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使團(tuán),如期而至。
為首的九王子阿史那雄,身材魁梧,面容粗獷,一雙鷹隼般的眸子,充滿了侵略性。
宮宴設(shè)在太和殿,場面宏大,氣氛熱烈。
酒過三巡,阿史那雄果然按捺不住,站起身來,用生硬的漢話對蕭玦說道:“大啟皇帝陛下!我北狄之人,不喜這些文縐縐的玩意兒!聽聞大啟人才濟(jì)濟(jì),不知可有人,敢與我比試一番?”
來了。
蕭玦不動聲色地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哦?九王子想比什么?”
“就比騎射!”
阿史那雄豪氣干云地說道,“若我贏了,陛下需將云州、代州二城,割讓我北狄!若我輸了,我北狄,愿向大啟稱臣納貢,永不來犯!”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云州、代州是抵御北狄的邊防重鎮(zhèn),豈能當(dāng)做賭注?
這阿史那雄,分明是想借此羞辱大啟!
朝中武將紛紛請戰(zhàn),卻都被蕭玦壓了下來。
他看向阿史那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騎射乃武夫所為,未免太過粗鄙。不如,我們換個玩法?!?/p>
“哦?陛下想怎么玩?”
“就依皇后之意,我們,文斗。”
蕭玦的目光轉(zhuǎn)向我,充滿了鼓勵和信任。
我站起身,對著阿史那雄福了一福,不卑不亢地說道:“九王子遠(yuǎn)來是客,動刀動槍,未免傷了和氣。不如,我們來對一對對子,如何?”
“對對子?”
阿史那雄一臉茫然,顯然沒聽過這種玩法。
我便讓人取來筆墨紙硯,簡單解釋了規(guī)則。
阿史那雄聽罷,哈哈大笑:“女人家的游戲,有何趣味?也罷,本王今日,就陪你們玩玩!”
我微微一笑,朗聲道:“那我便先出上聯(lián)了。請聽好:煙鎖池塘柳?!?/p>
此聯(lián)一出,殿內(nèi)的大啟文臣們,臉色皆是一變。
這句上聯(lián),五個字的偏旁,分別是“火、金、水、土、木”,暗含五行,構(gòu)思之巧,堪稱絕對。
別說那北狄王子,就是大啟的飽學(xué)之士,一時半會兒也難以對出下聯(lián)。
阿史那雄果然抓耳撓腮,憋了半天,一個字也對不出來,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我看著他,笑意盈盈:“怎么,九王子對不出來嗎?那便算我大啟贏了第一局,如何?”
“你!”
阿史那雄氣結(jié),卻又無法反駁。
蕭玦在龍椅上,看得心情大好,朗聲道:“皇后此聯(lián)甚妙!眾愛卿,可有能對出下聯(lián)者?”
滿朝文武,你看我,我看你,皆是面面相覷,無人應(yīng)聲。
我這一招,不僅打了北狄的臉,也順便,震懾了朝堂。
我要讓他們知道,我這個皇后,不是只會待在后宮繡花的草包。
第一局,大啟勝。
阿史那雄不服氣,嚷著要比第二局。
“好。”
我欣然應(yīng)允,“第二局,我們不比對子,我們比識物?!?/p>
我讓宮人呈上一個蒙著黑布的托盤。
“這盤中,有一樣?xùn)|西。請九王子猜猜,是何物?”
阿史那雄湊上前,隔著黑布聞了聞,又摸了摸,一臉困惑:“軟綿綿的,還有股怪味,這是什么東西?”
我笑了笑,揭開黑布。
托盤里,是一塊晶瑩剔透的……冰塊。
只是,這冰塊的中央,竟然封著一簇正在燃燒的火焰。
水火相容,冰火同存。
這詭異的景象,讓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這是何種妖術(shù)?!”
阿史那雄嚇得后退一步,驚駭?shù)亟械馈?/p>
我緩緩開口,解釋道:“此非妖術(shù)。這冰,乃是硝石所制。硝石溶于水,可吸熱成冰。而這火,則是白磷。白磷燃點極低,遇空氣便可自燃。我只是用了一個小小的障眼法,將燃著的白磷,迅速封入即將凝結(jié)的冰塊之中罷了?!?/p>
這一番話,聽得眾人云里霧里。
但他們看我的眼神,已經(jīng)從最初的輕視,變成了敬畏,甚至是……恐懼。
在這個時代,我所掌握的這些初中水平的化學(xué)知識,無異于神跡。
阿史那雄徹底傻眼了。
他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個女巫。
最終,他頹然地低下了頭,對著蕭玦單膝跪地:“大啟皇帝陛下,我……我們輸了。我阿史那雄,心服口服!”
滿殿的沉寂之后,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歡呼。
大啟的文武百官,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激動和崇敬。
而龍椅之上的蕭玦,看著我的目光,更是灼熱得仿佛要將我融化。
他知道,他沒有看錯人。
我,云舒,這個來自異世的孤魂,這個被家族拋棄的庶女,在這場不見硝煙的戰(zhàn)爭中,為他,為大啟,贏得了無上的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