鄄城的城門樓子今天有點懵。
往日里威嚴的城門口,此刻正上演著一出極其離譜的“迎神大戲”。一隊曹軍巡邏騎兵,簇擁著三個畫風迥異的人物,敲著幾面破鑼爛鼓——那鑼缺了個角,敲起來像放屁,鼓皮松垮垮,擂起來像悶屁——叮叮哐哐,稀里嘩啦地往城里走。
為首一人,騎在一匹還算高大的戰(zhàn)馬上,身著勉強算干凈的布袍(逃亡路上被樹枝掛得有些襤褸),努力挺直腰板,試圖擺出點“仙風道骨”。可惜那兩條腿,抖得如同狂風中的篩糠,連帶著馬鞍都在微微呻吟。正是我們的咸魚寨主,黎建豪黎仙師。他內心瘋狂刷屏:‘穩(wěn)?。±杞ê?!你現(xiàn)在是海外歸來的黎仙師!穩(wěn)住!……這馬怎么這么高?摔下去會不會破相?……典韋你個憨貨走慢點!老子要掉下去了!’
緊隨其后的,是一位懷抱焦尾琵琶的絕色女子。蔡琰蔡大家,面若冰霜,眼神清冷如九天玄月。只是那微微抿緊的唇角,和偶爾抽搐的眼角,暴露了她內心洶涌澎湃的彈幕:‘敲的什么玩意兒?比山賊嚎喪還難聽!……百姓看猴戲的眼神……黎建豪那個蠢貨抖得像只瘟雞!……典韋!你懷里那玩意兒味道飄過來了!……九天玄女?呵,今日之后,怕是要成“九天笑女”了!’
而最吸引眼球的,是旁邊那位鐵塔般的巨漢。典韋!他雄赳赳氣昂昂,一步一個腳印,仿佛大地都在為他顫抖。他懷里緊緊抱著一個碩大的陶甕,如同抱著稀世珍寶,臉上洋溢著一種混合著警惕與滿足的憨厚笑容。隨著他的步伐,一股濃郁的、帶著歲月沉淀的奇異肉香(俗稱陳年火腿味兒)霸道地彌漫開來,強勢壓過了破鑼爛鼓的噪音。
鄄城百姓哪見過這場面?紛紛放下手里的活計,涌上街頭圍觀。
“快看快看!那個大個子!我的老天爺,比城門樓子還高半頭!這就是巨靈神下凡吧?”
“嘶……那位抱著琵琶的小娘子,嘖嘖,真跟畫里的仙女似的!又冷又仙!定是下凡來點化曹公的九天玄女!”
“哎喲!聞著沒?這味兒……嘶……好生奇特!醇厚!霸道!帶著點……煙火氣?仙丹!肯定是仙丹的味兒!……不過,怎么聞著有點像俺家掛了三年的老臘肉快長毛的味道?”
“噓!小聲點!神仙的東西能是凡品?定是咱見識淺薄!”
黎建豪聽著議論,臉上努力維持著高深莫測的微笑,心里卻在哀嚎:‘臘肉?長毛?典韋!你這火腿到底存了多久?。 ?/p>
**第二章:曹老板的“神仙面試”**
消息像長了翅膀飛進州牧府。
曹操正與心腹荀彧、程昱議事,聽聞稟報,眉頭一挑:“海外仙師?九天玄女?巨靈神?還帶著十全大補元陽火腿丹?” 他放下竹簡,細長的眼睛瞇了起來,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案幾,“焦尾琵琶做不得假……那典韋的體格,探子回報確實驚人……但這仙師……呵,江湖騙子?董卓的細作?還是……真有點東西?” 多疑的曹老板決定親自“面試”。
“請!”曹操大手一揮,“議事廳,列隊!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片刻后,三人被引入肅穆的議事廳。曹操高坐主位,目光如電。荀彧、程昱等謀士眼神探究,夏侯惇、曹仁等武將虎視眈眈,無形的壓力瞬間彌漫。
黎建豪腿肚子更軟了,強撐著沒跪下去。蔡琰懷抱琵琶,微微頷首,清冷依舊,只是指尖微微發(fā)白。典韋則完全無視了這陣仗,所有注意力都在懷里的陶甕上,警惕地掃視著周圍,仿佛每一個文臣武將都是潛在的“火腿竊賊”。
“黎仙師?”曹操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聽聞仙師遠渡重洋歸來,攜重寶投奔于我,更有仙丹獻上?不知這仙丹,有何神效?”
來了!黎建豪頭皮發(fā)麻,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對著陶甕(不敢看曹操眼睛),開始了他人生中最離譜的即興演講:
“曹公明鑒!”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模仿說書先生的腔調,“此丹,名曰‘十全大補元陽火腿丹’!非是凡俗之物!乃采天地初開之混沌元氣,集日月星辰之無上精華,佐以深海萬丈之玄鹽、昆侖絕頂之雪蓮、南海鮫人淚珠、北冥鯤鵬翎羽……九九八十一種天材地寶,經九九八十一天,以三昧真火……呃,不,是以地脈靈火秘法窖藏,方得此丹!凡人服之,可洗筋伐髓,延壽一紀(十二年)!力增千斤!百病不侵!夜御……咳咳,精神百倍!”(內心瘋狂尖叫:‘完了完了!吹過了!延壽一紀?千斤之力?這牛吹得我自己都不信!’)
曹操還沒說話,旁邊的夏侯惇先忍不住嗤笑一聲。程昱更是瞇起了眼睛,像看耍猴。
就在這時,曹操饒有興致地點點頭:“哦?如此神異?取來,讓孤一觀仙丹真容!”
“不行!”一聲炸雷般的怒吼瞬間響徹議事廳!
只見典韋一個箭步擋在黎建豪身前,雙臂環(huán)抱陶甕,如同護崽的猛虎,銅鈴大眼瞪著曹操,甕聲甕氣,聲震屋瓦:“這是俺的……呃,仙丹!金貴得很!不能動!現(xiàn)在不能吃!吃了……吃了會拉肚子!要……要沐浴焚香七七四十九天!對!四十九天!少一天都不行!不然仙氣就跑光了!會拉得你三天起不來炕!”
“噗嗤!”曹仁沒忍住笑出了聲。荀彧以袖掩面,肩膀微微聳動。程昱嘴角抽搐。夏侯惇更是笑得拍大腿:“哈哈哈!沐浴焚香七七四十九天?巨靈神,你是怕曹公吃了你的寶貝仙丹吧?”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曹操的眼神變得極其玩味,手指敲擊案幾的節(jié)奏快了幾分。他看著臉紅脖子粗的典韋,又看看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的黎建豪,最后目光落在了依舊清冷的蔡琰身上。
“蔡大家,”曹操轉移了目標,試圖緩和氣氛,“聽聞您乃九天玄女,精通仙音妙律?不知今日可否讓孤與諸位開開眼界?”
蔡琰心中嘆了口氣,知道這是躲不過去了。她微微躬身,清冷道:“不敢當玄女之名,略通音律罷了?!?隨即,她盤膝坐下,將焦尾琵琶置于膝上。
纖纖玉指輕撥琴弦。
錚——!
一聲清越空靈的弦音,如同山澗清泉滴落深潭,瞬間滌蕩了議事廳內所有的浮躁與尷尬。
緊接著,一曲《高山流水》自她指尖流淌而出。琴音時而巍峨如山,磅礴大氣;時而潺潺似水,婉轉悠揚。技藝之高,意境之遠,聞所未聞!整個議事廳落針可聞,所有人都沉浸在這超凡脫俗的仙樂之中,連典韋都暫時忘了他的火腿,張著嘴聽得入神。
一曲終了,余音繞梁,久久不絕。
“好!好一曲《高山流水》!蔡大家果然名不虛傳!當?shù)孟梢舳?!”曹操撫掌贊嘆,眼中滿是欣賞。
他目光又轉向如釋重負的黎建豪,帶著一絲促狹:“黎仙師既與蔡大家同行,想必也精通音律?不知仙師方才聽此曲,感悟如何?描繪的是何等意境???”
黎建豪剛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音律?他KTV里能把《兩只老虎》吼成搖滾版!意境?高山流水?他只想到泡面!
急中生智!黎建豪腦中靈光(?)一閃,想起典韋那霸道的火腿味兒,脫口而出:
“此曲……此乃天籟之音!妙!妙不可言!其意境……呃……描繪的乃是……一只仙姿卓絕的仙鶴,于九天之上,翱翔云海!忽然……忽然它嗅到一股天地至香!俯沖而下!落于……落于一片仙芝靈圃之中!那仙鶴……它……它叼起一塊色澤金黃、香氣四溢的……呃……仙家火腿!對!就是仙家火腿!正要大快朵頤!此乃祥瑞之兆!預示曹公得遇仙緣,必將大展宏圖!” 他越說越順,最后還用力揮了下手,仿佛真看到了那副“仙鶴叼火腿”的奇景。
“噗——咳咳咳!”程昱剛喝的一口茶全噴在了荀彧袖子上。荀彧也忘了潔癖,一臉呆滯。夏侯惇笑得直捶地:“仙鶴叼火腿?哈哈哈!黎仙師,你這意境……高!實在是高!”
曹操嘴角瘋狂上揚,強忍著笑意,看向面若寒霜的蔡琰。蔡琰抱著琵琶的手指關節(jié)已經捏得發(fā)白,清冷的眼神如果能殺人,黎建豪此刻已經千瘡百孔。她內心咆哮:‘仙鶴叼火腿?!黎建豪!你這粗鄙不堪的蠢貨!我的《高山流水》!我的伯牙子期!’
程昱擦了擦嘴,陰惻惻地開口了,他決定給這“仙師”最后一擊:“仙師方才自言精通醫(yī)術,巧了,在下近日頭風發(fā)作,痛不欲生。不知仙師可有仙法,為在下解除這痛苦?也讓吾等見識見識仙家手段?”
黎建豪眼前一黑!醫(yī)術?他就會涂紅藥水!頭風?那可是曹操同款絕癥!他上哪弄仙法去?
冷汗唰地就下來了。他哆哆嗦嗦地在身上摸索,忽然摸到一個硬硬的小圓盒——穿越時兜里那瓶清涼油!死馬當活馬醫(yī)了!
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高舉那瓶小小的清涼油,聲音都劈叉了:“此……此乃海外神油!采……采自極西之地一種名為‘薄荷’的仙草精華!提神醒腦,驅邪避穢,專治……專治頭昏腦漲!程先生,只需涂于太陽穴,保管……呃……神清氣爽!” 他豁出去了,擰開蓋子,一股濃烈的薄荷味瞬間擴散開來。
曹操好奇:“哦?神油?呈上來!”
內侍接過,遞給曹操。曹操聞了聞,一股刺鼻的清涼直沖天靈蓋。他學著黎建豪的樣子,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沾了一點,涂在自己的太陽穴上……
“嘶——!” 一股難以言喻的辛辣、冰涼、直沖腦門的刺激感瞬間爆發(fā)!曹操猝不及防,被辣得眼淚鼻涕瞬間涌出,倒吸一口冷氣,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
“主公!” 眾人大驚,以為仙師下毒,夏侯惇、曹仁瞬間拔刀,怒視黎建豪!
黎建豪嚇得魂飛魄散:“曹公!曹公!這是正常反應!提神!提神??!”
曹操緩過勁來,抹了把眼淚,那股劇烈的刺激感過后,原本昏沉的腦袋確實感覺清醒了不少(純粹是刺激的)。他擺擺手,阻止了手下:“無妨……無妨……此物……果然……提神醒腦!” 只是那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眾人看著眼淚汪汪的曹公,再看看一臉“我就說很提神吧”的黎仙師,表情極其精彩。
**第三章:神力驚四座,火腿惹風波**
眼看氣氛又要滑向不可控的邊緣,夏侯惇站了出來。他早就看典韋那大塊頭不順眼了,什么巨靈神?他夏侯元讓才是曹營第一猛將!
“兀那典韋!”夏侯惇聲如洪鐘,“黎仙師說你乃巨靈神轉世,力大無窮?可敢與某家比試比試力氣?”
典韋一聽比力氣,頓時來了精神,把陶甕小心地往黎建豪腳邊一放(嚇得黎建豪一哆嗦),甕聲道:“比就比!俺怕你不成?你說比啥?”
夏侯惇環(huán)視議事廳,一指門口那對鎮(zhèn)宅的石獅子:“就比舉這個!看誰舉得高,舉得久!”
眾人來了興致,連曹操都拭目以待。
只見典韋走到石獅子前,俯身,雙臂環(huán)抱其中一只。他深吸一口氣,渾身肌肉虬結,如同巖石般隆起。
“起——!” 一聲低吼!
那重達數(shù)百斤的石獅子,竟被他如同拎小雞般,穩(wěn)穩(wěn)地舉過了頭頂!甚至還在手上掂了掂!臉不紅,氣不喘!
“好!??!” 曹營武將們齊聲喝彩!這等神力,聞所未聞!夏侯惇也看得目瞪口呆,心服口服。
典韋放下石獅子,意猶未盡地嘟囔:“可惜沒鼎,不然俺還能舉鼎玩玩?!?/p>
曹操龍顏大悅:“好!好一個巨靈神!典韋神力,世所罕見!當賞!來人,設宴!為黎仙師、蔡大家、典將軍接風洗塵!”
宴席很快擺開,珍饈美味,香氣撲鼻。
然而,奇葩的一幕又出現(xiàn)了。
典韋在自己的席位上坐定,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個寶貝陶甕抱在懷里,如同抱著命根子。面對滿桌的山珍海味——烤鹿肉、燉熊掌、蒸河鮮——他視若無睹,只是從懷里掏出一個冷冰冰、硬邦邦的地瓜,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啃得咔嚓作響,一臉滿足。
曹操看得有趣,問道:“典將軍,這鹿肉鮮嫩,何不嘗嘗?莫非不合口味?”
典韋頭也不抬,甕聲甕氣地回答:“香!但不如俺的火腿香!” 說著,他還下意識地緊了緊懷里的陶甕。
滿堂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典韋懷里的陶甕上。那神秘的“十全大補元陽火腿丹”,到底是什么神仙滋味,竟能讓神力無雙的巨靈神對珍饈美味棄如敝履?
曹操的眼神,更深邃了。
宴會在一片詭異的氣氛中結束。
夜深人靜。
曹操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典韋的神力是真的,蔡琰的琵琶是真的,可那黎仙師……說話顛三倒四,行為荒誕不經,像個江湖騙子。但偏偏他拿出的“海外神油”(雖然辣眼睛)確實提神,還有那能讓典韋視美食如糞土的“仙丹”……
“不行!”曹操坐起身,“孤必須親眼看看那‘仙丹’究竟是何模樣!” 好奇心像貓爪一樣撓著他的心。
“許褚!”他低聲喚來自己的貼身親衛(wèi)統(tǒng)領,“你帶兩個人,悄悄去典韋住處,把他那個陶甕……‘請’來!記住,莫要驚動旁人,尤其是典韋!看看就還回去!”
“末將領命!”許褚一臉嚴肅,帶著兩個身手最好的親兵,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與此同時,典韋的營房里。
典韋正抱著陶甕呼呼大睡,鼾聲如雷。但他即使在夢中,也保持著極高的警惕。這是他多年山賊生涯養(yǎng)成的本能。
突然!他耳朵一動!極其細微的腳步聲!還有……門栓被輕輕撥動的聲音!
“有賊!偷俺火腿!” 典韋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猛虎,瞬間驚醒!黑暗中,他那雙眼睛如同餓狼般閃爍著兇光!
許褚三人剛悄無聲息地摸進來,就看到一道巨大的黑影如同山岳般從床鋪上彈起!伴隨著一聲炸雷般的怒吼:
“呔!何方宵?。「覄影车南傻ぃ。 ?/p>
典韋根本不給對方解釋的機會(也看不清是誰),砂鍋大的拳頭帶著風聲就砸了過去!許褚大驚,連忙格擋。兩人瞬間在狹小的營房里打作一團!桌子翻了,凳子碎了,鍋碗瓢盆稀里嘩啦!
另外兩個親兵想去抱陶甕,典韋更是急了眼,抄起旁邊一個裝醬的大陶缸就砸了過去!
“哐當——嘩啦!”
醬缸精準地(?)砸在一個親兵腳下,碎裂開來!粘稠的醬汁和破碎的陶片四處飛濺!
“啊呀!” 一聲驚呼從門口傳來!
原來是荀彧!這位愛干凈的尚書令,半夜睡不著出來散步(思考屯田制細節(jié)),聽到典韋營房動靜不對,好心過來查看。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被飛濺的醬汁淋了一頭一臉一身!那身月白色的文士袍瞬間變成了醬染藝術!幾塊陶片還掛在他發(fā)髻上,狼狽不堪!
“別打了!別打了!是誤會!是主公……” 聞訊趕來的曹洪(典韋隔壁)沖進來想勸架。話還沒說完,正和許褚打得難分難解的典韋,一個不慎,胳膊肘猛地向后一掄!
“哎喲!” 曹洪捂著左眼,痛呼倒地!一個烏青發(fā)亮的熊貓眼瞬間成型!
營房里一片狼藉,醬汁橫流。許褚和兩個親兵鼻青臉腫(典韋留了手,沒下死手)。荀彧渾身醬色,呆立當場。曹洪捂著眼睛在地上哼哼。
典韋則死死抱著他的陶甕,縮在墻角,看著聞聲趕來的越來越多的人,尤其是最后出現(xiàn)的、臉色鐵青的曹操,他委屈得像個三百斤的孩子,甕聲甕氣地控訴:
“曹公!他們……他們趁俺睡覺,搶俺仙丹!還打人!”
黎建豪被吵醒,擠進來看清狀況,只覺得眼前一黑,萬念俱灰:‘完了,這下徹底完了!在曹營的日子,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嗎?典韋!我恨你的火腿!’
曹操看著這醬香四溢、雞飛狗跳的現(xiàn)場,再看看典韋懷里那個毫發(fā)無損的陶甕,最后目光落在狼狽的荀彧和捂著眼睛的曹洪身上,臉上的表情極其復雜,最終化作一聲長長的、哭笑不得的嘆息:
“唉……造孽?。 ?/p>
**第四章:神仙的尷尬日常(初步安置)**
鬧劇過后,曹操對這三人的定位也清晰了。
典韋,神力無雙,憨直忠誠(雖然護食護得有點過分),是個難得的猛將胚子,得用,但得好好“調教”。蔡琰,才藝雙絕,身份特殊(蔡邕之女),當奉為上賓,但需要“保護”(軟禁)。至于黎建豪……曹操揉著太陽穴,這位“黎仙師”實在是個謎。你說他是騙子吧,他身邊有真神人(典韋)和真才女(蔡琰),還有那奇怪的“神油”。你說他是真仙吧,他那表現(xiàn)……實在辣眼睛。
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以及“廢物利用”的原則,曹操大手一揮,給了安置方案:
* **黎建豪:** 封“玄都觀妙真人”!賜……城西一處偏僻的小院(原先是放雜物的)。年俸……粟米五十斛(餓不死也撐不著)。職責?呃……參悟天道?為曹營祈福?總之,是個有名無實、俸祿微薄的超級虛銜。黎建豪捧著印信,內心淚流滿面:‘玄都觀妙真人?聽起來像個算命的!俸祿才五十斛?咸魚都嫌硌得慌??!’
* **蔡琰:** 奉為州牧府首席樂師、文學顧問(掛名)。賜住內府一處清凈雅致的獨立小院,撥派侍女兩名(實為監(jiān)視)。待遇優(yōu)厚,但出入受限。蔡琰面無表情地接受了,內心:‘籠中鳥罷了。至少……比被李儒抓去強?!?/p>
* **典韋:** 編入曹操親衛(wèi)營!授“都尉”(暫時是個名頭)。職責?保護主公安全!以及……負責在重要場合扛曹操的大纛旗(旗桿特別粗壯,非神力不能扛)。最重要的是——曹操特意下旨——典韋將軍的“仙丹”(陶甕),乃其私人物品,任何人不得擅動!違令者……典韋看著辦!典韋對這個安排非常滿意,尤其是最后一條!他抱著陶甕,雄赳赳氣昂昂地搬進了親衛(wèi)營宿舍(第一件事就是在床底下挖了個坑,把陶甕埋進去)。
然而,安置只是開始,“神仙”們的尷尬日常才剛剛拉開序幕。
**黎建豪的“玄都觀妙”日常:**
黎仙師本想在小院里躺平,享受來之不易的咸魚時光。然而,“玄都觀妙真人”的名頭不知怎么就在底層士兵和小吏中傳開了。
* 士兵甲(虔誠地):“真人!真人!求您賜俺一道仙符吧!貼胸口,刀槍不入那種!” 黎建豪看著對方期待的眼神,無奈,隨手扯了張黃紙,畫了個大大的滑稽笑臉:“給!‘滑稽保命符’!心誠則靈!” 士兵甲如獲至寶,千恩萬謝地走了。
* 小吏乙(鬼鬼祟祟):“真人……聽說您那仙丹……能壯陽?俺家娘子……咳咳……您看……” 黎建豪嘴角抽搐,從廚房抓了把炒黃豆塞給他:“此乃‘九陽金豆’!每日嚼服七粒,連服七日!切記,服藥期間需……清心寡欲!” 小吏乙將信將疑,但看著“仙師”篤定的眼神,還是揣著豆子走了。
* 某日天旱,幾個老農跪在黎建豪小院外哭求:“真人!求您開壇做法,求場雨吧!莊稼要旱死了!” 黎建豪頭皮發(fā)麻,趕鴨子上架。他披著床單(當法袍),拿著雞毛撣子(當拂塵),在院子里胡亂蹦跶,嘴里念著自創(chuàng)的咒語:“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烏云烏云快過來!再不下雨我跳井!” 跳得滿頭大汗,狼狽不堪。圍觀眾人看得一臉懵逼。結果……當天下午,毫無征兆地,一場瓢潑大雨傾盆而下!純屬巧合!但所有人都驚呆了!“神跡!黎仙師真能呼風喚雨啊!” 黎建豪看著跪倒一片的百姓,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雞毛撣子,一臉茫然:‘這……也行?’
**蔡琰的“玄女”日常:**
蔡琰的清靜日子也沒好到哪里去。
* 州牧府幾位夫人結伴來訪,圍著蔡琰,眼神熱切:“蔡大家,您這肌膚,吹彈可破,真如九天玄女一般!不知有何駐顏仙術?可否傳授一二?” 蔡琰面無表情,冷冷吐出三個字:“多讀書?!?夫人們:“……”
* 曹操舉辦詩會,點名要“蔡顧問”點評。席間充斥著各種阿諛奉承、辭藻堆砌的打油詩。蔡琰聽得眉頭緊鎖。輪到她了,她也不說話,只是抱起焦尾琵琶,信手撥彈了幾個短促、略帶嘲諷意味的音節(jié)組合,精準地“翻譯”了其中一首最離譜的馬屁詩。眾人雖不明樂理,但那揶揄諷刺的意味卻撲面而來,臊得那位作詩者面紅耳赤。從此,“玄女琵琶,字字珠璣,直指人心”的名聲更響了。蔡琰內心:‘對牛彈琴,不如以琴諷牛。’
* 私下里,黎建豪為了看懂曹操發(fā)的“文書”(一堆繁體字),不得不硬著頭皮來找蔡琰“補習”。蔡琰看著黎建豪那堪比狗爬的字(簡體字在三國就是鬼畫符)和他抓耳撓腮的蠢樣,氣得柳眉倒豎:“豎子不可教也!此‘龜’(龜)非彼‘黽’(黽)!此‘龍’(龍)焉能寫成‘竜’?朽木!朽木不可雕也!” 黎建豪被訓得灰頭土臉,內心哀嚎:‘我堂堂現(xiàn)代大學生,居然成了文盲!’
**典韋的“護丹”日常:**
典韋在親衛(wèi)營的日子,是痛并快樂著??鞓肥且驗槟艹燥枺ú懿偬匾夥愿阑锸彻軌颍?,痛苦是因為總有人對他的“仙丹”賊心不死。
* 每日必修課:早起第一件事,把陶甕從床底坑里刨出來,仔細檢查封印(他自制的泥封),湊近深深嗅一口那“醇厚”的香氣,一臉陶醉。然后重新埋好,仔細掩蓋痕跡。
* 重點防范對象1:夏侯惇。這位爺好奇心最重,而且不信邪。他試過請典韋喝酒,想把典韋灌醉。結果典韋酒量如海,喝了三壇子烈酒,眼神依舊清澈(只是更亮了),抱著陶甕的手紋絲不動。夏侯惇:“……”
* 重點防范對象2:曹洪。這位爺路子野。他不知從哪找了個手藝不錯的匠人,用木頭精心雕刻、刷漆,仿制了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假火腿,想玩“貍貓換太子”。結果剛湊近典韋,就被典韋那比狗還靈的鼻子識破了。“假貨!沒那味兒!” 典韋勃然大怒,扛著那個假火腿,在軍營里一邊敲鑼(搶來的)一邊大喊:“曹洪將軍造假!想騙俺仙丹!大家看清了!這是假的!沒味兒!” 曹洪在營帳里羞憤欲死,幾天沒敢出門。
* 口頭禪響徹軍營:“動俺火腿者,雖遠必誅!” 士兵們遠遠看到他抱著陶甕巡邏(扛旗的時候陶甕用布包著背在身后),都自動退避三舍,眼神敬畏中帶著一絲……同情?這巨靈神,怕不是被那“仙丹”下了降頭吧?
鄄城的風,似乎也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奇特的“仙丹”味兒。黎建豪在躺平與被迫營業(yè)之間反復橫跳,蔡琰在清高與社死邊緣瘋狂試探,典韋則在守護火腿的偉大事業(yè)中越戰(zhàn)越勇。他們都知道,那個把他們坑到這里的病狐貍郭奉孝,遲早會來討債。平靜(雞飛狗跳)的日常下,暗流已然開始涌動。
**(鄄城奇遇記,完。下一部:郭狐貍討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