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嚴重的雙相障礙患者,靠吃精神病院開的藥維持正常。男友卻對我不離不棄。
在我以為自己遇到真愛時,卻聽到他和兄弟的吐槽:"阮心悅這個人,什么都好,
就是太冷淡了。"熟悉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玩味,我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很不好。
"之前為了那個死去的前男友,她差點割腕。""我倒是要看看,
她會不會有一天也愛我愛得死去活來的。我也很想感受一下,這種病態(tài)的愛到底能有多執(zhí)著,
如果我離開她,她是不是也會為我而死。"顧斯伯倚在沙發(fā)上,隨意地說出世上最殘忍的話。
我強迫自己冷接下來,裝作若無其事。玩弄真心的人憑什么安然無恙。
1我是一名嚴重的雙相障礙患者,那天正坐地鐵去精神病院拿藥,
沒想到地圖上有個猥瑣大叔,先是一臉壞笑地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有,可是已經(jīng)死了。
"我一臉冷漠地回答。大叔聽完愣了一下,下一秒就開始對我動手動腳。
結(jié)果我一出手就把他打了滿臉鼻血。他不依不饒地要去警察局,
還在警察面前惡人先告狀說是我主動勾引他,還打人。"一個小姑娘出門,穿那么短的裙子,
不就是為了勾引…"他話還沒說完,我火一下子就上來了,沖著他的臉就又是一拳。
他一邊躲一邊向旁邊的警察控訴。"警察同志你看,她居然在公安局還敢這么囂張,
快把她抓起來。用電棍收拾她,快??!"旁邊被點到的警察一臉為難,并沒有上手,
只是讓另一個女警察攔住我打人,安撫住我的情緒,
然后一臉"你惹她干嘛"的表情看著大叔。沒錯,這里的警察都認識我,
倒不是因為我經(jīng)常打人,而是因為我前不久割腕自殺,是他們出的警,
所以知道我病得很嚴重。之所以不敢暴力制止我是因為知道作為一名雙向患者,
不僅想刀自己,還想刀別人,而且就算是殺人了也大概率不用償命。我被拉到另一個房間,
突然眼前出現(xiàn)一瓶水,我抬頭,眼前出現(xiàn)一張英俊又有幾分熟悉的臉。沒錯,就是他,
上次我割腕,正趕上樓里的電梯壞了,是他走樓梯把我從19樓背下來。
我當(dāng)時意識都開始模糊了,感覺到血液從我身體里一點點流淌出來,
眼前好像出現(xiàn)了一道白光,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我耳邊說著"堅持住,馬上到醫(yī)院了"。
是他從死神手里把我搶了回來。他,顧斯伯,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不過對于一個自殺的人來說,救命的好像也不一定算是恩人。不過我還是感激他的,
所以扯出了一個還不算難看的微笑。"跆拳道黑帶4級,打了人兩頓就打出個皮外傷,
說出去有點丟人啊。"顧斯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調(diào)侃我。"手疼嗎?"我揉了揉手腕,
又恢復(fù)了一臉冷漠。"好久不練了,都生疏了。"他拉過我的手,
拿了個冰袋敷在我的手腕上,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我本能地身體不適,正要掙脫開,
顧斯伯卻把手輕輕放在了我右手手腕的那道疤上面,那是我上個月割腕留下的疤痕,
醫(yī)生說傷口太深沒辦法不留疤。我覺得挺好的,這道疤一直留在我身上,
就好像那個人一直留在我心里一樣。本來我的抑郁癥并不算嚴重,兩年前我又認識了宋黎,
他仿佛一束光照進了我本來灰暗的世界,帶著我一點點地走向光明。
可上天仿佛跟我開了個玩笑,把他帶到我面前,又用白血病把他從我生命里徹底抹去,
把我打入更黑暗的世界。我的狀況急轉(zhuǎn)直下,抑郁轉(zhuǎn)成雙相,一個月前,我受夠了這種折磨,
不愿意再留在沒有宋黎的世界,既然我留不住他,就去找他吧。我的思緒被拉到了從前,
忘記了反應(yīng)。"疼嗎?"顧斯伯突然開口問。"早就沒感覺了。"我漠然抽回手。
"查了監(jiān)控,看到那個男的對你動手動腳的了,是和解還是拘留,看你意思。
"他突然轉(zhuǎn)換話題。"拘留。"我緩慢吐出兩個字。他輕笑了一聲,應(yīng)了聲"行,
按法律規(guī)定那得拘留5天。"他仿佛早有預(yù)料我會這么說。2那天之后,
顧斯伯總會在各種場合出現(xiàn)在我面前,超市,商場,公園,地鐵。"你怎么總是陰魂不散的?
"我沒好氣道。他剛開始還會找各種蹩腳的借口,說是湊巧,是保護我不被別人欺負,
是防止我被報復(fù),是保護別人以免被我傷害。后來臉皮越來越厚,干脆連借口都懶得編了,
就死乞白賴地賴在我身邊。不過,我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對我很好。
他會每天早上幫我做營養(yǎng)均衡的早餐;他會幫我去精神病院拿藥,
毫不在意別人異樣的眼光;他會堅持每天叮囑我按時吃藥,在我吃完藥之后摸摸我的頭,
夸我是乖寶寶;他會每天拉著我去公園散步,帶我去健身房練習(xí)跆拳道,
還會當(dāng)我的人肉沙包,每次我打的越狠,他好像就越高興,
仿佛被打的不是自己;他會在我發(fā)病期的時候鼓勵我,給我講笑話,
雖然他講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他會在我半夜焦慮睡不著的時候,整晚整晚地陪我煲電話粥,
即便手機麥克風(fēng)都能傳來他的困意,可只要我一開口,
他就會馬上給出回應(yīng)……他會為我做很多很多事情,就好像,曾經(jīng)的宋黎一樣。
我看著他潤物細無聲般地融入我的生活里,從抗拒到冷漠,
再到恍惚……看他為我做的這些事情,我好像透過他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熟悉的動作,
熟悉的表情,甚至是熟悉的語氣……身邊的人,包括我的父母都說,
顧斯伯就像從前的宋黎一樣對我好。我表面上不置可否,可心底總有一個聲音在小聲呢喃,
"不是這樣的,他沒有。"日子一天天過去,父母也會旁敲側(cè)擊地詢問我對顧斯伯的看法。
"小宋已經(jīng)走了,我看那個小顧也挺好的。""日子總要過下去的,
你總不能一輩子都守著一個已經(jīng)去了的人吧。""小宋走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你的病能治好,你要是一直活在過去,不是辜負了他的心愿了嗎"是啊,
我答應(yīng)過宋黎,即使一個人也要好好地活著,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有日子要過,
還有人要去愛。順理成章地,我在一個傍晚答應(yīng)了顧斯伯的追求,夕陽映在他的臉上,
給他的表情增添了幾分燦爛的色彩,他高興地抱起我原地轉(zhuǎn)圈。"從現(xiàn)在開始,
我要嘗試放下過去,擁抱新的生活。"我在心里對自己說。3我一點點嘗試著打開心扉,
歡迎顧斯伯進入我的世界,試著接受并回應(yīng)他的愛,忽略我內(nèi)心的一點微不足道的抗拒。
直到有一天,顧斯伯的父母找上了我。像極了很多惡俗小說的橋段,
家境優(yōu)渥的豪門少爺愛上了一個平凡的女人,父母棒打鴛鴦,
拿出一筆錢讓我從他們兒子面前消失。從沒想到我居然也會成為這個故事的女主角。
和小說不同的是,我不僅平凡,還有病,我是一個精神病人。
他們的寶貝兒子愛上了一個精神病,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我拿起他們放到我面前的支票。
30萬,看來顧斯伯也不是很值錢嘛,還是他父母太小氣了?!笆迨灏⒁蹋銈冎赖?,
我有病,您兒子自愿當(dāng)我的藥的,他不愿意離開,我也沒有辦法?!蔽易龀鲆荒槦o辜的表情,
對面的兩人卻仿佛被踩到了痛腳。顧斯伯的媽媽先坐不住了,起身似乎是想教訓(xùn)我。這時,
顧斯伯突然沖了進來,先看了我一眼,立刻擋在我的前面,他好像是跑進來了的,
氣還沒有喘勻,額頭上似乎還有點薄汗。"爸,媽,我們回家說吧,
你們別在這兒為難悅悅了。"說著他就把兩個人拉出了餐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我手機突然開始響個不停,打開一看,是顧斯伯發(fā)來的滿屏的微信消息。
他先是跟我道歉,又向我保證已經(jīng)說服了父母,以后他們再也不會來打擾我了。
我一字一句看著他發(fā)來的信息,說不感動是假的。誰說感動不是愛的,至少在這一刻,
我聽到了久違的怦然心動的聲音,冰冷了許久的內(nèi)心仿佛又有一束光照了進來。
我迫不及待去和顧斯伯分享我現(xiàn)在的感受,突然發(fā)覺這么久以來,我從來沒有主動找過他。
一直以來,在我需要他的時候,他都在。好不容易在一家酒吧找到了他,
我站在包房外正打算推門進去,聽到他們好像在談?wù)撐摇N蚁乱庾R皺眉,
可能是天性敏感加上生病的緣故,我一向不喜歡別人在背后議論我,
這一點顧斯伯也是知道的。"斯伯,你最近一直圍著阮心悅獻殷勤,都快成情圣了,
總算是得償所愿了。""沒想到啊,居然能讓顧大少這個情場浪子收心,
這個小姑娘不簡單啊。""阮心悅這個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冷淡了,讓人琢磨不透。
"熟悉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玩味,我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很不好。"一個雙相患者,
之前為了他那個死去的前男友,差點就割腕自殺的。
"顧斯伯對他那群兄弟輕描淡寫地揭開我的傷疤,冷漠地仿佛在說一個陌生人的故事。
"我倒是要看看,她會不會也有一天愛我愛得死去活來的。我也很想感受一下,
這種病態(tài)的愛到底能有多執(zhí)著,如果我離開她,她是不是也會為我而死。
"顧斯伯倚在沙發(fā)上,隨意地說出世上最殘忍的話。"聽說你爸媽去找她了,
是不是擔(dān)心她耽誤你這個寶貝兒子的大好前程啊。"一個人調(diào)侃道,聲音待著吧幾分醉意。
"哼。"顧斯伯冷哼一聲道,"我就是和她玩玩兒而已,我爸媽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真以為她阮心悅是個天仙啊。""誒,那叔叔阿姨去阮心悅那里鬧了一通,
估計她現(xiàn)在還傷心呢,你不打算發(fā)揮發(fā)揮你這個暖男的柔情,好好溫暖溫暖她啊。
"包廂里又傳來一陣調(diào)笑的聲音。顧斯伯的回答中帶著幾絲不悅,"差不多得了,
你們真把我當(dāng)舔狗了啊。我爸媽又沒把她怎么樣,正好讓她明白明白,是她配不上我,
別以為我給她點好臉色,就總在我面前裝高冷。"他做過心臟移植手術(shù),雖然預(yù)后良好,
但他平時很自律,煙酒不沾,所以他說的這些話,不是醉后的胡言亂語,
而是他清醒狀態(tài)下的,真心話。我有一次體會到那種久違的,瀕死的窒息感,
眼前的白光好像離我越來越近。"不,我不能沉下去,不能。
"在我感覺在崩潰的邊緣的時候,心里閃過一道聲音,告訴我,我不能崩潰,不能被打倒,
如果我這么容易就被一個不值得的人擊潰,那就太對不起愛我的人和努力向上的自己了。
我只身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蕩著,卻又不知道該去向何方,炎炎夏日,我卻覺得遍體生寒。
是我低估了人的惡意,也高估了我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的父母和宋黎那個傻瓜,
哪里還會有人對我那么好。只有宋黎會在我瀕臨絕境的時候永遠不放開我的手。
4當(dāng)我從震驚和痛苦中冷靜下來,我決定報復(fù)顧斯伯。玩弄真心的人憑什么安然無恙,
被傷害的人卻要永墜深淵。我不能讓真正愛我的人為我的墮落傷心,更不能讓顧斯伯得逞。
就算沒有人愛我,我也不能自我放棄,上天已經(jīng)給過我一段最美好的感情,
我要積極面對我的人生才不算辜負。而顧斯伯,我要讓他品嘗一下被人玩弄,
生不如死的滋味。那天之后,我開始更加積極地治療,當(dāng)然,
顧斯伯也一如既往地陪在我身邊 ,為我狀況的一次次改善而高興。當(dāng)然,
我比以前更加信任他,甚至依賴他,仿佛完全向他敞開了心扉,接受了他,
并對他報以同樣的愛意。當(dāng)我在深夜發(fā)病,無助脆弱時緊緊抱住他,喊著他的名字,
讓他不要離開。他眼底的疼惜和不知所措不似作偽,但我內(nèi)心卻是冰冷一片。
我只是需要一雙手,帶我離開黑暗。而他愿意扮演拯救病人的英雄,我們各取所需,
也互不相欠。我的病情一天天地好轉(zhuǎn),最近一次去醫(yī)院時,醫(yī)生說可以暫時停藥,
觀察一段時間看看。站在我旁邊的顧斯伯聽了仿佛比我還激動。
醫(yī)生都打趣我很幸運有一個這么愛我的男朋友。我笑著低頭,看似害羞,
實際是為了隱藏眼底的諷刺。顧斯伯啊,不知道你是真的入戲太深,還是真的有了真心,
不知道這真心又有幾分。很快有人幫我驗證了,這真心其實一文不值。顧斯伯生日那天,
他帶我去參加朋友為他舉辦的生日派對。醫(yī)生建議我多出去和人交流,
顧斯伯就積極帶我參加社交活動,哪怕他并不是一個熱絡(luò)的人。我之前總是拒絕,
借口說我還是不適應(yīng)和人接觸,這次卻主動提起,他有點兒受寵若驚。我把頭靠在他胸前,
柔聲說因為我想和他一起過生日,我不希望錯過他人生中每一個重要時刻。
我還想融入他的生活。5于是他歡天喜地地帶我過去,
積極地向他的好哥們介紹說我是他的女朋友,我假裝看不見那群人眼底的探究和玩味,
專心扮演著"女朋友"這個角色。"斯伯的生日,你女朋友穿得這么隨便就來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不在乎他呢。"一道略帶諷刺的聲音打破了看似一團和氣的氛圍。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是一個我從沒見過的女生,眼里的挑釁不加遮掩。"冉冉你別胡說,
悅悅只是平時很少出門,隨意慣了。"而且,他話鋒一轉(zhuǎn),低頭湊近我的耳邊,
"悅悅你穿什么都好看。""哎呀呀,我說老顧,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肉麻了,
膈應(yīng)死哥們兒了。"旁邊的人起哄道。接著招呼我們坐下切蛋糕。顧斯伯一只手牽著我,
似乎沒有理會剛才那個女生,卻在經(jīng)過她旁邊是,伸出另一只手,
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那個女孩的頭,仿佛帶著點寵溺。大家一起舉杯慶祝的時候,
顧斯伯突然把杯子放下,伸手從姚冉冉手里拿走了她的酒杯,皺著眉說道:"你病剛好,
不能喝酒,不知道嗎?"說著給姚冉冉倒了一杯和他一樣的果汁。而姚冉冉聽了他的話,
調(diào)皮地吐了一下舌頭,小聲嘀咕了一句:"人家今天高興嘛。"語氣里帶著一點撒嬌的意味。
或許是感受到我直勾勾的目光,顧斯伯扭頭向我解釋。"冉冉她之前和我一樣生了重病,
好在我倆都很幸運,撿回來一條命,陰差陽錯我們認識了,我覺得這算是緣分,
所以一直拿她當(dāng)親妹妹一樣。"說著還揉了揉我的頭。我笑著表示不介意,
心里想著男人三心二意的借口怎么總是這么又爛又沒有新意,
那么喜歡給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當(dāng)哥哥。我目光對上姚冉冉,
看到她眼里毫不掩飾的挑釁和厭惡,我笑意更深了。6沒過幾天,顧斯伯邀請我去看話劇。
他提前說還請了幾個朋友。沒想到到了劇院,只來了一個朋友——姚冉冉。姚冉冉一見到他,
就像個大無尾熊一樣跳到他身上,完全無視我,顧斯伯瞥了我一眼,看我沒什么反應(yīng),
也沒說什么。在看話劇的時候嗎,我本來一心沉浸在劇情里面,
可旁邊姚冉冉總會發(fā)出各種聲音,一會兒對著劇情評頭品足,一會兒撒嬌要吃的喝的,
顧斯伯卻一點不耐的神色都沒表露出來。突然她又看見了顧斯伯手腕上的皮筋,
那是顧斯伯平時為了我,才一直套在手上的,姚冉冉撒嬌說要拿下來,
不然自己吃東西不方便,又說自己手上不干凈,要顧斯伯幫她扎頭發(fā)。顧斯伯應(yīng)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