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年就是內(nèi)務(wù)府遴選秀女的日子了。等我入宮了,金奴銀婢還不是任我使喚。我相貌上佳,別說妃了,陛下哪天高心了封我個貴妃也未嘗不可能。」
「日子不知道過的多順心。所以說,做女子真是好啊。」
宗思雅眉飛色舞地幻想著以后的美好生活。我略略掃了一下她罰抄的兩本書,字跡潦草,缺章少節(jié),一看就是糊弄成事。
「這樣敷衍。母親一會來檢查的時候,怕是少不了你的苦頭吃。趁著她不在,你還是趕緊重新抄錄吧」
宗思雅舉著毛筆將墨點甩得到處都是:
「別嚇唬我了。這些罰抄不過是做做樣子,母親哪里舍得真的罰我?!?/p>
「就算我不抄。母親也會讓王管家替我代筆的?!?/p>
「嘖,蠢貨!」
是啊,上輩子你是宗府嫡子。別說罰抄這種小事了,就連去祠堂罰跪母親都會給你偷偷塞上護膝。監(jiān)看的王管家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分明就是窩在蒲團上睡覺。
可這輩子,你只不過是個女子,哪怕是嫡女,也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女子。
「宗思雅,你是怎么跟你兄長說話的!」
母親在門外顯然是聽了一耳朵,怒氣沖沖地朝這邊走過來。略掃了一眼桌上的滿目狼藉,更是大發(fā)雷霆。
「我看你是豬油蒙了心。還敢罵起你兄長來了。罰抄、戒尺都不能讓你懂規(guī)矩嗎?」
宗思雅還活在上輩子府中嫡子的優(yōu)待中,指著我便開始向母親告狀:
「分明是兄長。我抄書抄得好好的,過來說三道四的。我不過是氣急了罵了兩句,何錯之有。就是他不懂規(guī)矩!」
啪!
清脆的一巴掌頓時扇斷了宗思雅的話頭。兩個仆婦緊接著便開始摁住宗思雅,偏偏宗思雅到這個時候還看不清楚形勢。
「母親這是何故。這兩個腌臜婆子下手極狠,戒尺打得我都握不住筆。這樣的刁奴欺主,還是趕緊拿了她們的身契找個人牙子轟出去府去。」
「主?這宗府上下,你爹才是主,你兄長才是主。我是給你長長規(guī)矩,你倒好,還敢罵你兄長,這張賤嘴要好好治治規(guī)矩?!?/p>
「母親偏心!分明是兄長先來撩撥我的,怎么到頭來成了我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