nèi)ツ模?/p>

”“帶你去看星星?!蔽液鷣y編了個理由,腳下不敢有絲毫停頓。西邊的通風(fēng)管道,

是我們早就準備好的緊急逃生通道。入口很隱蔽。然而,當(dāng)我們跑到那里時,卻發(fā)現(xiàn)入口處,

站著一個人。老王。他渾身是血,一條胳膊軟軟地垂著,顯然是斷了。他靠在墻上,

大口地喘著氣,手里的槍,卻穩(wěn)穩(wěn)地指著我?!袄贤??”我停下腳步,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陳野,對不住了。”老王慘笑一聲,眼神里充滿了痛苦和決絕?!拔依掀藕⒆樱?/p>

都在他們手上?!蔽业男?,像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他們抓了嫂子和小寶?”“是。

”老王點了點頭?!暗栋棠槾饝?yīng)我,只要我把你和暖暖攔在這里,他就放了她們。陳野,

我沒得選。我得當(dāng)個好丈夫,好爹?!蔽铱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末世,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我的軟肋是暖暖。他的,是他的妻兒。我理解他。但我不能接受。

“讓開,老王。”我舉起了槍,對準了我最好的兄弟?!澳汩_槍吧?!崩贤蹰]上了眼睛。

“反正,我也沒臉活下去了。能死在你手上,總比被喪尸啃了強?!蔽椅罩鴺尩氖郑?/p>

劇烈地顫抖起來。我殺過喪尸,殺過敵人,但我從沒想過,有一天,

我的槍口會指向自己的兄弟?!鞍职??!迸死业囊陆?。我低下頭,看到她正看著我,

眼神清澈,沒有絲毫恐懼。她的小手,從我的手里掙脫,然后,一步一步,走向老王。

“暖暖!回來!”我驚呼。她沒有回頭。她走到老王面前,仰起小臉,看著他?!巴跏迨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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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9-06 02:18: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