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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校園暗戀終成正果 圈兮兮 90863 字 2025-07-23 11:5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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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那家咖啡館的。深秋的雨絲冰冷地打在臉上,混合著未干的淚痕,帶來刺骨的寒意。她緊緊抱著那個深藍色的硬殼文件夾,像抱著一個滾燙的、隨時會爆炸的炸彈,又像一個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文件夾冰冷的塑料外殼硌著她的手臂,里面那張泛黃的紙頁卻像烙鐵一樣灼燒著她的心。

江嶼最后的話語,那句“不是避開了,就能當作不存在”和“不是扔掉了,就真的消失了”,像淬了毒的冰錐,反復穿刺著她自以為早已結痂的壁壘。他洞悉一切的目光,他摩挲傷痕時那難以言喻的憐惜姿態(tài),還有他將文件夾推回給她時那句平靜的“你留著吧”……所有的畫面和聲音在她混亂的腦海里瘋狂沖撞、回響。

她像一縷游魂,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租住的公寓。房間里還彌漫著松節(jié)油和未干顏料的氣息,那幾幅孤注一擲的向日葵依舊帶著燃燒般的生命力靠在墻邊。這曾是她新生的起點,此刻卻諷刺地映照著內心的兵荒馬亂。

她將那個深藍色的文件夾重重地扔在書桌上。塑料外殼撞擊桌面,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她沒有勇氣再打開它。那半張泛黃的肖像,那個撕裂的邊緣,畫中少年沉靜的眉眼……一切都成了無聲的拷問,讓她無處遁形。

畫廊的簽約流程還在繼續(xù)推進。陳薇的電話如期而至,通知她向日葵系列裝裱完成,準備在下月初的“新銳之光”小型聯(lián)展上亮相,同時需要她盡快提交一份詳細的創(chuàng)作闡述和個人藝術理念陳述。

“創(chuàng)作闡述……”蘇晚握著手機,聲音干澀。她看著桌上那個冰冷的文件夾,又看看墻上那些色彩濃烈的向日葵,只覺得一股巨大的諷刺感攫住了她。她該如何闡述?闡述那些被江嶼一語道破的“宣泄”和“沉淀”?闡述她內心從未真正停歇的混亂和掙扎?還是繼續(xù)粉飾太平,編織一個關于“尋找光亮”的勵志故事?

“好的,陳助理,我會盡快整理好發(fā)過去?!彼罱K只能機械地應下,掛了電話,頹然地倒在椅子里。巨大的疲憊感和一種深沉的無力感將她淹沒。她感覺自己像被撕扯成了兩半:一半是努力想抓住畫廊機會、開啟新人生的插畫師蘇晚;另一半,卻是那個在七年前禮堂角落里、被一道目光和一幅畫徹底擊潰的、從未真正走出來的狼狽女孩。

她無法思考?;靵y的心緒如同窗外纏綿的秋雨,冰冷而粘稠。她需要空間,需要獨處,需要……畫點什么。只有畫筆接觸到畫布時那種純粹的、物理性的觸感,才能暫時麻痹她翻江倒海的情緒。

她抓起鑰匙,甚至沒換下被雨水打濕的外套,像逃離瘟疫一樣逃離了那個彌漫著文件夾冰冷氣息的房間。她需要去畫室。那里是她唯一熟悉的安全區(qū),哪怕只是暫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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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室位于出版社附近一棟老舊寫字樓的地下二層。這里租金便宜,聚集了不少像蘇晚這樣掙扎在溫飽線上的自由插畫師和小工作室??諝饫镉肋h混合著油墨、顏料、灰塵和廉價外賣的味道。巨大的、沒有窗戶的空間被隔成一個個狹窄的格子,日光燈管發(fā)出嗡嗡的聲響,光線慘白。

蘇晚推開厚重的防火門,熟悉的、帶著點霉味的渾濁空氣撲面而來。這個時間,大部分人都下班了,巨大的空間顯得格外空曠寂靜,只有遠處角落傳來隱隱的、節(jié)奏強烈的電子音樂聲。她徑直走向自己租用的那個最靠里的隔間。

小小的隔間里堆滿了畫材、參考書和未完成的畫稿。唯一的光源是頭頂一盞功率不大的白熾燈。她反手鎖上簡易的隔板門,仿佛要將外面的一切都隔絕開。世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日光燈管低沉的嗡鳴和自己沉重的呼吸聲。

她走到畫架前。畫架上繃著一塊空白的畫布,是她前幾天繃好的,準備嘗試一個新主題。此刻,面對這片刺眼的白,她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茫然和窒息。江嶼的臉,那張泛黃的肖像,他沉靜又帶著審視的目光,他摩挲傷痕的手指……所有的畫面不受控制地在眼前輪番閃現(xiàn)。

她煩躁地拿起一支最粗的豬鬃畫筆,蘸了一大坨深赭石顏料,狠狠地、毫無章法地抹在畫布上!顏料被刮刀般粗硬的筆毛拖拽開,留下粗糙、混亂的痕跡。不夠!完全不夠!這宣泄不了她心中郁積的、幾乎要爆炸的情緒!

她又抓起一支炭筆,在深赭石的底色上瘋狂地涂抹、刮擦!線條凌亂、尖銳、充滿破壞力!她畫撕裂的痕跡!畫模糊不清、被雨水沖刷的側臉輪廓!畫一只骨節(jié)分明、帶著傷痕的手!她畫得又快又狠,筆觸帶著一種絕望的力度,刮過畫布,發(fā)出刺耳的沙沙聲,仿佛要將胸腔里所有的混亂、羞恥、憤怒和無處安放的悸動都一股腦地傾瀉出來!

顏料飛濺到她的衣服上、臉上,她也渾然不覺。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混合著眼角再次涌出的、不甘的淚水。她像一頭被困在籠中的野獸,用畫筆做著徒勞的掙扎。

就在她沉浸在這場自我毀滅般的宣泄中,畫布中央一個扭曲的、帶著傷痕的手的輪廓即將被深色背景吞噬時——

“篤篤篤。”

清晰的敲門聲,突兀地在寂靜的畫室里響起,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蘇晚的動作猛地僵??!畫筆懸在半空,一滴濃稠的深色顏料順著筆尖滴落在畫布上,暈開一小片污跡。心臟在瞬間停跳,隨即瘋狂地擂動起來!誰?!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敲她的門?她在這里幾乎沒什么熟人!

她屏住呼吸,不敢出聲。希望門外的人以為里面沒人,自行離開。

“篤篤篤?!?/p>

敲門聲再次響起。不急不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持。聲音清晰地穿透薄薄的隔板門,敲打在她緊繃的神經上。

蘇晚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慢慢放下畫筆,胡亂地用沾滿顏料的手背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和汗水,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也許只是哪個相熟的畫友?或者……是出版社的同事?她走到門邊,手搭在簡易的門把手上,冰涼的金屬觸感讓她微微顫抖。

她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了門。

門外的光線比她的隔間亮很多,驟然涌入的光線讓她不適地瞇了一下眼睛。逆著光,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清晰地立在門口,幾乎堵住了狹窄的通道。

深灰色的薄呢大衣敞開著,露出里面挺括的深色襯衫。肩線平直流暢,身形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沉穩(wěn)氣場。光線勾勒出他深刻而熟悉的輪廓——高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還有那習慣性微微蹙起的眉心。

江嶼。

他安靜地站在那里,目光平靜地落在蘇晚臉上,深邃的眼眸在頂燈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幽深。他的手里,拿著一個……一個深棕色、看起來頗為考究的皮質公文包。

時間,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蘇晚所有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頭頂,又在瞬間凍結。她像被施了定身咒,僵立在門口,無法動彈分毫。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巨大的轟鳴聲。他怎么會找到這里?他怎么會知道她在這個地方?!

她剛剛經歷的那場混亂的宣泄,臉上未干的淚痕和汗?jié)n,身上、手上飛濺的顏料污跡,還有身后畫架上那片瘋狂涂抹、充滿絕望氣息的“未完成品”……她最狼狽、最不堪、最想隱藏的一切,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赤裸裸地暴露在他沉靜如水的目光之下!

巨大的羞恥感和一種被徹底看穿的恐慌瞬間將她淹沒。她甚至忘了呼吸,只能死死地盯著他,嘴唇微微顫抖,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諝饫飶浡瘫堑乃晒?jié)油、顏料和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江嶼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掃過她泛紅的眼眶和臉頰上混著顏料的污痕,又越過她的肩膀,落在了她身后畫架上那片狼藉而狂亂的畫布上。那深赭石的底色,扭曲的線條,模糊的側臉輪廓,還有那只帶著傷痕的手……他的眼神似乎微微波動了一下,像深潭投入了一顆石子,但快得讓人無法捕捉。隨即,又恢復了那種洞悉一切的沉靜。

他什么也沒問。沒有驚訝,沒有疑問,仿佛她此刻的狼狽和身后那幅宣泄的畫作,都是意料之中的景象。

然后,在蘇晚驚愕、茫然、甚至帶著一絲絕望的注視下,江嶼做了一個讓她心臟幾乎停止跳動的動作。

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側身,將手里那個深棕色的皮質公文包換到左手。然后,他的右手伸進了大衣內側的口袋里。

蘇晚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個動作!和咖啡館里那個動作一模一樣!他難道……又要拿出那個文件夾?!

她的呼吸瞬間屏住,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不!不要!她不要再看到那張畫!不要再面對那個被她撕碎的、狼狽的過去!

然而,江嶼拿出來的,并不是那個深藍色的文件夾。

他拿出的,是一個……一個看起來極其普通的、方方正正的硬紙板畫冊保護夾。那種專門用來保護重要畫稿的、中間有透明塑料膜的夾子。

他將那個保護夾遞到了蘇晚面前。

蘇晚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那個保護夾上。透過頂層的透明塑料膜,她清晰地看到了里面夾著的東西。

是那張泛黃的半身肖像!

畫中少年沉靜的眉眼,清晰的下頜線,那道撕裂的、參差不齊的邊緣……一切都無比清晰。但不同的是,這張曾被隨意夾在辦公文件夾里的畫紙,此刻被小心地、端正地放在了保護夾的正中央。撕裂的邊緣被透明的塑料膜溫柔地覆蓋、固定,不再暴露在空氣中,仿佛一道被精心呵護的舊傷。

畫紙的四周,保護夾硬質的內襯上,還留有大片空白的區(qū)域。

江嶼的目光平靜地看著她,深邃的眼眸里映著她震驚失色的臉。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wěn),在這彌漫著顏料氣息的、寂靜的畫室里,清晰地響起,每一個字都像鼓點敲在蘇晚的心上:

“畫了一半,扔了一半?!?/p>

他微微停頓,目光落在保護夾中那半張被精心保護的肖像上,眼神復雜難辨。

“我撿了另一半?!?/p>

他的視線重新抬起,穿透空氣,牢牢鎖住蘇晚的眼睛。那眼神不再有審視,不再有探究,只剩下一種沉淀了七年時光的、近乎沉重的專注。

“現(xiàn)在,”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力量,清晰地問道:

“可以認識了嗎?”

“可以認識了嗎?”

這五個字,像一道無聲的驚雷,在狹小、彌漫著顏料氣息的畫室里轟然炸響!蘇晚只覺得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沖擊力猛地撞向胸口,讓她踉蹌著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金屬畫架上!

畫架劇烈地搖晃了一下,上面那幅剛剛被她瘋狂宣泄涂抹的、未干的畫布隨之晃動,深赭石和炭黑的顏料滴落下來,濺在地板上,留下幾團深色的污跡。但她渾然不覺。

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日光燈管的嗡鳴,遠處隱約的電子樂,甚至她自己狂亂的心跳……一切都被這五個字帶來的巨大真空吞噬了。

她像一尊被驟然凍結的雕塑,僵立在原地,瞳孔因為極度的震驚而放大到極致,難以置信地死死盯著門口那個身影。江嶼依舊站在那里,身形挺拔,深灰色的大衣襯得他肩線愈發(fā)平直,像一座沉默而堅固的山巒。他手里托著那個方正的畫冊保護夾,保護夾透明塑料膜下,那半張泛黃的肖像畫安靜地躺著,畫中少年沉靜的眉眼隔著七年的時光和一層薄薄的塑料,無聲地注視著她此刻的失魂落魄。

“認識……?”蘇晚的嘴唇微微翕動,破碎的音節(jié)從干澀的喉嚨里艱難地擠出來,帶著濃重的顫抖和茫然,“認識……誰?”

認識誰?認識那個畫畫的蘇晚?還是認識那個被她畫下來的江嶼?亦或是……認識這七年來,彼此心照不宣卻又從未真正觸碰過的……他們?

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尖銳的、遲來的委屈瞬間攫住了她!整整七年!他像個冷靜的旁觀者,看著她狼狽地躲避,看著她笨拙地掩飾,看著她像個可笑的逃兵在生活的泥沼里掙扎!他撿走了她丟棄的半張畫,保存了七年,洞悉了她所有的不堪和掙扎,卻始終沉默著,像一個掌控一切的棋手,冷眼旁觀著棋子的徒勞奔逃!而現(xiàn)在,在她最混亂、最狼狽的時刻,在她剛剛經歷了一場歇斯底里的情緒宣泄、臉上還掛著淚痕和顏料污跡的當口,他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xiàn),拿著那半張被她撕碎的過往,用一句平靜到近乎殘忍的“可以認識了嗎”,輕易地撕開了她所有苦苦維持的偽裝!

憑什么?!

憑什么他要等到現(xiàn)在?!憑什么他要選擇這樣的方式?!

憤怒、委屈、巨大的羞恥和一種被徹底玩弄于股掌之間的無力感,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她所有的防線!眼淚再也無法控制,洶涌地奪眶而出,混合著臉上的顏料污跡,滾燙地滑落。

“現(xiàn)在……認識?”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濃重的哭腔和無法抑制的顫抖,像受傷小獸最后的悲鳴,“江嶼!你……你憑什么?!”她抬起手,胡亂地指向他手里的保護夾,指向那半張泛黃的畫,指尖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你憑什么……撿走它?!憑什么……留著它?!憑什么……現(xiàn)在才來問?!”

她的質問在空曠的畫室里回蕩,帶著絕望的回音。她像一只被逼到絕境、豎起全身尖刺的刺猬,用盡最后的力氣發(fā)出憤怒的嘶喊。

江嶼靜靜地聽著她的控訴,看著她洶涌而出的淚水和眼中那份被徹底點燃的憤怒與委屈。他的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但那深潭般的眼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劇烈地翻涌、沉淀。他沒有辯解,也沒有試圖安撫,只是在她聲音落下、只剩下壓抑的啜泣時,才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向前走了一步。

這一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身上那股干凈而冷冽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屬于高級衣料的味道,瞬間籠罩了蘇晚。那氣息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她下意識地想要后退,后背卻已抵在冰冷的畫架上,退無可退。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淚痕斑駁、沾著顏料的臉上,那眼神復雜得難以言喻。有審視,有探究,有洞悉一切的了然,似乎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和疲憊。

“憑這個?!彼_口了,聲音低沉得如同大提琴的共鳴,清晰地傳入蘇晚耳中,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沉重力量。

在蘇晚驚愕、茫然、甚至帶著一絲恐懼的注視下,江嶼沒有再看她。他微微垂下眼瞼,目光落在了自己左手的手背上。那個位置,那道淺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舊傷痕。

然后,他做了一個讓蘇晚渾身血液瞬間凝固的動作。

他的右手,那只拿著畫冊保護夾的手,緩緩地抬了起來。不是遞給她,而是將那個方方正正的保護夾,輕輕地、極其鄭重地,按在了他自己的胸口。

心臟的位置。

深灰色的薄呢大衣布料,被硬質的保護夾邊緣壓出清晰的痕跡。保護夾透明的塑料膜,緊緊地貼在他的心口。那半張泛黃的肖像畫,畫中少年沉靜的眉眼,隔著薄薄的塑料膜和一層衣物,仿佛直接烙印在了他的心臟之上。

蘇晚的呼吸徹底停滯了。她怔怔地看著他的動作,看著他那只按在保護夾上、骨節(jié)分明的手,看著他微微低垂的、看不清情緒的眼睫。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凝固。畫室里只剩下日光燈管低沉的嗡鳴和她自己幾乎消失的心跳聲。

江嶼保持著這個姿勢,沉默了幾秒。空氣里彌漫著顏料、松節(jié)油和他身上那股冷冽氣息混合的味道,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張力。他像是在感受那硬質保護夾壓在胸口的重量,也像是在感受那張泛黃紙頁隔著時空傳遞過來的、某種無聲的悸動。

終于,他緩緩抬起眼,目光重新落在蘇晚臉上。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是深不可測的寒潭,而是像被投入了熔巖的冰川,翻涌著一種壓抑了太久太久、終于破土而出的、滾燙而復雜的情緒。那里面有痛楚,有掙扎,有沉淀了七年的沉重,還有一種……近乎孤注一擲的決絕。

他看著蘇晚眼中凝固的震驚和茫然,看著她臉上未干的淚痕,一字一句,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一切偽裝的、靈魂深處的震顫,清晰地問道:

“蘇晚,你畫的,是我?!?/p>

“你撕碎的,是你看到的我?!?/p>

“我撿走的……”

他的聲音微微頓了一下,喉結滾動,仿佛在吞咽某種巨大的苦澀和沉重。

“……是我看到的你?!?/p>

他按在胸口保護夾上的手,微微用力,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現(xiàn)在,可以認識了嗎?”

他看著她,眼神灼熱而直接,帶著一種不容回避的、遲到了整整七年的質詢:

“認識……那個被你畫下來,又被你撕碎扔掉的我?”

“認識……那個撿起碎片,看了七年的我?”

“認識……站在你面前的,完整的江嶼?”

話音落下,畫室里陷入一片死寂。

蘇晚像被徹底抽走了靈魂的軀殼,僵立在冰冷的畫架前。江嶼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狠狠砸在她搖搖欲墜的世界觀上。他看到了她?在那個混亂的瞬間,在她狼狽不堪地撕碎畫紙、落荒而逃的時候,他不僅看到了那半張畫,還看到了……畫背后的她?那個躲在角落里、只敢用畫筆偷偷描摹他、內心充滿了自卑和混亂的她?

巨大的震驚如同海嘯,瞬間淹沒了她所有的憤怒和委屈。眼淚無聲地洶涌而出,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她緊握成拳、沾滿顏料的手上。她看著江嶼按在胸口的那只手上泛白的指節(jié),看著他眼中那翻涌的、滾燙的、痛苦與期待交織的復雜情緒,看著他胸口保護夾里那半張被精心呵護的、屬于過去的她的“印記”……

七年時光的壁壘,在這一刻,被這直擊靈魂的拷問和無聲的告白,轟然擊碎。

她張了張嘴,喉嚨哽咽得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有洶涌的淚水,無聲地訴說著她內心翻江倒海的巨變。

就在這時,她一直緊緊攥在另一只手里的、那個剛剛被她從桌上慌亂抓起的、硬殼的舊素描本,因為身體的劇烈顫抖和手心的汗?jié)?,毫無預兆地滑脫了!

“啪嗒!”

一聲不算響亮的悶響,在死寂的畫室里卻格外清晰。

素描本掉落在兩人之間布滿顏料污跡的水泥地上。硬殼封面被摔開,里面的畫頁嘩啦啦地散落開來,像一只驟然展開翅膀的蝴蝶,又像一片片被時光風干的羽毛,鋪滿了冰冷的地面。

散開的畫頁上,是狂放的暴雨,是扭曲的樹枝,是在雨幕中奔跑的模糊背影……還有,在無數(shù)混亂線條的間隙里,那張被她小心翼翼撕下、又偷偷夾在素描紙中間的……

畫著他左手手背、帶著那道淺淡傷痕的速寫。

那張小小的紙片,此刻就安靜地躺在一堆散亂的畫頁中央,線條清晰,傷痕的位置精準,拇指摩挲的細微動態(tài)栩栩如生,像一個沉默而有力的呼應,與江嶼按在胸口的半張肖像,隔著冰冷的地面,無聲地對視著。


更新時間:2025-07-23 11:5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