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釋淵察覺到施愿滿的目光,低頭看了他一眼,放緩了腳步。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滿滿累了嗎?”
施愿滿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道:“累呢,要背?!?/p>
話音剛落,不過短短幾秒,施愿滿便再次穩(wěn)穩(wěn)地趴在了那熟悉又寬闊的背上。
厲釋淵的背堅實而溫暖,仿佛是他永遠的依靠。
施愿滿趴在他背上,鼻尖縈繞著厲釋淵身上那淡淡的氣息,心中五味雜陳。
回想起過往種種,以及這些天的分離,說不傷感那是假的。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眼眶里的淚水掉落下來。
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施愿滿微微低下頭,嘴唇輕輕印在厲釋淵的后頸上,動作輕柔。
這個吻里,藏著他太多無法言說的情感。
隨后,他聲音帶著一絲迷茫,喃喃自語道:“阿淵,又是夢嗎?”
這段日子里,他無數(shù)次在夢中與厲釋淵重逢,以至于此刻竟分不清現(xiàn)實與夢境。
被親的那一刻,厲釋淵只覺渾身一震,整個人瞬間愣住。
施愿滿那溫?zé)岬拇铰湓诤箢i的觸感太過真實,讓他一時不知所措。
緊接著,施愿滿那迷茫又帶著些許哀傷的聲音在耳后響起,仿佛一把銳利的劍,直直刺進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他心底涌起更加無盡的心疼。
他微微偏過頭,用自己的臉頰輕輕蹭了蹭施愿滿的臉,動作極盡溫柔,輕聲說道:
“不是夢,滿滿不怕,以后無論發(fā)生什么,我們永遠都不會再分開了,阿淵向你保證。”
沒一會兒,施愿滿均勻的呼吸聲就在厲釋淵耳邊響起,他在厲釋淵背上沉沉睡去。
一如曾經(jīng)無數(shù)個在厲釋淵身邊的夜晚,滿是安心。
此時時間也晚了,考慮到施愿滿剛剛?cè)胨?,若是折騰著回他的住處,難免會吵醒施愿滿,厲釋淵決定帶他留在厲家老宅。
當(dāng)厲釋淵背著施愿滿踏入老宅時,正在客廳忙碌的傭人們紛紛投來驚奇的目光。
畢竟平日里手段狠辣的家主,此刻竟背著一個人,這樣的場景實在罕見。
然而,面對這意外的一幕,傭人們只是面面相覷,誰也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響,更不敢出聲質(zhì)疑。
厲釋淵神色平靜,無視了周圍人的目光,徑直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輕輕將施愿滿放下,終究還是不忍叫醒他。
施愿滿躺在床上,臉上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厲釋淵靜靜地坐在床邊,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施愿滿沉睡的面容,眼神中交織著熾熱的占有欲與無盡的溫柔。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施愿滿的臉頰,
[滿滿,你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嗎?]
[我真的好想你,你有沒有……有沒有也在想我……]
他的眼神變得無比繾綣,聲音雖在心底,卻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祈求。
他俯下身,將臉輕輕貼在施愿滿的胸口,傾聽著那沉穩(wěn)的心跳聲,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稍稍緩解內(nèi)心深處的思念。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身邊了。] 心底的話透著一股偏執(zhí)的瘋狂。
[我愛你,我很愛你,你是我的,永遠都會是我的。]
……
施愿滿醒了,不是睡飽了,而是被吵醒了。
愛人太愛自己怎么辦?他在線等,急。
此刻,他只想翻個身捂住耳朵繼續(xù)睡。
可是不行。
施愿滿閉著眼,在心里無聲地嘆了口氣。
行吧,演吧。
下一秒——
“阿淵——阿淵——”,施愿滿“倏地”睜開眼,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下瞬間放大,仿佛真的被夢魘攫住。
他胸口劇烈起伏,額角甚至逼真地滲出了一層薄汗,眼神慌亂地在房間里搜尋,充滿了無助和恐懼。
就連聲音里的驚慌失措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尾音甚至帶上了不易察覺的哭腔。
厲釋淵的速度極快,“滿滿?!?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帶著薄繭的指腹極其輕柔地撫上施愿滿的臉頰,試圖抹去那并不存在的驚慌。
“我在?!?他俯下身,將施愿滿顫抖的身體整個圈進自己懷里,用寬闊的胸膛隔絕了外界一切可能的驚擾。
他身上清冽的冷杉氣息,將施愿滿牢牢包裹。
“做噩夢了?” 厲釋淵的聲音放得極低,溫?zé)岬氖终埔幌孪聯(lián)徇^施愿滿的后背,帶著絲絲的安撫力量。
施愿滿順勢將臉埋進他頸窩,貪戀著那熟悉的體溫和令人安心的壓迫感,身體還在“后怕”地微微發(fā)抖,悶悶地“嗯”了一聲。
……
享受著厲釋淵懷抱帶來的暖意和安全感,施愿滿舒服得幾乎又要睡過去。
然而,潛意識提醒著他——該洗澡了。
一天不洗難受得慌。
他動了動,從厲釋淵頸窩里抬起頭,適時提醒:“阿淵,洗澡?!?/p>
意思很明確,抱也抱了,哄也哄了,現(xiàn)在該放他去清潔一下了。
厲釋淵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滿溢出來,他親昵地用鼻尖蹭了蹭施愿滿的額發(fā),低沉應(yīng)道:“好?!?/p>
手臂卻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就在施愿滿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抱著自己去浴室,或者至少松開時,厲釋淵的動作頓住了。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施愿滿臉上,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專注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
修長的手指輕輕抬起施愿滿的下巴,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他柔軟的唇。
“滿滿,” 厲釋淵的聲音依舊低沉悅耳,甚至帶著點誘哄的意味。
但施愿滿的后頸寒毛瞬間立了起來——這語氣他太熟了,是暴風(fēng)雨前虛假的寧靜。
“告訴阿淵一件事,好不好?”
施愿滿眨眨眼,心里警鈴大作,面上卻努力維持著無辜的茫然:“嗯?”
厲釋淵的拇指劃過他的臉頰,動作輕柔,眼神卻漸漸沉了下去。
“之前……阿淵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他刻意加重了“不在”這兩個字。
“是誰幫你洗澡的?”
他微微俯身,溫?zé)岬臍庀⒎鬟^施愿滿的耳廓,帶著一種近乎甜蜜的壓迫感:
“告訴阿淵,好不好?”
之前都是他幫施愿滿洗澡的,那在他不在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