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那年,鎮(zhèn)國公府二公子裴川酒醉。
我母親向他討要未付的餛飩錢,他大怒,將母親拖殺在了街上。
而后猶不解氣,為毀了我的前程,將我丟入了青樓。
多年后我成了帝王的肱骨臣,談笑間一劍削了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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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死的那天是臘月二十九。
那天我正懷揣著學(xué)堂女夫子塞給我的肉包子,用體溫仔細(xì)熱著,想要讓娘親吃上第一口。
父親早逝,娘親一人在街邊擺攤養(yǎng)活我。
雖說家境貧寒,但當(dāng)永寧公主要辦女學(xué)的消息傳出來時,娘親還是借了二兩銀子,送我去讀書。
娘說我雖是姑娘家,但也需知禮明儀,日后若能做個女夫子,便可以不用在這街邊討生活了。
我書念的好,也作的一手錦繡文章,夫子格外喜歡我,常塞給我點(diǎn)吃食讓我與母親一同用。
但這次我卻沒能將包子交到她的手上。
塵土道上綻開了暗紅色的花,我的娘親躺倒在血泊之中,脖子上致命的繩索還拴在裴川的馬上。
舊日里相識的街坊僅圍在四周,沒一個人敢上前阻攔。
我墜著淚踉蹌上前,還沒撫上娘親的臉龐便被裴川一把拽倒在了地上。
他拇指細(xì)細(xì)描摹著我的眉眼,半晌嘆了句:「真是絕色?!?/p>
語氣溫柔的不似害人性命的惡魔。
但隨后他卻將我的臉狠狠摁向了地上,毀了我的容貌后將我丟進(jìn)了青樓。
我甚至都沒來得及為娘親收尸。
醉紅樓之中堆滿了這世間最厚重的紙醉金迷,獨(dú)留我一腔仇恨跪坐其中。
姑娘們身著薄紗,看像我的眸子中充斥著憐憫。
我被鎮(zhèn)國公府的侍衛(wèi)如同丟抹布一般扔在地上,臉上還潺潺的流著血。
老鴇滿臉堆笑的向侍衛(wèi)承諾著絕不讓我好過,將他們送出了門,隨后便一臉嫌棄的看了一眼我的臉,叫來花魁將我收作身邊的丫頭。
花魁將我從地上拽起來,攬到了身后。
樓里有姑娘問為何不給我起個花名從了風(fēng)塵。
老鴇剜了她一眼,瞧著我輕蔑道:「我也不能什么阿貓阿狗都收做了姑娘,你瞧瞧她這干癟樣兒,哪能替我掙出那一兩月例銀子來?!?/p>
一旁穿紅的姑娘提醒道:「那鎮(zhèn)國公府可不是好相與的,若是讓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