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會做你愛吃的紅燒肉?！绷窒淖⒁獾匠虌寢尩哪抗庖恢蓖Ａ粼诔虗偟淖笫譄o名指上，

那里戴著她們的婚戒，素圈在燈光下泛著啞光。服務員上菜時不小心碰倒了水杯，

水漫過桌布，程悅條件反射地護住腹部，這個動作讓兩位老人交換了一個復雜的眼神，

有擔憂，也有無奈。林夏的父母卻像經歷了一場地震。電話那頭長久的沉默后，

母親突然問：“你們誰懷的孩子？”“程悅?！绷窒倪o手機，塑料外殼發(fā)出輕微的咔響，

指腹都有些發(fā)麻。她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十七樓的高度讓城市變成微縮模型，

車流像銀色的河。“還好，”母親的聲音突然輕松了些，帶著如釋重負的意味，

“至少不是你的身體受罪，你從小就怕疼?！睊鞌嚯娫挘?/p>

林夏發(fā)現(xiàn)程悅正在陽臺抽煙——這本該在孕期絕對禁止的事。月光下，煙頭的紅光忽明忽暗，

像某種危險的信號，煙霧繚繞在她周身，模糊了她的輪廓。玻璃門推開時，

程悅迅速把煙藏到身后，這個孩子氣的動作讓林夏心頭一軟，像被羽毛輕輕搔過。

“工作壓力大？”林夏走過去，接過半截香煙，深吸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嗆得她咳嗽，

卻讓她想起大學宿舍的夜晚，和蘇媛偷偷在樓道抽煙的日子。程悅望向遠處的高樓，

霓虹燈在她瞳孔里明明滅滅：“雜志社要裁員?！彼乱庾R摸向腹部，又觸電般縮回手，

仿佛那是滾燙的鏡頭，“我可能需要接更多商業(yè)拍攝，那些我以前最不喜歡的活兒。

”林夏突然意識到，這個曾經滿世界跑的自由攝影師，

那個在沙龍上說“絕不為錢妥協(xié)藝術”的程悅，正在為她們的孩子學習做一棵扎根的樹。

遠處寫字樓的燈光像無數(shù)個微型牢籠，而她與程悅正親手建造屬于她們的囚牢，

心甘情愿地住進去。產檢醫(yī)院的走廊永遠擠滿孕婦。

著程悅在一群大腹便便的女人中顯得格格不入——她只微微隆起的小腹藏在寬松的工裝褲里，

右手無意識地轉著鏡頭蓋，金屬蓋邊緣已經被磨得發(fā)亮。B超顯示屏上，

模糊的小點像未對焦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