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求知若渴的眼神，再看看被侍衛(wèi)匆忙抬走的、生死不知的管事太監(jiān)，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絕望感攫住了我。我感覺自己不是在教導一個人，

而是在馴服一頭隨時會失控的兇獸。而我教給他的每一點“道理”，

都可能被他扭曲成更可怕的武器。日子在一種詭異而高壓的氣氛中滑過。

蕭徹的“學習”還在繼續(xù)。他學會了更自然地使用“請”和“謝謝”，

學會了在宮人奉茶時微微頷首，甚至學會了在宮燈被風吹滅時，

自己摸索著去點燃（雖然差點燒了帷幔），而不是立刻暴怒地喊人拖出去砍了。

福順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深，也越來越冷。宮里開始流傳一些風言風語。

關于我這個突然得寵的低賤試毒宮女，關于變得“溫和”卻更加深不可測的陛下。

淑妃、德妃，那些往日里連眼角余光都不會掃到我身上的高位嬪妃，

也開始或明或暗地打聽、試探，甚至送來一些“賞賜”。我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接了，

原封不動地堆在角落，不敢碰。每一次教導，我都如履薄冰。

我小心翼翼地繞開那些可能觸及權力、尊嚴、公平的深水區(qū)，

只教最表層的、最無害的“禮貌”。比如，

走路不要踩到螞蟻（他認真觀察了螞蟻好一會兒），比如，不要對著人打噴嚏（他嘗試憋住，

差點憋紅臉）。他似乎也沉浸在這種簡單的“學習”中，像個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但我心底的恐懼從未消失。御花園那血腥的一幕，像烙印一樣刻在我腦子里。我知道，

平靜的水面下，是隨時可能噴發(fā)的火山。這期間，唯一讓我感到一絲慰藉的，

是那個被他救下的小太監(jiān)，阿吉。阿吉被調到了我身邊做些粗活，他對我感激涕零，

成了我在這個冰冷宮廷里唯一能說上幾句話的人。他告訴我，那個管事太監(jiān)沒死，

但胳膊廢了，被攆出了宮。他還告訴我，宮里的下人們私下都在傳，陛下變得不一樣了，

雖然還是很可怕，但至少……講點“道理”了。這算是我微小的成功嗎？我不知道。

變故發(fā)生在一個沉悶的黃昏。蕭徹在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