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燁想了想，沒管佘正，也沒管他，直接驅(qū)車離開了。二樓陰影處的張爽看霍燁離開了，心想：這個猴精，肯定看到我了，居然忍著沒有上來。
佘正推開休息室的門，發(fā)現(xiàn)里面有人，便輕輕退了出來。他在市局樓下站了許久，最終攔下一輛出租車，離開了單位。
二十五分鐘后，車停在一棟老舊的居民樓下。佘正從包里翻出鑰匙，走到單元門前，深吸一口氣，爬上四樓，打開了401的房門。
門軸發(fā)出干澀的“吱呀”聲，灰塵在光線中浮動，霉味撲面而來。他按下電燈開關(guān)，沒有反應(yīng)，太久沒人住，水電早已停了。
借著手機的光亮，他走進廚房，在左側(cè)抽屜里翻出幾根蠟燭和一盒火柴。
他忽然想起外婆的話：“過日子，這些老物件總得備著，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燭光在黑暗中微微跳動，佘正掀開沙發(fā)上的防塵布，躺了上去。
“外婆，我回來了?！彼吐曊f，“……我好想你?！?/p>
空曠的客廳里，燭影搖曳，映出沙發(fā)上那道孤寂的身影。
天蒙蒙亮?xí)r，蠟燭早已燃盡，只剩一縷黑煙緩緩消散。佘正猛地睜開眼睛，身體繃緊，又慢慢放松下來。
他躺在沙發(fā)上沒動，心想：“還是老樣子……在這房子里睡覺，總逃不過那個噩夢。”
看了眼手機，快六點了。他換好衣服，打車返回市局。
辦公室里，同事們基本都到了。張小琳一見他，立刻招呼：“小正，快來！頭兒給大家買了小籠包。”
佘正回到座位，見桌上擺著一份小籠包和豆?jié){——雖然知道人人有份，心里還是泛起一絲暖意。
“小琳姐，待會兒需要我做什么？”他問。
張小琳想了想：“咱們先去王大富戶籍地的轄區(qū)派出所，查查他的社會關(guān)系，再走訪一下他老家的鄰居和親戚。同時調(diào)取他近十年的通訊記錄、銀行流水、社保納稅記錄，看能不能挖出點線索?！?/p>
“行，等我五分鐘。”佘正應(yīng)著，轉(zhuǎn)身去洗漱間沖了把臉。
剛出來，迎面撞上霍燁。對方打量著他濕漉漉的頭發(fā)，皺眉：“昨晚又睡隊里了？”
“早，霍隊，我昨天回家了，但家里停水停電了就沒洗澡。”
霍燁皺了皺眉頭，“把頭發(fā)擦擦干，這天氣容易感冒?！闭f完就上了樓。
佘正回到位子上，拿起筆記本，“走吧，小琳姐?！?/p>
張小琳拉著他坐下，“你先把早餐吃了，不急那幾分鐘。”
佘正笑笑，拿起溫?zé)岬脑绮涂焖俪粤似饋怼?/p>
張小琳坐在旁邊看著他，“別急，我還在調(diào)資料呢，你慢慢吃。別像霍隊一樣，忙起來不知道吃飯，胃都餓壞了。”
佘正抬頭問：“霍隊有胃??？”
“是啊，霍隊的胃一方面是忙起來飲食不規(guī)律造成的，另一個方面是兩年前追捕逃犯的時候胃部被扎了一刀，后面就經(jīng)常胃疼?！?/p>
張小琳接著說：“哎呀，干刑警誰沒點毛病呢。”
“頭兒上次受了那么重的傷，在醫(yī)院足足躺了1個月，只落下了胃疼的毛病，已經(jīng)很感謝上蒼了?！?/p>
“你不知道當(dāng)時頭兒被找到的時候，渾身是血，要不是嚴隊及時趕到還替頭兒擋了一刀，人估計就沒了?！?/p>
張小琳看著佘正不說話，以為嚇到他了，趕緊安慰道：“那種情況畢竟少數(shù)，你別怕哈。你年紀最小，我們都會照顧你的。”
佘正搖搖頭，目光堅定：“我沒怕，宣誓的時候我就做好準備了?！?/p>
“走吧，小琳姐，我吃好了?！辟苷酒鹕韥?。
張小琳從抽屜里拿了一個記錄儀，兩個人走出了市局。
下午霍燁辦公室，隊員們各自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霍燁站在辦公桌前，看王狀在白板上寫下一些關(guān)鍵的信息。
王狀寫完后，拿著筆說：“先說下13號死者王大富的情況。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王大富4年前出去送貨后失蹤，這一點得到了王大富糧油店隔壁鄰居得證實?！?/p>
“據(jù)王大富糧油店周圍得鄰居說，王大富糧油店經(jīng)常招聘臨時工，招過來得都是年輕女性，還有女大學(xué)生?！?/p>
“但根據(jù)鄰居回憶，王大富店里生意并不忙，糧油店招人，不招些送貨工，盡招些小姑娘，而且基本干不了幾天就換人的?！?/p>
“經(jīng)人回憶，有個店家的女兒曾經(jīng)好心推薦一個家庭有困難的同學(xué)去兼職過，叫：寧雪，沒兩天寧雪就跑了，也沒說原因。”
“我們嘗試聯(lián)系她，她母親接的，不太配合。王大富父母都已經(jīng)去世了，也沒什么親戚?！?/p>
“王大富近10年的通訊記錄還在篩查，稅務(wù)局那邊提供了一份納稅記錄，王大富15年前在徐江大道1100號開過一家叫大富貴私房菜的飯店。”
“據(jù)說那家飯店生意不錯，10年前王大富把飯店轉(zhuǎn)讓給了另一個合伙人周長生，自己去了外地待了幾年，6年前回的徐松市。目前還沒有查到王大富跟爛尾樓有什么聯(lián)系?！?/p>
霍燁看著白板上的信息，開口說：“爛尾樓是10年前爛尾的，王大富是10年前轉(zhuǎn)讓了生意很好的飯店，然后開了一家小小的糧油批發(fā)店，死在了4年前，又被埋到了10年前的爛尾樓?！?/p>
“那個私房菜館現(xiàn)在還開著嗎？”霍燁問。
王狀：“開著的，現(xiàn)在改名叫長生飯莊了，老板是周長生?！?/p>
霍燁：“小鈴鐺，你繼續(xù)聯(lián)系那個寧雪，盡量說服對方配合?！?/p>
“大狀，你帶人把10年前大富貴私房菜的工作人員名單都篩查一遍，看看有沒有線索。”
“可樂你帶人，繼續(xù)排查爛尾樓2公里范圍內(nèi)的監(jiān)控，重點查藍色，小型電動三輪車，有固定時間，會經(jīng)過爛尾樓?！?/p>
霍燁對嚴謹說：“老嚴，我們?nèi)ヌ碎L生飯莊。”
嚴謹說：“我等下要去趟普寧，聞隊那邊說DNA協(xié)查他那邊有幾個配對成功了。王大富把飯店轉(zhuǎn)讓后在普寧市待過，我順便去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