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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四年(公元193年)二月的寒風(fēng),依舊如磨利的骨刀,在兗州西南的群巒間呼嘯穿梭。背陰處陳年的積雪頑固地盤踞著,如同大地不肯愈合的蒼白創(chuàng)口。融雪滲出巖隙,旋即又在凜冽中凝結(jié)成冰,將崎嶇山道涂抹得油亮濕滑。莽莽群山,沉默地俯視著山下那片驟然出現(xiàn)的黑色瘡疤——于禁的大營。

營盤森嚴(yán)。深掘的壕溝邊緣,凍土被新翻的黝黑與殘雪的慘白切割分明。粗大的硬木拒馬斜指前方,尖刺嶙峋,纏繞著冰冷的鐵蒺藜。鹿角層層疊疊,如同巨獸猙獰交錯的獠牙。營門箭樓高聳,刁斗上的曹軍旗幟在朔風(fēng)中獵獵翻卷,那刺目的“于”字大纛,如同懸在“黃天道軍”頭頂?shù)谋F,散發(fā)著無聲的死亡威脅。

一支由程氏私兵和曹軍斥候混編的二十人小隊,如同狡猾的毒蛇,悄無聲息地摸到了東山梁下一條被積雪半掩的隱秘溝壑附近。帶隊的,正是程家一個兇悍的家將頭目,程猛。

“都他娘的給老子仔細(xì)點!”程猛壓低聲音,眼神兇狠地掃過手下,“這溝里能藏人!吳家前些天就在這附近折了幾個探子,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肯定是山里的耗子干的!找到他們的窩,回去重重有賞!要是撞上落單的…嘿嘿,別弄死,抓活的,老子要親手扒了他的皮給吳管事出氣!”

手下私兵們舔著嘴唇,眼中閃爍著貪婪與殘忍。他們分散開來,小心翼翼地?fù)荛_枯枝積雪,向溝壑深處搜索。

然而,螳螂捕蟬。

就在他們踏入溝壑中段一片相對開闊的雪窩時,兩側(cè)陡坡的枯樹和巨石后,猛地站起十來條身影!正是李九親自帶領(lǐng)的一支黃天道軍巡邏隊!他們利用熟悉的地形,早已在此設(shè)伏多時!

“放!”李九一聲暴喝,眼中兇光畢露。

嗡!嗡!嗡!

幾支力道十足的箭矢和數(shù)塊拳頭大的石頭呼嘯著從兩側(cè)陡坡砸下!一個正仰頭張望的程氏私兵猝不及防,被一塊石頭狠狠砸中面門,連慘叫都未及發(fā)出便仰面栽倒,鮮血瞬間染紅了雪地。另一支箭矢則擦著一個曹軍斥候的肩膀飛過,帶起一溜血珠。

“有埋伏!抄家伙!”程猛又驚又怒,拔出腰刀嘶吼。

溝底瞬間陷入混戰(zhàn)!天道軍占據(jù)地利,箭矢和石塊不斷從高處傾瀉而下,給下方的敵人造成不小的混亂和傷亡。但程猛帶來的也都是悍勇亡命之徒,短暫的慌亂后,立刻組織反擊。幾個曹軍斥候經(jīng)驗老到,迅速尋找掩體,取下背上獵弓,冷靜地搭箭還擊。箭矢帶著銳利的破空聲,射向陡坡上的身影。

“?。 币粋€天道軍的漢子剛探身投石,便被一支精準(zhǔn)的箭矢射中大腿,慘叫一聲滾落下來。

“二狗!”旁邊同伴目眥欲裂。

李九看得真切,怒吼一聲:“壓下去!別讓他們結(jié)陣!”他身先士卒,手持環(huán)首刀,如同猛虎下山,直接從陡坡上躍下,直撲那個正在指揮的曹軍斥候小頭目。

那小頭目見李九來勢兇猛,毫不畏懼,棄了弓箭,反手拔出腰間的環(huán)首刀迎上?!爱?dāng)!”兩刀狠狠相撞,火星四濺!李九勢大力沉,震得那小頭目手臂發(fā)麻,連退兩步。程猛見狀,怒吼著揮刀從側(cè)面劈向李九!李九以一敵二,環(huán)首刀舞得潑水不進(jìn),刀光霍霍,竟將兩人逼得連連后退。他身后的天道軍也怒吼著撲下陡坡,與敵人絞殺在一起。

刀光劍影,怒吼慘嚎,在狹窄冰冷的溝壑中回蕩。鮮血潑灑在潔白的雪地上,觸目驚心。天道軍依仗地利和伏擊先手,又兼李九悍勇,漸漸占了上風(fēng),接連砍倒三四人。

“撤!快撤!”曹軍斥候小頭目見勢不妙,虛晃一刀,逼退李九,厲聲喝道。程猛和殘余的程氏私兵還有斥候如同喪家之犬,護(hù)著傷者,狼狽不堪地向溝口退去。地上留下了六具尸體和兩個重傷哀嚎的同伴。

“別追!”李九喝住殺紅了眼、想要追擊的手下,胸膛劇烈起伏,環(huán)首刀上滴滴答答淌著血。他看了一眼自己這邊,也倒下了兩個兄弟,還有三人掛了彩,其中一個傷得不輕?!鞍言蹅兊男值芴Щ厝ィ∧莾蓚€喘氣的官狗子也捆上,帶回去!快!”

小勝一場,代價卻也不小。更讓李九心頭沉重的是,對方斥候的悍勇和反應(yīng)速度,遠(yuǎn)超之前的郡兵。這一次伏擊,暴露了他們在這片區(qū)域的兵力布置和活動規(guī)律。

山下,曹軍營寨,中軍大帳。

炭盆燒得正旺,驅(qū)散著帳內(nèi)的寒意。于禁端坐案后,卸下了兜鍪,露出沉毅的面容。他正仔細(xì)聽著一名渾身浴血、剛剛逃回的曹軍斥候隊率的稟報。

“…賊寇伏兵約十來人,踞于東山梁野狐溝兩側(cè)陡坡…箭石齊下,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賊首甚是悍勇,刀法狠辣,應(yīng)是頭目…我拼死才護(hù)著程猛和傷兵退出來…我們還有兩個重傷的弟兄應(yīng)該是被抓了…”隊率的聲音帶著憤恨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后怕。

程祿站在一旁,臉色鐵青,咬牙切齒:“于都尉!您都聽見了!這幫妖賊,兇頑狡詐!竟敢如此屠戮我程氏家兵!此仇不共戴天!請都尉速發(fā)大軍,踏平賊巢,為我兒郎報仇雪恨!”

于禁面色沉靜如水,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對程祿的聒噪恍若未聞。他目光銳利地看向那斥候隊率:“地形如何?賊寇所用箭矢、投石力道如何?伏兵出現(xiàn)的位置,是早有預(yù)設(shè),還是臨時起意?”

隊率一愣,努力回憶:“回都尉,那野狐溝狹窄,兩側(cè)陡峭,林木亂石頗多,確是設(shè)伏的好地方…賊寇箭矢力道尚可,但準(zhǔn)頭欠佳,多是獵弓。投石力道倒是足,應(yīng)是挑揀過的石塊…伏兵出現(xiàn)的位置…像是早有準(zhǔn)備,絕非臨時撞見?!?/p>

于禁微微頷首,又問:“那悍勇賊首,可曾看清形貌?所用兵器?”

“約莫三十多歲,黑臉膛,身材頗為魁梧,使一把官軍制式的環(huán)首刀,刀法大開大合,勢大力沉…像是…像是行伍里出來的底子。”隊率努力描述。

“官軍的刀…”于禁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他揮揮手:“知道了,下去裹傷歇息。此戰(zhàn)非你之過,賊寇倚仗地利罷了?!?/p>

斥候隊率感激地抱拳退下。程祿還想說什么,于禁已轉(zhuǎn)向他,聲音平淡卻不容置疑:“程管事,稍安勿躁。賊寇熟悉地利,貿(mào)然進(jìn)山強(qiáng)攻,徒增傷亡,正合其意。報仇之事,本將自有主張。令家兵折損,撫恤優(yōu)厚,程公處本將會親自說明。當(dāng)務(wù)之急,約束部眾,謹(jǐn)守營盤,莫要再擅自出擊,落入賊寇圈套?!?/p>

程祿被于禁平靜目光中的威壓所懾,滿腔怒火憋在胸口,只得悻悻然拱手:“…一切但憑都尉吩咐。”

于禁不再理會他,對帳下肅立的校尉、軍侯沉聲道:“賊寇組織嚴(yán)密,熟悉地形,兼有預(yù)設(shè)伏擊之地。其主力當(dāng)盤踞于山口內(nèi)那處山坳。傳令:自明日起,每日遣精悍小隊,輪番至山口外挑戰(zhàn)、罵陣!弓手上箭,刀兵亮刃,務(wù)必激其出戰(zhàn)!本將要看看,這伙‘黃天道軍’,是真有倚仗,還是只會躲在老鼠洞里放冷箭!”

他頓了頓,眼中寒光一閃:“更要看看,那所謂‘驅(qū)雷掣電’的妖法,究竟是何等模樣!是確有其事,還是惑眾謠言!”

次日清晨,寒風(fēng)依舊。

一支約百人的曹軍隊伍,踏著積雪,列陣于山口外二百余步的開闊地上。隊伍前排是三十名刀盾手,木盾相連,組成一道簡易盾墻。其后是四十名長矛手,長矛如林,斜指前方。兩翼則是三十名弓手,箭已搭弦。隊伍前方,一名身材魁梧、聲若洪鐘的軍侯跨坐馬上,正是罵陣的主力。他身旁,幾個大嗓門的悍卒叉腰而立,準(zhǔn)備開腔。

“山里的妖賊蟊蟲聽著!”那軍侯氣運(yùn)丹田,炸雷般的咆哮瞬間壓過寒風(fēng),清晰地傳向山梁木柵之后,“爾等聚眾為禍,劫掠良善,戕害官兵,罪該萬死!裝神弄鬼,假托什么‘黃天’之名,行此悖逆無道之舉!爾等祖墳冒煙才修來的人形,不思安分守己,反倒學(xué)那黃巾妖孽,真真是自絕于天地祖宗!”

“那穿黃皮的妖道!不過是個招搖撞騙的江湖術(shù)士!不知從哪個腌臜角落里鉆出來的下賤胚子!”軍侯的辱罵越發(fā)不堪入耳,直指黃天,“弄些裝神弄鬼的把戲,哄騙爾等無知愚民替他送死!有種的,滾下山來,像個爺們兒一樣真刀真槍干一場!躲在老鼠洞里算什么本事?莫非那身黃皮下面,裹的是娘們兒的裹腳布不成?哈哈哈!”

他身后的悍卒也跟著哄笑起來,污言穢語如同污水般潑灑:

“就是!什么狗屁仙師,我看是縮頭烏龜!”

“有種下山!爺爺?shù)牡兜戎o你那黃皮開開光!”

“躲在山上喝風(fēng)吃雪吧!等爺爺們打破寨子,把你們這些賊骨頭一個個點了天燈!”

“男的抽筋扒皮,女的充作營妓!哈哈哈!”

污穢的辱罵和赤裸裸的死亡威脅,混合著狂妄的哄笑,在山谷間回蕩,狠狠踐踏著每一個人的尊嚴(yán)。新加入的原郡兵俘虜孫二,臉色慘白,身體微微發(fā)抖。趙小樹等年輕人氣得渾身發(fā)顫,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李九額角青筋暴跳,環(huán)首刀在鞘中嗡嗡作響,他猛地看向黃天,從牙縫里擠出聲音:“仙師!這群狗日的…欺人太甚!讓俺帶人沖下去,剁了那狗軍侯的舌頭!”

黃天臉色鐵青,胸中怒火翻騰。他死死盯著山下那個耀武揚(yáng)威、唾沫橫飛的軍侯,還有他身后那片如同鋼鐵刺猬般的陣列。強(qiáng)沖?正中對方下懷!那嚴(yán)整的盾墻和如林的長矛,會像絞肉機(jī)一樣吞噬掉沖下去的每一個人!可不沖?任由這污言穢語瓦解士氣?任由對方在主將眼皮底下肆意挑釁?

他強(qiáng)迫自己冷靜,目光越過那軍侯,投向更遠(yuǎn)處曹軍營壘中那座高聳的望樓。樓臺上,似乎有人影佇立,正冷冷地注視著這邊。主將…就在那里看著!他在逼我出手!他在試探!

就在這時,山下那軍侯的辱罵陡然拔高,充滿了刻毒的譏諷:“怎么?都嚇破膽了?那黃衣妖道呢?莫不是嚇得尿了褲子,躲在婆娘懷里發(fā)抖?哈哈哈!什么狗屁天道行者,我看是‘尿炕行者’!有本事,再引你那破雷來劈爺爺???爺爺就在這兒等著!來啊!妖道!孬種!無膽鼠輩!”

“來??!妖道!劈一個給爺看看!”

“什么雷公?怕是屁公吧!哈哈哈!”

污言穢語如同毒針,狠狠刺入黃天耳中,也刺穿了他最后一絲猶豫。

一股被逼到絕境的瘋狂,混合著滔天的怒火,如同火山巖漿般在胸中轟然爆發(fā)!他需要震懾!需要一場無可辯駁的神跡,來擊碎這令人窒息的辱罵,來穩(wěn)固軍心,更要讓那個隱藏在望樓后的主將,付出試探的代價!

視線瞬間鎖定!目標(biāo)清晰無比——就是那個騎在馬上、正唾沫橫飛、叫囂得最兇的魁梧軍侯!

黃天猛地從藏身的巖石后踏前一步!那件早已污損不堪、卻依舊刺眼奪目的明黃色“閃電速達(dá)”工服,在灰白山巖與慘白雪地的映襯下,瞬間成為天地間最醒目的焦點!

他迎著數(shù)百雙驟然聚焦而來的目光——有山下曹軍的驚愕與嘲弄,有山梁上信徒的焦灼與期盼,更有遠(yuǎn)處望樓上那冰冷審視的視線——高高舉起了右手!五指箕張,直指蒼穹!

所有的怒火、屈辱、孤注一擲的決絕,都隨著那聲撕裂寒風(fēng)的咆哮噴薄而出:

“雷!公!助!我——??!”

“刺啦——轟?。。?!”

沒有醞釀!沒有預(yù)兆!仿佛蒼穹本身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悍然撕裂!

一道刺目到極致的紫白色電光,粗壯如殿柱,纏繞著毀滅一切的狂暴氣息,自九天之上轟然貫落!速度超越了凡人目力所能捕捉的極限!精準(zhǔn)!無匹!如同天神降下的滅世之矛,帶著撕裂乾坤的恐怖尖嘯,狠狠地、狠狠地劈落在那個魁梧軍侯的頭頂!

時間,在這一刻被強(qiáng)行凝固、拉長。

軍侯臉上那囂張的狂笑甚至來不及轉(zhuǎn)化為驚愕,瞬間被極致的強(qiáng)光吞噬!

一股肉眼可見的、灼熱狂暴的沖擊氣浪,以落點為中心,呈環(huán)狀猛地向四周炸開!卷起漫天積雪和凍土碎塊!

“噗!”“呃啊!”

距離落點最近的三四名刀盾手和長矛手,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前排的幾人,連人帶盾被狂暴的氣浪狠狠掀飛出去!稍后一些的,也被震得耳膜破裂,頭暈?zāi)垦?,如同喝醉了酒般踉蹌栽倒!空氣中瞬間彌漫開濃烈到令人作嘔的焦糊惡臭、臭氧電離的刺鼻氣息,以及一種血肉骨骼瞬間氣化蒸騰的詭異甜腥!

死寂!絕對的死寂!

強(qiáng)光過后,殘留的視網(wǎng)膜上還烙印著那毀天滅地的景象。山口外那片開闊的雪原上,只剩下一個觸目驚心、邊緣呈放射狀琉璃化的焦黑深坑??觾?nèi),幾縷扭曲變形的金屬殘片(馬鞍、甲扣)兀自冒著縷縷青煙和細(xì)小的電火花??舆?,是被氣浪掀翻的士兵。而那個一息之前還在唾沫橫飛、耀武揚(yáng)威的魁梧軍侯和他神駿的戰(zhàn)馬,已然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極致的恐懼!源于靈魂深處、對未知神魔偉力的原始恐懼!如同最劇烈的瘟疫,瞬間擊穿了所有紀(jì)律、勇氣和理智的防線!

“雷…雷公爺爺?。?!”一個離得稍遠(yuǎn)、僥幸未被氣浪波及的弓手,發(fā)出非人的、變調(diào)的凄厲尖叫,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將手中的獵弓狠狠砸在地上,轉(zhuǎn)身就逃!

“妖法!是真的妖法!快跑!跑?。?!”另一個曹軍士卒徹底崩潰,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屎尿齊流,連滾爬爬地向后狂奔。

“天罰!是果然是天罰!韓司馬…軍侯…都…都沒了…”目睹過韓浩慘狀的潰兵更是魂飛魄散,語無倫次地哭喊著。

恐懼如同潰堤的洪水,瞬間席卷了整個百人挑戰(zhàn)隊伍!什么軍令如山,什么賞格豐厚,在親眼目睹同袍被“天罰”瞬息化為烏有的恐怖景象面前,都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求生的本能壓垮了一切!

“跑?。 ?/p>

“雷公發(fā)怒了!”

“別殺我!饒命??!”

哭喊聲、尖叫聲、絕望的哀嚎聲瞬間爆發(fā)!剛才還嚴(yán)整的陣列土崩瓦解。刀盾手丟掉了沉重的木盾,長矛手扔下了礙事的長矛,弓手更是棄弓如敝履!百余人互相推搡著、踐踏著,哭爹喊娘,像一群被沸水澆灌的螞蟻,亡命般向著后方本陣的方向瘋狂潰逃!恐懼如同實質(zhì)的鞭子,狠狠抽打著他們的后背,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殺!殺!殺!”被神跡徹點燃的狂熱信徒們,發(fā)出震天的咆哮!他們打開木柵欄,揮舞著武器,就要向山下那片徹底崩潰、只顧逃命的敵軍猛撲過去!

“站住!”一聲斷喝如同冰水澆頭!黃天一只手猛地攔在李九身前。他的目光銳利如刀,越過潰逃的敵軍,死死釘在遠(yuǎn)處曹軍營壘中那座高聳的望樓上。

“看!”黃天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極度的冷靜,“營未亂!鳴金了!”

果然!就在天道軍群情激奮要沖下山時,曹軍營壘中驟然響起一陣急促而嘹亮的金鉦之聲!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聲音穿透混亂的戰(zhàn)場,帶著一種強(qiáng)制性的力量。

與此同時,曹軍營門轟然洞開!一支約兩百人的步騎混合隊伍,如同出閘的猛虎,以驚人的速度列陣沖出!前排是刀盾手,迅速結(jié)陣,木盾相連,構(gòu)成一道移動的鋼鐵防線。其后長矛如林,矛尖森然。兩翼騎兵控馬嫻熟,手弩上弦,鋒利的矢簇在慘淡天光下閃爍著寒芒。整支隊伍行動迅捷,陣型嚴(yán)整,透著一股百戰(zhàn)精銳的沉穩(wěn)與鐵血!他們并非沖向潰兵,而是迅速在潰兵與本營之間展開,如同一道堅固的堤壩,擋在了狂熱追兵的前方!

為首一名軍官,手持令旗,厲聲高喝:“鳴金收兵!潰兵速速繞行兩翼歸營!沖擊軍陣者,殺無赦!”

這道鋼鐵堤壩的出現(xiàn),瞬間扼住了天道軍狂熱的沖鋒勢頭。李九等人如同被兜頭潑了一盆冰水,硬生生剎住了腳步??粗菄?yán)密的盾墻、如林的矛尖和騎兵手中閃著寒光的手弩,狂熱迅速被冰冷的現(xiàn)實取代。沖下去?面對這嚴(yán)陣以待的精銳,無異于以卵擊石!

“退…退回去!守住柵欄!”李九不甘地低吼一聲,狠狠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率先轉(zhuǎn)身。

山上的歡呼聲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喉嚨。剛剛沸騰的熱血,在曹軍那迅速而冷酷的應(yīng)對面前,迅速冷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潰逃的曹兵,如同喪家之犬般,在接應(yīng)部隊的掩護(hù)下,連滾爬爬地逃回那座鋼鐵壁壘之后。

曹軍大營,高高的簡易望樓之上。

于禁身披大氅,正與副將曹休、程祿等人憑欄遠(yuǎn)眺山口挑戰(zhàn)之陣。程祿還在喋喋不休地吹噓自家私兵如何勇猛,定能激得賊寇出戰(zhàn)云云。

突然!

一道無法形容的、刺破蒼穹的紫白光芒毫無征兆地充斥了整個視野!緊接著是那聲撕裂耳膜的恐怖爆鳴!腳下的望樓仿佛都在這天地之威下顫抖!

強(qiáng)光過后,于禁猛地扶住欄桿,指關(guān)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瞬間發(fā)白!他那張素來沉毅如石、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臉,第一次出現(xiàn)了劇烈的波動——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臉頰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饒是他身經(jīng)百戰(zhàn),心如鐵石,親眼目睹這絕非人力、甚至超越他理解極限的毀滅景象,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冰冷的寒意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

他死死盯著山口雪原上那團(tuán)翻騰的青黑色濃煙,盯著那放射狀的琉璃狀焦痕,盯著那潰不成軍、哭爹喊娘亡命奔逃的本方士卒!韓浩的潰兵所言…竟是真的!非火器!非幻術(shù)!是真正的…驅(qū)雷掣電!這黃衣妖道…竟有操弄天威之能?!

“妖…妖法!真的是妖法!我就早說吧!”身旁的程祿第二次目睹雷擊,已嚇得魂飛魄散,肥胖的身軀篩糠般抖成一團(tuán),

年輕的曹休也臉色煞白,握劍的手微微顫抖,但他強(qiáng)自鎮(zhèn)定,急聲道:“將軍!軍心已亂!速速鳴金!收攏潰兵!遲恐生變!”

于禁猛地回神,眼中驚濤駭浪瞬間被名將的鋼鐵意志強(qiáng)行壓下!他深吸一口帶著濃烈焦糊味的冰冷空氣,聲音因極致的緊繃而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鐵律:

“鳴金!收兵!”于禁的聲音如同從冰窖中撈出,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沙啞和急促,“傳令!前軍接應(yīng)潰兵,嚴(yán)加約束!敢沖擊本陣者,殺!后軍戒備,弓弩上弦,謹(jǐn)防賊寇趁勢沖營!全軍…準(zhǔn)備拔營,后撤十里!擇險要處重新立寨!”

命令被迅速傳達(dá)下去。急促的金鉦聲在營地上空回蕩。下方迅速列陣接應(yīng)潰兵的部隊,嚴(yán)格執(zhí)行命令,掩護(hù)著魂飛魄散的潰兵繞行兩翼回營。整個營寨如同被捅了窩的巨蟻,在一種壓抑的恐慌中,開始了高效而沉默的撤退。

于禁最后望了一眼山口那簡陋的木柵,目光仿佛要穿透山巖,釘在那個黃衣身影之上。他深吸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氣,強(qiáng)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對身旁的親兵校尉一字一句道:“百里加急!飛報明公!兗州西南妖道黃天,確能驅(qū)策九霄雷霆,宛若神魔臨世!其法迅疾莫測,落點精準(zhǔn),中者立化齏粉!絕非人力器械可敵!韓司馬、軍侯程平皆歿于其手!軍心為之奪,士氣為之沮!末將暫避其鋒,來日再行試探,更待明公鈞裁!此獠不除,兗州永無寧日!請明公…速做圣裁!”

他的聲音沉重?zé)o比,每一個字都仿佛重逾千斤。這已不是一場簡單的平叛,而是面對一種未知的、足以打敗世間常理的力量。

山梁上,木柵之后。

震天的歡呼早已平息。信徒們看著山下曹軍如同退潮般井然有序地后撤,心中剛剛?cè)计鸬目裣?,被一種更深沉的寒意所取代。

對方?jīng)]亂!主將甚至沒有露面!只是派出一支軍隊,就輕易扼殺了他們趁勢追擊的可能!還迅速后撤重整!這份沉穩(wěn),這份應(yīng)對,讓李九等人感到心底發(fā)涼。

“仙師…”李九走到黃天身邊,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甘和后怕,“狗日的官軍…主將太穩(wěn)了!縮在烏龜殼里,咱們沖不下去??!”

黃天望著山下那座迅速成型的森嚴(yán)營寨,目光最終落在那座高聳的望樓上。一個念頭,如同毒蛇般纏繞上心頭。

黃天的聲音帶著一種冰冷的洞悉,“等天黑。”

“天黑?”李九一愣。

“對。”黃天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厲芒,“白天,他縮在營中,我看不清他??傻搅送砩稀笓]大軍,約束軍心,就必然要出現(xiàn)在顯眼之處!燈火通明的地方,帥旗所在…那就是他的死穴!”他猛地轉(zhuǎn)頭,看向李九,一字一句道:“召集所有頭領(lǐng)!今晚…夜襲!目標(biāo)——斬其主將!成敗…在此一舉!”

李九倒吸一口涼氣,看著黃天眼中那孤注一擲的瘋狂,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頭頂,但旋即,一股更兇悍的戾氣在他胸中炸開!他重重抱拳,眼中兇光爆射:“遵仙師法旨!俺這就去!”

夜幕,如同巨大的黑翼,緩緩籠罩了兗州的群山與雪原。山風(fēng)嗚咽,如同鬼哭,預(yù)示著即將到來的血腥搏殺。


更新時間:2025-08-01 06:5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