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雖然陳大夫從凌霄那學(xué)了做魚的法子,并且一個步驟不差的都告訴了林氏,但是,
林氏煮出來的魚湯,完全不是他在衛(wèi)家吃到的滋味兒。不過,卻也不是不能下咽,
可是討厭腥味兒的陳安之卻還是一口沒喝。林氏做了一回魚,弄得一手腥不說,
做出來那味道還不好,便也就不想再做了。于是陳大夫便請大壯二壯兩兄弟,去河里抓魚。
然后提了魚和一個瓦罐兒到衛(wèi)家,請凌霄每日幫煮一罐子魚湯,給陳安之補身子用。
而且每日還給兩文錢,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不但馮氏不同意收錢,凌霄也不愿意要。
因為馮氏時常生病,每次去陳大夫哪兒看的時候,他知道衛(wèi)家困難都經(jīng)常不收藥錢。
如今不過是每日煮飯的時候,多煮一鍋子魚湯,又不麻煩,自然是不能收錢的。她們不要錢,
陳大夫也沒有硬塞,從家里提了一陶罐兒豬油來說煮魚用。煎魚的時候是有些廢油,
所以凌霄和馮氏并沒有再推辭。中午凌霄剛把午飯煮好,把魚湯裝入瓦罐,
陳大夫便親自過來拿了。陳大夫提著魚湯回了家,給自家老娘和妻子盛了一碗魚湯,
才把剩下的端進(jìn)了陳安之的房間。大半罐兒魚湯,陳安之愣是喝了個干凈。
陳家人喝完魚湯之后,都愛上了這魚湯的滋味。后來,
日日都盼著陳大夫去衛(wèi)家拿魚湯回來喝。因為錢氏,昨日在河邊摔了跤。所以,
今日村中便開始流傳出林初柳會妖法的傳言來?!白蛉斟X氏在河邊洗衣服,
那懶肥豬剛說完一句,錢嬸子,河邊路滑,可仔細(xì)別摔斷了腿。錢氏,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們說,若是她不會妖法,錢氏怎么會被她一說就摔了?”王老太坐在榕樹下的石凳上,
和幾個老婆子說著話?!皣K嘖......還真是,這也太邪門兒了。
”“錢氏雖然沒摔斷腿,但是,今日可都沒出門兒。聽她家那口子說,把尾巴骨摔壞了,
在床上趴著呢!”王老太停下納鞋底兒的動作,神秘兮兮的看著眾人道:“前些天那懶肥豬,
不是被她相公推了傷了頭,大夫說沒得救了,讓準(zhǔn)備后事嗎?
可是她卻忽然醒了過來......”“不是說那大夫是庸醫(yī),看錯了嗎?
”有人打斷了王老太的話?!罢O,依我看那大夫并沒看錯。那懶肥豬當(dāng)時可能真的是沒救了,
那魂兒已經(jīng)離了體,下了地獄??赡芘泄倏此辉摻^,又讓她上來了。我聽老人說,
這去地獄里走過一遭的人,都會妖法。我看著懶肥豬,如今就是會咒人的妖法。
她說讓你如何倒霉,你便會如何倒霉。”王老太說的唾沫橫飛,如同真的一般。
與她坐在一起的老婆子們都信了她的話,一個個的臉色都有些微白。心里尋思著,
日后要讓家里人離林初柳遠(yuǎn)些,免得被她給咒了。下午馮氏去陳氏在家里做針線,
陳氏與她說起林初柳會咒人妖法的傳言,她只說那些人都是胡亂傳的,
這世上壓根兒就沒有鬼神之說,更別說什么妖法了。凌霄聽到那些傳言,只是笑了笑。
去山上采藥的時候,遇到的村民離她更遠(yuǎn)了,好似她會害他們似的。凌霄樂的如此,
他們既然怕了她,就再不敢罵她了,她也耳根清凈。不過馮氏和衛(wèi)諺就有些郁悶了,
不少村民都認(rèn)為林初柳會妖法,也連帶著避著他們了。鄉(xiāng)里鄉(xiāng)親遇見打個招呼,
都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她們基本上都是繞道走。只是那陳大夫卻是不信的,
還是日日都去衛(wèi)家送魚取湯。二月初一,馮氏的繡品攢了不少了,打算去鎮(zhèn)上賣了,
順便采買一些日常用品。凌霄曬干的藥草也屯了不少,便也跟著一起去鎮(zhèn)上賣藥草,
順便看看這古代的城市開開眼。對于凌霄去鎮(zhèn)上,衛(wèi)諺是十分反對的。
因為以前她也經(jīng)常跟著他去鎮(zhèn)上,而且去了之后,便在他賣字畫的攤兒前守著。
若是有女子前來看字畫,或者讓代寫家書,她便會罵人,說人家是借看字畫寫家書勾引他,
讓他十分丟臉。他沖她發(fā)了好幾次火,足足半個月沒有正眼看過她,與她說過一句話,
她才沒再跟著他去鎮(zhèn)上。今日,她要去鎮(zhèn)上,他又怕她會如同以前那般。
衛(wèi)諺背著裝著筆墨紙硯和字畫的書箱,站在屋檐下,看著凌霄把一背簍冒尖兒的藥草,
背了起來,皺起了眉頭?!拔?,你今日就不要去鎮(zhèn)上了,這些藥草我和娘幫你背去賣。
賣多少,定會一個子兒都不少的給你。”他實在是不想讓這惡婦跟著一起去鎮(zhèn)上丟人,
讓他被人恥笑。凌霄背著背簍轉(zhuǎn)過身,不高興的看著他道:“喂什么喂?我沒名字的嗎?
”他平日里與她說話,不叫她名字也就算了??墒撬袢眨兴埂筒桓吲d了。畢竟,
她又不叫喂?衛(wèi)諺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氣喊道:“林初柳。
”“誒......”凌霄應(yīng)了一聲,揚起下巴笑的春光明媚的看著他道:“我這些藥草,
就不勞相公你費心了,我自己去賣就成。婆婆時候不早了,咱們趕緊走吧!”她說完,
便轉(zhuǎn)過身挽著她婆婆馮氏的手,走出了家門兒。衛(wèi)諺狠狠的瞪了凌霄的后背一眼,
捏著拳頭下了臺階,也跟著走了出去,鎖上了院門兒。去鎮(zhèn)上要走一個時辰的路,
當(dāng)然村里也是有牛車可以坐著去鎮(zhèn)上的。但是坐牛車去鎮(zhèn)上,一個人要五文錢。
像衛(wèi)家這樣的貧困家庭,自然是坐不起牛車的。與凌霄他們一起去鎮(zhèn)上的,
還有隔壁的陳氏和她女兒陳梨花?!皨鹱幽氵@包袱重不重???我?guī)湍隳冒桑?/p>
”陳荷花走在馮氏身側(cè),看著她手里的包袱說道。
馮氏忙笑著搖頭道:“不過就幾件繡品而已,還不如你籃子里的雞蛋重呢!”這荷花??!
就是心好?!拔一@子里的雞蛋不重,可以幫嬸子拿的?!标惡苫嫔⒓t的說著,
抬眼偷偷看了一眼,走在馮氏另一側(cè)的衛(wèi)諺。不過,他皺著眉頭看著前方,
似乎在為什么事情苦惱,并沒有注意到她和馮氏說話?!昂煤⒆?,你的心意嬸子領(lǐng)了,
真的不用你幫忙拿?!瘪T氏再次問笑著拒絕,還伸手摸了摸荷花的頭。陳氏背上背著背簍,
因為背簍里的東西重,所以她的背都弓起來了。聽到二人的對話,
她便笑著道:“我家這荷花兒??!就是心眼兒好。”走在她們前面的凌霄聞言,
不由的翻了翻白眼兒。心眼兒好?怎么不幫她這個當(dāng)娘的背背簍?
反倒幫別人拿壓根兒就不重的小包袱。依她看,這陳荷花不過是想做給某些人看而已。
而那個某些人,就是要把她的后背燒出兩個洞的人。走了不過半個時辰,
馮氏她們便走不動了。找了塊干凈的石頭坐下來休息,因為凌霄日日晨跑的緣故,
雖然胖卻也鍛煉出來了,所以并不覺得累。不過她們都休息了,她便也放下背簍坐下來休息。
“初柳啊!這些藥草都是你采的?。俊标愂峡粗旁诹柘銮懊?,整整的一背簍藥草問道。
“嗯。”凌霄點頭應(yīng)了一聲。“你咋認(rèn)識這么多藥草的?”陳氏十分好奇。
凌霄在心里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我父兄常年在山上打獵,也認(rèn)識藥草,
會采些藥材曬干換錢,或者留著自己用。我看多了,便也就認(rèn)識了。
”“那你以前怎么不采藥草換錢呢?家里多了進(jìn)項,馮嬸子和衛(wèi)大哥也不至于那么辛苦。
”陳荷花的話里,帶著些責(zé)怪的意味。凌霄轉(zhuǎn)過頭看著她,
嘴角一勾露出兩個酒窩道:“以前我以為你衛(wèi)大哥能養(yǎng)活我??!而且,
賺錢養(yǎng)家是男人的活兒,如我去賺錢了,豈不是讓你衛(wèi)大哥沒了面子。
”衛(wèi)諺沒有反駁她的話,因為她這話并沒有錯?!澳悄悻F(xiàn)在怎么又去了呢?”陳荷花追問。
“因為,我現(xiàn)在覺得吃飽飯比面子重要?。 痹诔燥栵埫媲?,面子什么的,真的不重要。
“歇得差不多了,咱們繼續(xù)走吧!”陳氏見自己的女兒,和凌霄杠上了,便出聲說道。“嗯!
”馮氏點頭起了身。一行人,繼續(xù)往鎮(zhèn)上走。半個時辰之后,一行人進(jìn)了城。
衛(wèi)諺要去擺攤兒,馮氏和陳氏要去賣繡品,凌霄要去賣藥草。陳荷花要去賣雞蛋,
還要去幫她娘在集市站個位置,所以她們便分開行動了。凌霄說她賣完藥草要逛一會兒,
讓她婆婆賣完繡品之后就去衛(wèi)諺的攤子哪兒等她。因為陳大夫告訴凌霄,
同心藥房給的價錢最為公道,她便一路打聽著去了同心藥房。同心藥房靠近集市,
所以這鋪子里抓藥問診的人也格外的多。凌霄背著藥草走了進(jìn)去,并給柜臺的藥童,
說明了自己的來意,然后藥童便叫了掌柜的過來?!斑@位大姐,這是我們趙掌柜。
”不過十五六歲的藥童,像凌霄介紹著自家掌柜。凌霄只見來人,穿了一件褐色的長衫。
頭上戴著方帽,留著山羊胡,不過四十出頭的模樣,一派的儒雅?!耙娺^趙掌柜的。
”凌霄背著背簍彎了彎腰,打了個招呼。那趙掌柜的點了點頭道:“你都要賣些什么藥草?
先給我看看吧!”“好的。”凌霄放下了背簍,把一把一把捆好的草藥,
從背簍里拿出來放在柜臺上。趙掌柜瞧她那草藥,都是一種草藥捆一把,而且還是好次分開,
藥草也十分干凈,便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并告訴了凌霄每種藥草的價格,
說她若是覺得合理便上秤秤。凌霄見他說的價格,與成大夫說的出入并不大,覺得十分合理,
便讓直接上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