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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陶家廢物崛起陶云 仙GO 283820 字 2025-07-30 08: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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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晨光,如同吝嗇的施舍,透過破敗窗欞的縫隙,艱難地擠進昏暗的小屋。陶云是被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喚醒的。

他依舊蜷縮在冰冷的地上,渾身像散了架,尤其是肩胛骨處,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出鉆心的痛楚,比昨夜似乎更甚了幾分。臉頰上被靴底摩擦出的火辣感倒是消退了一些,只留下麻木的腫脹和屈辱的印記。

昨夜福伯帶來的消息,如同冰錐,在他混沌的意識中逐漸清晰——黑風澗!

那個靠近莽荒山脈外圍,瘴氣彌漫、兇獸橫行的死亡之地!家族每年都會派護衛(wèi)隊去外圍采集一種名為“陰骨草”的低級藥草,但即便是裝備精良的護衛(wèi)隊,每次出發(fā)都如同赴死,傷亡慘重是常態(tài)。派他一個煉皮一重的“廢物”去?這根本就不是任務(wù),是赤裸裸的謀殺!是陶峰母子,還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家主,要將他這個礙眼的污點徹底抹除!

“呵……”一聲嘶啞、帶著無盡悲涼和恨意的冷笑,從陶云干裂的嘴唇中溢出。他掙扎著想坐起來,但肩胛骨的劇痛讓他瞬間倒吸一口冷氣,眼前發(fā)黑,險些再次昏厥。

就在這時,胸口那枚緊貼著的石珠,再次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暖流。這股暖流比昨夜昏迷時感受到的似乎更清晰了一絲絲,雖然依舊微弱得像風中殘燭,但確實在緩慢地、持續(xù)地滲入他受傷的肩胛部位。

痛楚……似乎真的又減輕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點點?

陶云猛地低頭,看向自己死死按在胸口的手。那枚灰撲撲、毫不起眼的石珠,此刻在他眼中,仿佛帶上了一層難以言喻的神秘色彩。昨夜昏迷中的感知,難道……不是錯覺?!

他強忍著劇痛,小心翼翼地將石珠從衣襟里掏出來。冰冷的觸感入手,依舊粗糙平凡。他緊緊握住它,閉上眼,努力去感受。

什么也沒有。

沒有光芒,沒有異動,甚至連那絲微弱的暖流也感覺不到了。仿佛剛才那一點幻解,只是重傷之下的幻覺。

失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涌上心頭。難道……真的只是錯覺?只是身體在極度痛苦下的自我欺騙?

“陶云!滾出來接令!”一個粗魯、充滿不耐煩的聲音在院門外炸響,如同驚雷,打破了小院死寂的清晨。

陶云的心猛地一沉。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他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扶著冰冷的墻壁,艱難地站了起來。每動一下,肩胛骨都傳來撕裂般的劇痛,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衣衫。他踉蹌著走到院門口,打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護衛(wèi)隊的一個小頭目,名叫陶勇,鍛骨三重修為,是陶峰的忠實走狗。他身材粗壯,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幸災(zāi)樂禍。他身后還跟著兩個同樣面色不善的護衛(wèi)。

“陶云,奉家主令!”陶勇將一塊冰冷的鐵質(zhì)令牌直接丟在陶云腳下,濺起一片塵土,“即日起,編入三日后前往黑風澗的采藥隊!負責‘陰骨草’采集!不得有誤!”

令牌冰冷地躺在泥土里,上面刻著一個猙獰的獸頭,象征著黑風澗的兇險。這就是他的催命符。

陶云低著頭,身體因為疼痛和憤怒而微微顫抖。他沒有去撿那令牌,只是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再次嵌進掌心的傷口里,鮮血滲出。

“怎么?聾了還是啞了?”陶勇上前一步,鍛骨境的氣息帶著壓迫感,“還是說,你這廢物想抗命?”

他身后的兩個護衛(wèi)也發(fā)出嗤笑聲。

陶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里的腥甜和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恨意。他緩緩彎下腰,動作因為劇痛而顯得無比僵硬遲緩。他伸出顫抖的手,撿起了那塊冰冷的令牌。

令牌入手,沉甸甸的,如同他此刻的命運。

“是……”一個沙啞得幾乎聽不見的音節(jié),從他喉嚨里擠了出來。

“哼!算你識相!”陶勇冷哼一聲,目光掃過陶云蒼白的臉和依舊有些腫脹的肩部,眼中惡意更甚,“黑風澗可是好地方,說不定你這廢物去了,還能給兇獸塞塞牙縫,也算給家族做點貢獻了!哈哈!”他放肆地大笑起來,帶著兩個護衛(wèi)揚長而去。

院門再次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惡意,卻關(guān)不住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絕望。

陶云靠著冰冷的門板,緩緩滑坐到地上。手中的令牌像烙鐵一樣燙手,又像寒冰一樣刺骨。黑風澗……三天后……他只有三天時間了。

目光再次落到那枚緊握在另一只手的灰撲撲石珠上。福伯給的劣等傷藥效果聊勝于無,他必須抓住任何可能的希望!哪怕那希望渺茫得像狂風中的燭火!

“娘……您留給我的……到底是什么……”陶云喃喃自語,眼神中充滿了孤注一擲的決絕。

他不再猶豫,盤膝坐好(盡管這個動作牽扯得肩傷劇痛無比),強忍著不適,開始運轉(zhuǎn)家族最低級的入門功法——《基礎(chǔ)鍛體訣》。這是他唯一會的東西,也是最粗淺的引氣煉體法門。

心法運轉(zhuǎn),意識沉入體內(nèi)。周圍稀薄得可憐的天地靈氣,如同頑皮的光點,緩慢而艱難地被他吸引過來,再通過功法路線,一絲絲地轉(zhuǎn)化為微弱的氣血之力,試圖滋養(yǎng)他那破敗的身體。效果……微乎其微。

就在這時,陶云分出一部分心神,全部集中在緊握石珠的右手上。他將石珠緊緊貼在掌心勞宮穴的位置——那是功法中吸收靈氣的一個節(jié)點。

奇跡……沒有發(fā)生。

靈氣依舊稀薄,轉(zhuǎn)化依舊緩慢。石珠冰涼依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陶云沒有放棄。他一遍又一遍地運轉(zhuǎn)著心法,精神高度集中,努力去“溝通”那枚石珠,去感受昨夜那絲微弱的暖流。

一次,兩次,十次……

時間一點點流逝,肩胛骨的劇痛和身體的疲憊不斷侵襲著他的意志。就在他幾乎要再次絕望放棄的時候——

嗡!

掌心緊貼的石珠,似乎……極其極其微弱地……顫動了一下?一股比頭發(fā)絲還要細、還要微弱的熱流,仿佛錯覺般,從石珠傳遞到掌心,然后順著功法運行的路線,極其艱難地融入了他體內(nèi)正在搬運的那一絲微弱靈氣之中!

轟!

雖然那股熱流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當它融入那絲靈氣后,陶云清晰地感覺到,那絲靈氣仿佛被注入了一針強心劑!運轉(zhuǎn)的速度……似乎……快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絲?而且,當這縷融合了石珠熱流的靈氣最終匯入身體時,帶來的滋養(yǎng)感和疲憊的緩解感……似乎也……強了那么一絲絲?

雖然依舊是杯水車薪,雖然對嚴重的傷勢效果微乎其微,但這極其微弱的變化,對身處絕境的陶云而言,卻如同在無盡的黑暗中,終于看到了一顆真正屬于自己的、可以觸摸的星辰!

“真的……有用!”陶云猛地睜開眼,眼中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絕境中抓住救命稻草的狂喜和難以置信!

他立刻看向身邊僅有的資源——那三塊年會分到的、靈氣稀薄得可憐的下品淬體石。他拿起其中一塊,嘗試著將它緊緊貼在石珠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陶云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感受著。許久,許久……就在他以為又要失望時,他敏銳地察覺到,掌心的石珠似乎……比之前更溫潤了一絲絲?極其極其微弱的變化,若非他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上面,幾乎無法察覺。而那塊下品淬體石……依舊灰撲撲的,毫無變化。

“吸收……但效率……太低了……”陶云瞬間明白了。這石珠確實能吸收能量,但速度慢得令人發(fā)指,對淬體石這種低級材料效果微乎其微。

狂喜之后是更深的凝重。三天!只有三天時間!依靠這種蝸牛般的吸收速度,他根本不可能在黑風澗的兇險中活下來!

接下來的兩天,陶云如同著了魔一般。除了必要的休息和處理傷口(福伯偷偷又送了一次藥),他將所有時間都投入到瘋狂的修煉和摸索石珠之中。

他一遍遍運轉(zhuǎn)《基礎(chǔ)鍛體訣》,握著石珠修煉時,那微乎其微的效率提升成了他唯一的希望。他嘗試將石珠貼近身體不同部位,嘗試不同的握法,甚至嘗試在修煉時將自己的恨意、不甘等強烈的意念灌注其中……

效果依舊微弱,但他能感覺到,每一次運轉(zhuǎn)功法配合石珠,那反饋回來的暖流似乎都在緩慢地、極其艱難地增強著,對傷勢的緩解和對身體的滋養(yǎng)也在一點點累積。肩胛骨的劇痛雖然依舊,但至少不再像最初那樣讓他痛不欲生。

第三天清晨,出發(fā)的日子到了。

小院外傳來集合的號令聲。陶云站在破敗的小屋里,最后看了一眼這個承載了他無數(shù)屈辱和痛苦的地方。他將那枚變得溫潤了一絲的石珠,用一根堅韌的獸筋繩牢牢系好,貼身藏在最里層。

推開院門,清晨的寒風撲面而來。福伯早已佝僂著背等在門外,老眼通紅,將一個破舊的小包袱塞進陶云手里。

“少爺……拿著……里面……有點干糧……還有……老奴偷偷弄來的……最劣等的止血散……”福伯的聲音哽咽,布滿皺紋的手緊緊抓著陶云的胳膊,仿佛一松開,就再也見不到了,“您……您一定要……活著回來啊……活著……就有希望……”

陶云看著福伯渾濁眼中的淚光和深切的擔憂,冰冷的心底涌起一絲酸澀的暖流。他用力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卻堅定:“福伯,等我回來?!?/p>

他接過包袱,轉(zhuǎn)身,拖著依舊疼痛但已能行走的身體,朝著集合的演武場走去。每一步,都沉重無比,如同走向刑場。

演武場上,十幾名護衛(wèi)隊員已經(jīng)集合完畢,個個氣息彪悍,裝備精良。帶隊的是護衛(wèi)隊副隊長陶剛,一個面色冷硬、氣息沉凝的中年漢子,修為赫然達到了鍛骨九重!他目光掃過走來的陶云,眼神中沒有絲毫波動,只有一種看待累贅物品的漠然。

其他護衛(wèi)隊員看到陶云,毫不掩飾地發(fā)出嗤笑和議論。

“嘖,還真把這廢物塞進來了?”

“拖后腿的貨色,到時候別指望老子救他!”

“讓他去探路正好,省得兄弟們冒險!”

陶云低著頭,沉默地走到隊伍最末尾,仿佛沒有聽到那些刺耳的嘲諷。他努力收斂著眼中那絲因為石珠而燃起的微弱光芒,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畏縮、更加廢物。

就在這時,一個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從側(cè)后方傳來。陶云下意識地回頭,只見一個穿著素凈布裙、臉色有些蒼白的少女匆匆跑來,正是旁支的陶婉兒。

她跑到陶云面前,因為跑得太急,胸口微微起伏。她飛快地掃了一眼周圍那些不善的目光,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但還是鼓起勇氣,將一個用干凈手帕包著的小包,迅速塞進陶云手里。

“云……云哥……”陶婉兒的聲音很低,帶著關(guān)切和緊張,“這……這是我偷偷攢下的一點……好一些的金瘡藥……你……你一定要小心!”她說完,不敢再看陶云,也不敢停留,低著頭匆匆跑開了,仿佛怕被其他人看到惹上麻煩。

陶云握著手帕里那個小小的、帶著少女體溫的藥包,看著陶婉兒匆匆離去的背影,心頭五味雜陳。在這冰冷如鐵的家族里,這是他感受到的,除了福伯之外的,第二縷微弱的暖意。

“哼,廢物也有人送行?”一個護衛(wèi)隊員陰陽怪氣地嘲諷道。

陶剛冷冷地掃了陶云一眼,沒有理會這個小插曲,沉聲下令:“出發(fā)!”

沉重的城門在身后緩緩關(guān)閉,將青陽城的繁華與冰冷一并隔絕。前方,是莽莽蒼蒼、如同巨獸匍匐的山巒輪廓。通往黑風澗的崎嶇山路,像一條蜿蜒的毒蛇,鉆入那彌漫著淡灰色瘴氣的密林深處。

空氣中,開始飄蕩起一股若有若無的、帶著腐朽和腥氣的味道。

陶云跟在隊伍最后,握緊了藏在懷里的石珠,還有陶婉兒送的那包藥。他的眼神,在低垂的眉宇下,冰冷而決絕。黑風澗,死亡之地?他來了。


更新時間:2025-07-30 08:0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