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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被侵略軍捅死,留我一個人在這山澗獨自長大。
我是吃百家飯的孩子。
所以成婚這天,照拂過我的街坊鄰居全都來了。
她們都為我能成家感到高興。
“清清啊,怎么忽然就想開了要嫁人?”
“前段時間那個少帥呢?真的不打算找他要點?”
我笑著分給她們一人一塊糖。
“少帥在城里忙著娶姨太太呢,沒空來送禮。”
眾人撇嘴,紛紛指責(zé)沈岸是白眼狼。
“不過也是,那天我可是看見了,少帥那個姨太太,腰細(xì)的嘞,走路一扭一扭的,狐媚子一樣,有她在少帥身邊,清清確實排不上號?!?/p>
“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們家清清可不比那狐貍精差,沈岸這個白眼狼是有眼無珠。”
“我沒說清清差啊,我只是說清清要真跟那少帥進(jìn)城當(dāng)了姨太太,那狐貍精八成會給清清穿小鞋,還不如老老實實在村里找個知根知底地嫁了?!?/p>
我不理會她們的爭論,轉(zhuǎn)身坐在銅鏡前繼續(xù)梳理自己的頭發(fā)。
張嬸拍了拍我的肩膀。
“清清,其實那漁夫人挺好的,老實本分,而且找個男人嘛,本就是搭伙過日子,你們以后把日子過好,比什么都重要?!?/p>
我點頭。
“好了,那你先收拾,等會拜堂可別誤了吉時。”
“好”
等到所有人從房中退去,我才疲倦地收起笑容。
屋里的紅蠟燭,火光搖曳。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我卻半點開心不起來。
我低頭拽著手里的紅蓋頭,心里亂糟糟。
門又被人推開,我本以為又是張嬸。
誰料一轉(zhuǎn)頭,看到了沈岸。
他今日沒穿軍裝,只是一件白色的襯衣和一條熨燙平整的西裝褲。
我鼻頭一酸。
險些哭出來。
“少帥來參加我的婚禮嗎?怎么,空著手來的啊,沒給你的救命恩人帶三瓜兩棗?”
“柳清清”
他蹙眉,踏步向我走來,一把將我撈進(jìn)懷里。
肌膚相觸的瞬間,我的心跳猛地加快。
他咬著牙質(zhì)問:“你真敢嫁?”
我不知道他這是鬧哪樣,不由得慌了神。
他將我抵在門邊,溫?zé)岬暮粑湓谖也遍g。
癢絲絲的。
我縮了縮脖子。
看不清這男人眼底的情緒究竟是什么。
“沈岸,你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
平時就他最講究,今天卻如此越界。
他慍怒。
“我問你,是不是真的要嫁?”
我點頭:“要嫁,那漁夫人挺好的?!?/p>
“好在哪兒?”
我掰著手指頭細(xì)數(shù)他的優(yōu)點。
“他老實本分,能干,能吃苦,而且他喜歡我,并且只喜歡我。”
沈岸的臉色陡然陰沉下去。
他忽地抬起我的下巴,照著我的嘴親了下來。
他的呼吸很急,輾轉(zhuǎn)的雙唇恨不能把我吞下去。
揣在懷里的那顆心像是發(fā)了瘋似的亂跳,幾乎要沖破胸膛。
我雖不懂什么禮義廉恥,但我起碼知道,在大婚這天跟其他男人親吻算偷情。
我猛地推開沈岸,揚(yáng)手給了他一巴掌。
“不要臉!”
我大罵。
沈岸眼底像是碎了一片堅硬的冰,沒來由地釀出一些瑩潤的潮濕。
他的聲音發(fā)啞。
“柳清清,你不是說要我以身相許嗎?怎么我才走幾日,你就許了別人?”
我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
“沈岸,你有那么多姨太太,還缺一個我嗎?”