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中“端柔貴妃,皇帝這招欲蓋彌彰的手法可真是讓人招笑。趙氏端莊溫柔?
有哪一樣沾邊?偏偏選了這樣的一個號,這真是讓人恥笑。
”太后心不在焉地輕捻著佛珠看著面前的佛經(jīng)。一個嬤嬤站在太后的旁邊為她焚香,“太后,
這事我也聽說了,前朝議論紛紛?;噬线@一舉動實在是打趙家的臉。
”太后臉上露出淡淡的冷笑,“蘇瑾,你一會兒替本宮去查看一下柳婉瑩這一胎的情況,
一定要務(wù)必保住柳婉瑩這一胎,我們的太醫(yī)每日三次把脈必不可少,必要時去母保子。
”“是?!本Y霞宮那場裹著蜜糖的警告,如同淬冰的銀針,深深扎入柳婉瑩的心底。
她并非純粹恐懼皇權(quán),而是恐懼那雙深邃眼眸中可能出現(xiàn)的失望與冰冷。她深愛著蕭奕墨,
這份愛混雜著對帝王威儀的敬畏和對那個溫存男子的眷戀?;实鄣摹扒么颉弊屗捏@,
更讓她心痛——她害怕自己在他心中變成一個不堪的、需要時時防備的毒婦。
她收斂了所有可能引來非議的舉動,真正地“靜心養(yǎng)胎”。約束宮人如同鐵桶,
每日虔誠誦經(jīng)祈福,竭力扮演著一個因沐皇恩而滿心感恩、柔弱純善、只為龍?zhí)ブ氲哪赣H。
她渴望用這份“安分”和即將出世的孩子,重新贏回皇帝眼中那份純粹的溫情與信任。
蕭奕墨對她的“識趣”似乎頗為滿意,賞賜依舊豐厚,表面恩寵不減。
然而柳婉瑩心中那份患得患失的焦慮,卻隨著產(chǎn)期臨近與日俱增。
時光在表面的平靜與內(nèi)心的煎熬中滑過。柳婉瑩的身孕堪堪八月,
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席卷宮闈。是夜,電閃雷鳴,狂風(fēng)呼嘯。綴霞宮內(nèi)殿,
柳婉瑩毫無征兆地腹痛如絞,羊水破裂。宮人們亂作一團(tuán),經(jīng)驗豐富的接生嬤嬤被火速召來。
整個生產(chǎn)過程兇險異常,柳婉瑩幾度在劇痛中模糊了意識,
口中無意識地喃喃著“陛下……孩子……”,凄厲的叫聲穿透雨幕。
皇帝蕭奕墨聞訊匆匆趕來,并未入產(chǎn)房,只在偏殿靜坐,面色沉凝如鐵,無人能窺探其心思。
黎明破曉,雨勢漸歇。一聲微弱卻清晰有力的嬰兒啼哭,終于劃破了綴霞宮令人窒息的緊張。
接生嬤嬤抱著包裹嚴(yán)實的襁褓,滿面疲憊卻帶著劫后余生的喜色出來稟報:“恭喜陛下!
賀喜陛下!貴妃娘娘誕下一位小皇子!母子平安!”蕭奕墨霍然起身,大步上前,
目光如炬地看向襁褓中那紅皺的小臉。他伸出手指,極其輕柔地碰了碰嬰兒的臉頰,
深邃的眼眸中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有初為人父的悸動,有后繼有人的欣慰,
更有對江山社稷未來的一絲沉重考量。他沉聲道:“好!好!傳朕旨意,柳貴妃誕育皇長子,
功在社稷,著賞賜翻倍!綴霞宮上下,重重有賞!皇子賜名‘宸’,望其如北辰,尊貴昭彰!
”皇長子蕭宸! 名字中蘊(yùn)含的深意讓整個綴霞宮喜氣盈天。柳婉瑩在虛弱中醒來,
得知孩子平安且得陛下親賜嘉名,巨大的幸福和如釋重負(fù)的淚水瞬間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