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像你這樣的，除了掏糞還能干啥？”我攥著糞勺的手青筋直跳，

沈硯工作室的燈還亮著，暖黃的光從窗簾縫里漏出來，像塊沒化的糖。

突然聽見“哐當”一聲，沈硯的窗戶開了。他探出頭來，金絲眼鏡在夜里反著光：“張阿姨，

這么晚還遛狗？”張?zhí)⒖虛Q了副笑模樣：“沈先生還沒睡啊？我出來透透氣。

”“我這工作室不隔音，”沈硯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楚，“剛才好像聽見有人說，

保安只能掏糞？”張?zhí)男┰谀樕希骸拔也皇悄莻€意思……”“我認識個老板，

”沈硯打斷她，“以前也是小區(qū)保安，現(xiàn)在開了三家物業(yè)公司?！彼D了頓，

目光掃過我身上的淤泥，“職業(yè)不分貴賤，倒是有些人，住著好房子，心卻比化糞池還臭。

”張?zhí)珰獾媚樁纪崃耍瑺恐妨R罵咧咧地走了，臨走前還回頭剜了我一眼。我站在糞坑邊，

突然覺得那餿臭味好像沒那么難聞了。沈硯的窗戶還開著，

他沖我舉了舉手里的杯子：“我煮了姜湯，等你弄完上來拿？”我喉嚨發(fā)緊，只能點點頭。

等我把化糞池通完，天都蒙蒙亮了。膠鞋里灌滿了冰水，凍得腳趾發(fā)麻。我剛把工具收拾好，

就看見沈硯站在7棟門口，手里捧著個保溫杯。他穿了件黑色沖鋒衣，帽子戴得很低，

露出的下巴凍得發(fā)紅?！俺脽岷??！彼驯尤o我，指尖碰到我凍僵的手，

像觸電似的縮了一下，“怎么不戴手套？”“忘了?！蔽遗踔乇?，姜湯的熱氣糊了滿臉，

辣得眼眶發(fā)燙?！拔夷怯须p新的，”他轉身往樓道走，“你等我會兒?！睕]等我拒絕，

他已經跑上樓了。三分鐘后，他拿著雙灰色手套下來，還有個塑料袋，里面裝著兩個肉包。

“剛在樓下早餐鋪買的，還熱乎。”我接過來，手套是羊毛的，貼在掌心暖烘烘的。

“多少錢？我給你?！薄安挥谩！彼α诵?，虎牙又露出來了，“就當謝你那天幫我頂箱子。

”他轉身要走，我突然叫住他：“沈先生……”“叫我沈硯就行。”他回頭，

晨光落在他眼鏡片上，閃了下。“沈硯，”我撓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