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霖反扣中柳絮的手腕,一言不發(fā)的看著跪在地上辯解的蝶兒。
蝶兒咽了口唾沫,焦急的解釋道:“今日不知世子妃發(fā)什么瘋!不僅回收了庫房所有的銀兩,而且還命人將錢嬤嬤的雙眼挖去,將人打成了重傷!”
一語驚起千濤駭浪。
霎時間,秦硯霖懷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
宋晚意?命人把錢嬤嬤的雙眼挖了?還將賬房內所有的銀兩和銀票全都拿走了?
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怎么連到一起,怎么就不認識了?
就連柳絮,也不禁被蝶兒的這番話嚇了一跳,抓著秦硯霖的手,不由的收緊。
秦硯霖瞟了一眼面色煞白的柳絮,將其放在手腕上的手挪開,走到蝶兒跟前。
伸手勾起蝶兒的下顎,兩人四目相對,定定的說道:“你把方才的話再重新說一遍?”
蝶兒咽了口唾沫,帶著哭音顫抖的說道:“奴…奴婢所言事實,剛才奴婢領著姜大夫去賬房,可是親眼所見,錢嬤嬤躺在血泊之中不省人事,雙眼已經被人挖去,聽說是被丟到院子里喂了狗。
所以奴婢…奴婢才這般慌張來通風報信,讓姜大夫留在賬房,給錢嬤嬤瞧一瞧傷勢,奴婢…”
不等蝶兒把話說完,秦硯霖便快步的跑了出去。
這下柳絮也顧不上羸弱的身體,讓蝶兒伺候更衣,連忙追了出去。
秦硯霖還未靠進賬房,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便撲鼻而來。
強忍著作嘔的反應,邁著沉重的步伐進了賬房。
地上留有一灘濃稠的血漬,木床邊圍著幾名丫鬟和家丁,姜大夫則在為錢嬤嬤診脈。
下人們見秦硯霖靠近,紛紛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便識趣地退了下去。
秦硯霖定定的看著躺在床榻上渾身是血的錢嬤嬤。
錢嬤嬤奄奄一息,瞳孔不知去處,眼眶黑黝黝一片,還有止不住的鮮血不斷的順著眼眶往外涌,皺皺巴巴的臉上還有兩道十分明顯的巴掌印,足以瞧得出,那人是用了多大的氣力。
秦硯霖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
不敢想象,宋晚意是懷揣著怎樣歹毒的心情,去禍害一個如此年邁,且又跟隨母親多年的老嬤嬤。
果真是蛇蝎心腸!
秦硯霖只覺得氣得渾身血液逆流,咬牙切齒的朝著門外怒吼道:“宋晚意呢!”
候在門口的一位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了進來,雙膝跪地,磕磕巴巴的解釋著:“奴…奴婢也不知曉,只知道世子妃領著連珠姐姐出了府?!?/p>
秦硯霖深呼吸口氣,屏退了下人。
“表哥,錢嬤嬤怎么樣了…”
人未到聲先到。
柳絮進門時,瞧著地上一攤濃稠的血漬,當即頭皮一陣發(fā)麻,忍著反胃的沖動,走到秦硯霖身邊。
結果看到渾身是血的錢嬤嬤,頂著沒有眼球的眼眶,鮮血還不斷的涌出的凄慘模樣。
受不了視覺沖擊,面色一白,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秦硯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柳絮,從懷里掏出一兩銀子放置在姜大夫跟前,陰沉著一張臉,語氣沉沉:“姜大夫無論如何都要保住錢嬤嬤這條命,好處少不了你的,先給表小姐看看,可莫要嚇出什么毛病來了?!?/p>
在姜大夫的診斷下,柳絮只是驚嚇過度,暈死了過去,不過兩個時辰就會醒來。
不過錢嬤嬤情況嚴峻些,眼睛被活生生的摳了下來,失血過多,也只能保持半刻鐘的意識。
即便是華佗在世,這會子也無能為力。
秦硯霖氣的臉都綠了,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差人送走了姜大夫,這才氣勢洶洶的到梧桐院堵人。
只是尚未進入到梧桐院,就被候在門口的兩名壯碩家丁擋了下來。
瞧著門口的兩個生面孔,又身的俊美有些姿色,想來是宋晚意貪圖美色,特意招攬進來的。
讓本就暴怒的情緒,愈發(fā)不爽。
當即怒不可遏的罵道:“瞎了你們的狗眼,我可是世子爺,你們也敢攔我的去路!”
一位家丁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們是宋老爺親自挑選,保護小姐人身安全的,除了小姐,誰的話都不好使?!?/p>
秦硯霖本就一口氣堵在心口,又聽對方說了這么一番話,當時氣炸了,拔腿就往梧桐院內沖,嘴里還一邊怒火中燒的喊道。
“今日我非得見到她不可!這是國公府,不是她宋晚意隨地撒野的地盤?!?/p>
人才剛剛靠近院門,就被彈飛了出去。
人摔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還倒霉催的被石頭磕到了,腰疼的他齜牙咧嘴。
扶著腰踉蹌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咬牙切齒的盯著門口,半步都不退讓的家丁。
秦硯霖只覺得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受到了侮辱,得理不饒人的懟道:“花的是國公府的銀兩,你們又入了國公府,再者我還是你們小姐的夫君,于情于理,我也算你們的主子。
主子發(fā)話,你們也敢阻攔,就不怕宋晚意回來怪罪于你們?”
宋晚意有多愛他,他心知肚明。
若是換做尋常,宋晚意知曉他來梧桐院,必然會馬不停蹄的出門親自迎接,而且還會相當殷勤。
可現(xiàn)在,這會子不見宋晚意蹤跡就算了,在自個家里,甚至還被兩個下賤的家丁阻攔,這傳出去,他的臉往哪擱?
一位家丁指著一旁的牌匾:“請你看清楚,秦硯霖和狗不得入內。”
秦硯霖只覺得肺都要氣炸了,打又打不過,只能憋著一肚子氣,與其理論。
可無論秦硯霖再怎么理論,兩名守衛(wèi)就是一言不發(fā),面無表情的守在門口,對其置之不理,雷打不動。
若是硬闖,兩位便會動用武力。
秦硯霖武力不如他們,只能自認倒霉,灰溜溜的夾著尾巴離開了梧桐院。
而此時的宋晚意,正帶著紫衣和連珠,將這一年來元祖幫襯的國公府所有商鋪里的銀兩全都一律回收了回來。
這些錢可全都是原主的,和國公府里的人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一些商鋪在近年來不僅沒有半點盈利可言,還虧了不少的本,所有的銀兩支出也全都從原主這出。
被宋晚意搞了這么一遭,讓國公府的那些旁支子弟經營的商鋪紛紛都瀕臨倒閉,搖搖欲墜。
凡是有不服者和宋晚意理論,守在宋晚意身后的幾名護衛(wèi),會絲毫不猶豫的將其打趴,這一招屢試不爽。
宋晚意看著手中厚厚的一沓銀票,那叫一個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