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經(jīng)驗，我膽子大了點。
小破地里，在我的精心“伺候”和地脈之氣的滋養(yǎng)下，“凝露草”長勢最好，葉子水靈靈的，雖然靈氣依舊微弱，但勝在量大、新鮮。
“螢火粟”苗也竄高了一截，晚上的熒光稍微亮了一點點。
最讓我驚喜的是那半截“鐵線蕨”爛根！它居然真的活了過來！從爛掉的根須旁邊，冒出了一小簇針尖似的、黑黝黝的嫩芽！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那股堅韌的生命力讓人動容。
“地根藤”的芽也舒展成了兩片小葉子。
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fā)展。
我隔三差五就去更遠一點的、靠近凡人村落的一個小集市擺攤。那里修士很少，大多是凡人商販和村民。我把收獲的凝露草嫩葉和螢火粟苗，分成小份，價格依舊低廉。
“清心凝神的仙草葉子！兩個銅板一片！”
“夜里會發(fā)光的神奇粟苗！一個銅板照亮小屋！”
帶著點夸張的吆喝，配上新鮮水靈的賣相，生意居然不錯。雖然每次賺得不多，但細水長流，我那個藏錢的小瓦罐，銅板漸漸多了起來，甚至攢下了幾塊小小的碎銀子！
手里有了點錢，心思也活絡(luò)了。
垃圾堆里撿來的廢棄靈植種子和根莖，種類還是太單一，品質(zhì)也太差。我得想辦法弄點“高級”點的垃圾！
坊市內(nèi)城，那些真正煉丹、煉器、或者大宗門藥圃丟棄的廢料，才是真正的“富礦”！
但內(nèi)城管理嚴格，外圍有修士組成的巡邏隊把守，像我這種底層拾荒者，根本進不去。垃圾也是由專門的力士運出來，倒在內(nèi)城指定的垃圾點，那里同樣有守衛(wèi)，而且很快就會被內(nèi)城專門負責(zé)回收垃圾的人（比如趙明煌之流）檢查一遍，剩下的才輪到我們這些外圍的搶。
怎么才能接觸到內(nèi)城出來的第一手“高端垃圾”？
我盯上了那些運送垃圾的力士。
他們也是凡人，體格壯碩，干著最臟最累的活，報酬卻不高。而且，運送垃圾時，偶爾“遺漏”一點不起眼的小東西，或者“不小心”掉點渣渣，只要不是太值錢的，守衛(wèi)也懶得管。
我揣著幾塊新買的、還冒著熱氣的肉餅（這可是奢侈品?。?，在黃昏時分，蹲守在內(nèi)城通往外圍垃圾點的必經(jīng)之路上，一個偏僻的拐角。
遠遠看到幾個穿著灰色短褂、推著沉重垃圾車的力士走過來，汗流浹背，一臉疲憊。
我瞅準最后一個看起來面相比較憨厚的年輕力士，在他推車經(jīng)過拐角時，假裝不小心撞了上去。
“哎喲！”我輕呼一聲，手里的油紙包“啪嗒”掉在地上，熱騰騰的肉餅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那年輕力士嚇了一跳，趕緊停住車：“對不住對不??！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擺擺手，彎腰去撿油紙包，故意讓肉餅的香氣更濃烈地散發(fā)出來，“大哥推車辛苦了，是我沒看路。”
年輕力士看著地上那油汪汪、香噴噴的肉餅，喉結(jié)明顯滾動了一下，眼神都直了。他們干苦力的，油水少，肉餅絕對是誘惑。
我順勢把油紙包撿起來，遞過去一個，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大哥，剛買的，還熱乎，您嘗嘗？算我給您賠不是了。”
年輕力士愣住了，看看肉餅，又看看我，有點手足無措：“這……這怎么好意思……”
“拿著吧大哥，看您累的?！蔽矣踩剿掷?，“交個朋友，我叫沈青蕪，就在外圍垃圾山那邊混口飯吃?！?/p>
肉餅的誘惑戰(zhàn)勝了警惕。年輕力士接過餅子，憨厚地笑了笑：“那……謝謝妹子了。我叫石墩兒?！?/p>
幾口熱乎乎的肉餅下肚，石墩兒的戒備心明顯放下了。
我趁機套近乎，裝作好奇地問：“石墩哥，你們天天推這車，里面都是啥寶貝??？我看內(nèi)城老爺們?nèi)映鰜淼臇|西，跟我們撿的破爛不一樣吧？”
石墩兒抹抹嘴上的油，壓低聲音：“嗨，能有啥寶貝？真有寶貝也輪不到我們沾手。都是些煉丹煉廢的藥渣子，煉器炸爐的碎片，靈植園里拔掉的廢草爛根啥的。臟得很！守衛(wèi)大哥都要先查一遍的。”
“哦哦，”我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又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那守衛(wèi)大哥查剩下的，是不是就倒外面垃圾山了？我看趙明煌趙爺他們經(jīng)常去翻呢?！?/p>
“趙爺？”石墩兒撇撇嘴，聲音更低了，“他們翻的都是守衛(wèi)挑剩下的渣渣了。真正的好東西……咳，守衛(wèi)大哥們自己就留下了，哪輪得到趙爺？他們也就撿點我們不小心漏下去的、或者守衛(wèi)實在看不上的邊角料?！?/p>
他左右看看沒人，湊近我一點：“妹子，我看你人實在，跟你說啊。有時候車上東西多，或者守衛(wèi)查得不仔細，我們也能……嗯，撿點漏。比如那種黑乎乎的藥渣塊，或者看著像爛樹根、其實還有點靈氣的廢根莖……反正守衛(wèi)也不認識全。拿到外面，賣給那些收破爛的，也能換幾個酒錢?！?/p>
我心下了然。果然有門道！
“石墩哥，”我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羨慕和一點“我懂”的笑容，從懷里（其實是貼身的小錢袋）摸出五個銅板，悄悄塞到他粗糙的大手里，“您看，我就在外圍撿點破爛，也想碰碰運氣。您下次要是車上有什么看著不起眼、但感覺有點特別的‘渣渣’‘爛根’，您‘不小心’漏下來點，或者直接扔到老地方……我就在那邊等著，絕不白拿！價錢好說！總比您賣給收破爛的強點吧？”
石墩兒捏著那五個還帶著我體溫的銅板，又看看我誠懇的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憨厚的臉上露出一絲狡黠：“行！妹子爽快！不過說好了，真就是些渣渣爛根，不值錢的東西！”
“明白！明白！”我連連點頭，“就是碰個運氣！”
交易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