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學(xué)校封為千年一遇的神顏?;?,每次去食堂能引起轟動。可當(dāng)我出車禍雙腿截肢,
那些曾經(jīng)追捧我的人都朝我吐唾沫說我惡心,我被騙到野外被他們欺辱分尸,
他們卻覺得為民除害。可誰能想到呢,我不僅有千年神顏,我還有千年不死之身。
1「哈哈哈!快看??!她像不像畜生?」「一個沒有腿只能在地上爬的畜生哈哈哈!」
長時間劇烈的疼痛已經(jīng)讓我徹底麻木了。倒在地上的輪椅就在離我不到三米的前面,
帶著滿身的傷痕,我趴在地上使出最后一絲力氣往前爬?!膏茑茑埽^來!往這爬!」
張森整理好衣服走到輪椅面前,兩腳岔開伸出手指朝我勾了勾。
看著只有兩米就能碰到的輪椅,我虛弱的癱軟在地。
原來兩米的距離有這么遠啊……一雙熟悉的籃球鞋走到我面前,
下一秒我的下巴被人掐著抬了起來。陳北嘉勾起嘴角斜睨著打量了一番我現(xiàn)在的模樣,
「江逢椿,兩年前你在食堂當(dāng)著全校的人面撕爛我給你的情書時你有想到今天嗎?」
「你有想到自己有天像個畜生樣趴在地上嗎?」「我還以為安大?;ㄓ卸嗖灰粯?,
腿都斷了還裝清高……嘖?!埂改档せㄏ滤雷龉硪诧L(fēng)流,我們這兩張帥臉便宜你了!」
我用力掙扎想甩掉他的手,可我實在沒力氣了,
我絕望憤怒地抱著必死的決心嘶吼著低頭張大嘴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赴?!你個賤人!
你他媽松口!好痛!」我將渾身僅剩的力氣都放在牙齒上,
鋒利的虎牙棺材釘一樣狠狠扎進他的肉里,用力一扯撕扯掉一大塊肉。
陳北嘉捂著血流不止的手站了起來狠狠朝我的頭踹了兩腳,「媽的!瘋狗!去死去死!」
他似乎覺得不解氣,抄起角落的軍工鏟朝我猛鏟了十幾下。頭頂?shù)脑铝猎絹碓桨担?/p>
空氣越來越稀薄。「砰砰——」我的耳朵和側(cè)臉被削掉一半,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意識不清醒間,我看見張森拿著斧頭朝我劈了下來。「呵呵……」我忍不住笑出聲。
「你……是不是……傻……那里沒腿啊……」張森和陳北嘉雙眼猩紅,
瘋了般朝我空蕩蕩的褲管上砍,胳膊上砍,臉上砍,我聽見利刃扎進肉里的聲音,
感覺到飛濺出去的左手觸碰到的百合花……只剩半截的身體上的土越來越多,
鼻子里眼睛里耳朵里,有悉悉簌簌的小蟲子鉆了進去。世界徹底暗下來那一刻,
我聽見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嘖可惜了,她身上那件衣服還挺好看的。」
「這蠢貨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好騙呢,被我推上馬路還想著保護我,
腿都碾沒了我掉兩滴眼淚就心軟原諒我了?!?/p>
「我隨口說個想吃桂花糕搖著輪椅也要幫我去買……」
「也不看看她那雙半截的殘腿和坑坑洼洼的手,惡心地我都吃不下飯!」
被欺壓三個小時沒哭的我,在生命結(jié)束的最后一刻,我松開一直緊握的右手,
桂花糕滾落在地沾上帶血的塵土,我終于忍不住流下眼淚。為什么……神啊!
我愿用生生世世來換這幾個魔鬼下地獄!2不知過了多久,又似乎只有一瞬,
我忽然有了意識,一道黑暗的濃稠的霧將我包裹起來。霧氣流淌過的地方疼痛漸漸消失,
我仿佛回到了媽媽肚子里的時候,蜷縮著,昏暗溫暖安全。我緩緩睜開眼,
一個黑色的模糊的影子浮在半空中,我仰望著他那些前塵往事如水般流走,
我的心漸漸平靜下來?!附甏?,逢春而生……」「吾賜汝,逢春萬物生,
春生永不滅之不死之軀。」昏暗的四周不知從何處傳來吟唱,嘶啞低沉連綿不斷,
像來自地獄的歌者。在歌聲里,我一步步朝著遠方更黑暗的地方走去。「去吧?!?/p>
「這是汝用生生世世換來的權(quán)利?!鼓硞€廢棄的花圃里,
被黃土掩蓋之下的鮮血有了生命般飛速滲透進土地深層,
支離破碎的肢體肉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生蛆又浸透進泥土里。在根系復(fù)雜的土層深處,
一個散發(fā)著淡淡黑霧的半透明黑球,里面包裹著一個嬰兒般蜷縮著的少女。「滴答——」
第一顆晨露從樹葉上滑落進泥土里剛冒出頭的新芽上。「簌——」一只手破土而出。
3早八安城大學(xué)美術(shù)系教室里,同學(xué)們踩著鈴聲跑進教室。張森,
陳北嘉一前一后擠進教室門,「我先進!滾蛋!我先進!」兩人打鬧著找空位坐下,
來得晚后排的座位都坐滿了,兩人只好坐在第一排。陳北嘉搓了把頭發(fā),「媽的,
昨天晚上一晚沒睡好,都怪那個臭娘們!」張森想起昨晚有些遺憾,「嘖,
早知道就不玩死了,媽的,現(xiàn)在沒得玩了,大學(xué)真無聊啊?!估蠋熼_始講課,
教室里很快安靜下來。五分鐘后,正躲在課桌下玩手機的張森余光瞥見什么東西,
他離門口近看見有個白色的東西在地上爬正慢慢朝教室門逼近。不知怎么,
他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強烈的不安。他用胳膊捅了捅旁邊的陳北嘉,「快看!門外那是什么?
」陳北嘉正在吃雞,被打斷煩躁的抬起頭,「你他媽最好是有什么驚天……」
他的話隨著目光聚焦在門外的影子上停住,他拿著手機的手不由自主顫抖起來,臉瞬間慘白,
「呵……看錯了一定是看錯了……」「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鬼……」兩人的動靜有些大,
老師的目光看過來,「現(xiàn)在在上課,請安靜一點……」話音未落老師也看到了門口的影子,
嚇了一跳,「?。?!天啊!這是怎么回事!」我趴在地上,兩手撐著緩緩爬進教室,
仰起頭看著老師嘴角微微勾起,「老師,對不起,我遲到了?!乖诮淌乙话俣嗵柸说淖⒁曄?,
我穿著白色的裙子撐著被地面磨破流血的手一步步朝第一排陳北嘉張森的位置爬過去。
「張同學(xué)陳同學(xué),早上好呀,昨晚睡得好嗎?」「我可以坐你們旁邊嗎?」
我在地上蠕動著爬到第一排的位置,伸手猛地抓住陳北嘉的腳踝,看著面前熟悉的籃球鞋,
我仰起頭揚起燦爛的笑,「陳同學(xué),你的籃球這里有紅色的臟東西我?guī)湍悴粮蓛?。?/p>
我撩起白色的裙角仔仔細細地把他鞋子邊緣粘著的紅色碎肉擦掉?!赴““?!鬼??!」
陳北嘉瘋了般尖叫著跳到椅子上,伸出才被我擦干凈的腳?!概榕榕椤?/p>
猛地朝我臉上踹了四五腳。「滾開??!滾?。」戆。 刮覡N爛的笑著,
感覺到溫?zé)岬孽r血從眼睛鼻子流出順著我的脖子滴落在我白色的裙擺上?!父墒裁?!住手!
停下!」老師終于反應(yīng)過來攔住陳北嘉,拖著我的胳膊將我拉到講臺上。
老師掃了眼我臉上的血,又看了眼我空蕩蕩的雙腿,「你的輪椅呢?你怎么這樣就來了?」
「哈哈哈!」我突然大笑出聲,伸出手指著站在椅子上滿臉驚恐的陳北嘉和張森,
「他們昨天和我玩游戲,把我的輪椅藏起來啦~」「哈哈哈!昨天的游戲真好玩啊!哈哈哈!
」我快樂的大笑著用力地拍著手掌,「好玩真好玩!」4「你們快把輪椅還給人家!
她一個殘廢你們把人家輪椅藏起來讓她在地上爬像什么話!學(xué)校的臉都被你們幾個丟光了!」
老師大聲呵斥著。但臉色慘白渾身顫抖的陳北嘉大喊著,「快跑??!有鬼啊!」
然后急匆匆跑出了教室,鞋都跑丟了一只。張森也跟著跑了,
走出教室前他回過頭朝我看了一眼,我朝他揮了揮手,他卻見了鬼樣跑得更快了。
老師嘆口氣,「唉,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的是,算了算了你快回座位吧?!刮艺厣吓?,
老師攔住我,「停下!別爬了,那個誰你不是有個關(guān)系很好的朋友嗎?叫韓……韓潔!
你過來扶她去座位上?!沟攘艘粫?,沒人來,老師又喊了幾聲,「韓潔!韓潔!你過來??!
剛才踩點不是跑挺快嗎?」好一會兒,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生從座位上慢慢走了出來,
她的臉色煞白呼吸急促,5米的走道她走了兩分鐘?!感崳?/p>
你之前不是總是喜歡買和我一樣的衣服嗎?」「我今天特意穿了一條和你一樣的裙子,
好看嗎?」我拎起裙擺朝她晃了晃。她盯著我的手我的臉來回掃視了很久,
直到老師催促她才擠出笑容攙扶著我往座位走?!改恪蛱焱砩稀?/p>
她目不轉(zhuǎn)睛盯著我的眼睛試探道。我抹了把臉上快要干涸的血跡,攤開手掌給她看,「你看,
這顏色真漂亮,和你嘴巴上的顏色一樣呢?!挂徽谜n,韓潔用余光盯著我看了兩個小時,
好幾次她掐著我胳膊上的肉喃喃自語道,「這怎么可能呢……」放學(xué)時,
她拿著手機就往教室外沖,我拉住她,「小潔,我輪椅不見了,你可以背我回寢室嗎?」
她臉色有些白,勉強勾起笑,「我現(xiàn)在有急事,我等下回來?!谷缓蠹贝掖业嘏芰?。
【校門外】韓潔坐上了夢寐已久的保時捷可此刻她的臉上卻沒有一點欣喜的表情。
陳北嘉開著車,副駕坐著坐立難安的張森。一路疾馳中,車停在了花圃外的小路上。
昨晚花圃的收尾工作做得不錯,
帶血的工具沖掉血跡后被張森扔進了安城最大的垃圾回收站里,
花圃的地面灑上了干土鋪上了草皮,被噴濺上血的花草都連同尸體一起被丟進坑里埋起來了。
一切都和昨晚走之前一模一樣,包括后備箱里還沒來得及處理的輪椅。三人對視一眼,
拿出準備好的鐵鍬挖了起來??蛇@次三人臉上卻沒了得意和不以為然,隨著坑越來越深,
三人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難看,
干凈空蕩的土坑里除了幾朵蔫掉的百合花證明昨晚的一切不是夢以外,什么都沒有。
尸體消失了。韓潔顫抖扔掉手里的鐵鍬,「完了……完了……她居然真的復(fù)活了!
我爸知道我殺人會打死我的!」韓潔想到爸爸那張可怕的臉瞬間慌亂起來,她拉著陳北嘉,
「怎么辦!當(dāng)初是你說不可能有人發(fā)現(xiàn)她死了我才答應(yīng)幫你騙她過去的!
現(xiàn)在她就在學(xué)校里等著我?guī)貙嬍遥⊥炅苏娴耐炅?!我會被打死的!?/p>
張森雖然跟著陳北嘉干了不少骯臟事,但殺人也是頭一回,他僵硬地笑笑,「嘉哥,
這應(yīng)該不會有事吧……」「你不是說無論你做什么你爸都會幫你解決嗎……」
確認坑里的尸體真的消失后,陳北嘉反而松了口氣,他點了根煙,「嘖,
瞧瞧你們兩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埂笟⑹裁慈??謹言慎行!人不就在學(xué)校里好好待著嗎?
你們兩個在慌什么?」兩人聞言愣了一瞬,瞬間反應(yīng)過來。「對啊,
人不就在學(xué)校里好好待著嗎!誰殺人!沒人殺人??!」張森徹底將心放回肚子里,「哎,
是我著急了,還是嘉哥想的明白啊!」但韓潔卻沒他們兩個想得開,
她做得那些事如果被爆出來她這輩子就真的完了。不行,她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
韓潔想到什么,突然壓低聲音,「玩具還在,你們不想再玩一次嗎?
不想看看她到底怎么活過來的?」陳北嘉眼睛亮了亮。5教室內(nèi),等了一下午沒見到人影,
我看天色將晚,只好撐著血肉模糊的雙手一步步爬回了女寢。一晚沒在,寢室里大變樣。
我的床鋪上堆滿了雜物,枕頭上還放著兩只滿是泥巴的鞋子,
媽媽給我親手縫制的蕾絲床簾此刻在韓潔的床上。我的衣柜柜門敞開著,
里面的衣服被翻得亂七八糟,之前掛起來的裙子都不見了。我笑了笑,打開隔壁韓潔的衣柜,
看到消失的衣服和一個攝影機。欣賞完攝影機里的內(nèi)容后,
我淡定地將里面的內(nèi)容上傳到校園網(wǎng)并設(shè)置了定時發(fā)送,然后爬到韓潔的床鋪,
帶著滿身的泥土在她床上睡去。我睡醒時,剛睜眼就看見韓潔就坐在床邊詭異地盯著我,
見我醒來她迅速露出甜甜的笑。她撲上來抱住我,像以往那樣撒著嬌,「江江!
你睡了好久我擔(dān)心死你了!還以為你醒不來了!」韓潔拿過桌上的早餐遞給我,
「這是我特意去食堂買的你最愛吃的包子!你快吃,吃完我?guī)闳ノ逍羌壘频瓿源蟛?!?/p>
我接過包子溫柔地笑了笑在她的注視下吃完了,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塑料袋遞給她,
「小潔,這是我前天給你買的桂花糕,可好吃了!我排了好久的隊才買到的。」「你快吃!」
我將沾滿泥土的已經(jīng)餿掉的桂花糕塞進韓潔的嘴里,「你快吃?。〈罂诔裕?/p>
我排了一整個晚上才買到的!」韓潔盯著那熟悉的塑料袋瞪大雙眼拼命往后退,「唔唔!」
我一手按住她的頭,一手將桂花糕往她嗓子眼里塞,「快吃??!你不是最喜歡吃桂花糕了嗎!
媽媽說不能浪費糧食!」「咳咳咳!」韓潔拿起桌上的水灌了一大口才將桂花糕咽了下去。
我自顧自地爬到地上,打開她的衣柜從里面挑了件她的裙子換上,「小潔,
你不是最喜歡穿我的衣服化妝成我的模樣嗎?」「以后我扮成你,你扮成我怎么樣!
我把媽媽給我做的裙子都給你穿!」韓潔驚魂未定地看著我,眼里的狠戾幾乎要掩蓋不住,
她勉強擠出笑容,「好,都聽你的,我們現(xiàn)在去酒店吃大餐吧?!咕频昀?,
韓潔推著我的輪椅,行動的方向明顯不是往餐廳走,我也不在意,大腦一陣睡意上涌。
我提起精神問,「小潔,謝謝你幫我把輪椅找回來,你人真好呢……」韓潔打開了一間房,
將我推了進去,她蹲下來看著我已經(jīng)閉上的雙眼,「江江,你看起來好困,你在這休息一會,
我叫服務(wù)員把大餐送上來,我們就在房里吃吧。」韓潔推了推我,
見我沒反應(yīng)便關(guān)門走了出去。沒多久陳北嘉和張森走了進來。陳北嘉:「去,
去看看是不是活人?!箯埳行┖ε?,陳北嘉踹了腳,「磨磨唧唧的!怕鬼??!」
張森只好小心翼翼走到床邊,用手感應(yīng)我的鼻息,又聽了聽我的心跳,「活的!沒死!」
確認我是活的后,兩人心頭一陣燥熱。陳北嘉閉著眼朝我親了過來,我突然張開眼咧開嘴,
「嘔——」一聲,將胃里連帶著早上的肉包子一同送進了陳北嘉的嗓子眼。
他瞪大眼驚恐地朝后縮,我死死包住他的嘴,仿佛有強力膠他怎么也扯不開。買一送二,
我將胃酸也附送了不少,確認他全部進肚后才松開陳北嘉。掙開束縛的陳北嘉沖進廁所想吐,
卻怎么也吐不出來。房間被他們追求氛圍關(guān)了燈,
我披頭散發(fā)匍匐著往前朝他爬過去像午夜貞子,張森被我嚇得臉色蒼白想打開門跑,
卻發(fā)現(xiàn)門怎么也打不開。他想起來為了防止逃跑,韓潔在外面用鎖鎖上了,
五個小時后才會開門。張森跪在地上朝我跪拜,「對不起對不起!是嘉哥的主意!
和我沒關(guān)系!你要找就去找他!」我沒理他,趴在地上陰暗爬行朝廁所爬了過去,
陳北嘉看見我進來又想起剛才的場景滿臉惡心著避開我跑出了廁所,卻發(fā)現(xiàn)大門打不開。
我趴在廁所門口仰起頭朝他笑了笑,「還要來嗎?」「砰——」一聲,廁所門被關(guān)上。
「媽的!惡心死老子了!」陳北嘉拿起桌上的水猛灌了幾口,突然反應(yīng)過來水不干凈?!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