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大廈22層，早上八點五十五。
秦墨站在電梯里，對著反光墻面整理衣領(lǐng)。他今天穿了件深藍色西裝——昨天現(xiàn)買的，花了他小一萬。心疼，但必要。
電梯門開，迎面是一塊掉漆的牌子：星光傳媒有限公司。
"就這？"秦墨挑眉。
辦公區(qū)不大，頂多兩百平。七八個員工懶散地坐著，有人刷手機，有人吃早餐?？吹剿M來，幾個人交換了下眼神，沒人起身。
"你們好，我是秦墨。"他走到中央，聲音不大但足夠所有人聽見，"從今天起，這家公司歸我管。"
一個涂著艷紅唇膏的女人慢悠悠走過來："秦少爺是吧？我是行政主管劉麗。您父親交代了，這個季度公司要是再虧錢，就直接解散。"
秦墨環(huán)視一周："現(xiàn)在誰負責(zé)？"
"我。"角落里站起個戴眼鏡的年輕男人，"林峰，運營助理。經(jīng)理上周辭職了。"
秦墨走過去："帶我看下賬本。"
林峰猶豫地看了眼劉麗。
"怎么，我看不得自己公司的賬？"秦墨微笑。
劉麗假笑："當(dāng)然可以。小林，帶秦少爺去會議室。"
會議室里堆滿雜物。林峰手忙腳亂地清出一塊桌面，打開一臺老式電腦。
"公司主要做短視頻和直播帶貨，去年開始虧損。"林峰調(diào)出報表，"上個月收入二十萬，支出三十五萬。"
秦墨快速瀏覽著數(shù)據(jù)："粉絲數(shù)五十萬，月收入才二十萬？轉(zhuǎn)化率低得離譜啊。"
"因為..."林峰欲言又止。
"因為有人吃回扣。"秦墨指著屏幕上一處，"這個'推廣費'，比市場價高了三倍。采購人是劉麗。"
林峰瞪大眼睛："您怎么..."
"猜的。"秦墨合上電腦，"公司現(xiàn)在有多少可用資金？"
"不到五萬。"
"夠發(fā)工資嗎？"
"這個月...可能不夠。"
秦墨笑了："有意思。走，帶我認識下團隊。"
一整天，秦墨挨個找員工談話。不出所料，一半人對他愛答不理，另一半明顯在敷衍。只有林峰，雖然緊張得直推眼鏡，但每句話都很實在。
下班前，秦墨把林峰叫到辦公室。
"公司里，誰和秦玉關(guān)系好？"
林峰手一抖，咖啡灑在襯衫上："我...我不知道..."
"別怕。"秦墨抽了張紙巾給他，"我知道你是唯一沒被他收買的。"
林峰抬頭，眼鏡后的眼睛滿是驚訝："您...您怎么..."
"直覺。"秦墨拉開抽屜，取出一沓文件，"這是劉麗貪污的證據(jù)。明天早會，我需要你配合我演場戲。"
林峰翻看文件，手越來越抖："這些...這些足夠報警了！"
"不急。"秦墨瞇起眼睛，"先清理門戶，再談發(fā)展。"
當(dāng)晚，秦墨回到秦家別墅時已近午夜。整棟房子靜悄悄的，只有書房還亮著燈。
他輕手輕腳上樓，突然感應(yīng)到一絲邪氣。很微弱，但確實存在——和趙明身上的一樣。
秦墨屏息，順著氣息來到秦玉臥室門外。門縫下透出詭異的綠光，還有低低的咒語聲。
他悄悄貼了張竊聽符在門上。
"...這次必須成功！"秦玉的聲音，"那小子今天去公司了，我不能讓他做出成績！"
一個沙啞的陌生聲音回答："急什么...陣法已經(jīng)布好...等他明天踏入辦公室..."
秦墨皺眉，正想聽得更仔細，突然樓梯傳來腳步聲。他迅速收回符咒，閃身躲進陰影處。
周雯端著牛奶上樓，敲了敲秦玉的門："玉兒，還沒睡？"
門內(nèi)的綠光瞬間消失。秦玉開門，又是一副乖兒子模樣："媽，我在看文件呢。"
秦墨等兩人都進屋后，才悄悄離開。他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出了別墅。
城東廢棄工廠區(qū)，秦墨站在一棟爛尾樓頂。這里邪氣最濃。他從包里取出羅盤，指針瘋狂旋轉(zhuǎn)，最后指向西北方。
"果然有東西。"秦墨收起羅盤，縱身躍向隔壁樓頂。
連跳三棟樓后，他停住了。前方空地上，五個黑影正圍成一圈。中間擺著一具動物尸體，像是剛宰的羊。
秦墨屏住呼吸，貼在陰影處觀察。
五個黑影脫下兜帽，露出人臉——如果那還能叫臉的話。皮膚青灰，眼睛全黑，嘴角裂到耳根。
"時辰到。"領(lǐng)頭的怪物說，聲音像刀刮玻璃，"進食。"
五顆頭顱同時低下，啃食那具羊尸。血肉被撕扯的聲音在靜夜中格外清晰。
秦墨皺眉。這不是普通妖魔，而是人為制造的陰尸。難怪氣息和趙明那么像。
突然，領(lǐng)頭陰尸猛地抬頭："有人！"
秦墨暗叫不好。他明明隱藏了氣息，怎么會...
不等他多想，五只陰尸已騰空而起，直撲他藏身之處！
"麻煩。"秦墨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劍——看起來像工藝品，實則是桃木所制，專克邪物。
第一只陰尸撲到面前，利爪直取咽喉。秦墨側(cè)身避過，短劍順勢一劃。陰尸慘叫一聲，手臂落地化為黑煙。
"誰派你們來的？"秦墨一腳踹開第二只陰尸，厲聲問道。
陰尸們不答，只是瘋狂進攻。它們的動作整齊得詭異，像是被同一根線操控的木偶。
秦墨不再留手。他咬破手指，在劍身上畫了道血符。短劍頓時金光大盛。
"破！"
一劍橫掃，金光如浪。三只陰尸瞬間被攔腰斬斷，化為黑煙消散。剩下兩只轉(zhuǎn)身就逃。
秦墨甩出一張符咒："定！"
符咒追上其中一只，將其釘在原地。另一只卻突然加速，眨眼間消失在夜色中。
秦墨走到被定住的陰尸前，劍尖抵住它額頭："誰控制你們？"
陰尸獰笑，黑血從嘴角流出："你...很快就會...見到主人..."
說完，它突然自爆！秦墨及時后退，仍被沖擊波掀飛數(shù)米。
等他爬起來，地上只剩一灘黑水，散發(fā)著腐臭味。
秦墨蹲下，用手指蘸了點黑水聞了聞："陰尸蠱...還有控魂術(shù)...這下有意思了。"
他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發(fā)給玄誠子，附言："見過這種嗎？"
三秒后回復(fù)來了："陰尸傀儡，邪修手段。你在哪遇到的？"
秦墨正要回復(fù)，突然感應(yīng)到什么，猛地回頭——遠處樓頂，一個黑影一閃而過。那身形...像極了秦玉。
等他趕過去，早已人去樓空，只有地上幾滴未干的黑血。
回到家已是凌晨三點。秦墨輕手輕腳開門，卻發(fā)現(xiàn)客廳燈亮著。
秦山河坐在沙發(fā)上，面前擺著兩杯威士忌。
"坐。"老爺子頭也不抬地說。
秦墨坐下，沒碰酒杯。
"公司怎么樣？"秦山河問。
"明天就知道了。"秦墨微笑。
老爺子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笑了："你和你媽真像...都是倔脾氣。"
秦墨身體微微繃緊："您還記得我媽？"
"當(dāng)然。"秦山河抿了口酒，"她走那天，留了封信...說如果你回來，讓我把這個給你。"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布袋。秦墨接過，里面是一枚古樸的銅錢，用紅繩穿著。
"護身符？"秦墨翻看著銅錢，突然瞳孔一縮——銅錢背面刻著一條龍，和他手腕胎記一模一樣。
"她沒說別的？"
秦山河搖頭："只說這能保護你。"他頓了頓，"秦墨，我知道你恨我..."
"不恨。"秦墨收起銅錢，"陌生人而已，談不上恨。"
老爺子臉色一僵，隨即苦笑："好吧...明天我要出差，一周后回來。希望到時能看到你的成績。"
秦墨起身上樓。在拐角處，他余光瞥見秦玉的房門開了一條縫，有雙眼睛正盯著他手中的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