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露臺上,任由夏夜的風(fēng)吹散臉頰的熱度。
身上的淡金色禮服是周洲選的,他說這個顏色襯得我像被陽光親吻過。
“緊張嗎?”林悅遞來一杯檸檬水。
我搖搖頭,看向廳內(nèi)。
周洲正在和我父親交談,他穿著深藍(lán)色西裝,笑起來左臉有個小小的酒窩。
似乎感應(yīng)到我的目光,他抬頭望過來,隔著玻璃門對我眨了眨眼。
“不敢相信你要訂婚了?!绷謵偪恐鴻跅U,“一年前你還......”
“像個傻子一樣被人丟在婚禮現(xiàn)場?!蔽医舆^她的話,語氣平靜得出奇,“現(xiàn)在想想,那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好的轉(zhuǎn)折點?!?/p>
林悅捏了捏我的手:“周洲比他好一萬倍?!?/p>
我知道她說得對。
周洲尊重我的每一個選擇,記得我所有的喜好,甚至在我做噩夢時整夜握著我的手。
這不是程淮那種浮夸的浪漫,而是細(xì)水長流的溫柔。
司儀宣布儀式開始。
我和周洲站在花環(huán)拱門下交換戒指時,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他的手指微微發(fā)抖,差點沒拿穩(wěn)那枚鉑金指環(huán)。
我忍不住笑了,他耳尖立刻紅了起來。
“現(xiàn)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周洲低頭,輕輕吻住我的唇。
掌聲再次響起,比剛才還要熱烈。
就在這時,宴會廳大門被猛地撞開。
“顏夏!”
程淮站在門口,西裝皺巴巴的,領(lǐng)帶歪到一邊,他雙眼通紅,渾身散發(fā)著酒氣。
兩名保安立刻上前攔住他,但他掙扎著往前沖。
“你這個賤人!”他指著我嘶吼,“你毀了我的人生!”
全場鴉雀無聲。
我感到周洲的手臂環(huán)住我的腰,穩(wěn)穩(wěn)地支撐著我。
程淮突然掙脫保安,撲到我們面前,他的樣子可怕極了,眼球布滿血絲,嘴角還沾著可疑的白色泡沫:“我為你放棄了一切......蘇倩...公司......你居然......”
保安再次架住他往外拖。
程淮突然跪了下來,聲音一下子變得哽咽:“顏夏......我錯了......我真的愛你......給我一次機會......”
我看著他涕淚橫流的臉,奇怪的是,心中竟沒有一絲波瀾。
這個曾經(jīng)讓我魂牽夢縈的男人,現(xiàn)在就像個陌生人。
“帶他出去?!敝苤迣Ρ0舱f,聲音冷靜但不容置疑。
程淮被拖到門口時,一個尖銳的女聲突然響起:“程淮!你居然敢背著我訂婚?”
蘇倩踩著高跟鞋沖進會場,腹部明顯隆起,她一把揪住程淮的衣領(lǐng):“我懷了你的孩子!你就這樣對我們母子?”
全場嘩然。
程淮呆呆地看著蘇倩的肚子,表情像見了鬼。
“怎么?不想認(rèn)賬?”蘇倩歇斯底里地尖叫,突然轉(zhuǎn)向我,“都是你這個狐貍精!”
她沖過來要抓我的臉,周洲迅速把我拉到身后。
在推搡中,蘇倩的裙子被扯歪,腹部的“孕肚”竟然移位了。
那分明是個硅膠假體。
“這是什么?”程淮一把扯下假體,聲音顫抖,“你又騙我?”
蘇倩臉色煞白,轉(zhuǎn)身就要跑,卻被保安攔住。
場面一片混亂,司儀機智地打開了香檳,樂隊開始演奏歡快的曲子。
在音樂的掩蓋下,程淮和蘇倩被請出了會場。
“抱歉?!蔽蚁蛸e客們道歉,“一點小插曲?!?/p>
晚宴繼續(xù),但我的笑容已經(jīng)有些僵硬。
周洲敏銳地察覺到我的不適,早早結(jié)束了宴會。
回家的車上,我靠在窗邊,一言不發(fā)。
“在想什么?”等紅燈時,周洲輕輕握住我的手。
我搖搖頭。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程淮最后那個崩潰的表情,蘇倩假孕的鬧劇......
這一切都讓我感到一種說不出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