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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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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陳凡,落云宗眠竹峰的普通弟子。我?guī)熃憬屑捐?,是我們峰唯一的奇葩,公認(rèn)的廢柴。

她的人生信條就三條:能坐著不站著,能躺著不坐著,天塌下來先睡一覺再說。別人御劍,

她御瓢,別人練功,她曬太陽。我一度以為,我們眠竹峰就要在她手里徹底淪為宗門笑柄。

直到那天,宗門公認(rèn)的白月光,天之驕女柳如煙,帶著一群人堵在我們門口,苦口婆心,

聲淚俱下,勸我?guī)熃銥榱俗陂T大義,讓出秘境名額。我以為師姐會據(jù)理力爭,或者默默忍了。

結(jié)果她打著哈欠,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一巴掌把我那柄怎么也煉不成的破鐵劍,

拍成了一張鐵餅。然后她看著柳如煙,認(rèn)真地問:“你也想變這樣?”那一刻,我悟了。

我?guī)熃悴皇菑U柴,她只是覺得,跟你們這群傻子計較,很浪費睡覺時間。

這是一個關(guān)于暴力和智慧如何碾壓一切道德綁架的,非常解壓的故事。1我叫陳凡,

在落云宗修行五年了。我所在的眠竹峰,人丁稀少。師傅常年云游,說是尋找突破契機,

我估計就是嫌我們煩。峰上除了我,就一個師姐,季柚。按理說,我該喊她一聲師姐,

但我心里,一直管她叫“姑奶奶”。這位姑奶奶,是落云宗的一個傳奇。

不是那種修為通天、萬人敬仰的傳奇,是那種“哎你看,

眠竹峰那個廢物又在睡大覺”的傳奇。我入門第一天,就見識了她的風(fēng)采。

別的峰弟子都在聞雞起舞,劍氣縱橫。我們眠竹峰靜悄悄。我找到后山,

看見季柚師姐躺在一塊巨大的青石上,四仰八叉,睡得正香。陽光透過竹葉縫隙灑在她臉上,

斑斑駁駁。口水順著嘴角,流出一條晶瑩的絲線。旁邊放著一個啃了一半的靈果。

我當(dāng)時就傻了。說好的修仙問道,長生不老呢?這就是眠竹峰的待客之道?后來我發(fā)現(xiàn),

這壓根不是待客之道,這就是她的“修道”。宗門大課,她永遠(yuǎn)踩著點到,

找個角落就開始打盹。師傅留下的功法,她翻了兩頁就墊了桌腳,說是有礙睡眠。別的弟子,

修為一日千里。季柚師姐,五年了,修為還停留在煉氣三層,跟我這個剛?cè)腴T的差不多。

最離譜的是她的法器。人家的法器,不是劍就是鼎,再不濟也是個拂塵,仙風(fēng)道骨。

她的法器,是一個巨大的葫蘆瓢。對,就是那種從中間一分為二,用來舀水的瓢。

每次宗門有集體活動,別的弟子御劍飛行,劍光閃閃,帥得掉渣。

季柚師姐就慢悠悠地祭出她的寶貝葫蘆瓢,一屁股坐上去,晃晃悠悠地跟在隊伍最后面,

像個被風(fēng)吹來吹去的垃圾袋。有好幾次,執(zhí)法堂的長老都看不下去了,把她攔下來,

痛心疾首地問:“季柚!宗門臉面何在!”她就從瓢上探出個腦袋,

睡眼惺忪地回答:“長老,臉面是自己掙的,不是別人給的?!遍L老氣得胡子直抖,

又問:“那你為何不用飛劍!”她說:“劍太窄,硌屁股,睡著了容易掉下去。”長老,卒。

久而久之,整個落云宗都知道了。眠竹峰的季柚,是個扶不上墻的爛泥,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白瞎了那張還算能看的臉。我也這么覺得。我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血霉,攤上這么個師姐。

師傅不在,她就是眠竹峰的“大師姐”,結(jié)果天天給我做反面教材。我每天揮汗如雨地練劍,

她在旁邊打哈欠。我廢寢忘食地鉆研符箓,她在旁邊翻身,換個姿勢繼續(xù)睡。

我有時候氣不過,就拿劍戳戳她:“師姐,你能不能有點上進心?再這樣下去,

我們眠竹峰就要被宗門除名了!”她眼皮都不抬,嘟囔一句:“除了就除了唄,

正好回家種田,清凈。”我,也卒。我開始孤立她。反正她也不在意。我練我的,她睡她的。

我們倆像活在兩個世界。直到今天,宗門發(fā)放進入“青木秘境”的名額。青木秘境,

十年一開,里面天材地寶無數(shù),是所有煉氣期弟子鯉魚躍龍門的機會。每個峰根據(jù)過往貢獻,

分配名額。我們眠竹峰因為常年沒人,貢獻為零,但按宗門規(guī)矩,保底有一個名額。

這個名額,理所當(dāng)然地落在了季柚頭上。因為她是大師姐。我不服,我氣得三天沒吃飯。

我練功練得像條狗,憑什么名額給她這個只會睡覺的廢物?我甚至去找了執(zhí)事堂理論,

結(jié)果人家一句“按規(guī)矩辦事”,就把我頂了回來。我回到眠竹峰,看見季柚正坐在院子里,

拿一把小刀,慢悠悠地削著一個靈瓜。她的那只大葫蘆瓢就放在旁邊,里面裝滿了各種水果。

我氣不打一處來,沖過去吼道:“季柚!你配得上那個名額嗎?你進去干嘛?

找個地方繼續(xù)睡覺嗎?”她削皮的動作停了一下,抬起頭看我,眼神很平靜,像一潭古井。

“對啊,”她說,“聽說里面的‘靜心草’長得很高,躺在上面應(yīng)該很舒服。

”我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靜心草!那是煉制“清心丹”的主藥,千金難求!

她就想躺在上面睡一覺?暴殄天物!簡直是暴殄天物!我指著她,

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樣:“你……你……你無藥可救了!”我扭頭就走,

決定再也不跟她說一句話??晌覜]想到,麻煩,才剛剛開始。2第二天一大早,

我還在跟我的破鐵劍較勁,就聽見山門外傳來一陣喧嘩。我心里咯噔一下。

眠竹峰是出了名的“閑人免進”,因為太破,沒人愿意來。平時連只鳥都懶得飛過來拉屎。

今天怎么這么熱鬧?我提著劍跑過去,扒開竹林一看,好家伙,烏泱泱一群人。為首的,

是丹峰的大師姐,柳如煙。說起柳如煙,那可是我們落云宗真正的傳奇。人美,聲甜,

修為高,家世好。煉丹天賦更是百年一遇。最重要的是,她性格溫柔善良,樂于助人,

是所有男弟子心目中的白月光。當(dāng)然,不包括我。我對這種完美得挑不出一絲瑕疵的人,

總覺得有點假。柳如煙今天穿著一身潔白的云紋長裙,仙氣飄飄。

她身后跟著一群丹峰的弟子,還有幾個其他峰的愛慕者,個個義憤填膺,

像是來討伐什么十惡不赦的魔頭。他們把我們那破破爛爛的山門堵得水泄不通。

柳如煙看見我,臉上立刻露出那種招牌式的、悲天憫人的微笑:“陳凡師弟,早上好。

我們想見一見季柚師姐,不知她是否方便?”她聲音很好聽,軟軟糯糯的,

但我聽著就是不舒服。什么叫“我們”?你們這么多人,是來拜山還是來拆山的?

我心里不爽,但人家是天之驕女,我得罪不起。我只能硬著邦邦地說:“師姐……她在休息。

”其實我知道,季柚肯定在睡大覺。這是她的鐵律。柳如煙身后的一個男弟子立刻跳了出來,

指著我鼻子罵道:“休息?什么時辰了還在休息!宗門都要亡了,她還有臉?biāo)X?

”我愣住了。宗門要亡了?我怎么不知道?昨天還好好的啊。

柳如煙輕輕拉了一下那個男弟子,柔聲說:“師弟,別激動。我們好好說?!彼D(zhuǎn)向我,

眼神里充滿了憂慮和真誠,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瓣惙矌煹埽虑槭沁@樣的。

想必你也知道青木秘境的名額吧?”我點了點頭?!拔覀兊し宓牧謳煹埽熨Y聰穎,

只差一味‘龍涎果’,便可煉制出‘筑基丹’,助他一舉突破??伤洗未蟊认?,

未能拿到名額。而龍涎果,只有青木秘境才有?!绷鐭熣f著,眼眶都紅了。

“林師弟是我們宗門未來的希望?。∪羰撬苤?,我們落云宗在十年后的宗門大比上,

必定能大放異彩!這關(guān)乎我們所有人的榮辱!”她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

她身后那群人也跟著握緊了拳頭,臉上寫滿了“為了宗門”。我大概聽明白了。

他們是來要名額的。我心里有點幸災(zāi)樂禍。活該,讓你們把名額給季柚這個廢物,

現(xiàn)在麻煩來了吧。但轉(zhuǎn)念一想,我又覺得不對勁。你們丹峰的希望,關(guān)我們眠竹峰什么事?

我們眠竹峰都快成宗門歷史了,誰管過我們的榮辱?柳如煙見我沒說話,又往前走了一步,

語氣更誠懇了。“陳凡師弟,我們知道,這個要求有些唐突。但我們也是為了宗門大義。

季柚師姐……她的修為,大家有目共睹。那個名額在她手里,說句不好聽的,實在是浪費了。

她進去,也只是走個過場,拿不到什么好東西。可若是給了林師弟,那便是宗門之幸啊!

”她身后的人立刻開始附和。“就是!一個煉氣三層的廢物,進去不是送死嗎?

”“別這么說,人家可能就是想進去見見世面,采點野果子呢?!薄肮?/p>

眠竹峰配得上這個名額嗎?簡直是宗門的恥辱!”各種難聽的話傳進我耳朵里,

我臉上有點掛不住。雖然我也覺得季柚廢,但她畢竟是我?guī)熃?。眠竹峰再破,也是我的家?/p>

這群人當(dāng)著我的面這么說,跟指著我鼻子罵有什么區(qū)別?就在這時,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誰在外面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季柚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舊道袍,揉著眼睛,打著哈欠,

慢吞吞地走了出來。她頭發(fā)亂糟糟的,像個鳥窩。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紅印子。她一出來,

外面瞬間安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有鄙夷,有不屑,有幸災(zāi)樂禍。

柳如煙看到她,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去,臉上掛著完美的微笑,親熱地拉住季柚的手。

“季柚師姐,你終于醒啦。師妹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奔捐直凰?,有點懵,

本能地想把手抽回來,但沒抽動。她皺了皺眉,看著柳如煙,問:“你是誰?”空氣,

瞬間凝固了。3柳如煙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身后那群愛慕者,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蒼蠅。

整個落云宗,誰不認(rèn)識柳如煙?季柚居然問她是誰。這不是無知,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柳如煙是誰,她是什么人?她可是宗門上下捧在手心里的明珠,是長老們看重的寶貝,

是無數(shù)弟子仰望的存在。她居然被一個公認(rèn)的廢物當(dāng)眾問“你是誰”。

我看到柳如煙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恢復(fù)了那副溫柔善良的樣子,

甚至笑得更燦爛了?!皫熃阏媸琴F人多忘事。我是丹峰的柳如煙。師姐不記得我也沒關(guān)系,

今天來,是有一件關(guān)乎宗門未來的大事,想請師姐成全。

”她把“宗門未來”四個字咬得特別重。季柚終于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還在衣服上蹭了蹭,

好像沾了什么臟東西一樣。她睡眼惺忪地看著柳如煙,又看了看她身后那群人,

慢悠悠地問:“什么事?說?!毖院喴赓W,一個廢字都沒有。柳如煙深吸一口氣,

又把剛才那套說辭,聲情并茂地重復(fù)了一遍。說她那個林師弟如何天賦異稟,

宗門未來如何需要他,筑基丹如何重要,龍涎果如何關(guān)鍵。最后,

她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季柚,柔聲道:“所以,師姐,為了宗門,

為了我們所有人的未來,你能不能……把青木秘境的名額,讓給林師弟?”說完,

她還對著季柚,深深地鞠了一躬。她身后那群人,也跟著鞠躬,齊聲喊道:“請季柚師姐,

為宗門大義,成全我們!”好家伙,這陣仗,跟逼宮沒什么兩樣了。

道德綁架玩得一套一套的。把季柚放在火上烤。她要是答應(yīng)了,說明她還有點自知之明。

她要是不答應(yīng),那就是自私自利,是宗門的罪人。我心里緊張得要死,偷偷看季柚的反應(yīng)。

換做是我,可能就扛不住這壓力,稀里糊涂地答應(yīng)了。結(jié)果,季柚聽完,

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她只是歪著頭,看著柳如煙,問了一個問題。

一個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問題。“筑基丹的丹方,是你丹峰的,還是宗門的?

”柳如煙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回答:“是我丹峰不傳之秘?!奔捐钟謫枺骸澳莻€林師弟,

是你丹峰的弟子,還是我們眠竹峰的?

”柳如煙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自然是我丹峰的?!薄芭??!奔捐贮c了點頭,

然后說:“那就是了。你丹峰的丹方,你丹峰的弟子,關(guān)我眠竹峰什么事?關(guān)宗門什么事?

他筑基了,是你丹峰多一個筑基弟子,又不是我眠竹峰多一個。你們的榮辱,

憑什么要我眠竹峰來買單?”她的聲音不大,懶洋洋的,但每個字都像一記耳光,

扇在柳如煙臉上。柳如煙的臉,瞬間就白了。她身后的人也炸了鍋。

“你……你怎么能這么說!林師兄筑基,就是為宗門爭光!”“太自私了!心里只有自己,

沒有一點集體榮譽感!”“廢物就是廢物!思想境界都這么低下!”季柚掏了掏耳朵,

好像嫌他們吵。她看著臉色煞白的柳如煙,繼續(xù)說:“還有,你說我修為低,

進去是浪費名額。我修為低,是我自己的事。名額是按宗門規(guī)矩給的,不是你柳如煙施舍的。

你想要,讓你師傅去找宗主改規(guī)矩去。在這里堵著我的門,算怎么回事?仗著人多,

欺負(fù)我們眠竹峰沒人?”這一連串的話,說得又快又清楚,邏輯清晰,條理分明。

我聽得目瞪口呆。這……這還是那個只會睡覺的季柚嗎?她腦子什么時候這么好使了?

柳如煙被她懟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眶里迅速蓄滿了淚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她身后的護花使者們一看女神哭了,那還得了?一個長得牛高馬大的男弟子直接沖了出來,

指著季柚的鼻子吼道:“廢物!給你臉你不要臉!今天這個名額,你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

”說著,他身上靈氣涌動,赫然是煉氣七層的修為,比我高出一大截。他想動手!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把季柚拉到身后。然而,我還沒來得及動,

就看到了讓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的一幕。季柚動了。她的動作并不快,甚至有點慢悠悠的。

她只是抬起了手。然后,一巴掌扇了過去。不是扇在那個男弟子的臉上。是扇在我立在旁邊,

當(dāng)成寶貝一樣,每天擦拭八遍的破鐵劍上。那是我用全部積蓄換來的玄鐵,

找了宗門最好的煉器師,想煉制一柄屬于自己的飛劍。結(jié)果煉器師說我這塊鐵雜質(zhì)太多,

只能煉成這么個四不像的鐵疙瘩。但這鐵疙瘩,堅硬無比,我用盡全力,

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淺淺的白印。然而,季柚那看似輕飄飄的一巴掌?!芭?!”一聲脆響。

我那堅不可摧的鐵劍,從中斷了。不,不是斷了。是……是被拍扁了。像一張紙一樣,

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瞬間壓成了一塊薄薄的鐵餅。切面光滑如鏡。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風(fēng)停了,鳥不叫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季柚,和她腳下那塊……鐵餅。

那個煉氣七層的男弟子,舉在半空中的拳頭,僵住了。臉上的表情,從憤怒,到震驚,

再到恐懼,最后變成了一片空白。季柚收回手,甚至還吹了吹手心,好像沾了灰。她抬起眼,

看著已經(jīng)嚇傻的柳如煙,歪了歪頭,很認(rèn)真地問了一句。“你也想變這樣?”柳如煙的眼淚,

唰地一下就流出來了。不是那種梨花帶雨的委屈,是真真正正被嚇哭的。她“哇”的一聲,

轉(zhuǎn)身就跑,連她那些愛慕者都顧不上了,跑得比兔子還快。剩下那群人,你看我,我看你,

然后像是約好了一樣,作鳥獸散,屁滾尿流地跑下了山。轉(zhuǎn)眼間,我們那破爛的山門口,

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只剩下我和季柚,還有地上那塊,曾經(jīng)是我的劍的……鐵餅。

我低頭看看鐵餅,又抬頭看看一臉無辜的季柚。我感覺我的世界觀,裂開了。

4柳如煙哭著跑了,這件事像長了翅膀一樣,半天之內(nèi)就傳遍了整個落云宗。版本有好幾個。

版本一:眠竹峰廢物季柚,不知好歹,當(dāng)眾頂撞丹峰女神柳如煙。版本二:季柚惱羞成怒,

暴力出手,打傷丹峰弟子,嚇哭柳師姐。版本三(最離譜的):季柚其實是魔道臥底,

一掌拍碎了陳凡師弟的本命法寶,意圖挑起宗門內(nèi)斗。我聽到這個版本的時候,

正在默默地?fù)煳业摹拌F餅”。我欲哭無淚。本命法寶你個頭!這就是一塊破鐵!但沒人信我。

他們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那就是,季柚,是個蠻不講理、心腸歹毒的惡人。而柳如煙,

是那個受了委屈的、純潔無瑕的白蓮花。輿論一邊倒地偏向柳如煙。無數(shù)男弟子捶胸頓足,

發(fā)誓要為女神討回公道。我心里慌得一批。我知道季柚那一巴掌有多恐怖。

那絕對不是煉氣三層能有的力量。她一直在隱藏實力!可她為什么要隱藏實力?她圖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只知道,這次,她闖大禍了。果不其然,下午的時候,執(zhí)法堂的張長老,

帶著兩個弟子,氣勢洶洶地來到了我們眠竹峰。張長老是個出了名的一根筋,古板嚴(yán)肅,

最重宗門規(guī)矩和臉面。他一來,就黑著一張臉,看見院子里躺在搖椅上曬太陽的季柚,

鼻子都快氣歪了?!凹捐?!”他一聲怒喝,聲如洪鐘,震得竹葉嘩嘩作響。季柚被吵醒了,

不情不愿地睜開眼,看了看他,又閉上了?!伴L老,有事說事,別那么大聲,嚇到我的瓜了。

”她指了指旁邊小桌上剛切好的靈瓜。張長老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他旁邊的弟子趕緊上前一步,厲聲喝道:“大膽季柚!見到執(zhí)法長老,為何不跪!

”季柚總算坐了起來,盤著腿,拿起一塊瓜啃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宗門哪條規(guī)矩寫了,

見到執(zhí)法長老要下跪?我怎么不記得?”那弟子噎住了。張長老指著季柚,

手都在發(fā)抖:“你……你還敢狡辯!你目無尊長,頂撞同門,出手傷人,樁樁件件,

哪一件不夠你到戒律崖思過百年!”“哦?”季柚又啃了一口瓜,慢悠悠地問,“長老,

凡事要講證據(jù)。你說我目無尊長,請問我頂撞了哪位尊長?你說我頂撞同門,

請問是哪個同門?你說我出手傷人,請問,傷了誰?人證物證呢?”她這一連串反問,

把張長老都問懵了。張長老怒道:“柳如煙和數(shù)十名弟子都看見了!你還想抵賴不成?

”“看見了什么?”季柚一臉無辜,“他們看見我把柳如煙怎么了?是打她了,還是罵她了?

至于傷人,長老,你現(xiàn)在就可以把丹峰那個弟子叫過來,你看看他身上,

有一絲一毫的傷痕嗎?”張長老愣住了。他還真派人去查了。那個叫囂的男弟子,

除了受了點驚嚇,屁事沒有。季柚那一巴掌,拍的是我的劍,根本沒碰到他。

張長老的臉憋成了豬肝色。他總不能說,你雖然沒打人,但是你把人嚇哭了。

這算哪門子的罪名?“強詞奪理!”張長老一拍桌子,“就算你沒有直接傷人,

但你態(tài)度囂張,氣焰跋扈,毀壞同門法器,也是大罪!”他說著,指了指我腳邊的那塊鐵餅。

我渾身一激靈,成了焦點。季柚順著他的手指看過來,然后對我眨了眨眼。

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不知為何,我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長老,

那不是法器……就是一塊……我自己煉廢了的鐵疙瘩。

”張長老的眼睛瞪得像銅鈴:“鐵疙瘩?胡說!什么鐵疙瘩能被一巴掌拍成這樣!

”季柚笑了。她站起來,走到我身邊,撿起地上的鐵餅,在手里掂了掂。然后,

她看著張長老,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石化的話?!伴L老,我們修仙之人,要講道理,

不能憑空污人清白?!薄敖裉爝@事,孰是孰非,我覺得有必要捋一捋?!彼D了頓,

眼神忽然變得銳利起來,一點都不像那個睡不醒的咸魚。“第一,柳如煙帶人堵我山門,

以宗門大義為名,逼我交出秘境名額,這是不是尋釁滋事,以勢壓人?”“第二,

她丹峰弟子,在我眠竹峰地界,對我這個大師姐出言不遜,甚至要動手,這是不是以下犯上,

目無尊卑?”“第三,我,季柚,從頭到尾,沒罵一句臟話,沒動他們一根手指頭。

我只是在我自己的地盤上,拍了一下我?guī)煹懿灰膹U鐵,以示警告。這叫正當(dāng)防衛(wèi)。

怎么到了你這里,就成了大罪?”她每說一句,就往前走一步。張長老被她的氣勢逼得,

竟然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最后,季柚站在張長老面前,

把那塊鐵餅“啪”地一聲放在石桌上,發(fā)出一聲巨響。她盯著張長老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問:“長老,你說,我們到底是誰,不講道理?”整個院子,死一般地寂靜。

張長老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5張長老被懟得啞口無言。

他當(dāng)了一輩子執(zhí)法長老,審過的犯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從來都是他用規(guī)矩壓人,

什么時候被一個煉氣期的小丫頭片子,用規(guī)矩頂?shù)谜f不出話來?

他感覺自己的威嚴(yán)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澳恪氵@是狡辯!”他憋了半天,

憋出這么一句話。季柚笑了,笑得有點冷?!伴L老,我是不是狡辯,你心里清楚?;蛘?,

我們現(xiàn)在就去執(zhí)法堂,把今天所有在場的人都叫來,再請宗主他老人家親自來主持公道,

大家當(dāng)面對質(zhì),你看怎么樣?”請宗主?張長老的臉都綠了。宗主常年閉關(guān),

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去驚動他?他這個執(zhí)法長老還要不要干了?再說了,

這事真要捅到宗主那里,仔細(xì)論起來,還真是柳如煙他們不占理。堵人家山門,逼人讓名額,

這傳出去,落云宗的臉往哪擱?張長老騎虎難下。他知道今天這事,再糾纏下去,

丟臉的只會是自己。他只能色厲內(nèi)荏地一甩袖子:“哼!伶牙俐齒!這次念你初犯,

暫且不與你計較!但你毀壞宗門財物,總得有個說法!”他指著桌上的鐵餅。

這是他能找到的,唯一的突破口了。我心里一緊。季柚卻看都沒看那鐵餅一眼,

她只是看著我,問:“陳凡,這塊鐵,你還要嗎?”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fù)u搖頭。

都要成相片了,還要個屁啊?!澳呛??!奔捐贮c點頭,然后當(dāng)著張長老的面,

兩只手拿起那塊鐵餅,就像撕一張紙一樣。“嘶啦——”一聲刺耳的聲音響起。

那塊堅硬無比的玄鐵餅,被她……徒手撕成了兩半。然后是四半。八半。十六半。

她撕得很認(rèn)真,很專注,就像在做什么精細(xì)的手工活。張長老和他帶來的兩個弟子,

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他們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音,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我,也傻了。我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徒手撕玄鐵?

這是什么概念?就算是筑基期的體修師兄,也做不到吧?季柚把玄鐵撕成一堆碎片后,

隨手扔在地上,發(fā)出一陣叮叮當(dāng)?shù)捻懧暋K牧伺氖?,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后?/p>

她看著已經(jīng)完全石化的張長老,一臉誠懇地說:“長老,你看,廢品回收,廢物利用。

現(xiàn)在它成了碎片,正好可以拿去回爐重造,一點都不浪費。這樣,就不算毀壞宗門財物了吧?

”張長老的嘴唇哆嗦得更厲害了。他看著地上的碎片,又看看季柚那雙白皙纖細(xì),

看起來毫無殺傷力的手,腦門上滲出了一層冷汗。這一刻,他終于意識到一個問題。

眼前這個看似煉氣三層的少女,根本不是他能用“規(guī)矩”來拿捏的。規(guī)矩,

是用來約束弱者的。而對于絕對的強者來說,她,就是規(guī)矩。

“你……你……”張長老指著季柚,你了半天,最終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帶著他那兩個已經(jīng)嚇傻了的弟子,灰溜溜地走了。走的時候,腳下還絆蒜,差點摔一跤。

看著他們狼狽的背影,我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爽快感。原來,

不被人用大道理壓著的感覺,是這么的爽。院子里又恢復(fù)了安靜。季柚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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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9-06 07:1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