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釋淵重新面向眾人,手臂更收緊了些,將施愿滿完全納入自己掌控的范圍,聲音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他,施愿滿?!彼逦赝鲁鲞@個名字,“從今天起,是我厲釋淵的,亦是整個厲家的座上賓。”
他銳利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那眼神精準地刮過那些在場對施愿滿流露出不懷好意或輕慢之色的面孔,不論男女。
被掃到的人無不心頭一凜,下意識地避開視線,甚至有人悄悄后退了半步,額角滲出冷汗。
他們想起了這位年輕家主回歸厲家后,那些冷酷無情的手段。
誰敢動他如此鄭重宣告要護著的人?
“他的分量,便是我厲釋淵的分量。他的體面,便是厲家的體面。希望諸位,”
厲釋淵微微停頓,加重了語氣,帶著不容違抗的威壓,“多多關照?!?/p>
最后四個字,輕飄飄落下,卻重逾千斤,砸在每個人心上。
許多賓客交換著震驚的眼神,竊竊私語瞬間爆發(fā)。
“座上賓?厲家的座上賓?這個年輕人什么來頭?”
一些精明的家族迅速收起輕視,臉上堆起恭維的笑容,看向施愿滿的眼神立刻變得熱絡而謹慎。
剛剛那些曾對施愿滿動過歪心思,甚至試圖接近或刁難他的人,此刻臉色煞白,后背發(fā)涼。
不少名媛淑女和公子少爺看向施愿滿的眼神復雜難言。
厲釋淵說的話只會讓他/她們更加嫉妒施愿滿。
厲老爺子胸中怒火翻騰,卻硬生生忍住了。
他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冷哼,猛地轉身,帶著一身低氣壓,拂袖而去。
厲釋淵眼角的余光瞥見了老爺子憤然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冰冷而譏誚的弧度。
他不在乎。
他唯一在乎的,是臂彎中這個人此刻的安全與感受。
[別怕,滿滿。從今往后,沒人敢再輕視你半分。你只需站在我身邊?!盷
他指尖劃過施愿滿的手腕內側,一個極其隱蔽而親昵的觸碰,也泄露了他心底那份無法宣之于口的、隱忍到極致的占有與癡迷。
施愿滿抬頭望著他,怔住了。
上輩子,他是否也是這樣的想法?
可惜那時的小傻子施愿滿怎么會懂他的心意?
在厲釋淵看不到的地方,卻仍然被人所傷害。
而厲沉朗見此也只是疑惑的皺了皺眉,但很快,他就釋然了。
他的兒子,想怎么樣,他自然是都會支持的。
當初那些狗東西為了爭權,竟然設計把他兒子弄丟,他妻子夜以繼日的尋找,后來瘋了,再后來,終于熬不住,去世了。
這是厲家欠他們一家三口的。
兒子囂張一點,厲沉朗只會覺得更解氣。
介紹完施愿滿之后,厲釋淵不管眾人心底是怎么想的,現在,他只想帶施愿滿走。
他輕聲向施愿滿問道:“滿滿,我們回去休息好不好?”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不管宴席進行到哪一步,都無關緊要,現在是施愿滿每晚該睡覺的時候了。
見到厲釋淵情緒波動太大的施愿滿也感到困了,于是他吸吸鼻子,緩緩點頭。
于是厲釋淵牽著他,緩緩往外走去。
經過眾人的時候,厲釋淵眼神狠厲:“去查,事無巨細。”
“是。”回答他的是方特助,他是一個很有眼力見的助理,不然也不會剛入職就被厲釋淵賞識并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位置。
厲釋淵半分眼神沒分給旁人,便準備抬腳走出去。
但是卻突然被一個矯揉造作的聲音叫住,是穆仕祺。
“釋淵哥哥,他這種始亂終棄的人到底是什么好的?難道他傷你的還不夠深嗎?”
為博得同情,穆仕祺連稱呼都變了,壓根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到底是一副怎樣狼狽的模樣。
施愿滿看向他的目光驟然一冷,什么“釋淵哥哥”?誰是你哥哥?少在這惡心人。
歷釋淵確實停留了,只不過,他看向他的眼神,卻冰冷十足。
可還沒等他開口,施愿滿便抬起頭,不帶一絲情緒的眼神看向他,說道:“你,掌嘴?!?/p>
厲釋淵嘴角隱隱往上牽了牽,他的滿滿越來越聰明了。
但對別人,他的神色仍然冰冷。
穆仕祺見厲釋淵不僅停住腳步,眼神還冰冷地看向自己,心中“咯噔”一下,莫名涌起一陣寒意。
聽到施愿滿的聲音,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你……你憑什么!釋淵哥哥,你看看他,他怎么能這樣對我!我都是為了你啊,他肯定是拋棄了你,現在又回來糾纏,這種人就是居心不良!”
穆仕祺慌亂地看向厲釋淵,企圖從他那里得到庇護,聲音帶著哭腔,愈發(fā)顯得嬌柔做作。
“我真的是為你好呀,釋淵哥哥……”穆仕祺還在垂死掙扎,聲音卻越來越小。
因為厲釋淵那冰冷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而厲釋淵的手下已經朝著他步步逼近。
眼見著那些人就要走到跟前,穆仕祺雙腿發(fā)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他驚恐地環(huán)顧四周,希望能有人出來幫他說句話,可周圍的人都只是冷漠地看著,沒有人愿意在這個時候得罪厲釋淵。
就連他的母親都在一個勁的拉住他,企圖讓他閉嘴。
“不要……不要打我,釋淵哥哥,你不能不講道理啊……”穆仕祺絕望地呼喊著,聲音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顯得格外凄厲。
“噢?你要跟我講道理?”厲釋淵微微挑眉,目光森冷如霜,仿佛結著一層冰碴,直直地射向穆仕祺。
“可惜,他才是我的準則。”厲釋淵放開牽著的手,又重新攬上施愿滿的肩膀。
“都聽清楚了嗎?”他又對手下的人說道。
“清楚?!笔窒氯嘶卮?。
“那就照做?!闭f完便帶著施愿滿走了。
“是——”
身后,掌嘴聲和慘叫聲交織著,但施愿滿還是沒有回頭看。
厲釋淵帶著施愿滿走出大廳,沿著長長的走廊前行。
走廊里燈光昏黃,施愿滿安靜地跟在厲釋淵身旁,偷偷打量著他。
三個月沒見,厲釋淵更加成熟穩(wěn)重,渾身散發(fā)著令人難以抗拒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