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雖嚴(yán)令闔府上下瞞住柳清音有孕的事,可天下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
外頭早傳開了閑話——有的罵柳清音是勾人的狐貍精,不安分守己。
有的嘆霍家忒不像話,竟縱容得寵妾爬到正妻頭上。
……更多的對我搖頭唏噓。
說誰能想到,裴家那位出了名厲害的夫人教出來的女兒,竟是個(gè)任人拿捏的軟面團(tuán),半分母家的風(fēng)骨都沒學(xué)著。
這些閑話既能傳到我耳中,霍硯舟與老夫人自然也早聽聞。
我渾不在意,反倒樂得自在。
老夫人為壓議論,也為了安撫我,金銀補(bǔ)品天天往我屋里送。
霍硯舟態(tài)度松動(dòng),原也有我?guī)追志壒?,他看在眼里,礙于體面便多了幾分禮遇。
府里下人本就恭敬——我進(jìn)門便賞了不少銀子,誰不實(shí)在?
如今老夫人這般抬舉,霍硯舟對我的態(tài)度也不似從前那般冷淡,那份恭敬里更添了幾分審慎。
就是不知如今這情景,是不是柳清音樂意看到的呢。
兩個(gè)月后,我以回鎮(zhèn)國公府為由,在城郊竹林見了裴家舊部的少主謝子成。
他一身玄衣立在竹影間,與兒時(shí)總跟在我身后的少年重疊:“阿姝,你終于肯喚我了。”
掌心的溫度透過衣袖傳來,我任由他拉著,另一只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龐:
“子成,真是……好久不見。 ”
他喉結(jié)難以自控地上下滾動(dòng)了一下。
那原本要看向我的目光,像受驚的蝶翼般倉促扇開,帶著一種無處安放的局促。
五年了,還是這么不經(jīng)逗。
戲謔的笑意從我眼底褪去,只余下專注而幽深的凝視。
我微微仰頭,拉近我們之間最后一點(diǎn)微小的距離,鼻尖幾乎要相觸,清晰地看到他瞳孔深處因我的靠近而驟然收縮的倒影。
我壓低聲音,每一個(gè)字都像帶著鉤子,輕輕敲打在他緊繃的心弦上:
“幫我?!?/p>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隨即,他低低地笑了出來,那笑聲帶著一絲被逼到絕境后的慵懶和反攻的野性。
他非但沒有松開我的手,反而更用力地將我貼向他。
另一只手覆上我停留在他唇邊的手,牽引著它,緊緊貼合在自己發(fā)燙的臉頰上。
然后,他微微歪過頭,用臉頰溫存地、甚至帶著一絲依戀地蹭了蹭我的掌心。
那雙桃花眼重新抬起來,再無半分閃躲,目光如最醇厚的酒,帶著繾綣入骨的溫柔,卻又燃燒著不容錯(cuò)辨的侵略性,直直地鎖住我。
“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阿姝……”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氣息曖昧地交織在我的唇畔,帶著一種狩獵般的耐心,“求人辦事,您總得…先付些利息吧?”
他刻意停頓,目光如有實(shí)質(zhì)般描摹過我的眉眼、鼻尖,最后落在我微啟的唇上,那聲呼喚帶著滾燙的狎昵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小、姐?!?/p>
“不先問問是什么事么?”我笑著用手捂他的唇。
他眸色一暗,順從地在我掌心印下一吻。那滾燙的觸感激得我指尖微顫。
“無論何事,阿姝,”他捕捉到我的輕顫,笑聲低啞而篤定,“我都會(huì)替你辦好?!?/p>
這份縱容令我愉悅。
我踮腳,氣息拂過他耳廓,一字一句,蠱惑般的:
“給、我、個(gè)、孩、子?!?/p>
是了,世人皆知裴家小姐裴明姝賢惠端莊,溫婉知禮,才學(xué)無雙
卻不知她離經(jīng)叛道,在閨閣時(shí)就曾與自家少年部下私定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