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是太子妃了？」
次日，我進宮謝恩，阿娘陪著我一起。
皇后端坐于高臺之上，我看不清她的表情，等了許久她才叫起。
阿娘濕漉漉的手心握住我，小聲問：
「舒舒，我瞧著皇后娘娘好像不大高興，她是不是不同意這門婚事？」
我拍了拍她的手，叫她別怕：
「皇后娘娘久居高位，自然是要威嚴些，才好叫人信服?！?/p>
皇后賜茶，上茶的小丫鬟手一抖，便撒了些茶水在我身上，茶水滾燙，阿娘驚得跳起。
「可燙著了？痛不痛？給娘瞧瞧！」
我輕輕推開她，向皇后告罪，阿娘也反應過來，在我前方一同跪下請罪。
皇后看了我半晌，最后揮揮手：
「是我宮中的人不小心，不怪宋夫人，只是宋小姐衣裳濕了多有不便，讓方嬤嬤帶你下去換身衣服吧。」
我乖巧應下，隨著方嬤嬤往外走。
待我換好衣服往回走，聽得鳥叫了兩聲，方嬤嬤低頭說自己有些不方便，請我在此處稍等片刻，我自是答應。
方嬤嬤一走，那邊拐角處便走出一人，身姿凜凜，皎若玉樹，說不出的雍容貴氣。
他雙手負于身后，信步走到我面前。
「答應你的我已經(jīng)做到，現(xiàn)在到你告訴我，父皇為什么要我死?！?/p>
4
我冷靜看著元淮。
上一世，他死于暴亂。
南方水患，皇帝派他去賑災，誰知災民暴動，元淮又受皇帝囑咐，需得暗中查訪。
作為一國太子，他竟然被溺斃于穢物中，死得毫無尊嚴。
這消息傳回京中，皇后當場瘋魔，拔下鳳簪就刺向皇帝心口，要他給元淮賠命。
當然沒有成功。
皇后被廢，打入冷宮，皇后母族也被牽連，成年男子發(fā)配邊疆，女子沒為官奴，凡是求情之人，皆官降三級。
我將這些悉數(shù)說與元淮聽。
他面上表情無甚變化，青白的指節(jié)卻出賣了他。
「你說，最后榮登大寶的是我三皇弟？」
元淮聲音平靜。
我點頭答是。
「你應當知道，三皇弟的母妃是誰。憑他的血脈，便是我死了這皇位也輪不上他。」
的確。
三皇子的母親榮妃是北狄送來的「貢品」，艷絕天下，卻非我大夏子民。
他血脈不純，不論是元淮還是二皇子，都沒有把他當成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