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凌晨來了個車禍，脾臟破裂，搶救到五點。」我咬了一口油條，油香在舌尖炸開，

燙得我差點落淚。他看著我，忽然伸手，用拇指抹掉我嘴角的芝麻?！嘎c?！顾f。

我低頭喝豆?jié){，甜味混著豆腥滑進喉嚨，像一場遲到的春雨。七點四十，我們一起出門。

電梯里，他塞給我一把折疊傘，黑色傘面印著一行小字：「Don’t panic」。

我捏著傘柄，金屬的涼意滲進掌心。「下班我來接你?！闺娞莸揭粯?，他按住開門鍵，

「想吃什么？」「隨便。」我說。他笑：「最難點的菜?！闺娞蓍T合攏，

他的影子被切成兩半。我站在原地，忽然覺得心臟像被一根細線牽著，

線頭握在另一個人手里。公司比我想象的混亂。印廠經(jīng)理把燙金樣張摔在我桌上：「許小姐，

這是藝術(shù)還是事故？」我盯著那 0.3 毫米的偏差，想起沈迦說的「疼是好事」。

我拿起樣張，對折，再對折，直到它變成一小塊堅硬的金屬心臟。中午，我去樓下便利店，

冰柜前站了很久。沈迦的酸奶在第三層，無糖原味。我伸手去拿，

指尖碰到另一只手指——是沈迦。他穿著白大褂，胸口別著「實習醫(yī)師」的牌子，

像從電視劇里走出來的配角?！嘎N班？」我問。「午休。」他晃了晃手里的飯團，「十分鐘，

得趕回去做穿刺?！刮覀兌自诒憷觊T口的臺階上，像兩個逃學的中學生。

他飯團里的金槍魚掉出來，我伸手接住，滿手海苔碎?！冈S恙?！顾鋈缓拔颐?，

「晚上有空嗎？」「有?！刮艺f?！钙唿c，兒童醫(yī)院后門?！顾酒鹕?，

把飯團一口塞進嘴里，「帶你去看點熱的?！顾芑蒯t(yī)院的背影，白大褂被風吹得鼓起，

像一面投降的白旗。下午三點，印廠終于妥協(xié)。我回公司交差，主編的臉色比燙金還硬。

我遞上辭職信，她愣了三秒，然后開始尖叫。我收拾抽屜，把這些年刪掉的「我愛你」

打印出來，裝在一個牛皮紙袋，封面上寫：「遺落的重量」。六點五十，

我站在兒童醫(yī)院后門。鐵柵欄上纏著枯萎的爬山虎，像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