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客廳,聞時寧站在窗前整理袖扣。這套位于蘇黎世湖畔的別墅是他常駐瑞士時的住所,每周都有專人打掃維護。
管家敲門進來:"聞先生,車已經準備好了。"
聞時寧點點頭,拿起桌上的文件。這時門鈴響了。
管家查看監(jiān)控后說:"是沈先生。"
聞時寧放下文件:"讓他進來。"
沈棋安走進客廳,手里拿著兩杯咖啡。他穿著深色西裝,看起來精神不錯。
"早。"沈棋安把其中一杯放在茶幾上,"給你帶了咖啡。"
聞時寧沒有接:"有事?"
"想和你談談,這是華信部分股份的轉讓協(xié)議。"
沈棋安從西裝內袋取出一份文件:"華信5%的股份轉讓協(xié)議。沈明遠留下的那部分。"
聞時寧的目光掃過文件上的條款——無條件轉讓,沒有任何附加條件。這不是商業(yè)談判的套路,而是赤裸裸的示好。
"為什么?"聞時寧終于拿起文件,紙張在他指尖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因為我想重新開始。"沈棋安的聲音很輕,"不是作為華信的沈總,不是沈明遠的兒子,只是沈棋安。"
聞時寧將文件放回茶幾,起身整理西裝袖口:"這件事以后再說。"
管家提醒道:"聞先生,董事會要開始了。"
聞時寧拿起公文包:"這件事以后再說。"
沈棋安突然上前,伸手整理了一下聞時寧的領帶:"歪了。"
聞時寧后退一步:"不必這樣。"
"我只是想幫忙。"沈棋安收回手,"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有應酬。"聞時寧走向門口。
黑色邁巴赫駛向公司的路上,聞時寧望著窗外熟悉的街景降下車窗,讓湖風吹散車內的沉悶,"查一下沈棋安最近的動向。"
"已經了解過了。"管家遞過平板,"他辭去了華信所有職務,連常住的公寓都退租了。瑞士移民局記錄顯示,他申請了一年期的居留許可。"
聞時寧沒有回應。他拿出手機,看著剛才收到的短信:「記得吃早餐,對胃好?!?/p>
他鎖上屏幕,望向窗外。陽光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聞時寧推開會議室的門,董事會成員立即停止了交談。他走到主位坐下,將文件放在桌上。
"開始吧。"
會議進行了兩個小時。結束后,技術總監(jiān)蘇明快步跟上聞時寧的腳步。
"聞總,關于Z-Harmony項目,我有些想法想單獨匯報。"
聞時寧看了看手表:"午餐后到我辦公室。"
"其實..."蘇明微微低頭,"我在Sprüngli訂了位置,那里的甜點很出名。"
聞時寧正要回答,手機響了。是沈棋安。
"有事?"聞時寧接起電話。
"我在你公司樓下。"沈棋安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帶了午餐。"
聞時寧沉默了兩秒:"我馬上下來。"
掛斷電話,他對蘇明說:"改天吧。"
公司大堂里,沈棋安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提著兩個紙袋??吹铰剷r寧走來,他舉起袋子。
"記得你喜歡這家的三明治。"
聞時寧接過袋子:"為什么來?"
"想和你一起吃午飯。"沈棋安指了指大堂休息區(qū),"就坐那里?"
兩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沈棋安從紙袋里拿出食物和飲料,細心地幫聞時寧打開包裝。
"你胃不好,先喝點熱湯。"
聞時寧看著眼前的食物,都是他平時喜歡的口味。他拿起湯匙喝了一口。
"怎么樣?"沈棋安問。
"還行。"聞時寧放下湯匙,"股份的事,我需要知道你的真實想法。"
沈棋安放下手中的三明治:"我想重新開始。不是作為華信的沈總,就是作為我自己。"
"為什么是現在?"
"因為我終于明白什么最重要。"沈棋安直視聞時寧的眼睛,"以前我總想著證明自己,現在我只想誠實地面對你。"
聞時寧的手機響了,是蘇明發(fā)來的消息。他看了一眼,沒有回復。
"工作很忙?"沈棋安問。
"嗯。"聞時寧收起手機,"下午還有會議。"
"那我長話短說。"沈棋安向前傾身,"我在Bellevue廣場租了公寓,離你住的地方很近。我想請你明晚來吃飯,我親自下廚。"
聞時寧皺眉:"你會做飯?"
"最近在學。"沈棋安笑了笑,"雖然可能不太好吃。"
聞時寧看了看手表:"我考慮一下。"
"七點,我會等你。"沈棋安站起身,"不打擾你工作了。"
看著沈棋安離開的背影,聞時寧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管家發(fā)來的消息:「沈先生送來的股份轉讓協(xié)議已經放在您書房。」
聞時寧收起手機,拿起沒吃完的三明治。他突然發(fā)現,這是5年來沈棋安第一次記得他不愛吃生菜,而這份三明治里確實沒有一片生菜葉。
下午六點,聞時寧合上最后一份文件。辦公室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
蘇明推門而入,手里拿著一疊資料:"聞總,這是您要的市場分析報告。"
聞時寧接過文件:"謝謝。"
蘇明沒有立即離開:"關于中午的邀約..."
"改天吧。"聞時寧頭也不抬地回答。
"好的。"蘇明點點頭,"那明天上午的技術會議..."
"照常進行。"
等蘇明離開后,聞時寧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有一條未讀消息,來自沈棋安:
「路過公司樓下,看到你辦公室還亮著燈?!?/p>
聞時寧看了一眼,沒有回復。他整理好桌面,拿起西裝外套準備離開。
走出公司大樓,聞時寧徑直走向停車場。天色已晚,路燈亮了起來。
"聞總。"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聞時寧轉身,看到沈棋安站在幾步之外。
"有事?"聞時寧停下腳步,語氣平淡。
沈棋安走近:"剛好路過,看到你下班。"他手里拿著一個紙袋,"給你帶了甜點"
聞時寧沒有接:"不用了。"
聞時寧看了看手表:"我很忙。"
"我知道。"沈棋安收回手,"那...改天?"
聞時寧點點頭:"嗯。"他轉身走向車子,"早點回去吧。"
上車后,聞時寧通過后視鏡看到沈棋安還站在原地。他發(fā)動車子,駛入車流。
回到家,聞時寧脫下西裝外套。管家已經準備好了晚餐,但他沒什么胃口。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蘇明發(fā)來的會議提醒。聞時寧放下手機,走到窗前。夜色中的蘇黎世燈火通明。
站了一會兒,聞時寧最終拿起手機,給沈棋安發(fā)了一條簡短的消息:
「下周再說?!?/p>
發(fā)完消息,他關上窗簾,走向書房。還有很多工作等著他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