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刻意打扮得素凈。
一身淡紫色的宮裝,首飾也只選了那支最普通的銀簪。
與滿園爭奇斗艷的妃嬪比起來,我簡直像個誤入其中的小宮女。
慧貴妃坐在主位上,一身火紅的宮裝,襯得她本就明艷的五官更加張揚(yáng)。
她看到我這副打扮,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皇后娘娘今日真是……樸素得緊呢。”
她用帕子掩著嘴,嬌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怠慢了娘娘,讓娘娘連件像樣的衣裳都穿不上了?!?/p>
周圍的妃嬪們立刻跟著附和,發(fā)出陣陣竊笑。
坐在慧貴妃下首的賢妃,則是一臉溫婉的笑容,柔聲替我解圍:“姐姐說笑了?;屎竽锬锾焐愘|(zhì),不施粉黛也自有一番風(fēng)韻,哪像我們這些俗人,非要靠這些金銀俗物來裝點(diǎn)。”
她這話聽著是幫我,實(shí)則是在暗諷我出身低微,上不得臺面。
一唱一和,配合得倒是默契。
我沒有動怒,只是淺淺一笑,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慧貴妃和賢妃娘娘說笑了。陛下崇尚節(jié)儉,本宮身為皇后,自當(dāng)以身作則。”
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再者,今日是來賞花的,花才是主角。本宮若是打扮得太過艷麗,豈不是搶了這滿園春色的風(fēng)頭?”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既捧了皇帝,又全了自己身為皇后的體面,還順帶堵住了她們的嘴。
慧貴妃的臉色果然沉了下來。
她沒想到,我這個看似軟弱可欺的庶女,竟然如此伶牙俐齒。
宴會的氣氛一時(shí)有些凝滯。
就在這時(shí),一個小太監(jiān)匆匆跑了過來,在慧貴妃耳邊低語了幾句。
慧貴妃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猛地站起身,失聲叫道:“什么?小皇子他……他怎么了?”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小皇子,是慧貴妃的獨(dú)子,也是蕭玦登基以來的第一個孩子,年僅三歲,備受寵愛。
“快!快傳太醫(yī)!”
慧貴妃慌了神,提著裙擺就要往外沖。
“貴妃娘娘請留步!”
我猛地站起身,高聲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慧貴妃回頭,惡狠狠地瞪著我:“皇后娘娘這是何意?難道要阻攔本宮去看我的皇兒嗎?”
“臣妾不敢?!?/p>
我快步走到她面前,沉聲道,“只是小皇子病情緊急,等太醫(yī)趕到,怕是會耽誤了時(shí)辰。臣妾略通醫(yī)理,或可先為小皇子看看?!?/p>
“你?”
慧貴妃上下打量著我,眼中滿是懷疑和不屑,“你一個深閨女子,懂什么醫(yī)理?要是治壞了我的皇兒,你擔(dān)待得起嗎?”
“若真有萬一,臣妾愿以項(xiàng)上人頭擔(dān)保!”
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是個機(jī)會。
一個千載難逢的,能讓我在這后宮站穩(wěn)腳跟的機(jī)會。
我賭的,是慧貴妃愛子心切,方寸已亂。
也賭,我腦海中的現(xiàn)代急救知識,能派上用場。
慧貴妃猶豫了。
賢妃在一旁看似關(guān)切地說道:“姐姐,皇后娘娘既然有此心,不如就讓她試試吧。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希望不是?”
她這分明是在煽風(fēng)點(diǎn)火。
若我治好了,她不過是說了句好話;若我治不好,她便可以置身事外,甚至還能落井下石。
慧貴妃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好!你跟本宮來!若是我的皇兒有半分差池,本宮定要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