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兗州西南的群山,熬過了最酷烈的寒冬,積雪卻仍頑固地盤踞在背陰的山坳和林木深處,融化的雪水在巖石縫隙間滲出,又迅速凝結成冰,讓山道濕滑如抹了油。初春的風,依舊帶著刮骨鋼刀的鋒銳,呼嘯著卷過山梁,撕扯著“黃天道軍”營地新立起的、歪斜的木柵。

黃天裹著那件早已看不出原色的黃衣,背脊緊緊抵著冰冷的巖石。系統(tǒng)面板冰冷的熒光固執(zhí)地懸浮在視野一角:【信徒人數(shù):153】。數(shù)字下方,那行猩紅的警告【信徒歸零超過3天,則宿主靈魂湮滅】從未消失。

劉黑七幾乎是連滾爬爬地撲進坳地中央的。他臉上的刀疤因劇烈的喘息和極度的恐懼而扭曲,凍得發(fā)紫的嘴唇哆嗦著,吐出斷斷續(xù)續(xù)、帶著血腥氣的句子:

“來…來了!仙師!九哥!山…山外面!兵!好多兵!”

整個營地瞬間死寂,連傷病員壓抑的呻吟都戛然而止。所有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繩索牽引,死死釘在劉黑七身上。

“說清楚!”李九猛地從一塊磨刀石旁站起,手中豁口的環(huán)首刀反射著慘淡天光。

“官…官兵!打…打著旗!還有…還有豪強的狗!”劉黑七狠狠咽了口唾沫,胸膛劇烈起伏,“離山口…不到十里了!黑壓壓一片!甲…有甲!刀槍…反著光!馬…有馬隊!”他伸出顫抖的手指,指向東面山口的方向,仿佛那方向正有擇人而噬的兇獸撲來?!鞍场掣ㄗ铀麄兣吭谘└C子里…被他們的斥候游騎撞上!栓子腿上挨了一箭…是硬弓!俺們拼命才…才繞小路鉆林子跑回來報信!”

“多少人?誰領頭?”黃天聲音干澀,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撞擊著肋骨。

“看不清…太…太多了!少說三四百!騎馬的…得有幾十!那旗號…俺不認得全…有個…有個‘韓’字?還有個…像‘程’?對!程!濟陰程家的狗旗!”劉黑七努力回憶,眼中是刻骨的恨意,“領頭的…是個騎高頭大馬的軍官!甲胄…甲胄亮得晃眼!”

“韓…韓浩?”李九的眼睛瞇成一條縫,里面是凝重與兇悍交織的光芒,“操!是曹賊的心腹走狗!濟陰程家的狗也來了!這是要…要斬盡殺絕??!”他猛地轉向黃天,“仙師!定是張家那事發(fā)了!曹賊騰出手了!”

濟陰程氏…濟陰吳氏…陳留張氏…這些名字在李九、劉黑七等人咬牙切齒的控訴里,早已與瑯琊王氏、潁川荀氏一樣,成了活閻王的代名詞。他們的田莊阡陌相連,糧倉堆滿粟米,華屋廣廈下笙歌燕舞,而莊墻之外,是凍餓溝渠的枯骨。黃天胃里一陣翻攪,不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廝殺,而是為了這赤裸裸的、吃人的世道邏輯。世家豪強盤踞地方,豺狼當?shù)?,曹操要坐穩(wěn)兗州,就必然要倚仗這些地頭蛇,更要榨干每一粒糧食去供養(yǎng)他的爭霸大軍。而他們這些在夾縫里求活、甚至膽敢動了他“軍糧”的“妖賊”,自然成了必須碾死的臭蟲。

巨大的壓力如同實質的冰水,瞬間淹沒了黃天。一百五十三人!除去老弱婦孺和重傷員,能拿起削尖木棍、豁口柴刀、草叉的,滿打滿算不足一百!而對面,是三四百甲胄(哪怕只是皮甲)俱全、兵器精良、甚至有馬隊的正規(guī)郡兵和豺狼般兇悍的豪強私兵!他們有什么?只有這道新立起來、還搖搖晃晃的木柵欄,只有身后這片勉強能藏身的山坳,還有他體內那每日只有五次的雷霆之力!

“仙師…”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黃天循聲望去,是趙老拐。這斷臂的老卒不走了出來,渾濁的眼睛望著他,里面沒有恐懼,只有一種近乎枯槁的平靜。“俺們…沒退路了,是吧?”

窩棚里,所有信徒的目光都聚焦在黃天身上??謶窒癖涞奶μ\,在每一張枯槁的臉上蔓延,但更深沉的,是一種被逼到懸崖邊的絕望和隨之滋生的、困獸般的瘋狂。退?天寒地凍,凍餓疫病而死!降?淪為世家豪強的奴仆,累死在田埂或礦坑?或者被當成“妖賊”同黨,綁赴刑場梟首示眾!唯有死戰(zhàn)!死戰(zhàn)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黃天深吸一口混雜著柴煙、汗臭和血腥的冰冷空氣,那空氣刺得肺葉生疼。他強迫自己站直身體,迎著那一道道或絕望、或瘋狂、或祈求的目光,走到營地中央那塊相對平坦的凍土上。篝火的余燼在他腳下散發(fā)著微弱的熱氣。

“都聽見了!”黃天的聲音在寒風中響起,不高,卻帶著一種撕裂布帛般的穿透力,壓過了營地里所有粗重的喘息,“曹賊的爪牙!世家的走狗!他們來了!三四百人!甲胄刀槍!高頭大馬!”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掃過一張張臉:“他們來干什么?來拿我們的腦袋去領賞!來奪回我們拼死搶來的活命糧!來把我們,還有我們藏在后山的婆娘孩子,統(tǒng)統(tǒng)抓去!充作他們田莊里的牛馬!或者直接填進這亂世的死人坑!”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信徒的心上,將恐懼砸碎,點燃底下壓抑的憤怒和仇恨。

“看看我們!”黃天猛地指向那些衣不蔽體、面黃肌瘦的老弱,指向木柵外莽莽的、依舊被寒冬統(tǒng)治的群山,“田地被并!家園被毀!親人離散!凍餓溝渠!是誰逼得我們如此?是曹賊!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門閥世家!瑯琊王氏、陳留張氏、濟陰程氏、吳氏…哪一個不是喝我們的血、吃我們的肉?!張家的糧倉堆成山,我們啃樹皮!程家的管事穿綢緞,我們裹草席!他們視吾等為何物?豬狗不如!”

人群里響起壓抑的嗚咽和粗重的喘息,趙小樹等年輕人的眼睛紅了,拳頭攥得死緊。

“張家洼地,雷霆誅殺不義,爾等親見!此乃天道之罰!”黃天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凜然之威,那焦尸殘骸的景象瞬間浮現(xiàn)在人們心頭,“今日!彼等不義之師,欲行滅絕之事!天道煌煌,豈能容之?!”

他猛地踏前一步,右手高高舉起,指向灰暗的天空,聲音如同炸雷,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吾乃黃天!天道行者!持雷霆權柄,滌蕩妖氛!今日,吾之雷法,便是天道之劍!當斬盡此間不義!為吾等,劈開一條血路!”

“信仙師!戰(zhàn)!!”李九第一個發(fā)出野獸般的咆哮,獨眼赤紅,環(huán)首刀狠狠劈向身旁一塊凍硬的巖石,火星四濺!

“信仙師!戰(zhàn)??!”劉黑七、王石頭等核心漢子緊隨其后,嘶聲怒吼,手中的簡陋武器瘋狂地頓著地面。

“戰(zhàn)!戰(zhàn)!戰(zhàn)!”如同沉寂的火山轟然爆發(fā),壓抑到極致的恐懼和絕望瞬間轉化為狂熱的戰(zhàn)意!一百多條喉嚨里迸發(fā)出嘶啞的、卻足以撕裂寒風的咆哮!連那些傷員也掙扎著抬起頭,發(fā)出含混不清的吼聲。營地里,一種名為“絕境反擊”的狂暴氣息在升騰、凝聚!

“好!”黃天壓下沸騰的氣血,聲音轉為沉冷如鐵,“李護法!”

“在!”李九踏前一步,如同出鞘的兇刃。

“統(tǒng)管所有能戰(zhàn)者!依托山口地形,層層布防!木柵為第一道,其后深挖陷坑,多布鹿角拒馬!山梁兩側,伏下弓手…不,投石手!用拳頭大的石頭!聽號令齊發(fā)!”黃天的指令快速而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他不懂兵法,但送外賣穿行城市迷宮的經驗,讓他對利用地形阻滯敵人有著本能的直覺。

“得令!”李九抱拳,眼中閃爍著兇悍與興奮的光芒。

“王石頭!”

“在!”

“帶人!將后山通往坳地的幾條小路,用滾木礌石徹底堵死!確保老弱婦孺藏身之地安全!此事交你!若有閃失,提頭來見!”

“仙師放心!除非俺王石頭死絕了,否則一只耗子也休想鉆過去!”王石頭重重拍著胸膛。

“劉黑七!”

“在!”刀疤臉漢子挺直腰板。

“你為前哨耳目!帶栓子及所有腿腳伶俐者,散入山口外林莽雪窩!盯死官兵動向!他們何時扎營,何時列陣,主將旗號位置,務必看清!隨時回報!若遇敵斥候小隊…盡量避開!保存性命傳信要緊!”

“明白!”劉黑七眼中閃過毒蛇般的冷光。

“趙小樹!帶內營人手,燒滾水!備好所有能用的布條,煮開!準備裹傷!收集所有能找到的草木灰!”黃天看向趙小樹,少年眼中還帶著未褪盡的恐懼,卻用力點了點頭,“按傷情輕重,分好份額!此戰(zhàn)之后…活著的兄弟,都需要它吊命!”

“是!仙師!”趙小樹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的堅定。

一道道指令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激起了求生的漣漪。短暫的狂熱之后,營地陷入了另一種更為凝重的忙碌。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轉化為一種沉默而高效的瘋狂。

李九如同最兇悍的監(jiān)工,嘶吼著將七八十名青壯分成數(shù)隊。一隊伐取更多碗口粗的硬木,用繩索拖拽著,拼命加固那道搖搖欲墜的木柵欄,在關鍵部位用巨石頂住。另一隊則揮舞著簡陋的鋤頭、木鏟,甚至用削尖的木棍,在木柵欄內側不遠處的凍土上奮力挖掘。凍土堅硬如鐵,一鎬下去火星四濺,只能留下淺淺的白痕。虎口很快被震裂,鮮血染紅了木柄,但沒人停下。他們知道,這淺淺的坑,可能就是稍后阻擋鐵蹄和長矛、救下自己性命的屏障!挖出的凍土被堆在坑后,形成矮墻。第三隊則拖著從山林里砍下的、帶著尖銳枝椏的樹干,將它們互相糾纏著堆放在陷坑之后,形成簡陋而猙獰的鹿角拒馬。更多的人則散入兩側山梁的密林積雪中,將能找到的、拳頭大小的石塊堆積在選定的隱蔽位置。

王石頭帶著十幾個沉默的漢子,背著繩索和斧頭,消失在通往后山的羊腸小道上。不久,后山方向傳來沉悶的伐木聲和巖石滾落的轟隆聲。

劉黑七和栓子(腿上的箭傷只是擦過,草草包扎)則像山間的野貍,帶著幾個最機靈的少年,悄無聲息地沒入山口外茫茫的林海雪原。他們是營地的眼睛。

黃天站在營地最高處一塊凸起的巖石上,寒風撕扯著他單薄的黃衣。他望著下方如同巨大蟻巢般忙碌的營地,望著山口外那片死寂的、被薄雪覆蓋的開闊地,心臟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他攤開自己的右手,掌心因寒冷和緊張而微微顫抖。五次。他只有五次引動雷霆的機會。這法術的力量,能否劈開這鐵桶般的絕境?

時間在沉重的喘息和叮當作響的勞作中艱難流逝。日頭西斜,將鉛灰色的云層邊緣染上一抹病態(tài)的血紅。

“來了!”望樓上負責瞭望的信徒發(fā)出一聲變了調的嘶喊,打破了死寂。

所有人的動作瞬間停滯。黃天猛地抬頭,李九握緊了環(huán)首刀,王石頭從后山方向奔回,劉黑七如同鬼魅般從山口外的林子里鉆出,臉上帶著驚惶。

山口外那片開闊的雪原盡頭,地平線上,一道黑線緩緩浮現(xiàn),如同蠕動的蟻群。緊接著,是沉悶的、仿佛大地心跳般的鼓點,穿透呼嘯的寒風,一下下敲在每個人的心坎上。

那黑線迅速變粗、拉近。

一面殘破的土黃色旗幟在風中獵獵抖動,上面依稀可見一個“漢”字,卻透著一股衰朽的暮氣。緊隨其后的,是幾面顏色各異、圖案不同的旗幟——猙獰的獸頭、扭曲的家族徽記。這是郡國兵與豪強私兵的混合體。

人潮如同黑色的潮水,緩慢而沉重地漫過雪原。前排是郡國正兵,大多穿著陳舊的皮甲,頭戴簡陋的鐵胄或皮弁,手中持著制式的環(huán)首刀或長矛,排著勉強還算整齊的隊列。他們臉上大多麻木,眼神空洞,只有長期被驅役的疲憊。夾雜在他們中間和緊隨其后的,是裝備更為雜亂卻透著剽悍之氣的豪強私兵。有的穿著厚實的鑲鐵皮襖,有的則只有簡陋的布衣,外面罩著藤條或竹片編成的簡陋胸甲。武器更是五花八門:長柄樸刀、獵叉、鐵骨朵、甚至還有沉重的釘頭錘。他們眼神兇狠,步伐散亂,如同出籠的餓狼,貪婪地掃視著前方那片貧瘠的山口和隱約可見的木柵欄。

在這支混合隊伍中央,簇擁著幾匹高頭大馬。為首一匹最為神駿,馬背上端坐著一名軍官。此人約莫三十余歲,面皮微黃,留著短須,身穿一套相對精良的鐵札甲,外罩一件半舊的絳紅色戰(zhàn)袍,頭戴鐵盔,盔纓是暗紅色。他腰挎環(huán)首刀,馬鞍旁掛著一副騎弓和一壺箭。此人正是曹操新任命的兗州別部司馬,韓浩。他此刻眉頭微鎖,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前方的山口和山梁上那簡陋的木柵欄,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和煩躁。剿滅一股山賊流寇,竟要勞動他親自出馬?若非張家被劫、軍糧被奪之事惹得曹使君震怒,嚴令必須盡快肅清以儆效尤,他此刻本該在鄄城整頓新編的青州兵。

韓浩身旁,另一匹稍次的青驄馬上,則是一個穿著錦緞皮襖、頭戴暖帽、腰懸長劍的胖子,正是濟陰程家派來協(xié)助的管事,程祿。他臉上堆著諂媚的笑,正指著山口方向對韓浩說著什么,唾沫星子在寒風中飛濺。

“韓司馬請看!就是那山口!那幫子妖賊就藏在里面!窮山惡水,刁民潑婦!竟敢劫掠張家的莊子,殺害張管事和吳家的人簡直是無法無天!我家主人說了,定要將其連根拔起,一個不留!以正視聽!”程祿的聲音又尖又細,在風中飄忽。

韓浩不耐煩地擺擺手,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他勒住戰(zhàn)馬,舉起右手。沉悶的鼓點戛然而止。數(shù)百人的隊伍在距離山口約兩百步的開闊雪原上緩緩停下,如同黑色的礁石,散發(fā)出冰冷的壓迫感。

隊伍中一陣輕微的騷動??け鴤兂聊卣{整著隊形,前排的刀盾手下意識地舉起了蒙著牛皮的木盾。后排的長矛手將長矛斜指向前方。豪強私兵們則顯得有些散漫,互相推搡著,低聲咒罵著這該死的天氣和差事,目光貪婪地在山梁上逡巡,仿佛在尋找可能的財貨。

韓浩瞇起眼,仔細打量著山口。那道新立的木柵欄歪歪斜斜,后面人影晃動,顯然對方有所準備。山梁兩側的林子里,似乎也藏著人。他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烏合之眾!憑這點破爛工事就想抵擋大軍?他本可一聲令下,直接踏平此地。但程家管事在側,總要給這些地頭蛇幾分面子,也需探探虛實,看看那傳聞中的“雷法”是否空穴來風。

他側頭對身旁一名身材魁梧、手持長柄大斧的軍侯(曲長)低聲吩咐了幾句。那軍侯獰笑一聲,抱拳領命,隨即策馬奔出陣列。

軍侯策馬來到距離木柵欄約百步之處,勒住戰(zhàn)馬。他深吸一口氣,運足了中氣,對著山梁方向發(fā)出一陣炸雷般的咆哮,聲音在空曠的雪原上回蕩:

“山里的妖賊聽著!吾乃兗州牧曹使君帳下,別部司馬韓浩將軍麾下軍侯雷彪!爾等聚眾為亂,劫掠田莊,殺害良善,罪不容誅!今我天兵已至,爾等插翅難逃!識相的,速速縛了那裝神弄鬼的黃衣妖道,自縛下山請降!韓將軍開恩,或可饒爾等一條狗命,發(fā)配屯田!若敢負隅頑抗…”他猛地舉起手中寒光閃閃的大斧,指向木柵欄,“待我大軍攻破此寨,定將爾等盡數(shù)屠戮!雞犬不留!挫骨揚灰!”

惡毒的咒罵和死亡的威脅如同冰雹般砸向山梁。木柵欄后,黃天道軍的信徒們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眼中怒火熊熊,卻無人出聲。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越過簡陋的工事,死死盯住山口外那片黑壓壓的陣列,尤其是那幾匹高頭大馬上的身影。無形的壓力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每個人的咽喉。

黃天站在山梁上一塊凸起的巖石后,身體緊貼著冰冷粗糙的石面。寒風卷著雪沫,抽打在他臉上,生疼。韓浩?沒聽說過。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耀武揚威、唾沫橫飛的軍侯雷彪,還有他身后陣列中,那個被簇擁在中央、鐵甲紅袍的韓司馬,以及旁邊那個錦緞皮襖、一臉諂媚又刻毒的胖子!這些人,就是懸在他們頭頂?shù)耐赖叮?/p>

雷彪的罵陣還在繼續(xù),污言穢語越來越不堪入耳,甚至開始侮辱黃天的出身,嘲笑信徒們的愚蠢。木柵欄后,傳來壓抑的喘息和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的聲音。李九的死死盯著雷彪,握著環(huán)首刀的手青筋暴起,幾次想沖出去,都被身旁的王石頭死死按住。

黃天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破膛而出??謶郑坑?。但更多的是一種被逼到絕境、退無可退的瘋狂!他只有五次機會!必須用在刀刃上!那個罵陣的軍侯?不過是個跳梁小丑!他的目標,是那個指揮官!是那個韓司馬!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打掉他,這支軍隊的指揮核心就亂了!

他強迫自己冷靜,目光如同最精準的標尺,穿透百步的距離,死死鎖定了陣列中央那匹神駿戰(zhàn)馬上的身影——韓浩!韓浩似乎對雷彪的罵陣效果很滿意,正微微側頭對旁邊的程祿說著什么,嘴角帶著一絲嘲弄的笑意,手指隨意地指向山梁方向,仿佛在指點一群待宰的羔羊。

就是此刻!

黃天猛地從巖石后探出半個身子!那件刺眼的明黃工服在灰白的山巖和雪地背景中,瞬間成為最醒目的靶子!

“雷!公!助!我——??!”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胸腔里所有的恐懼、憤怒、絕望和孤注一擲的瘋狂,都灌注進這聲撕裂寒風的咆哮!聲音如同受傷野獸的哀嚎,又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決絕,瞬間壓過了雷彪的罵陣,壓過了呼嘯的北風,清晰地傳遍了整個雪原!

“刺啦——轟?。。?!”

沒有醞釀!沒有預兆!

一道前所未有的、刺目到極致的紫白色電蛇,如同從九幽地獄掙脫的狂暴孽龍,悍然撕裂了鉛灰色的陰沉天穹!它帶著毀滅一切的煌煌天威,以超越凡人理解的速度,精準無比地、如同天神擲下的審判之矛,帶著撕裂空氣的恐怖尖嘯,狠狠地、狠狠地劈落在韓浩的頭頂!

時間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猛地按下了暫停鍵!

韓浩臉上那絲嘲弄的笑意瞬間凝固、放大,化為一種極致的驚駭與茫然!他身下那匹神駿的戰(zhàn)馬甚至來不及發(fā)出一聲悲鳴!萬分之一秒內,精良的鐵札甲如同紙糊般汽化、崩解!緊接著,連人帶馬,如同被投入了太陽核心,在刺目到讓人瞬間失明的強光和震耳欲聾、仿佛天地崩裂般的恐怖爆鳴中,轟然塌陷、碳化、解體!

濃烈到令人作嘔的焦糊惡臭,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血肉骨骼瞬間氣化的詭異氣味,如同無形的沖擊波,猛地向四面八方炸開!原地只留下一大團劇烈翻騰、夾雜著細小電弧和火星的青黑色濃煙!濃煙下方,是一片放射狀的、被高溫瞬間灼燒成琉璃狀的焦黑地面,以及幾塊扭曲變形、兀自冒著青煙的金屬殘片——那是鐵盔和甲葉的殘??!

整個雪原,數(shù)百人的陣列,如同被施了群體石化術。

雷彪胯下的戰(zhàn)馬人立而起,發(fā)出驚恐的嘶鳴,將他狠狠掀翻在地。他摔在冰冷的雪泥里,顧不得疼痛,眼珠暴突,死死盯著那團還在翻騰的青黑色濃煙,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極致的恐懼如同冰水倒灌,瞬間凍結了他的思維和聲帶!

韓浩身旁的程祿,臉上的諂媚笑容徹底僵住,化為一種扭曲到極致的驚恐。他胯下的青驄馬受驚狂跳,將他肥胖的身軀重重摔落馬下。他癱在雪地里,屎尿齊流,濃烈的騷臭味彌漫開來,他渾然不覺,只是雙手死死抱著頭,身體篩糠般抖成一團,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抽氣般的怪響。

陣列最前排的郡兵刀盾手,眼睜睜看著他們的主將在強光中化為飛灰。

“天…天誅…”一個后排的郡兵長矛手喉嚨里咯咯作響,手中的長矛“當啷”一聲掉在凍土上。

這細微的聲響,如同點燃了炸藥桶的引信。

“雷公!雷公顯靈了!”一個豪強私兵發(fā)出凄厲到非人的尖叫,猛地丟下手中的樸刀,轉身就跑!

“妖法!是妖法!快跑啊!”另一個郡兵崩潰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恐懼!最原始、最徹底的恐懼!如同瘟疫,又如同潰堤的洪水,瞬間席卷了整個陣列!親眼目睹主將在晴天白日之下被“天罰”化為烏有,這超越了一切認知的恐怖景象,徹底摧毀了所有紀律和勇氣!什么軍法,什么賞格,在“天罰”面前都成了笑話!求生的本能壓垮了一切!

“跑!快跑!”

“雷公爺爺饒命??!”

“媽呀!我不想死!”

哭喊聲、尖叫聲、絕望的哀嚎聲瞬間爆發(fā)!郡兵和私兵們互相推搡著、踐踏著,丟盔棄甲,像一群被驚散的鴨子,哭爹喊娘地向著來時的方向亡命狂奔!嚴整的陣列瞬間土崩瓦解,化作一片混亂奔逃的人潮??謶秩缤瑢嵸|的鞭子,瘋狂抽打著他們的后背。

“不許退!列陣!列陣!”那個被摔下馬的軍侯雷彪掙扎著爬起來,揮舞著大斧,試圖阻止?jié)⑸?,聲音嘶啞變調?;貞?,是幾支從山梁兩側密林中呼嘯而出的、力道十足的投石!拳頭大的石塊狠狠砸在他身邊的雪地上,濺起大片泥雪,更有一顆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嚇得他魂飛魄散,再也顧不得什么軍令,連滾爬爬地跟著潰兵大潮向后逃去。

“仙師神威?。 崩罹诺乃缓鹑缤ɡ?,在山梁上響起!他從極度的震撼中第一個反應過來,眼睛因狂喜和殺戮的渴望而赤紅,“兄弟們!隨我殺!殺光這些狗娘養(yǎng)的!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殺??!”被神跡徹底點燃的狂熱信徒們,如同開閘的猛虎,發(fā)出震天的咆哮!他們撞開搖搖欲墜的木柵欄,跳過淺淺的陷坑,揮舞著削尖的木棍、豁口的柴刀、草叉、甚至石塊,如同決堤的洪水,向著山下那片徹底崩潰、只顧逃命的敵軍猛撲過去!剛才還如同山岳般沉重的壓力,瞬間轉化成了復仇的狂潮!

潰??!一場教科書般的、古典軍隊在超自然力量打擊下的大潰敗!

追擊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黃天道軍的信徒們如同撲入羊群的餓狼,兇狠地砍殺著落在后面的潰兵。慘叫聲、求饒聲、兵刃入肉的悶響在雪原上交織。李九狀若瘋虎,環(huán)首刀每一次揮砍都帶起一蓬血雨。劉黑七專挑穿著皮襖的豪強私兵下手,手中的柴刀狠辣無情。王石頭帶著人,用草叉將摔倒的敵人釘死在雪地上。

黃天依舊站在那塊巖石上,身體微微顫抖。胃里翻江倒海,濃烈的焦糊味和血腥味讓他幾欲嘔吐。他看著山下那片修羅場,看著信徒們瘋狂追殺潰兵的景象,心中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只有一種巨大的荒謬感和冰冷的疲憊。視網膜上,冰冷的數(shù)字跳動:【落雷術】剩余次數(shù):4/5。

“仙師!大勝!大勝??!”李九渾身浴血,提著一顆猙獰的人頭(雷彪),大步奔上山梁,聲音激動得發(fā)顫,“那狗屁韓司馬,被仙師一道神雷劈成了灰!官兵全垮了!殺得痛快!”

黃天壓下翻騰的思緒,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骸案F寇莫追!清點戰(zhàn)場!救治傷員!收繳所有能用的東西!快!”

命令被迅速執(zhí)行??駸岬淖窔u漸平息。信徒們開始打掃這片狼藉的戰(zhàn)場。雪地被鮮血染紅,又被無數(shù)慌亂的腳印踐踏成污濁的泥濘。丟棄的武器、盔甲、旗幟散落得到處都是。

繳獲是驚人的。

制式的環(huán)首刀足有七八十把,雖然大多沾滿血污,但遠比柴刀木棍鋒利。長矛、獵叉等長柄武器堆積如山。皮甲,完整的、破損的,足有上百件!這對于衣衫襤褸的黃天道軍來說,簡直是天降橫財!更令人驚喜的是弓箭!雖然大多是簡陋的獵弓和單體騎弓,箭矢也參差不齊,但也有幾十副!有了這些遠程武器,營地的防御能力將大大提升!

糧秣!潰兵丟棄的隨身干糧袋里,塞滿了雜糧餅、肉干、甚至還有小袋的鹽巴和豆子!數(shù)量雖不算巨大,但足以讓糧食已經有些不足的營地熬過最艱難的春荒!

馬匹!混亂中,有六匹受驚的戰(zhàn)馬被信徒們用繩索套住,牽了回來!雖然這些馬匹驚魂未定,不斷噴著響鼻,焦躁地刨著蹄子,但這是真正的戰(zhàn)略資源!意味著機動和力量!

“仙師!您看這個!”栓子興奮地捧著一個相對完好的皮質箭壺跑過來,箭壺上赫然烙印著一個清晰的“程”字徽記,“程家的狗!還有這個!”他又舉起一面被踩得臟污不堪、但還能辨認出獸頭圖案的錦緞小旗。

劉黑七則拖著一個被俘的郡兵上來。那郡兵嚇得面無人色,褲襠濕透,跪在地上拼命磕頭:“仙師饒命!雷公爺爺饒命!小的…小的也是被強征來的佃戶啊!上有八十老母…”

“閉嘴!”李九一腳將他踹翻,“說!你們是哪部分的?后面還有沒有兵?”

“沒…沒了!真沒了!我們是陳留郡的郡兵…加…加上程家、吳家湊的私兵…就…就這一路!韓…韓司馬是主將…他…他沒了…都…都完了…”俘虜涕淚橫流,語無倫次。

勝利的果實沉甸甸地擺在眼前。武器、盔甲、糧食、馬匹…營地的生存壓力瞬間緩解了大半。更重要的是——

【叮!叮!叮!……】

一連串密集到幾乎重疊的提示音,如同仙樂奏響,在黃天腦中瘋狂炸響!

【檢測到符合標準的信仰鏈接!】

【信徒人數(shù):154…155…156…】

【……】

【……】

【當前信徒:169 】

【落雷術狀態(tài):4/5(每日額度恢復需等子時)】

【神莓術狀態(tài):1/1(每日額度恢復需等子時)】

是那些目睹了神跡的俘虜和敗兵。

黃天閉上眼,深深吸氣。鼻腔里是濃烈的血腥、焦糊與勝利的硝煙味。

他猛地睜開眼,看向山下那片被鮮血和恐懼浸透的雪原,又望向東方更遙遠的地平線。那里,是鄄城的方向。

擊潰了一支郡兵,斬了一個別部司馬,奪了豪強的私兵,搶了曹操的軍械…這梁子,結死了。

曹操,還有他手下那些真正恐怖的將軍和謀士…絕不會善罷甘休。

寒冬將盡,真正的狂風暴雨,還在后頭。

他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更新時間:2025-08-01 06:5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