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在律所收留了十年的同學(xué),正合起伙來將我按在地上往死里打。當(dāng)年畢業(yè),
幾個找不到工作的同學(xué)知道我家開了律所,就死皮賴臉的求我讓他們?nèi)肼?。我顧念同學(xué)之情,
在團(tuán)隊里收留了他們。十年如一日,雖然他們的業(yè)務(wù)能力越來越差,
但我卻從未提出開除他們??伤麄儏s一起把我從二十多層高的辦公室上把我推了下去。
只因隔壁的法律咨詢公司開出了比我更高的工資?!改X子都鉆錢眼里的人,
還說什么顧念同學(xué)之情?!埂敢媸前盐覀儺?dāng)同學(xué),為什么一個月就給我們開五千塊錢?」
「你知道隔壁現(xiàn)在給我們開一萬么?」「你這十年吞了我們多少工資!」我和他們起了爭執(zhí),
沒想到他們卻惱羞成怒。一把把我從樓上推了下去。再次恢復(fù)意識,
我回到了他們向我提離職的時候。他們怎么知道,隔壁的法律公司只是看上了他們的律師證。
所謂的一個月一萬的工資,背地里干的卻是要坐牢的買賣呢?1.「陳靜嫻,
你要是還要點臉,就把這些年吞的我們的工資都吐出來,」「都是同學(xué),
你就非得鬧那么難看么?你怎么不去醫(yī)院照個CT看看你腦子里面是不是全是錢?」
我剛剛恢復(fù)意識,有些恍惚的看著他們。熟悉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了起來,
讓我不得不迅速反應(yīng)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面容扭曲的咒罵,匪夷所思的要求,
以及……從二十多層摔下來粉身碎骨的劇痛。無一不提示我,
我現(xiàn)在回到了這群白眼狼剛剛找我提離職的時候。面前這幾個人,
都是我十年前法學(xué)院的大學(xué)同學(xué)。我家當(dāng)初算得上比較富庶,在本地開了一個小律所。
不知怎么,這個消息泄露了出去。這幾個在大學(xué)里根本算不上熟悉,
大學(xué)四年績點倒數(shù)的同學(xué)死皮賴臉的找上了我。希望我能在律所里給他們一份工作。
我抹不開面子,加上可憐他們找不到工作根本沒有辦法立足。
就把他們作為了我事業(yè)起步期的團(tuán)隊班底。這十年來,團(tuán)隊的發(fā)展一直不錯。
但這幾個人卻越來越懶散,還仗著自己資歷老在新律師面前耀武揚威。這么多年,
我都忍著沒有開掉他們。沒想到他們卻有一天自己咒罵著向我提了離職?!戈愳o嫻,
你這么多年好意思么?」「我們一幫十年老員工了,你一個月給我們開多少錢?五千塊!」
「你仗著我們是底層人,不像你一樣含著金鑰匙出生,一畢業(yè)就等著接手家里的資源,
然后就壓榨我們普通人的血汗是吧?!埂杆闼隳氵@些年吞掉我們的錢,你配做人么?
你怎么好意思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二章2上輩子我看著突然恨不得把我生吞了的幾人,
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領(lǐng)頭的趙天成就一把掀翻我剛整理好的案卷,
把其中幾份文件一把甩在了我的臉上?!改阒琅赃呅聛淼墓窘o我們開多少錢一個月么?
一萬塊!」「人家跟我們承諾,等我們過去,一人帶一個團(tuán)隊,還有獨立的辦公室。」
「你不光錢吞了我們的,還讓我們?nèi)鄽q了擠在那個小工位上,
聽一幫二十出頭的小年輕指揮?!埂溉嗽趺茨軣o恥到你這個程度?」我嚇了一跳,
趕忙澄清道?!冈蹅儓F(tuán)隊的薪資一直都是按考核標(biāo)準(zhǔn)發(fā)的,
從來都沒有我故意壓低你們工資的情況啊。真要說的話,
很多次你們發(fā)五千不還是我給你們硬提上來的么?」「誰掙多少錢,
也從來不是看誰待的年頭長。人家二十出頭,但人家案子辦的好,怎么就不能提拔人家呢?
平心而論,給你們帶團(tuán)隊真能比人家強么?」「旁邊那個法律咨詢……」我連忙解釋著,
但趙天成幾人眼里的惡意卻越來越強。「滾你媽的!」趙天成一臉不耐,
直接一把掀翻了我的桌子,好不容易整理的資料散了一地。
「我們現(xiàn)在沒心思在這和你逼逼叨叨的?!埂肝覀冞@次就兩個要求?!埂傅谝唬?/p>
我們幾個立刻離職」「第二,把這十年的你吞的我們的工資都吐出來」「我們也不為難你,
旁邊公司我們剛?cè)ゾ湍苣靡蝗f一個月,在你這干了十年,
老員工按兩萬一個月工資算很合理吧?」一年十二月,一月兩萬,每月就是要補一萬五。
按十年算,再加上他們好幾個人,這是什么天文數(shù)字?我一下子氣笑了。我收留了他們十年,
但凡這期間他們能找到比五千高的工作,都不可能繼續(xù)留在這。
我想都沒想就斷然拒絕了他們的要求,并表示隨時歡迎他們離開。可令我沒想到的是,
趙天成這幾個人竟然如此無恥。趁其他同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將我逼到窗邊爭吵,
然后把我推了下去。刺骨的疼痛彷佛還沒消失,我冷眼看著這幾人在我面前聒噪不休。
重來一次……我要看你們怎么跳進(jìn)火坑!「閉嘴!」我猛地從手邊拿起一份文件,
狠狠的抽在了趙天成的臉上。這么些年來,這幾個混蛋消極怠工,但我別說打人,
連罵他們都很少。沒想到我這份好心也成了他們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幫兇。這一巴掌抽出去,
我只感覺心里的憤怒傾瀉而出!「你……」幾個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尤其是趙天成,
一臉懵的看著我。我突如其來的暴怒和一直以來我留給他們的老好人印象完全不符,
以致于他們一時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收留他的這十年,他別的沒學(xué)會,
甩鍋和顛倒黑白的本事倒是練了個爐火純青。「既然算賬都算到十年以前了,
那不能光你們算,我也得算算吧?」我冷漠的打斷了趙天成的聒噪。第三章3「趙天成,
前年你把客戶借條原件弄丟了,直接讓客戶損失了十多萬,所里替你賠的,這事屬實吧?」
「孫建平,去年法院開庭你遲到,直接讓法院視為咱們撤訴,這損失算你頭上冤不冤枉你?」
「還有劉海洋,幾個月之前那個工傷案件,你把該和哪個公司打官司弄錯了,
賠償金直接少了一半,主要責(zé)任在不在你?」……「以上這些錢,
這些年都是我和所里替你們賠了,原本我顧念咱們的同學(xué)之情覺得就這么算了?!?/p>
「我也不為難你們,上面這些,你們十天內(nèi)把錢打到賬戶上,利率就按參考利息的四倍算,
夠合理了吧?」趙天成幾人站在我面前,
看著我如數(shù)家珍的把這些年他們做過的爛事一件件講出來,一個個臉色都難看成了豬肝色。
他們做夢都沒想到這些事我記的這么清楚,還以為他們做的一些小手段真的瞞得過我。
從十年前的那次求職,到這十年里每一次我覺得無法容忍的時候,
他們都極盡卑微的求我保留他們的這一份工作。我一直覺得他們心里很清楚,
是我給了遠(yuǎn)超他們正常能力的待遇。沒想到一個明顯是火坑的所謂的月薪一萬的崗位,
就能讓這群人轉(zhuǎn)頭把獠牙對準(zhǔn)我?!戈愳o嫻!」趙天成指著我,面色猙獰。
「你個腦袋是不是被錢銹住了?你個喪良心的不怕出門被雷劈死么?」「還和我們要錢,
要不是我們這群同學(xué)當(dāng)初給你當(dāng)班底,你這團(tuán)隊能發(fā)展的這么快?你懂不懂管理學(xué),
知道什么叫信任成本么?你當(dāng)初直接用我們這些同學(xué),不用去一個個招人給你省了多少力氣?
」「你還要什么利息,你應(yīng)該給我們錢!我們做事不也是為了團(tuán)隊么,團(tuán)隊做大就是靠我們,
你應(yīng)該給我們分紅!」趙天成氣極,眼神通紅的一把抓住我的桌子作勢要掀翻。
我見狀冷哼一聲,不慌不忙的打開手機摁出「110」,然后屏幕朝趙天成方向晃了晃。
「我友情提示下,我這個桌子可價值不菲哦?!埂改阋歉野阉獕?,刑事不敢說,
給你弄幾天治安拘留可是綽綽有余的?!刮野咽址旁趽芴栨I上,挑釁的看著趙天成。
月薪一萬的美好生活在前,我吃準(zhǔn)了這時候趙天成絕對不敢弄出這些幺蛾子。
趙天成看著我的手機,一下子面色僵硬。手放在桌子上,掀也不是,不掀也不是。
我看著趙天成騎虎難下的樣子,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陣快意。
對于這種畏威而不懷德的沒有廉恥之心的人來說,
果然只有用最赤裸裸的威脅才能教會他們怎么做人。就這么對視了快一分鐘,
趙天成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一甩手,好像是從牙縫里惡狠狠的擠出來一句話?!缸咧?!」
次日一早,趙天成幾人就急匆匆的來搬東西。趙天成走過來,往我面前臭著臉?biāo)α藥讖埣垺?/p>
「簽了?!闺x職申請書。我隨手拿了只筆,打算往上面簽字。我沒想在這上面卡他們。
一來我不屑于用這種手段,二來……他們的好日子可還在后面呢。
我信手在第一張的簽名處寫了一個「陳」,正要連第二個字,忽然手上猛的一頓。不對!
「把門鎖上,誰也不許走!」第四章4我猛地站起來,寒著臉朝門口處大喊。「你發(fā)什么瘋?
」原本面無表情的趙天成見狀,忽然臉上出現(xiàn)一絲緊張,又迅速壓下去朝我吼道。
「md,陳靜嫻,你是不是吃錯藥了?你發(fā)瘋別耽誤我們?nèi)肼殻 刮覜]理會趙天成,
指揮門口的一位同事迅速把門關(guān)上后,沉著臉對著趙天成伸出手?!赴奄Y料拿出來。」
「什么資料?」趙天成眼神游移了一下又迅速定住,依舊嘴硬道。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冷哼一聲,拿起離職申請書指著其中一條給趙天成,逐字逐句的念出來。
「員工于離職程序啟動至正式離職期間,已全面履行工作交接義務(wù)。
員工已向公司如實返還所有屬于公司的文件、資料、辦公設(shè)備、工作證件以及其他公司資產(chǎn)。
在完成離職手續(xù)辦理之時,
視為確認(rèn)員工未非法占有、攜帶或留存公司的任何資料及其他相關(guān)資產(chǎn)?!埂缚吹竭@條沒有?
知道這條在你們的申請書里有多么鶴立雞群么?」我冷笑道。真是好笑,
這群白眼狼以前在工作的時候,讓他們草擬個合同,哪次不是隨便找了個模板交上來糊弄?
這一次多了一條用語如此專業(yè),指向性這么強的條文,我一眼就看出來有問題。
對于一名律師來說,要說職業(yè)生涯中最恐怖的瞬間,發(fā)現(xiàn)弄丟了客戶的資料絕對榜上有名。
我要是今天沒發(fā)現(xiàn),這群貨色打算偷偷的把多少所里的資料偷偷帶走?
趙天成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下意識后退一步,「你什么意思?」趙天成強裝鎮(zhèn)定道。
「你在錢眼里鉆的腦子都不正常了?什么狗屁資料?」沒等我說話,
趙天成就慌亂的從我手里一把搶過離職申請書,快步的打算往門外走。好在我早有防備,
顧不得形象,瞬間起身三步并作兩步的跨到門口,
在其余人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一把又鎖上了門鎖?!讣笔裁矗刮覔踉陂T前冷笑一聲,
「我什么意思,你把你們那個裝東西的箱子都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你……」
趙天成見事情暴露,索性開始嘴硬?!肝覀兊乃饺宋锲窇{什么給你看?」「陳靜嫻,
你是不是脫離我們底層群眾太久了,都不知道怎么做業(yè)務(wù)了?」「知不知道什么叫隱私權(quán)?
虧你還是律師,哪條法律規(guī)定的我們離職的時候還得把東西給你檢查?」「趕緊讓開,
你現(xiàn)在這是非法拘禁吧,你憑什么不讓我們走?誰給你的執(zhí)法權(quán)?」看著這幾人撒潑的樣子,
我直接給氣樂了。在我這死皮賴臉的待了十年,都沒見他們這么有激情過。
離職的時候偷東西,反而想起來自己應(yīng)該是憑法律吃飯的了。
見趙天成大有我不趕緊讓開就要跟我動手的樣子,我也懶的跟他們廢話,直接晃了晃手機。
「我確實沒有執(zhí)法權(quán),但警察有不就好了?」
「剛才我已經(jīng)發(fā)消息請幾位警察同志上來一趟了,放心,馬上就到,
肯定沒有非法拘禁你們的嫌疑?!刮易I諷道。當(dāng)初為了辦公方便,
特意選了個離公檢法機關(guān)近的地方作為律所注冊地,沒想到如今報警也意外的方便上了。
第五章5見我竟然報了警,趙天成幾人明顯掩蓋不住的開始慌亂起來。
不斷地色厲內(nèi)荏的要求我趕緊開門,要不是周圍還有一些同事,估計就要直接對我動手了。
好在不一會警察同志就上了樓,才讓這氣氛冷靜了一點。我也絲毫不再客氣,
直接指向了趙天成幾人手上的箱子?!妇焱?,我懷疑這幾人盜竊了我司的資料,
能否幫忙檢查一下?」盡管趙天成幾人反復(fù)顧左右而言他,
但還是沒能避免被警察抓了個人贓并獲的結(jié)局。資料不多,但全是關(guān)鍵的部分。
要是我沒注意到,事后要弄出天大的麻煩,而且看資料的詳盡程度,
估計他們還有跳槽之后撬我客戶的準(zhǔn)備。在趙天成幾人恨不得生吞了我的目光中,
我友好的拒絕了警察同志提出的我們私下和解的建議,
讓這幾個白眼狼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去局里配合調(diào)查。都說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么,
更何況這幾人有半點給我道歉的意思么?要是他們真誠的給我道歉的話……嗯,
我也一樣不會和解。我就是要他們在大庭廣眾之下,在別人異樣的目光中被警察帶走調(diào)查。
仁慈?善良?得饒人處且饒人?對不起,以前有,
可惜那個陳靜嫻被他們親手從樓上推下去摔死了。差不多等到下午,
我忽然收到了趙天成的一條語音?!?**,賤貨,姓陳的,玩下三濫的是吧,你給我等著。
」「等我在公司帶團(tuán)隊了,你看我玩不死你!」「你可千萬保養(yǎng)好身體,咱們來日方長!」
手機里傳來了趙天成極盡惡毒的聲音,哪怕沒看到他的臉,
我都能感受到此時他眼中滔天的恨意。也是,被他們啃了十年的軟柿子,原本想輕松拿捏,
結(jié)果吃了這么大的虧。他怎么可能甘心呢?我輕笑一聲,點開了一個名叫「x市律師交流群」
的群聊。打開相冊,選上一個五分鐘左右的視頻發(fā)送,然后在下面配文。「各位朋友大家好,
給大家分享一段有趣的小視頻?!?/p>
「監(jiān)控里正在收拾東西的是之前在我所執(zhí)業(yè)的趙天成、孫建平、劉海洋等幾位律師。
今天上午,這幾位律師同志于我所正式離職?!埂赣腥さ氖?,
不知是否是我這名黑心老板平時壓榨太過的緣故,幾位律師似乎都有些精力不濟(jì),
在不經(jīng)意間,如此不小心的把大量關(guān)鍵的客戶資料都“裹挾”在了自己的物品之中,
險些一并帶走?!埂冈诖藴剀疤崾靖魑煌?,若您日后與這幾位有所往來,還望留意一二,
以免他們的這種 「不小心」 蔓延開來,影響到您業(yè)務(wù)的正常進(jìn)行?!?/p>
視頻發(fā)出去不過幾分鐘,我手機上的各路信息直接處于信息爆炸的狀態(tài)。
這種匪夷所思的大瓜,看上去市里的同僚們都想吃上一口。沒過一會兒,
屏幕上顯示出了趙天成的名字。我接通電話,還沒等我開口,
電話那頭便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陳靜嫻,你瘋了嗎?馬上把那個視頻給我撤了!」
第六章6我不禁嗤笑一聲:「趙天成,怎么?現(xiàn)在知道急了?
你們早上干那些事的時候怎么就沒想到有現(xiàn)在呢?」
「你tm別在這跟我玩什么道德制高點了,你以為你是什么好東西?」
趙天成在電話那頭怒吼著,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我們帶走這些資料怎么了?這些年沒有我們,你上哪建立團(tuán)隊找到這么多客戶?
我們走的事后拿點屬于我們自己的東西有什么錯?」「是么,」我絲毫不為所動,
繼續(xù)嘲諷道,「你既然覺得你們的行為這么正當(dāng),那你急什么呢?」「正好發(fā)到大群里,
讓全市律師都批判下我這個鉆到錢眼里的人是怎么壓榨你們的不好么?」「你…」
對面還想咆哮著什么,但我已經(jīng)懶得和他廢話了,直接絲滑的掛斷然后拉進(jìn)了黑名單。
放下手機,我靠在椅背上,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經(jīng)這么一曝光,
趙天成幾人在本市律師界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他們的行為已經(jīng)觸碰到了行業(yè)底線,
不會有任何律所會招收一個偷客戶材料的律師的。這樣一來,
以后這幾個白眼狼就不得不永久的和對面那家法律咨詢公司綁死了。
那么和一個火坑綁到一起……到底會有什么后果呢?我再次見到趙天成,
是在一名同事的手機里。視頻里的趙天成,穿著一個夸張的開襟西服,臉上似乎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