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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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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定州知州沈明臣,定州軍大帥秦遠山,領著定州文武官員,黑壓壓跪滿了欽差行轅的整個院落。頭顱低垂,目光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聽著欽差、壽寧侯李觀瀾那毫無起伏、一板一眼念誦圣旨的聲音。那明黃卷軸上冰冷的字句,內容如何,在場夠得上份量的人早已通過各種隱秘渠道知曉得一清二楚,此刻,不過是走一個不得不走的過場。

陸沉以振武校尉的身份,本沒有資格跪在這群權貴之中。然而,這份圣旨里,竟有專門針對他的恩旨,才得以跪在最末。耳邊嗡嗡作響,欽差那平板無波的誦讀聲,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濃霧。他低垂著頭,視線落在身前尺許之地,心緒翻涌,如驚濤拍岸——李觀瀾!壽寧侯!他名義上的二伯!這個姓氏,這座高山,他該以何種姿態(tài)面對?

“……欽此!萬歲!萬歲!萬萬歲!”

終于,那拖長的尾音落定,如同沉重的閘門轟然關閉。院落里所有跪伏的人,不約而同地、極其隱秘地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定州軍大敗如山倒的滔天罪責,隨著這一聲“萬萬歲”,似乎就此揭過。頭頂懸著的利劍,暫時移開了。該是知州的還是知州,該是大帥的還是大帥,仿佛那場埋葬了無數性命的慘敗只是一場噩夢。

只有一人,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狠狠砸中。

原常勝營云麾校尉陸沉,連升三級!從區(qū)區(qū)振武校尉,一躍成為常勝營主官,參將!從這一刻起,他陸沉,便不再是校尉,而是將軍了!二十歲的將軍!

無數道目光,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愕、探究,最終都化為濃稠的艷羨,齊刷刷地釘在陸沉身上。

“果然是李家的人啊……”

“嘖嘖,世家子弟,沒功也要升官,何況這次……人家是真有軍功在身?!?/p>

“一步登天啊……”

竊竊私語如同無數細小的毒蟲,鉆入陸沉的耳膜。他木然地承受著四面八方涌來的、含義各異的祝賀。在接風宴上,他木然地舉杯,辛辣的酒液滑入喉嚨,卻嘗不出半分滋味。他木然地應付著每一張或真或假的笑臉,直到喧囂散盡,才終于得以脫身,木然地翻身上馬,回到他那片殘破的營地——常勝營。

營門處,景象卻大不相同。

一面嶄新的、繡著斗大“常勝”二字的營旗,已在營頭獵獵飄揚,仿佛浴火重生的宣告。接到命令的王啟年、唐龍、胡一刀等人,早已將營中僅存的一千士卒整頓得隊列分明。當陸沉的身影出現在營門口時,上千條漢子憋足了氣力,吼聲震天:

“恭迎參將大人——!”

這山呼海嘯般的吶喊,如同驚雷炸響在陸沉混沌的心頭,將他從那種麻木的狀態(tài)中狠狠震醒。他勒住韁繩,目光掃過那一張張因激動和期冀而漲紅的臉龐,掃過王啟年眼中壓抑的振奮,唐龍那只獨眼里閃爍的兇悍忠誠,胡一刀臉上那道疤都似乎因咧嘴而舒展開的喜悅。

心頭那沉甸甸的冰塊,被這灼熱的氣息稍稍融化了一絲。他勉強提了提嘴角,揮了揮手,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罷了!都散了吧,各歸其位。我……想歇歇?!?/p>

說完,他不再看任何人,徑直翻身下馬,將韁繩丟給親兵,步履有些沉重地走向自己的中軍大帳。他需要安靜,需要獨自一人,理清那團亂麻。他知道,很快,壽寧侯李觀瀾的目光,絕不會僅僅停留在那道圣旨上。

身后,王啟年、唐龍、胡一刀幾人早已按捺不住,一把將走在最后的唐龍和胡一刀拽住,七嘴八舌地追問起來:

“老虎!快說!州府里到底怎么回事?圣旨上咋說的?將軍他……”

“一刀,你這悶葫蘆,快吱聲??!將軍臉色看著不對,是不是受委屈了?”

“那壽寧侯……沒刁難咱們將軍吧?”

唐龍那只獨眼一瞪,扯著嗓子道:“刁難個鳥!咱們將軍,現在是參將了!常勝營主將!懂不懂?主將!”聲音里充滿了與有榮焉的豪橫。

胡一刀則悶悶地補了一句:“是升了。可將軍……心事重。”他粗大的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刀柄,仿佛那冰冷的觸感能帶來一絲安定。

欽差行轅深處,燈火通明,熏香裊裊,隔絕了外界的喧囂與寒意。

李觀瀾端坐在太師椅上,慢條斯理地品著香茗,那雙久居上位的眼睛,銳利如鷹隼,上上下下、毫不掩飾地打量著站在下首的陸沉。

魁梧挺拔的身形,比自己甚至比三弟都高出一頭,肩背寬闊,蘊藏著軍旅磨礪出的力量。面容輪廓依稀能看到三弟年輕時的影子,但那雙眼睛……李觀瀾的目光在陸沉的眼睛上停留得最久。那不是二十歲年輕人該有的眼神,沒有浮躁,沒有懵懂,只有一種近乎冰冷的沉靜,像是深秋寒潭的水,波瀾不驚之下,是看透世情的了然,以及一絲被強行壓抑、卻依舊頑強透出的桀驁。

“常勝營參將陸沉,叩見欽差大人!”陸沉默立片刻,終于還是屈膝,以大禮參拜下去。甲葉摩擦,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嘿!”李觀瀾鼻腔里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放下茶盞,果然不出父親所料。這小子,心里憋著怨氣,硬得很。難怪父親要自己親自跑這一趟。

“怎么?”李觀瀾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目光如針,刺在陸沉低垂的頭頂,“連一聲‘二伯’,也不愿叫了么?”他沒有絲毫要扶起陸沉的意思。

陸沉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以額觸地,雙手撐在冰冷的地磚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帳內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燭火偶爾發(fā)出輕微的噼啪聲。時間仿佛凝固,空氣沉重得如同灌了鉛。

許久,李觀瀾才長長地、帶著一絲無奈地嘆了口氣,打破了這令人心焦的僵持:“罷了,罷了。果真是個犟種!起來吧?!?/p>

陸沉依言起身,依舊垂著眼,束手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自己沾了些許灰塵的靴尖上,像一尊沉默的石雕。

“坐!”李觀瀾指了指下首的椅子,語氣帶著不容反駁的命令。

陸沉默然坐下,腰桿挺得筆直,只坐了椅子的前半部分,保持著一種隨時可以起身的戒備姿態(tài)。

“你的事,”李觀瀾端起茶盞,輕輕撇著浮沫,聲音放緩了些,像是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往事,“你父親,一直瞞得嚴實。你爺爺和我,也是這次才知道?!彼D了頓,目光落在陸沉毫無表情的臉上,“你心中……可怨恨你父親?”

“不敢?!标懗恋穆曇魪暮韲瞪钐帞D出來,干澀而低沉,如同砂紙摩擦。

“嘴里說著不敢,心里怕是恨毒了吧?”李觀瀾抿了口茶,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其實也不怨你。這種事,換作是我,我也恨?!?/p>

他放下茶盞,目光如實質般落在陸沉身上:“從你不愿叫我伯父這一點,我便知道,你心里的恨意不小。雖然你已改名換姓,隨了你母親姓陸,叫陸沉……”李觀瀾捻著修剪整齊的短須,微微頷首,“但我知道,你骨子里,終究還是認李氏這個根的?!?/p>

他話鋒一轉,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這次定州大敗,尸山血海里,是你一個人,把常勝營那面破旗子扛了回來!這是實打實的軍功!這一點,讓你爺爺……很是欣慰?!崩钣^瀾刻意加重了“爺爺”二字的分量,“所以,你爺爺不惜動用了家族的力量,為你爭來了常勝營主將這個位置?!?/p>

陸沉猛地抬起了頭,一直沉寂如深潭的眼眸中,驟然爆發(fā)出銳利的光芒,直直射向李觀瀾。那目光里有震驚,有探究,更深處翻涌著復雜難言的浪潮。

“你可知,這一次,為何是我親自來定州?”李觀瀾迎著陸沉的目光,拋出一個問題。

“您不是……來宣旨的么?”陸沉下意識地反問,聲音里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緊繃。

“哼!”李觀瀾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冷笑,帶著上位者特有的輕蔑,“宣旨?這種跑腿打雜的差事,還用得著我堂堂壽寧侯親自來?”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牢牢鎖住陸沉,“這一次,是你爺爺親自點將,命我來的!宣旨,不過是順路!真正的目的……是你!”

“我?”陸沉眼中銳利的光芒微微晃動,顯露出真實的困惑,“我不明白?!?/p>

李觀瀾滿意地點點頭。這小子沒有自稱“下官”,而是下意識地用了“我”,這便是從心理上撕開了一道口子。這也不奇怪,在這禮崩樂壞、皇權旁落的世道,宗族的烙印,遠比那虛無縹緲的朝廷官職,更深地刻在人的骨血里。

“我此來,”李觀瀾的聲音沉凝下來,帶著一種宣告般的重量,“便是要解開你的心結,讓你堂堂正正,重歸李氏門墻!”他看著陸沉驟然收縮的瞳孔,一字一句道:“你的名字,你爺爺已親自提筆,將你原來的姓名李清添上了族譜!只待你有暇回京,便可開祠堂,焚香祭祖,正式認祖歸宗!你,陸沉,就是我威遠侯府的長房長子!這一點,板上釘釘,無可置疑!”

李觀瀾的話語斬釘截鐵,不容置疑,更不容反駁,如同洪鐘大呂,敲在陸沉的心坎上。

他腦中瞬間念頭飛轉,電光火石間掠過無數畫面和認知:來到這個名為“大楚”的世界已非一日,他早已看清這亂世的底色?;蕶啵磕墙痂幍钌系奶熳?,早已淪為世家門閥手中可悲的提線木偶。

毫不夸張地說,盤踞大楚的幾大頂級世家若真能聯(lián)手,改朝換代也不過是翻掌之間!如今這脆弱的平衡,不過是幾方相互忌憚、彼此撕咬牽制的結果,才讓大楚這艘破船勉強漂浮。一旦平衡打破,大楚的傾覆只在旦夕。而李氏,正是這棋局上舉足輕重的一方巨擘!

背靠這棵根深葉茂的參天大樹,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在這人如草芥的亂世,他將獲得難以想象的資源——兵甲、糧秣、人脈、情報……這是安身立命、乃至攫取更大野心的資本!遠比他現在如履薄冰的掙扎,強上千百倍!

更何況,這具身軀是原主的,雖然換了個現代靈魂,但是身體里流淌的,本就是李家的血!

萬千思緒最終沉淀,化為一絲決斷。陸沉深吸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又仿佛扛起了更沉重的東西。他微微垂下眼簾,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帳中的寂靜:

“侄兒……多謝祖父大人,多謝二伯?!?/p>

話音落下的瞬間,李觀瀾臉上那一直繃著的、屬于上位者的審視線條,終于緩緩舒展開來,露出了一個真切的、如釋重負的笑容。安國公李懷遠之所以一定要派他這個在族中地位舉足輕重的二子前來,最擔心的就是陸沉這頭幼狼野性難馴,對李氏心懷怨毒,抵死不肯歸宗。若真如此,李家這一番提前的押注和心血,可就徹底打了水漂。

如今陸沉的反應,比預想中最壞的情況要好上太多。在李觀瀾看來,這才是天經地義、合乎情理的選擇。李氏的橄欖枝,這天下有幾人能拒絕?又有幾人敢拒絕?

“好!很好!”李觀瀾撫掌,聲音里透出難得的爽朗,“既如此,你我叔侄之間,便可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彼眢w放松地靠回椅背,目光卻依舊銳利,“沉兒,你少小離家,在外闖蕩多年,見慣了這世間的溝壑起伏。對眼下這天下時局……可有什么見解?”

考較來了!

陸沉心中一凜,面上卻不露分毫。他沉吟片刻,目光投向帳內搖曳的燭火,仿佛穿透了這小小的軍帳,看到了外面那個烽煙四起、大廈將傾的世界:

“如今皇權衰微,如日薄西山。權柄盡操于世家豪強之手,各州郡形同割據。大楚根基早已朽爛,表面尚存,實則風雨飄搖。一旦平衡打破,譬如強風驟雨襲來……頃刻間便是山河崩裂,社稷傾覆之局!”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刀,剖開了這煌煌大楚最后一塊遮羞布。

李觀瀾眼中精光爆射,雙手猛地一合,發(fā)出清脆的擊掌聲:“時局敗壞如此!那你且說說,我李氏,當如何自處?是繼續(xù)勉力支撐這艘破船,還是……退而自保,靜觀其變?”他緊緊盯著陸沉,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陸沉迎著他的目光,眼神沉靜無波,緩緩道:“我李家的做法總體上可以總結為九個字: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具體而言,目前幾大世家相互制衡的格局尚存,大楚這面旗子,還能勉強糊弄世人。我李氏一族,自當高舉‘匡扶大楚’這面大義之旗,占據道德名分!于此同時……”他語速微微加快,透出一股冷冽的鋒芒,“暗中秣馬厲兵,廣積錢糧,厚植根基!一旦風起云涌,時機降臨,進可逐鹿中原,問鼎天下!退……亦可保一族榮華,割據一方!”

“如何積蓄實力?”李觀瀾立刻追問,語速急促,“你可知我李氏現狀?根基在何處?”

陸沉霍然起身,走到李觀瀾身前的紫檀木茶幾旁。他伸出食指,蘸了蘸自己杯中微涼的茶水,毫不猶豫地在光滑的幾面上勾勒起來。幾筆落下,一個簡略卻清晰的地形圖便呈現出來。

“二伯請看,”陸沉指尖點在圖上一處,“我李氏根基所在,翼州!”他的指尖又快速劃過翼州周邊,“此地富庶豐饒,堪稱天府,然其地勢……實為四戰(zhàn)之地!四面平坦,無險可據!一旦天下大亂,群雄并起,翼州便如同一塊置于群狼環(huán)伺之中的肥肉!自?;蛟S勉力可為,但若想以此地為基,更進一步,圖謀天下,難!難上加難!”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逼視李觀瀾:“若亂世綿延日久,翼州必成各方豪強眼中必爭之肥肉!彼時,便是我李氏由盛轉衰、甚至萬劫不復之始!因此……”陸沉的手指重重敲在翼州之外的一點上,“走出翼州,向外布局,攫取新的根基!此乃我李氏存續(xù)壯大、乃至爭霸天下的生死關鍵!刻不容緩!”

帳內一片死寂。李觀瀾臉上的從容徹底消失,他死死盯著茶幾上那幅正在迅速蒸發(fā)的水跡地圖,眼神變幻不定,震驚、審視、最終化為一種深沉的激賞。他猛地抬頭,目光如電射向陸沉,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

“若……換作是你,當如何做?”

陸沉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里帶著洞悉一切的自信,與年輕人特有的銳氣鋒芒交織:“祖父大人深謀遠慮,高瞻遠矚。眼下……二伯您親自來定州,不正是已經在落子了么?”

“哈哈哈!好!好一個陸沉!好一個佳兒!”李觀瀾再也抑制不住,撫掌大笑,笑聲在軍帳中回蕩,充滿了暢快與驚喜,“三弟啊三弟!真不知你當年是如何想的!如此麒麟兒,竟也舍得讓他流落在外,飽經風霜?明珠蒙塵,何其謬也!”他看向陸沉的目光,已完全變了,那是看待家族寶貴財富、未來支柱的眼神。

“二伯謬贊,侄兒不過粗鄙之見,狂言時局,貽笑大方了?!标懗廖⑽⒐?,姿態(tài)依舊恭謹,但那脊梁,卻挺得比任何時候都直。

“不!你說得極好!句句切中要害!”李觀瀾斷然道,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你祖父日前縱論天下大勢,其核心見解,竟與你今日所言,不謀而合!”他站起身,在鋪著厚厚地毯的帳內踱了兩步,猛地停住,轉身再次盯住陸沉,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沉兒,你有此見識,我心甚慰!然則,你如今身在定州,不過是一營之參將!雖有常勝營之名,實則兵不滿千,將不過數員。定州軍,終究是朝廷的定州軍,是秦遠山的定州軍!我李氏,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將整個定州軍據為己有。對此……你可有何計較?”他的目光銳利如刀,要剖開陸沉所有的心思。

一股久違的、源自血脈深處的傲氣,驟然在陸沉胸中升騰而起,如同沉寂的火山開始復蘇。他微微昂首,眼神睥睨,仿佛眼前不再是這小小的軍帳,而是那即將被他踏于足下的萬里河山:

“二伯,人言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何況……侄兒與您,已闊別整整五年!”他聲音不高,卻字字鏗鏘,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力量,“金鱗豈是池中物?”陸沉猛地踏前一步,目光如電,直刺李觀瀾,“一遇風云便化龍!二伯大人,非是侄兒夸口!只要給我一塊真正屬于我的地盤,一塊能讓我放手施為的根基!”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自信與鐵血殺伐之氣:

“不出三年!侄兒必讓這定州,改天換地,徹底成為我李氏囊中之物!待到亂世烽煙燃遍九州之時,定州、翼州,雙劍齊發(fā),拿下復州!三州之地連成一片,互為犄角!進可攻,退可守!到那時……”

陸沉猛地一揮手,仿佛要劈開眼前的迷霧,斬出一條通天大道:

“這天下江山,我李氏……亦可問上一問!”

“好——!”李觀瀾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頂門,再也按捺不住,激動地大喝一聲!他猛地拍案而起,眼中爆發(fā)出駭人的精光,在帳內興奮地來回踱步,靴子踩在地毯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坝写诵坌模∮写似橇?!不愧是我李氏血脈!好!好一個金鱗化龍!好一個問鼎天下!”

他猛地停在陸沉面前,臉上因激動而泛著紅光,語氣斬釘截鐵,如同立下血誓:

“沉兒!今日,二伯在此向你承諾!若你真能在三年之內,將這定州牢牢握入我李氏掌中!那么……”李觀瀾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決定家族未來命運的沉重,“李氏三房未來的掌舵人,就是你陸沉!絕不會是你父親膝下那個養(yǎng)在錦繡堆里的嫡子李銳!此諾,天地可鑒!”

他興奮地又踱了兩步,心中無比慶幸自己親自走了這一趟。原本只是奉父親之命來安撫這流落在外的血脈,順手布下一顆或許有用的閑棋。萬沒想到,此子竟是一塊蒙塵的璞玉,不,是尚未出鞘便已寒光四射的絕世寶刀!對時局的洞察力、深遠的布局眼光、以及那毫不掩飾的沖天野心……這一切,都遠超預期!這哪里是閑棋?分明是潛龍在淵,只待風云際會!

“沉兒!”李觀瀾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聲音變得沉穩(wěn)而務實,“此次前來,二伯也非空手。知你常勝營草創(chuàng),百廢待興,處處需用錢糧?!彼斐鲆桓种福拔医o你帶了十萬兩現銀!務必用其招募精壯,打造甲胄,購置戰(zhàn)馬,將這支軍隊牢牢攥在你自己手中!讓它成為你真正的根基!你爺爺也慮及你初掌一營,身邊缺乏得力臂助,因此臨行前,我特意挑選了幾名精于軍務、通曉錢糧的幕僚隨行。你且先用著,若覺順手,便留下。若不合用,再換便是!”

李觀瀾目光灼灼地看著陸沉,語氣斬釘截鐵:

“記?。〕羶?,從今往后,家族便是你最堅實的后盾!要錢,給錢!要人,給人!李氏的資源,將源源不斷向你傾斜!只為一件事——讓你在定州,扎下根!長成參天大樹!”

十萬兩白銀!幕僚!

陸沉心中念頭急轉。錢,自然是多多益善,解他燃眉之急。人……他面上立刻浮現出恰到好處的感激,深深一揖:“侄兒多謝祖父大人厚愛!多謝二伯鼎力支持!”心底卻如明鏡:人,自然是要的,但絕不能一股腦全盤接收。李觀瀾派來的人,用好了是助力,用不好,就是插進他陸沉心窩的釘子!這常勝營,必須是他陸沉一人的常勝營!

“沉兒!”李觀瀾上前一步,寬厚有力的手掌重重拍在陸沉的肩頭,目光深邃而嚴肅,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和期許,“牢牢記住二伯今日的話!有李氏宗族在,便有你的通天坦途!若沒了宗族……你縱有通天之能,也終將是無根浮萍,什么也不是!你今日所擁有的一切,皆源于此!你未來的榮光,亦系于此!”

他盯著陸沉的眼睛,一字一頓,如同烙印:

“為了——李氏一族的光大!”

一股沉甸甸的、名為“家族”的洪流轟然撞入陸沉的胸膛。他清晰地感受到肩上那只手掌傳來的千鈞重壓,也感受到了那話語中蘊含的龐然力量與冷酷規(guī)則。

沒有猶豫。

陸沉猛地后退一步,甲葉鏗鏘作響!他單膝重重跪地,右拳緊握,狠狠捶在自己左胸心臟的位置,發(fā)出沉悶的“咚”的一聲!如同戰(zhàn)鼓擂響!

他抬起頭,目光如燃燒的星辰,穿透軍帳的陰影,直刺向那不可知的、烽火連天的未來,聲音斬釘截鐵,帶著鐵與血的誓約:

“為了李氏一族!侄兒陸沉——”

“自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必以定州為基,搏一個……風云化龍!”

帳內燭火猛地一跳,將陸沉挺直如槍的身影長長地投在帳壁上,如同一條蓄勢待發(fā)、即將掙脫束縛的蒼龍之影。帳外,夜風漸起,卷過空曠的校場,遠處隱隱傳來戰(zhàn)馬不安的嘶鳴和巡夜士兵沉重的腳步聲,仿佛在為這亂世的序幕,敲響沉重的鼓點。


更新時間:2025-07-30 17:44: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