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社奪冠的消息像一顆糖砸進(jìn)碳酸飲料，咕嘟咕咕地在校園里炸開。
茹柔抱著書往教室走，剛拐過樓梯口就聽見兩個女生壓低聲音議論：“聽說宇晨連編程題都解得飛快，完全不像個體育生。”
“是啊，他高中時數(shù)學(xué)就是年級第一呢。”
她腳步一頓，眉頭不自覺皺起。那家伙……還真有點本事？
林茹在一旁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說：“別不服氣啦，你已經(jīng)很棒了！”
“我沒不服氣?！彼煊驳溃爸皇怯X得他運氣好而已?！?/p>
“哦——”林茹拖長音，“那你剛剛盯著他看了多久自己心里有數(shù)?！?/p>
“我那是看他有沒有作弊！”她反駁得理直氣壯。
林茹笑著搖頭，沒再繼續(xù)逗她。
比賽結(jié)束后，后來茹柔才知道，宇晨站在后臺的陰影里，看著舞臺上的燈光一盞盞熄滅。茹柔站在領(lǐng)獎臺邊緣，頭發(fā)被汗水黏在臉頰上，眼神卻亮得像剛出爐的星星。
他低頭笑了笑，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胸前的校牌。上面寫著他的名字，旁邊還貼著一張模糊的照片——那天他剛打完球，臉上汗津津的，攝影師說這樣更有“少年感”。
可他現(xiàn)在想的卻是，如果當(dāng)時知道她會看見這張照片，他是不是該整理一下衣領(lǐng)？
“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兒傻笑？”陳周不知什么時候湊了過來，手里還拿著瓶水，“剛才比賽你表現(xiàn)不錯啊。”
“嗯?！彼麘?yīng)了一聲，語氣平淡。
“不過你知道嗎？我看到茹柔偷偷看你來著?！?/p>
“嗯?！彼謶?yīng)了一聲，這次語氣更淡了。
陳周翻了個白眼：“行吧，你繼續(xù)裝，我就當(dāng)你默認(rèn)心動了。”
宇晨沒說話，只是把水瓶捏得咔咔響。
第二天清晨，陽光還沒完全爬上教學(xué)樓，圖書館門口就已經(jīng)排起了隊。
茹柔踩著早飯的余溫走進(jìn)去，正巧撞見宇晨從里面出來。兩人視線一碰，空氣瞬間凝固成冰塊。
“早啊，‘冠軍’?！彼室饫L尾音。
“早啊，‘亞軍’。”他嘴角微揚，語氣輕松。
她哼了一聲：“下次別靠運氣贏我?！?/p>
“那是實力?！彼f得理直氣壯。
“切?！彼藗€白眼，繞過他往里走。
他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后，忽然輕聲笑了下。
這姑娘，真有意思。
接下來幾天，校園里關(guān)于他們倆的八卦層出不窮。有人說他們在比賽中擦出火花，也有人說是“歡喜冤家”的日?；?。林茹一邊刷著朋友圈一邊興奮地跟茹柔八卦：“你們倆現(xiàn)在可是熱門CP榜第一！”
“什么CP榜？誰搞的？”她一臉懵。
“當(dāng)然是我們語言社和籃球社聯(lián)合發(fā)起的呀！”林茹眨眨眼，“要不要我?guī)湍阃饵c票？”
“千萬別！”她趕緊制止，“我可不想被人誤會。”
“哎喲，害羞啦？”林茹壞笑。
“我只是不想惹麻煩。”她認(rèn)真道，“而且，他那個人……太傲了。”
“但他對你不一樣。”林茹戳了戳她，“你沒發(fā)現(xiàn)嗎？他在比賽的時候一直偷偷看你?！?/p>
她愣了一下，腦海里閃過那個畫面——他坐在對面，目光偶爾掃過來，像是在確認(rèn)她還在不在那兒。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她甩甩頭，把這種奇怪的感覺趕走。
然而，事情并沒有就此結(jié)束。
那天下午，她在教學(xué)樓后面的小路上又遇到了宇晨。他正在練球，汗水順著額角滑落，在陽光下閃著光。
“喂?！彼ь^看到她，微微喘息著打招呼。
“喂。”她回了一句，腳步?jīng)]停。
“你不來看我訓(xùn)練？”他忽然問。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為什么我要來看你訓(xùn)練？”
“因為你輸了?！彼肿煲恍?，“按照規(guī)矩，輸?shù)娜艘堏A的人吃飯?！?/p>
“哪來的規(guī)矩？”她瞪眼。
“我說的?！彼\了兩下球，朝她勾勾手指，“怎么樣，敢不敢賭一把？”
她咬牙：“賭什么？”
“如果你贏了，我請你吃火鍋；如果我贏了，你請我吃烤肉。”
“成交！”她毫不猶豫答應(yīng)。
結(jié)果可想而知，她輸?shù)靡凰俊?/p>
“我早就說了，籃球不是你能玩的?！彼吭跇溥叄Φ孟駛€偷到魚的貓。
“你等著，我遲早贏你一次！”她不服輸?shù)睾啊?/p>
他挑眉：“隨時奉陪。”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全是那個笑得欠揍的臉。
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她好像……開始在意他了。
而另一邊，宇晨回到宿舍，陳周正躺在沙發(fā)上刷手機(jī)。
“你今天怎么老走神？”陳周隨口問。
“沒有。”他淡淡回答。
“你騙鬼呢?！标愔芊藗€身，“是不是因為某個姓茹的姑娘？”
他沉默了幾秒，忽然開口：“她挺厲害的?！?/p>
“啥？”陳周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誰厲害？”
“她?！彼吐曊f，“不只是語言方面，還有那種不服輸?shù)膭艃??！?/p>
陳周瞪大眼：“哇哦，我們的高冷男神居然也會夸人？”
“閉嘴。”他扔了個枕頭過去。
但嘴角的笑意，藏不住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的關(guān)系似乎也在悄悄發(fā)生變化。不再是針鋒相對的對手，更像是彼此較量中逐漸靠近的朋友。
直到某天，她在食堂偶遇他，他正和幾個籃球隊的隊友吃飯。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可以坐這兒嗎？”她問。
他抬頭看她，眼里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點頭：“當(dāng)然?！?/p>
她坐下，順手拿了雙筷子夾菜。
“你今天怎么這么主動？”他問。
她夾了一片牛肉放進(jìn)嘴里，含糊不清地說：“因為我發(fā)現(xiàn)，有時候吵架比沉默有趣多了?！?/p>
他笑了笑，沒說話。
窗外的風(fēng)輕輕吹進(jìn)來，帶著春天的氣息。
而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也在不知不覺間，近了一點。
下一秒，林茹沖進(jìn)食堂，氣喘吁吁地喊：“姐妹！你猜怎么著？決賽名單出來了——你和他，又要對上了！”
她一愣，轉(zhuǎn)頭看向他。
他也正看著她，眼神里藏著一點她看不懂的情緒。
然后他輕聲說：“這次，我不會讓你有機(jī)會翻盤?！?/p>
她揚起下巴，嘴角彎起一個挑釁的弧度：
“那就試試看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