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的周五傍晚,我剛走出公司大樓,就看到程淮靠在一輛黑色奧迪旁,手里捧著一大束白玫瑰。
“顏夏。”他直起身,嘴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有空一起吃個飯嗎?”
我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他今天穿了件深藍色襯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陽光給他整個人鍍了層金邊,好看得不真實。
“我……我……”
“或者,”他上前一步,突然單膝跪地,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一個絲絨盒子,“你愿意直接嫁給我嗎?”
我聽見周圍同事的驚呼和快門聲,卻像隔著一層毛玻璃,一切都那么不真實。
“為什么是我?”這是我唯一能擠出的句子。
他仰頭看我:“因為是你?!?/p>
后來我想,如果當時多問一句,如果當時沒那么沖動,是不是就能看穿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陰霾?
但那一刻,二十四年來所有的理智都離我而去。
我點了點頭,看著他站起來將戒指套上我的手指,在周圍人的掌聲中吻了我的額頭。
見家長的過程像場荒誕劇。
程淮父母用審視的目光打量我,問及家庭背景時,程淮打斷了他父親:“爸,這些不重要。”
而我的父母完全被蒙在鼓里,以為我和程淮已經(jīng)交往多年,只是低調沒告訴他們。
婚禮定在一個月后。
程淮對此的解釋是“不想等”,但我注意到他頻繁查看手機,每次屏幕亮起時他的眼神都會變得急切。
我試著討論蜜月計劃,他心不在焉地說“你定就好”,然后以工作為由匆匆離開。
“你確定要這么急?”閨蜜林悅幫我試婚紗時憂心忡忡,“你們甚至都沒約會過?!?/p>
我對著鏡子轉了個圈,白紗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當你暗戀三年的人突然向你求婚,你就會明白什么叫來不及思考?!?/p>
林悅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幫我調整頭紗。
如果當時我能讀懂她眼中的擔憂,是不是就能避免后來的一切?
但命運沒有如果,我注定要穿著這襲華美的婚紗,走向我人生中最狼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