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一倒臺，好家伙，將軍府后院那幫姨娘們。
眼珠子都綠了，跟餓了三天的狼瞅見塊肥肉似的。
云星雨捏了把魚食，慢悠悠撒進池塘。
錦鯉撲騰著爭搶，水花四濺。
“柳姨娘，”
她頭也沒回，聲音懶洋洋的。
“您瞧這魚，急赤白臉的…像不像靈堂外邊等著吃席的？”
身后跟著的柳姨娘，手里帕子都快絞成麻花了，賠著小心：
“大小姐說笑了…妾身…妾身只求一條活路罷了?！?/p>
她突然“噗通”一聲跪下了，聲音帶著哭腔。
“張氏倒臺前…逼著妾身吞了條蠱蟲下去?。 ?/p>
“每月都得靠她的解藥吊著命…求大小姐救命！”
她抬起臉，滿是恐懼。
哦？云星雨眉梢一挑。
難怪了！上輩子這膽小怕事的柳姨娘，死得不明不白，原來根子在這兒！
“蠱蟲怕什么，知道不？”
她隨手丟過去一個小紙包。
“巴豆粉混朱砂，每日泡澡水撒一勺?！?/p>
“拉上它十天半個月的，保管那蟲子餓死前，張氏自個兒先毒發(fā)嗝屁——”
“她全靠處子血壓著蠱毒呢，如今上哪兒找‘藥引子’去？”
柳姨娘一把抓住那小紙包，跟抓著救命稻草似的，攥得死緊，連連磕頭。
半夜三更，云星雨被房頂上一點細(xì)微的“嘎吱”聲弄醒了。
她眼皮子沒睜，耳朵卻豎起來了。
房梁上，蹲著個黑影兒，喘氣兒輕得跟貓似的。
張氏的眼線！果然來了！
她假裝翻了個身，胳膊“無意”間掃過床邊暗格。
一只木頭做的、巴掌大的小機關(guān)雀，“哧溜”一下悄無聲息地滑了出來。
雀腦袋上那尖尖的小嘴兒，正好對準(zhǔn)了房梁上那坨黑影。
小雀肚子里的機關(guān)“咔噠”輕響，開始干活了——
把房梁上那家伙掀瓦片、探頭探腦的賊樣兒，全給錄了下來！
“小姐，夜深了，用點宵夜吧？”
月見端著一碗銀耳羹進來，嘴上說著話，眼睛卻拼命眨巴，用口型無聲地說：
“西院三姨娘送來的，驗過了，沒毒?！?/p>
云星雨接過碗，借著碗里羹湯的反光，瞥見房梁上那黑影。
正伸著脖子，使勁兒嗅那銀耳羹的香氣呢！饞蟲被勾出來了？
她心里冷笑一聲，突然拔高聲音，嬌滴滴地笑起來：
“月見呀，你說…我要是把云星夢天天當(dāng)寶貝喝的‘鹿血’呀，偷偷換成豬血…”
“她那小臉蛋兒，會不會‘嘭’一下，腫得跟發(fā)面大饅頭似的？”
“噗！”
房梁上那黑影，明顯倒抽一口冷氣，身子一僵！
“再給咱們‘敬愛’的張姨娘送份‘大禮’！”
云星雨說著，舀起一大勺銀耳羹，手腕一抖。
“嘩啦”全潑在了床柱子上！
“你就去告訴她，她那寶貝疙瘩女兒的臉啊…是拿豬血灌出來的！”
“呃！”
房梁上那位的呼吸，瞬間就亂了套！跟破風(fēng)箱似的！
第二天一大早，云星夢那殺豬般的尖叫，差點把將軍府的屋頂給掀了！
“我的臉！我的臉?。∪羌t疙瘩！又癢又疼！張嬤嬤——！”
“死哪兒去了！快拿我的鹿血來！快?。 ?/p>
她的貼身張嬤嬤（正是房梁上那眼線的同伙?。酥煌胗眯迈r豬血精心調(diào)制的“特供鹿血”，站在門口。
那臉色，跟吞了十斤黃連似的，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手抖得跟篩糠一樣。
云星雨“恰巧”哼著小曲兒路過，探頭往里一瞧，立刻捂住嘴，驚呼：
“哎喲我的老天爺！妹妹！你這臉…這癥狀…看著怎么像是中了‘豬血蠱’??？！”
“快！快請大夫！耽誤不得啊！”
她喊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豬血蠱？！”
張嬤嬤嚇得魂飛魄散，手一哆嗦！
“哐當(dāng)！”
碗砸了！
那碗“精心調(diào)制”的、暗紅粘稠的豬血，一點沒浪費。
全潑在了云星夢那張原本就布滿紅疙瘩、此刻更是驚怒交加的臉上！
糊了她滿頭滿身！
“啊啊啊啊——！我的臉！我的頭發(fā)！臭死了??！”
云星夢徹底瘋了，抓著自己的頭發(fā)，發(fā)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殺了她！給我殺了這個老蠢貨！拖出去打死！”
幾個粗使婆子沖進來，不由分說就把面如死灰、癱軟在地的張嬤嬤拖走了。
云星雨“好心”地彎腰，從地上撿起張嬤嬤慌亂中掉落的一只銀耳墜。
捏在指尖，翻過來一看——耳墜內(nèi)側(cè)，清晰地刻著一朵小小的蓮花印記。
護國寺的標(biāo)記！
慧明那老毒尼的手，伸得可真夠長的！
夜深人靜。
云星雨盤腿坐在床上，手里緊緊攥著那塊溫?zé)岬挠耔C碎片。
她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
玉嬤嬤的下落…玉嬤嬤的下落…
意念剛起，眼前“轟”地一下，畫面炸開——
陰冷潮濕的地牢，墻壁上滲著水珠。
玉嬤嬤被手腕粗的鐵鏈子吊在半空！
一個穿著黑衣、看不清臉的男人。
手里捏著一根寒光閃閃的銀針，正對著她的后脖頸子比劃。
男人發(fā)出“桀桀”的怪笑：
“前朝暗衛(wèi)的刺青…藏得夠深啊…果然是你！”
話音未落，那銀針猛地扎下！
針尖挑破皮膚，露出底下小半枚…暗紅色的火焰圖騰！
“嬤嬤是前朝暗衛(wèi)？！”
云星雨駭?shù)貌铧c從床上蹦起來！頭皮一陣發(fā)麻！
更讓她魂飛魄散的是，畫面里那個執(zhí)針的黑衣人。
似乎察覺了什么，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就在他側(cè)臉的瞬間！
那張臉…那張陰柔慘白、帶著太監(jiān)特有的刻薄相的臉…
竟然是慕容博身邊最得力的心腹大太監(jiān)——高公公！
“叮——！”
一支冷箭，毫無征兆地破窗而入！
帶著尖銳的呼嘯，“哆”地一聲，狠狠釘在了云星雨床頭的柱子上！
箭尾還在嗡嗡亂顫。
箭桿上，綁著一卷染血的布條！
云星雨心臟狂跳，一把扯下布條展開。上面是用血寫的歪歪扭扭幾個字：
“想要老貨的命？明晚子時，亂葬崗見——帶上前朝玉璽！”
“咔嚓！”
云星雨手里的茶盞，被她硬生生捏碎了！
碎片扎進掌心，血混著茶水往下滴。
她盯著那血淋淋的字，腦子里一團亂麻。
前朝玉璽？
什么玩意兒？！
張氏這瘋婆子…她到底在發(fā)什么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